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怎麽回來?”寧亞穗一句看似無心的話提醒了羅傑――斷崖沒有路,要走過光滑的峭壁就如同飛簷般實力高強的人才能辦到,對寧亞穗而言,可以黑鶴為代步工具,卻不能永遠依賴黑鶴。見對方停住不說話,小女孩繼續問:“羅傑,你怎麽了?我們真的要住在那裏嗎?”


    羅傑沒有說話,這一刻他在想:“回去和尊長老說一說,看起來這裏對寧亞穗來說實在太危險了。”他遠遠觀察峭壁,越看越心驚:峭壁呈突出的弧型,一麵對準擋風屏似的斜坡,另一麵對準外麵的沙漠,盡管常年背風,不幸的是它麵對的是古特提列圖對麵的大山,任何從大山過來的人都能看見峭壁還有天然山洞。


    寧亞穗並不明白這些,隻覺得山穀對麵的洞穴非常露眼,心想:“隻能自己想辦法了。”想著想著,道,“黑鶴,你能不能找繩子過來,我記得山穀裏有好多。”寧亞穗剛說話,黑鶴已經準備去取。


    羅傑連忙阻止道:“不行啊,繩子是有專人看管的,沒經過他們同意是不能拿的。還有,亞穗小姐,現在剛剛來了一批人,繩子應該不夠用,他們不會留給我們的。”


    寧亞穗哪裏會聽,她奔跑著下到山穀,繞過突出的大坡,來到儲藏繩子的地方,果見一大群人排隊領取用品,這孩子隻好湊到隊伍後麵,到最後才獲得安排,結果想要的東西沒得到,不想要的小鏟子倒是有。失望之餘,寧亞穗抓著鏟子,左右瞧看也不得要領,自言自語著:“這東西不能幫我們到達那個洞穴。”


    黑鶴偎依在寧亞穗身邊,尋求著主人伸手安撫,又道:“我可以背主人過去,羅傑自己有辦法,我們飛過去就可以了。”


    然而寧亞穗不這麽想,飛過了斷崖,這個才三四歲的孩子走到石頭屋裏,四周打量著,枯黃的砂岩壁渺無生氣,卻是屋頂垂下來的藤蔓草引起了寧亞穗的注意。她問羅傑:“這是什麽草?我可以到什麽地方拿到?”羅傑覺得寧亞穗充滿了好奇心,不好拒絕,於是又帶著她回到剛才的地方。


    “屋後麵有儲藏的未成品,還不能用。”石頭屋裏的看守狼人見又是他們倆,便露出一副不滿的神情,因為有尊長老“不得阻攔寧亞穗的活動”之類的命令,惟有強忍耐輕蔑的心思,帶領著寧亞穗和羅傑到門後麵,鑽過低矮細小的門,進入一間充滿水氣的房間。房間沒有窗或者通氣口,幾個水盆分散在房間裏不同角落,盆子外放著數束捆得整整齊齊的草團。草團?對,草的細葉子不是平直地鋪在地上,而是卷曲成數個圈形小環,幾十塊綠色枯黃色相間的葉片自然地編織成團,圓圓的,被人為壓扁,方便存放。狼人不慌不忙地說道,“這些是沙漠風動草,隻要少量的水就能活著;這間小室是用來繁殖風動草的溫室,雖然他們在沙漠裏到處悠轉,不過小草隻會在夜間長葉,這個地方很適合它們生長。”


    寧亞穗嚐試性地碰碰小草,**的莖、軟綿綿的葉子,沒有倒刺,比酸土之地的鋼酸草要溫柔得多。她問道:“要怎麽做才能把草編成繩子?”


    “你想自己來?為什麽不等到明天?哦,對了,現在他們都在搭建新居,暫時不管這些。”狼人忽然醒悟到沒人照顧這個來自靈界的女孩,於是抓起一條長葉片,又從旁邊用石頭圍起來的大桶裏掏出一條非常長的黃銅色硬線,用葉片包裹起來,遞給寧亞穗,然後說道:“就這麽一直繞下去,一直達到你想要的粗細。”


    “不過,”寧亞穗不能肯定所需繩子的粗細,於是說道:“我想去連接那邊峭壁上的洞穴,繩子是不是要很粗才可以?”


    狼人愣住了,想了好一陣子才道:“那邊的空隙太大,不能用這麽細的銅線,你早一點跟我說嗎,給,這個適合你。”狼人從石頭桶子裏翻找著,從快到底部的地方抽出一條成年人手臂粗的大繩子的一頭,花費了許多氣力才把整條繩索抽出來。這繩子比寧亞穗之前見過的都要粗要長,就如一條沒有生命力的巨蛇,初次看它有點可怕,再次觀察時還是覺得太大。狼人見寧亞穗在端詳繩索,又道:“這是以前住在那個洞穴裏的一個靈魂的遺產,那人死後,繩索就自動斷掉,我們就把它藏在這種地方,你看繩子,長出新葉了,來編織一下就能繼續用下去。”說罷,把粗繩托在膝蓋上,動手繞起來。


    回到新居,寧亞穗有樣學樣地編織草繩,一直做到天亮。羅傑因為要繼續工作,不得不提前睡了,醒來時看見寧亞穗抱著粗繩,興奮地對自己道:“你看,繩子好了。過來,黑鶴,我們可以到新家了。”看著寧亞穗一使勁把繩索盤起來托到黑鶴背上,飛跑似地衝出去,緊張地聳動肩膀,站起來要追上去。羅傑剛到門口,狼人嗬嗬笑道:“寧亞穗這孩子對任何事物都保持興趣,一夜就能學會如何編織繩索,要找個好師傅教她才行。”羅傑回敬一句“隻可惜古特提列圖裏沒有多少人會接受她”,輕步跟上那活潑的孩子。


    寧亞穗跑回小路盡頭,把繩子的一頭掛在路邊突出的石碑,綁緊了才讓黑鶴飛到對麵,拉到七成鬆緊的時候,羅傑過來了。他說道:“亞穗小姐,這樣子就可以了,過緊的話繩子容易磨損,太鬆的話不好走,這中弧度剛剛好。”寧亞穗沒聽羅傑的話,拉緊了走上去才覺得後悔,繩子太硬,赤腳踏著感覺如針刺般不舒服,隻好放鬆一段,才飛步過去。羅傑搖著頭,也踏著繩子跑過去,剛剛到達地麵,聽見已經進入洞穴的寧亞穗喊道:“黑鶴你看,這裏有個大石桶,還有張石桌。”


    羅傑走進洞穴,看見洞裏毫無裝飾,接近空曠門口的地方確實有個圓形的石頭桶,不過沒有水,露出光滑的青白色內桶壁。石桌子貼著牆壁擺置在一旁,坐在旁邊時高度剛剛好,桌麵相當寬,寧亞穗、羅傑、黑鶴頭腳相連地睡在上麵也不到頭尾,很特別。寧亞穗站在旁邊,身子還不夠高,頭略露出,一雙小眼盯著沒有放置東西的桌子,把小鏟放上去,回頭環顧洞穴。洞穴不大,隻比帳篷大一點,洞頂和牆壁上粗糙的沙質岩土仿佛隨時會掉落,卻是看起來危險,搖動它但動不了的那種。


    寧亞穗似乎對新居不大滿意,瞧著小鏟子,愉快地道:“太好了,這鏟子有用處了。”她一手抓起鏟子,跑到洞壁對麵,敲打著牆壁,想要挖個地方。


    羅傑怎麽會不知道幼小孩子的心思,回到外麵找狼人,取來更多的工具:大鏟、錘子、刷子等等,全部交給寧亞穗,道:“隨你喜歡,你愛什麽就做什麽。”


    火紅的太陽降到了地平線,沙子裏的餘熱燒烤著空氣,幹涸而炎熱的一天快要過去,羅傑才從古特提列圖的神殿回家。還不到家門,繩子的變化就令他大吃一驚:“怎麽回事?早上去的時候還不過是一條枯藤,現在長上了綠葉了?水?”羅傑清楚的是風動草是喝水生長的沙漠植物,說是夜間生長,其實白天也能長一點的,但要是成長得像屏風一樣密度的大簾,那需要多少的水,不能不好好思考思考。羅傑走過長繩,一眼瞥見洞穴外的小平台建起了一壁牆,是由岩崖上的沙子一樣,灰土黃色,隱隱地閃著碎光,樸實而堅固。黑鶴從洞裏跳出來,把懷抱裏的碎土用水澆潤貼在牆上,展開翅膀抹平向內的一麵,興奮地舞動身體,抖落餘下的泥巴。羅傑拉著黑鶴的羽毛,問:“亞穗小姐做了什麽事?”


    黑鶴道:“我們在洞裏做了個小洞,在頂上,還開了個小窗,可以看見對麵的大岩山呢。”


    順著黑鶴指的方向,羅傑果真看見原本拱形的內洞頂缺了個方口,弧型牆壁上鑿了幾個長形小孔,插上類似銅棍的圓頭棍子,似乎用來當梯。洞裏原本隻有石桶、石桌:桌子旁又張了另一張桌子,比較矮小,適合寧亞穗的高度;幾張白色帶花的凳子放在桌子旁,感覺有點怪;桌子也沒放多少東西,羅傑的舊物不少都在那次火災後毀掉,收拾過來的隻剩下那把缺了角的刀,碟也是寧亞穗剛從狼人手中分配到的,隻有四隻,已經盡了那孩子的努力。


    羅傑看看空蕩蕩的洞穴,瞧瞧裝滿了水的石桶,一轉身就爬上小室。這小室很細小,僅可容納一張小床,窗子在床後,方方的,還帶著窗花,盡管做工粗糙,但也不失為一個可通氣的小口。羅傑見不到寧亞穗,跳下梯,問道:“亞穗小姐呢,她在什麽地方?”沒有回答,羅傑轉身尋找黑鶴的身影,“黑鶴?”


    一連呼喚了幾聲,黑鶴的聲音忽然從空中傳來:“羅傑,主人有地方要去,我們會晚一點回來。”就這麽一句話,黑鶴的聲音突然中斷了,再也聽不見。羅傑無可奈何地坐下,點著油燈,在昏暗的火光下環顧四周,覺得洞裏的擺設實在太不像話,於是越過繩子回到山穀。


    ――


    靈殿也落入暮色裏,高壁早已擋住了陽光,林子裏一陣寒風吹過,更顯陰森。徐艾琳一手抓著燈燭,一手提著果籃,匆匆忙忙地隨著隊伍回到廚房,放下籃子,見旁邊一個年輕男孩抓走果籃裏的一個鮮桃,喝止道:“哎,我可愛的蜚哥哥,這裏這麽多的果子不要,偏找我這個殘損的不可麽,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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