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柳白從未有過如此渴望力量,同時,也在時常陷入對自我的反省。


    是啊,自己本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不過機緣巧合,得了一些別人所沒有的機緣,就眼高於頂,認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預料之中。


    殊不知,自己所麵對的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們有思想,有能力,自己這隻小小的蝴蝶隨意煽動一小下翅膀,說不定就會卷起自己從不曾意識過得狂風駭浪。


    而且,這些整日裏混跡在這個混亂的江湖之中,勾心鬥角,你死我活的人,會笨嗎?


    笨的蠢得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活下來的,都有著自己的優點。


    柳白的心也在慢慢開始發生變化。


    若自己當初直接以絕強的力量一路橫推過去,那嶽不群,任憑他有千般計謀,萬條詭計,終究隻能在絕對的力量之下化作碾粉。


    ···········


    柳白開始思考,自己遊走諸天萬界,當真隻是為了看不同的風景而已嗎?


    不,不是的。


    諸天萬界的風景卻實很美,但是其中各個世界繁雜多樣的武道劍道卻有著更大魅力。


    既然自己有幸得此機緣,若再不重視,豈非浪費?


    天予不取,反受其害。


    況且,閉門造車,故步自封,隻會讓自己的進步越來越小,越來越慢,到了最後,便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就是退了。


    諸如此類的例子難道還少嗎?


    閉關鎖國,故步自封,造就一個悲慘壯闊的近代史。


    諸般血的教訓,曆曆在目。


    而且,柳白自從這招劍一摸索出一點皮毛之後,於劍道之上,始終再無寸進。


    當真是因為自己的天資不足嗎?柳白自問。


    也許,使自己太過自負了吧!


    以為劍經乃是直指仙道的功法,便對於這些世俗的武學不屑一顧。


    殊不知,這些武學經過千百年的發展,經過無數前輩的推演改良,其中,自有其道理。


    上古之時,人族先輩師法天地自然,才有了如今璀璨絢爛的武學留存於今,又豈會是那麽的不堪?


    嶽不群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以一己之力,竟然將自己傷到如此程度。


    人力時有窮盡,而天地之廣闊無垠,知識之海亦廣闊無邊。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所謂知行,知在行前。


    ············


    陸竹走了兩個月,回來的時候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柳白已經能夠簡單的行走了,陸竹很是替他高興。


    陸竹忽然想起了之前柳白所提的讓自己助他療傷一事,然後便提出了一個建議。


    “名醫李鬼手醫術冠絕武林,柳白若能得李鬼手之助估計傷勢會少的更快一些!”


    柳白自然不會拒絕,天下醫者繁多,能脫穎而出者,無不是天資縱橫之輩。


    須知,醫術一道,博大精深,絲毫不輸於武道。


    而且,柳白也很想見一見這個能夠改顏換容的李鬼手到底醫術如何精湛。


    李鬼手很出名,因為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


    在江湖上的名氣更大,因為江湖中人,打打殺殺不過是家常便飯,既然打鬥,便會受傷,便會需要醫治,而李鬼手又是醫道之中,頂尖的存在。


    一雙手活人無數,治過不知多少疑難雜症,奇異傷勢。


    一個大夫,一旦出了名,他的診金自然也會變得很高,這是在所難免的,不然每個人都來找他求醫問藥,他又哪裏忙的過來。


    但是對於有些人,李鬼手卻又不是那麽在乎錢財。


    陸竹,偏偏就是其中一個。


    少林寺四十年來,佛法武功第一的存在。


    至於為什麽是四十年,因為這四十年,剛好是陸竹的四十年,四十年之前故去了的,不好拿出來比較,這四十年間所活躍的,沒有一個比得上他。


    人生有多少個四十年,而江湖,十年二十年一輪換便是常態了,能得四十年讚譽的人,又豈會簡單。


    所以陸竹找了輛馬車,帶著柳白,從雲何寺離開了。


    至於目的,自然是李鬼手的住處。


    李鬼手住的地方江湖上許多人都知道,自然不是什麽隱秘的事情。


    陸竹自然也是知道的,而且,作為一個這麽出色的人,陸竹會對醫術沒有接觸嗎?


    不然,柳白那一身外傷,陸竹怎麽幫他治療的。


    隻不過,醫術隻不過是陸竹閑暇所學,終究還是不及鑽研此道一生的李鬼手。


    陸竹緩步走前前頭,柳白跟在後麵,隻是腳步有些虛浮,陸竹本想扶他的,可是柳白拒絕了,陸竹似乎看懂了他的心,沒有堅持,隻是,走的卻很慢,因為要遷就他。


    兩人上了一條小船,船艄工是個老頭,臉上滿是皺紋,胡子頭發都發白了,很瘦,沉船的一雙手隻剩下皮包骨頭,青筋暴露在外。


    艄公是個話多的人,年紀大了,話自然也就會慢慢的多了起來,這是一個老人對這個世界最後的眷戀。


    陸竹也是個話多的人,認真的聽艄公的每一句話,沒一個問題,並且十分認真的回答。


    李鬼手的住處在船上,是一艘挺大的樓船,估計秦淮河上的那些畫舫,也差不多就是這般大小吧!隻不過柳白沒有去過秦淮河,也沒有上過那些畫舫,傷好之後,有時間倒是一定要去一下,柳白在心裏定下一個小小的目標。


    小船很快便靠近了李鬼手的大船,隻是陸竹要給艄公船資之時,他卻怎麽也不肯收,說是難得碰上一個肯和自己說話的人。


    陸竹也沒有多謙讓,而是道了聲佛號,對艄公表示感謝。


    大船布置的倒是頗為雅致,不知道的人上得船來還以為船的主人是個風雅的飽學之士,而不會和大夫聯想道一起。


    隻不過,李鬼手卻著實是個飽學之士。


    李鬼手的年紀不大,五六十歲左右,臉上卻沒有老人那種滄桑,而是顯得很年輕,很有活力,想來,應當是養生有道吧!


    李鬼手看到陸竹很是高興,因為陸竹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李鬼手雖然名氣很大,可是能被他當做朋友的卻沒有幾個。


    陸竹的年紀雖然比他小了兩輪,可是兩人確實難得的投機。


    兩人許久沒見,自然要先寒暄一下。


    隻不過李鬼手的眼力很好,一眼便看出了柳白體內似乎受了嚴重的內傷。


    “許久未見了,李鬼手,貧僧這次前來卻是有事相求!”


    李鬼手打量著陸竹:“你會有事求我?”然後又將目光放到陸竹身後的柳白身上,若有所悟。


    “你這位朋友的內傷看來不輕啊!”


    陸竹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這位朋友叫做柳白,既然你已看出不對,那何不上手查看一二?”


    柳白很識趣的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李鬼手伸手,搭在柳白的脈門,左手捋這他下巴的那一撮胡須,隻是,神色卻是慢慢變得凝重。


    “奇哉!奇哉!”


    李鬼手卻是忽然搖頭歎道。


    “柳先生這傷,竟然還能活到現在,當真是奇哉!琢磨不透,琢磨不透!”


    陸竹看著李鬼手,卻笑著道:“這豈非是天意?”


    李鬼手先是一愣,而後竟也拍著大腿大笑幾聲,道;“不錯不錯,天意如此,讓我碰上如此奇症。”


    又轉過身子,看著柳白,指著堂中的一座木台,道:“柳先生不如躺上去,讓老朽仔細的檢查一番如何?”


    柳白徑直走到台前,脫了上衣鞋子,光著膀子,平躺在木台之上。


    “先生盡管施為!”


    李鬼手走到柳白左側,保養的十分光滑的雙手開始在柳白身上半身各處都細細的檢查一番。


    “你這全身各處都有骨折過的現象,後被人用高深手法續上,若我所猜不錯,此人便是陸竹和尚吧!”


    陸竹雙手合十,輕輕點頭一笑。


    不一會兒,李鬼手又道:“你現在在修習一種能夠回複創傷的心法,隻是這心法雖妙,你體內筋脈也在慢慢的回複,奈何你之前損傷太重,而且你丹田之處,還有兩股磅礴的內力在互相糾纏,uu看書 ukashu 以導致你修習這門心法之時,無法全力施為,隻能小心翼翼的避過他們,不知我說的可對?”


    隻檢查了一小會兒,便將自己全身的情況都說的清清楚楚,李鬼手果真不愧鬼手之名。


    “先生所言極是,無一差錯,柳白佩服,不知先生可有辦法解決?”


    柳白很客氣,對於有本事的人柳白一向都很客氣,尤其是看李鬼手這樣子,明顯成竹在胸,當然便更加的客氣了。


    “哈哈哈,你小子眼力勁兒也不錯!”


    李鬼手很高興,因為柳白不僅客氣明理,而且眼力還不錯,很聰明,他一向都喜歡和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因為簡單。


    “還請先生相助,柳白必有厚報!”


    柳白此刻已經從台上起來,對著李鬼手拱手抱拳,彎腰一禮,十分的真誠!


    “李鬼手,柳白的承諾可是無價可比,這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陸竹從不開玩笑,也從不說謊,所以他的話,李鬼手還是十分相信的。


    隻不過磚頭看到眼前柳白這幅淒慘的模樣,心裏卻又忍不住的犯嘀咕,但是,一想到剛才在柳白丹田之處查探到了那兩股磅礴的內力,心中便又信了幾分,因為那兩股內力之強,便是眼前的陸竹,號稱少林四十年來武功佛法第一的人,也是稍稍有所不及。


    李鬼手正了正神色,看著柳白,將他扶起,二人目光對視,清澈純淨,這是李鬼手看到柳白眼睛的第一感覺。


    “好,那老朽就應下了!”


    “多謝先生!”柳白的眼睛也看著李鬼手,語氣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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