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運武道:“展少俠請亮兵刃。”他雖是在極度傷痛之下,但仍能保持著一派掌門的風度。


    展翔略一沉吟,暗道:自己的劈天鐧過於霸道了,這些人如何抵擋的住,我隻要還以顏色,也就是了,豈能真取他們性命。


    沉聲說道:“展某就用一雙肉掌奉陪。”


    手指疾點,先替自己止住了流血。


    柳運武道:“展少俠武藝驚人,既不屑亮出兵刃,在下隻有得罪了。”長劍一抖,夾帶風聲,向展翔紮來。


    展翔不再相讓,施展出自己在水中悟出的一套功夫,暗勁洶湧,柳運武如同置身漩渦激流之中,被他掌風帶的身法不穩,腳下難以紮根,搖搖晃晃,如同醉酒一般。


    好在他身為一派掌門,內力純正深厚,急忙用千斤墜的功夫穩住身形,這樣一來,雖然勉強穩住身形,槍法上的淩厲卻是大打折扣。展翔身形遊走,柳運武連聲怒吼,連展翔的衣角也碰不到一下。


    展翔已自知失血不少,難耐久戰,邱蓉更是等待救治,四周群豪五十餘人,存心和自己一拚死活的隻怕不少,如若拖延時間,對自己大是不利,想到這裏,招法忽便,掌爪交錯,展開了快攻,倏忽之間,連攻九招。


    這九招雖然沒用多少內力,卻融合了星辰子之巧,無影子之快,達到了白袁公那般無形無相的境界,柳運武隻覺對手身法招式無不飄忽之極,大驚失色,還沒有來及驚呼,突然喉頭一緊,展翔兩指如鋼鉗一般,已經捏住了他的喉嚨,凝力不發。眾人一起失聲驚呼,不敢上前。


    就連黃葉道人那樣的高人,也看的心馳目眩,暗道:他這幾招如此飄逸巧妙,隻怕祖師武曲星當年,也不過如此。


    柳運武以為今日難逃展翔的殺手,暗歎一聲,突然舍棄手中長槍,出掌如風,向展翔當胸襲到,展翔沒料到他如此凶悍,被雙掌結結實實打在胸部,雖然有護身罡氣,但柳運武臨死發難,已經竭盡畢生功力,何等凶猛。


    展翔隻感體內氣血翻騰,一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


    黃葉大急,料定展翔大怒之下,手指一用力,便要捏碎柳運武的喉管。沒想到展翔苦笑一下,緩緩鬆開捏著柳運武喉嚨的手指,飄然推開。


    那兩個五旬左右的老人,快步從人群中走出,一人關切地問道:“賢侄,你感覺怎樣?”


    柳運武本來是決心和展翔同歸於盡,沒想到展翔中招之後,卻放了自己,又驚又愧,凝視著展翔說道:“展少俠,柳某今日欠你一條人命,照理說今生不該再找少俠的麻煩,但殺父之仇,豈容不報。不過柳某他日,定當先還你這個人情,再和你一拚生死。”


    展翔嘿嘿冷笑兩聲,道:“好說,好說。”


    柳運武一跺腳,轉身離去,兩個老者怔了一怔,也緊跟著匆匆離開。


    展翔目光從群豪臉上一一掃過,沉聲說道:“哪一個還要找展某尋仇,就快點出來吧!”


    一個道人緩步從人群中走出,刷的抽出了背上長劍,說道:“貧道嶗山太清宮清風,領教展少俠的絕技……”


    長劍虛刺,神完氣足,道:“貧道對少俠的掌法極為欽佩,不過,以貧道之見,少俠對貧道,還是亮出兵刃為好。”


    忽聽一個嬌脆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他兩次劍傷,都是因為太過慈悲,你們都自負是武林中成了名的人物,卻使車輪戰,對付一個受傷的人,算得什麽英雄?”話音虛弱,隨著話音,一個女子,擋在了展翔身側。


    這現身女子,正是紅蓮莊的大小姐邱蓉。


    展翔大驚,道:“你不再車廂內休息,出來做什麽?”


    邱蓉喘息幾聲,淒然一笑,緩緩看了群豪一眼,道:“我是邱林風的親生女兒,你們要來報仇,就找我好了。”


    清風道長看了邱蓉一眼,皺眉道:“女施主身體有恙,還是改日再出麵挑戰群雄吧。”


    人群中一個女子冷冷笑道:“她不過是仗著未婚夫婿的神通,以為天下無人能夠傷的了她。清風道長,你就給她一劍,看她是否真甘心引項就戮。”


    另一個大漢說道:“正是,如果真是心中有愧,以紅蓮莊的罪惡,你就該自殺謝罪,又何必讓旁人動手?”


    邱蓉哈哈笑了幾聲,緩步向那大漢走去,腳下踉蹌,幾乎站立不穩。展翔一驚,正要上前扶住她,卻見那個大漢竟然一步步向後退去。


    隻聽邱蓉說道:“自殺?那可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可惜我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就勞你動手,如何?你們一個個殺氣騰騰,該不會別人伸出了脖子,你們有手軟了吧?”


    那大漢看著邱蓉,眼神中充滿了絕望,悲憤,怨毒,自己身邊都是身負血海深仇的人,可是沒有一人有她這種眼神。他實在無法想象一個人竟然能夠有這種眼神,讓人崩潰的眼神。驚慌之下,竟然被邱蓉逼得步步後退。


    邱蓉忽然身形一歪,軟軟倒了下去,展翔趕緊近前將她抱起。


    身邊數人拿著兵器,圍了上來,幾件兵器,正指著展翔懷中的邱蓉。展翔心中,怒火漸起,回目望了黃葉道人一眼,冷冷說道:“道長親目所睹,親耳聽聞,這些人既不肯聽我解說,也不肯放我們離開,存心是要置我們於死地了,在下兩次相讓,兩度身受重傷,逼人至此,我展某人到了這等地步,隻好要大開殺戒了!”


    黃葉道人低喧一聲道號,道:“親仇椎心,急怒難遏,望施主能再忍讓一二,等貧道一位摯友到來,有他出麵,定可排解開今日一場殺劫,貧道不再在江湖走動,識人不多,雖有排解之心,隻怕無排解之力。”


    展翔道:“道長既是自知無能,那就不用多管閑事了!”


    黃葉道人道:“無量天尊,施主已然忍讓許多,就不能再多忍一刻工夫嗎?”


    四周群豪,齊齊把目光投注在兩人身上,竊竊低語,顯然,在場之人都不識黃葉道人。


    黃葉道人轉念一想,這展翔功夫極高,若是他獨自對方群雄,不必取人性命,群雄也難以傷到他。如果讓他懷抱著邱蓉,大戰群雄,那他情急之下,傷人是勢在難免了。略一沉吟,說道:“展施主如果信得過貧道,就將邱姑娘交給貧道看護。邱姑娘重病在身,貧道不會讓別人向她尋仇。”


    展翔略一猶豫,道:“如此,有勞道長了。”抱著邱蓉向黃葉道人走去,群雄都是正派高手,便也紛紛避開,並不屑乘人之危。


    忽然,一個後生挺身而出,攔住展翔,對眾人厲聲喝道:“紅蓮莊中的人殺人,無不用些卑鄙之極的手段,咱們個個身負血海深仇,豈能對他們講什麽江湖道義。”


    那出言嘲笑邱蓉的女子答道:“不錯,這小魔頭功夫極高,若是沒有顧忌,咱們隻怕反會傷在他的手下。”


    有人接道:“攔住他們,別讓他們乘機跑了。”


    展翔心中怒火大盛,左手抱著邱蓉,右手從腰間解下劈天鐧來。


    黃葉雖然不識劈天鐧,見那柄鐧黑沉沉發出寒氣,微微一擺,隱隱發出龍吟般的聲音,知道是一件神兵,不禁大驚,暗道:他如果被逼的用此鐧大開殺戒,這裏群雄隻怕人人難以幸免。我就算被人誤會,背上惡名,也得出頭化開這場殺劫。


    身形忽轉,從群雄中間閃進,伸手接過邱蓉,道:“無量天尊。施主這件神兵,煞氣太重,施主如果還沒有起殺心,還是及早收起這件神兵吧。”


    展翔施禮道:“敢不以道長之言。”重新將劈天鐧盤在了腰間。


    黃葉道人雙手托著邱蓉,飛身躍出,那後生大怒,罵道:“好老道,倒是來助紅蓮莊魔頭的。”揮動手中長鞭,唰的一聲,卷向黃葉的雙腿,要將他拉下來。黃葉身在空中,無法躲避,忽然左腳在右腳上一點,身形拔高三尺,避開了他這一鞭。


    那後生更怒,飛身躍起,鞭法回轉,又向黃葉腰間裹去,黃葉右腳又在左腳上一點,如鑽天鷹隼一般,又飛速拔高半丈,一老者驚呼道:“是巧鑽九天的功夫,猛兒,別亂來。”


    那後生一驚,飄然落地,不敢再追擊黃葉。


    展翔見黃葉道人將邱蓉送回車廂內,一擺雙掌,冷冷說道:“今日之事,展某可以不殺人,卻萬難不傷人,擋我者必傷,來吧!”


    眼睛掃掠過群雄,昂然向圈外走去,群雄懾於他的神功,誰也不敢先出手當其鋒銳,竟然紛紛向兩邊退去。


    隻有清風道長,橫身攔住展翔去路,一招慈航引渡,刺向展翔的眉心。


    劍招極為平淡,但由清風道長使出,卻沉穩迅疾,極具威力,展翔不敢大意,劈掌發出紫電掌力,雖然隻用三成功力,電光閃處,清風道長還是感到身體麻痛難當。


    清風道長剛搶先出手,四麵群豪的刀劍便連綿攻上,展翔雙掌連發,招招迅疾無比,人群中紫色的電光閃電,群雄連聲驚叫,中者無不失去戰鬥隻能。


    展翔忽然飄身飛起,掠到馬車上,一提韁繩,馬車向前奔出,幾個大漢橫身攔住展翔,展翔忽然彎腰探手,奪下一把長劍,提聚全身真氣,劍化八方風雨,寒芒暴射,幾名近身大漢,都被他刺傷了腿筋,倒在地下。此時場中隻有寥寥五六人還沒有受傷,卻麵麵相覷,沒有人再敢上前。


    展翔大奮神勇,威震群豪,突圍而出,一口氣奔出了四五裏路,才停了下來,急忙打開簾子,隻見邱蓉倒在了地下,麵色蒼白,展翔忽然意識到,邱林風為了控製自己,已經精心設置了一張天羅地網,而他,本領再高,也不過是一隻墜入羅網中的猛獸罷了。心中一急,突然眼前一黑,也軟軟倒了下去。


    (本文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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