“你媳婦呢?”鄭由儉問正推開院門往裏走的霍小山道。


    “她忙著呢,來不了。”霍小山正答著話呢,“哎呀,胖子做了這麽多好吃的啊!”小石鎖卻象個小耗子似的“滋溜”一下就從門外鑽了進來跑到了霍小山的前麵。


    小石鎖所說的好吃的是指鄭由儉在院裏擺了張方桌,桌上竟然六七個菜呢,有葷有素有冷有熱。


    “小崽子我有請你來了嗎?”鄭由儉衝小石鎖一瞪眼。


    “由儉咋說話呢?”沒等小石鎖搭言呢,正往桌上擺酒的鄭由儉媳婦便嗔怪地說道。


    “你不歡迎我,有人歡迎我,是不是小丫頭。”小石鎖根本就不理鄭由儉,反而是和鄭小憶說上了話。


    當爹的不歡迎,可當閨女的鄭小憶卻是歡迎小石鎖得緊。


    鄭小憶剛找到鄭由儉的時候,小石鎖可是沒少陪她玩,兩個人都小孩心理,能玩到一起去。


    鄭小憶瞟了眼鄭由儉見自己老爹並沒有注意自己,就從正往桌上端的盤子裏撿了個花生米塞到了小石鎖的嘴裏。


    可沒想到突然又把頭轉過來了卻正好看到這一幕,不樂意了,剛要說點啥的時候外麵卻又有人說話了:“胖子,你歡迎我們倆不,你要是不歡迎,那我們兩個就走了!”


    這回走進來的是張富貴和劉栓娃。


    “快快裏麵請,不歡迎誰也得歡迎你們兩個啊!”鄭由儉見他們兩個來了忙往裏麵請。


    這個必須得歡迎,可是人家這兩個人不遠千裏去山東把自己媳婦接來的!


    這些天可把鄭由儉美壞了,天天晚上摟著媳婦舊夢重溫天天晚上和媳婦玩那個公雁把那母雁懟一回,這一切的一切那都是誰帶來的了?


    首推霍小山,其次就是張富貴和劉栓娃啊,吃水莫忘挖井人哪!


    所以,他這才特意在家裏設了飯局來招待這三位使他夫妻破鏡重圓的三位恩人。


    “那意思是不歡迎我了唄!”門外有人挑禮了,這回進來的卻是莽漢!


    “你給我滾——進來!”鄭由儉拿手指頭一指門剛想把莽漢這個楞頭青哄出去,可他那雙小眼睛卻看到莽漢手裏拎了塊馬肉,而且還是新烀的,熱氣騰騰的,那香氣直接就灌到他的鼻子裏來了。


    所以一向機靈的鄭由儉把上就把“滾出去”變成了“滾進來”。


    “還有我哩!”這回進來的是憨子。


    這個,這個憨子是不能往外攆的,憨子那是全直屬團上上下下公認的好人,別人都和鄭由儉鬧都罵鄭由儉死胖子可是人家憨子從來也不說啥的。


    更何況,人家憨子手裏還拎了塊比莽漢手中那塊更大是馬肉呢!


    鄭由儉忙往院門那走,可這功夫又一個人已是閃身進來了,這回進來的是姚文利。


    鄭由儉剛要把臉繃起來,姚文利原本背在身後的右手卻拎著一個熱乎乎的燒雞在他麵前一晃。


    “噝——”鄭由儉倒吸了一口香氣,還真特娘地香哩,於是鄭由儉不吭聲了。


    可是他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有人進來了,這回進來的是沈衝。


    “我歡迎不?”沈衝可沒有和鄭由儉嘻皮笑臉的習慣,就是到他家討飯吃人家臉上都帶出了一種高冷範兒來!


    “哼!”鄭由儉用鼻子哼了一聲。


    此時他卻已是堵到門口了,卻恰好叉開雙腿擋住了沈衝進院的腳步。


    鄭由儉這幾天對沈衝心裏有點不滿可他對沈衝真是有點打怵。


    到我家來“討飯”吃還特麽牛逼?這是我家!


    鄭由儉一尋思就來氣,正想運運氣激發出自己老人家的王霸之氣攆沈衝出去的時候,他卻看到人家沈衝也沒白來,手裏還拎了兩壇子酒,那酒壇子的大小,那酒加在一起隻怕得有七八斤啊!


    這以後沒事的時候,我自己晚上喝兩口,再摟嫚兒她娘往被窩裏一鑽,那小日子過得有多滋潤?!


    哼,沈瘋子,不是鄭胖子怕你,今天我看在酒的份上,我忍!


    於是,鄭由儉挪收回了自己大馬金刀橫在門檻子前的腿。


    沈衝臉上不易察覺地笑了笑,卻是一手拎一壇子酒往裏麵走,嘴裏還很有禮貌的和鄭由儉的媳婦打招呼:“大嫂,不好意思,又讓你受累了。”


    要換成往常,沈衝管鄭由儉媳婦叫大嫂,鄭由儉那肯定會把臉拉拉得老長,可是現在他卻沒想這個稱呼,他現在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不,不對啊?


    鄭由儉突然就尋思過味來了,這個沈瘋子拎的這些酒是給我一個人喝的嗎,怎麽這事覺得就這麽蹊蹺呢?


    於是他便抬腿向門外走,隻是他那腳還沒邁過門檻子呢,外麵呼啦一下子就擠進一大幫人來。


    孟凡西、牛如皋、鐵鎖、銅鎖......我勒了個去,直屬力精銳們竟然一個沒落下人都到齊了,一時之間就把院子站滿了。


    而且人家都沒白來,手裏都拿著馬肉啊什麽吃的,後麵的那些還搬進院來兩張大桌子,連那長條凳子大飯盆喝酒的碗都帶全了!


    鄭由儉卻不知道,敢情霍小山第一個進院的時候,後麵直屬團的人怕院子裏的鄭由儉聽到動靜拿出了摸敵營的本事來了。


    那一個個小心翼翼不弄出半點聲響都擠眉弄眼地貼在牆根竊笑呢。


    這回人一多院子裏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直屬團人都拿出來了軍人作風來,三下五除二便將桌椅板凳擺了起來。


    拎來的吃食尤其以馬肉為多,等他們把那些吃的全都擺到了飯盆裏,鄭由儉才發現,這幫小子拿來的肉要是組吧組吧重新複圓回去,隻怕都得有半匹馬了。


    這幫小子在哪弄來的馬肉?


    直屬團這些人到太行根據地已經有些日子了,鄭由儉自然知道原來自己帶的馬肉幹可是早吃完了,一直也隨著八路軍一起吃糠咽菜了的。


    鄭由儉正疑問大生的時候,他媳婦說話了:“你看你們來,還拿這麽多吃的來幹嘛?”


    她媳婦一見直屬團人都來了還拿來這麽多吃的,一下子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應該的,大嫂來了就幫我們做這做那的,我們從來沒把您當外人。”有會說話會嘮磕的人這樣回答。


    真屬團的人這些天和鄭由儉媳婦相處,都已體會出來了鄭由儉媳婦人那是真的好,對直屬團所有的人既當弟弟又當小輩一般,對他們照顧得無微不至的,所以打內心裏見了鄭由儉媳婦就覺得見了親人一般。


    當然也有那不會說話的,比如莽漢,他就在旁邊哼了一聲叨咕道:“哼,帶得少了,帶得少了,我們吃你家的就是吃你們家胖子的小心肝啊!”


    他這句話說得大家一楞,上天可見,鄭由儉和他老婆的臉當時就紅了起來。


    至於原因嗎,隻因為昨晚上兩口子在被窩的時候,那個不知道廉恥的鄭由儉還對著自己的老婆說,我的小心肝呀,咱倆再玩一回公雁母雁懟一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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