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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人看不見冥界使的,而且它對活著的物體沒有殺傷力,我隻怕它會回來找麻煩。泛舟學校是個特殊的空間,亡魂進入後沒有人領出去就不能‘回家’。”羅傑一邊向歐陽護誌解釋陰間的事,一邊從梯子上跳下,瞧瞧屋頂,又道,“哎呀,說來就來。”寶錠對於來客似乎特別感興趣,不停地在簡蓉周圍打轉,嗅嗅聽聽,卻怎也不願靠近。簡蓉盯了寶錠一會兒,想伸手摸它,寶錠嗖地跳到歐陽玲身邊。正巧羅傑發現冥界使回來,寶錠豎起滿身白毛準備應戰。巨大的嘴巴從屋頂上冒出來,沒有眼睛的頭部緩緩地滑過金字瓦頂,像蟲子般的軀體浮在半空,渾身全黑,看起來像隨風飄蕩的旗幟。“大嘴怪,原來是這種專門靠吃其他亡魂增加自己體積的低級冥界使,真讓人泄氣。”羅傑擺出一副失望的樣子,走到歐陽玲身邊,把戰鬥任務交給靈界執行官。簡蓉在看見大嘴怪的時候就衝上去,拿出一把三叉白毛戟狠狠地刺過去:第一次被擋回來,第二次被打到一旁,第三次更糟,被咬住了。“她應該是文官,太不堪一擊了。”羅傑一麵正經地說道。


    歐陽護誌卻不知去幫忙好還是留在原地好;就在這時,大嘴怪口裏一團黑霧在慢慢侵蝕掙紮中的簡蓉,她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歐陽玲見此,撕破手中的布塊,拿出“雞蛋”點火,口中念道:“冥界之契約,執行我的意誌,恢複寶錠的力量。”活火隨即由紅變藍,一團藍光籠罩在寶錠身上。白色的狗兒變得巨大無比,張口就把大嘴怪咬成碎片,救出簡蓉,再縮小到原來的大小。這一切讓護誌看得目瞪口呆,一瞬間事情就已經結束了。


    羅傑也看呆了,回頭恐慌地對歐陽玲說:“你又亂來了,怎麽總不聽醫生的勸告。就算你是冥界契約者也無法避免使用力量,消耗力量的話身體會承受不了的。”他看得心急,跺著腳,說話也有點不連貫了。


    歐陽玲忽然抬頭淚汪汪地說道:“都是你不願幫忙;那女孩就要死了,你還在說風涼話,討厭。”說罷還作裝捂著眼睛要哭,嚇得羅傑不敢反駁,更不想惹翻不知道還是不是在鬧脾氣的軟辮子,喏喏地跑到簡蓉身邊。歐陽玲沒有說錯,簡蓉身上被大嘴怪咬出了幾個血洞,冥界的瘴毒正從傷口裏滲入少女的身體,腐蝕她的身體。這下子已經不容讓羅傑多想了,他抱起昏迷的簡蓉衝入大屋,留下歐陽護誌收拾殘局。


    “你又挨罵了。”懵懂的少女轉身對歐陽玲說了句責備的話,接著把羅傑遞給自己的紗帳折疊整齊,準備放回屋裏。


    歐陽玲看著羅傑的身影經過東邊長廊進入一間小房間,才對旁邊呆站著的人說道:“表哥,你再不回學校就要留堂了哦。”歐陽護誌護誌這才想起回來取東西一事,連忙衝進房間,飛似的從廚房旁邊的小門出去了,紗帳卻被遺忘在一旁了。


    “是你們工作的時候了。”歐陽玲翻身讓寶錠跳上床休息,然後留下這麽一句話,合目裝睡。不遠處霧舅舅傳來的鼻聲實在太大,歐陽玲想閉目養神也不行,隻好盤膝而坐,進入冥想狀態,與黑鶴聯絡:“那邊的事情完了嗎?”


    “結束了,事情正向我們所預料的方向發展。”


    “那就快一點,這邊快要崩潰了。陰間大門一旦破壞,不同空間馬上就會連接一起,災難將會降臨,是連我也無法阻撓的;直到世界回複平衡為止,直到時空環鏈重新連接起來,否則災難將持續。黑鶴,你明白嗎?”對於歐陽玲這些話語,黑鶴歎息著一笑而過。


    ――


    “啊,好舒服的睡眠。咦?我怎麽在庭園的亭裏睡覺的?我應該是在房間裏的?”下午的太陽並不猛烈,尤其是這個臨近秋天的時候,陽光略帶一點溫柔。霧舅舅在庭園的小三角亭裏一直熟睡到午後陽光被大屋遮擋了才勉強醒來。暖和的空氣帶著一點令人迷醉的水份,這個中年人迷迷糊糊地,完全記不起上午曾經發生過的事件,滿臉倦意地走進長廊,洗漱去了。


    歐陽玲自從早上發生事故後就不能繼續在庭園裏逗留,霧舅舅實在太吵了,寶錠休息了一會兒向自己撒嬌,使勁地磨擦主人的臉,要吃的。歐陽玲輕輕地站起來,走進屋裏,對寶錠說道:“要吃東西的話,先要洗澡,這是規定哦。”寶錠也不作反抗,乖乖地走了;歐陽玲獨個兒進入內屋廚房。霧舅舅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本來想先去看看簡蓉,可是身體不聽使喚,隻好作罷。


    霧舅舅完全是在睡眠中度過這麽個熱鬧的早上,現在梳洗完畢回到大廳。這種時候正是大家忙於工作學習之時:校長伊休普頓在辦公室,黑鶴有任務在身不知去了什麽地方,安德魯、護誌、新誌都在教學樓“長蛇”那邊,露娜和羅傑等應該都在餐廳準備學生們的晚餐,卻是一直管理家務的龍牙不在,隻有留在房間裏的歐陽玲陪伴;若大一間可以容納幾十人的房屋就這麽十個人住著,冷冷清清的實在太浪費了。“不知道建造它的人在想什麽。”霧舅舅不由得從心裏發出一絲感歎。


    羅傑從長廊的另一頭奔來,聽見霧舅舅的歎息,忍不住道:“現在與其想那種問題,還不如來幫忙。你是醫生,這件事應該由你來做最合適;不過早上大小姐說你很累,不讓我叫醒你。”羅傑邊說邊騰出手來擺弄眼鏡,手裏還捧著一個漆黑的瓦罐。


    霧舅舅第一個反應就是:“阿玲又出事了?這次是什麽情況?”


    “這次不是大小姐的事,”羅傑本來想把歐陽玲使用冥界力量一事報出來,偶然瞥見寶錠在長廊的盡頭“盯”著自己,隻好把話吞下,“有個靈界執行官被冥界使大嘴怪咬傷了,瘴毒正侵襲她的身體,所以我們現在去治病啊。”


    霧舅舅瞪大眼睛,怒氣衝衝地道:“發生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點通知我。真是的,怎麽你老是聽從阿玲的話,這次弄不好可能會誤事。”說罷,搶在羅傑前進入一間布置簡潔的房間。所謂布置簡潔,就是說房間裏幾乎看不到任何擺設,除了一張大床和緊貼著床邊的方桌,什麽也沒有。簡單的方型布局和米色的基調,這小房間如果多點色彩會相當別致;可惜它不過是臨時的客房,不需要那麽多物品。


    簡蓉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昏睡著,從遠處看完全不像是個病人,倒是個睡公主。霧舅舅第一眼就有這種感覺,於是輕步走近,才發現少女蒼白的臉色下帶有厚重的黑氣。“冥界的瘴毒,這東西可不好治。”霧舅舅眉頭緊皺,思考治療方案。


    羅傑關門後把瓦罐放上桌子,平靜地說道:“的確是個麻煩的事情,而且她帶來了更麻煩的情報。”


    霧舅舅打開壁櫃門,衝洗雙手,聽了羅傑的話,回頭問:“什麽情報?”


    “陰間大門已經出現能穿過冥界使的裂紋,恐怕那些裂紋會以遞進速度急速加深,這是時空環鏈崩潰的征兆,當陰間大門完全碎裂,世界就到此為止。”羅傑極力掩飾著七味心情,低語道。


    霧舅舅又問:“你把這些消息告訴伊休普頓了嗎?”


    “我已經和伊休普頓通電話了,大小姐在場,她早就知道此事。可是風之使者不在,我們也毫無辦法。”羅傑幾乎要哭出來了。


    “阿玲究竟在想什麽,既然早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麽糟,還要把趙梨送走,存心不想讓世界繼續運轉嗎?”霧舅舅又發出一聲感歎,突然瞥見桌上的黑罐,於是問羅傑:“你拿來的這個黑罐是幹什麽的?”


    羅傑回頭看看黑罐,說道:“這是藥罐子,大小姐說這是用來清除冥界瘴氣的最有效的治療藥物。我自己來是不行了,所以隻好拜托她?。本來這種事情是黑鶴和龍牙在行,但他們都不在,我隻好硬著頭皮試試。”


    霧舅舅半信半疑地把黑罐子的蓋子打開,一股惡心的氣味湧入鼻腔,嗆得兩人淚水都出來了。“這是什麽藥啊?究竟是用什麽熬的,這麽難聞的氣味,簡直是從腐屍堆裏弄出來的東西。”霧舅舅掩鼻說道,隨手蓋上蓋子,雖然如此氣味並未消散,兩人不得不逃離房間。


    “啊,好痛!”房間裏突然傳來少女的呼喊。


    霧舅舅這才想起病人還留在房間裏,於是喊道:“小姐你沒事?”


    簡蓉回答道:“好痛,身體動不了,這裏還有一陣怪味。”


    “別慌,我們隨後把你轉移到另一間房間。”霧舅舅又喊道,他和羅傑轉身去取來防毒麵具才敢進入病房,把病人帶出來。


    歐陽玲此刻已經離開自己的房間,在走廊的角落裏看見忙得不可開交的舅舅和羅傑,竊竊私笑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的伊休普頓從背後湊到阿玲的耳邊,隔著折扇道:“你這個不聽話的小孩在幸災樂禍,那麽地想找麻煩嗎?”說罷,他裝作什麽事也沒發生一般,翹首向霧舅舅走去,冷冷地輕輕地對歐陽玲發問,“時空環鏈的破壞已經發展成這地步,你究竟還在等什麽呢?”伊休普頓不等歐陽玲回答,直接離開。遠處走動的人已經遠去,伊休普頓在動,可是他穿著襪子,踏在平整的木板地麵上悄然無聲:太靜了,時間隨著“滴滴嗒嗒”的聲音慢慢流逝。歐陽玲早已經知道校長心底咕嘟些什麽;不過她不想回答,更不願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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