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管用,但是可以一試。”蕭亦然給任舒遠潑冷水,“畢竟他們將你留在這裏,就已經做好了被你用你做要挾的準備。”


    做棄子就要有做棄子的自覺,自己湊上去找什麽尷尬呀?


    任舒遠一聽,臉色有些不好,不過,他還是堅持,看著常朝說:“皇上,請讓微臣去一試。”


    常朝笑道:“你若是願意去,盡管去便是。這種小事不必請示朕。”


    任舒遠一抱拳:“謝皇上成全。”


    高振幹脆跟著任舒遠:“我跟你一起。”


    “都小心點兒。”常朝趕緊叮囑。


    畢竟,他們隻有這麽少的人,而且,完全是在拖時間!


    “大哥,為什麽要他們拖半個時辰?”常朝不解。


    蕭亦然笑著解釋:“白樺帶人趕到,大約得需要半個時辰。”


    “棋山大營的人?”常朝立刻明白了。


    其他的人,不需要白樺親自去帶!隻有那些中毒的人,才不認其他人的命令,隻認蕭亦然和白樺的。


    常朝知道蕭亦然有後招,沒想到他早就已經吩咐下去了。


    對方帥營之中,太後、前右相、任夫人和任琦悅都麵色凝重地坐在那裏。


    “報——”一個斥候飛快地跑進來,跪下直接說,“報,任公子出現在前線。”


    “舒遠!”任夫人一聽,猛地站了起來,轉頭看向太後,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太後——”


    太後臉色帶了些怒容:“還不快快將情況說清楚?”


    “任公子和對方主將高振在一起。”斥候想了想,才說。


    “可有被綁?他們說了什麽條件沒有?”任夫人沉不住氣,急急問道。


    斥候搖了搖頭:“沒有被綁,對方什麽也沒說。”


    太後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讓那個斥候退了下去。對她來說,隻要任舒遠沒事,她就不算太自私!畢竟,她想了法子將自己的兒子弄出來了,卻沒有將任舒遠一起弄出來。


    任琦悅卻皺起了眉頭。她就知道,常朝重情重義不錯,她哥哥更傻!


    她一開始就不同意太後的這一係列計策!如果太子連這點兒亂局都需要將常朝推出去幫他去平的話,他又如何能治理好一個國家。


    可是,太後愛子心切,父親也縱容,她一個小姑娘,人微言輕,誰會聽她的呢!


    任夫人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家女兒。竟然真的如她所說,皇上不會對舒遠怎麽樣。可是,既然沒怎麽著他,他為什麽跑到兩軍交戰的前線去?難道他還想以一人之力,阻止這場鬥爭不成?


    “太後,舒遠會不會做傻事?”任夫人終究是心疼自家兒子,又忍不住開了口。


    “嫂嫂你放心,舒遠在意的人是常朝,本宮隻要不傷常朝,他不會意氣用事的。你別忘了,我們此次行動的目的是蕭亦然。隻要除去了蕭亦然,以後伊兒的江山才能坐得穩。”太後趕緊安撫任夫人。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也是當初右相同意太後所有計劃的根本原因。蕭亦然的勢力太強大了,若是他有異心,皇位根本就是手到擒來。到時候,太子就算做了皇帝,也一定會處處受製於人,不能真正做主。


    太後想通過扶常朝上位,接近蕭亦然,讓蕭亦然放鬆警惕,或者為了救常朝豁出命去,從而除去蕭亦然。這法子,他也覺得,非常好。


    或者說,這是他們唯一可行的法子。


    要不然,當初他也不可能如此痛快地直接配合太後,帶走了太子。


    隻可惜,太廟中那麽周密的安排,居然還被蕭亦然逃過一劫,以至於整個行動功虧一簣,實在是可惜。


    這次,他們遍尋整個大陸,終於找到了比那個郝月國人更厲害的攝魂術大師,如果這次還是動不了蕭亦然,那麽以後,估計也沒有什麽機會了。所以這一次他們也算是孤注一擲,不成功便成仁了。


    “就是,如果舒遠實在是想要摻和一把,我們也不能由著他的性子胡來。”右相開了口,語氣有些惱怒,“他年紀也不小了。誰親誰疏,該做什麽,該支持誰,他自己心裏難道一點數都沒有嗎?”


    任夫人一聽這話,猛地轉頭看向前右相:“老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任琦悅突然歎了口氣:“母親,白姨娘懷孕了,五個多月了。大夫說,應該是個男孩兒。”


    任夫人一聽,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


    聽自己女兒的意思,如果關鍵時候舒遠不配合,太後和任家就要放棄他了。


    “一個庶出的孩子而已,還沒生下來呢。就算是生下來了,就一定能養活大嗎?”任夫人回過神來,立刻瞪著前右相,咬牙切齒地說。


    “你是什麽意思?”前右相冷冷地問。


    任夫人冷笑一聲,“我的意思不是很簡單嗎?我要我的兒子活著,如果他沒了,那麽,別人的兒子也別想活。”


    前右相猛得握緊了拳頭:“你胡說八道什麽?舒遠是我的兒子。老子救兒子天經地義,跟別人有什麽關係?”


    太後看了任琦悅一眼,目光有些淩厲。


    任琦悅對著她軟軟一笑,柔順乖巧。


    “報——”又一個斥候跑過來,有些驚慌失措,“發現大批人馬,從四麵往這邊而來,呈合圍之勢。”


    前右相猛得站了起來:“怎麽會這麽快?”


    他們早就想到,一旦常朝被圍,肯定會搬救兵。


    就是最近的棋山大營,也得至少兩個時辰才能趕到。這對他們的計劃來說,時間足夠了!


    可是,現在才不過兩柱香多點兒的時間,援兵居然就已經到了!


    “這些人可有什麽特征?”太後忙問。


    “騎兵統一銀色鎧甲,大部分都是棗紅馬。行動非常迅速,一看就是訓練有素,戰鬥力相當不錯。”斥候回答的時候,心裏不免有些小緊張,“而且人數眾多。目測下來不少於十五萬。”


    “不是棋山大營的人。那會是什麽人呢?”太後臉色有些難看。


    難不成千算萬算,這一次又要失敗了?


    接到消息,常朝和蕭亦然也非常震驚。因為他們也不知道,這批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大哥,你說這些人是敵是友?”常朝有些懵。


    “不管是敵是友,至少他們幫我們爭取了時間。單單衝著這一點,他們就來得格外及時。”蕭亦然笑道。


    常朝想想也是,不管是敵是友,他們至少得先突破任家的那一層。那可是十萬大軍。兩敗俱傷,是肯定的了。到棋山大營的人趕過來,他們在坐收漁翁之利好了。


    這麽一想,瞬間不緊張了。


    高振發現任家的人後撤回防,就以為是援軍來了,立刻開始鼓舞士氣,帶著自己的麾下全力衝了上去,給任家的人來了個“裏外夾擊”。


    太後在帥賬中坐不住了,出來看到這麽混亂的場麵,氣得差點兒吐血。轉頭看向帥賬外站著的人,冷聲吩咐:“想法子將逸王送出去,讓攝魂師準備!”


    “是!”近衛領命而去。


    “一隊人開道,務必保證攝魂術大師衝進去。”太後神色嚴肅地吩咐。


    “是!”幾個死士大聲回答,很有氣勢。


    他們,可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執行這次任務的。


    任舒遠見任家的人撤退了,他就沒再繼續跟著高振往前衝,自己回到了常朝和蕭亦然這邊。


    “皇夫,趁著這個他們都在混戰,暫時顧不上你們的時候,你帶著皇上先撤吧?”任舒遠真心勸道。


    “也好。”蕭亦然想了想,幹脆一手攬過常朝,溫聲說,“我帶你先回去。我們在這裏,反而讓他們分心。”


    常朝知道他們說的有理,自然也不會繼續堅持留下,很痛快地點頭:“好吧,我們就先回去。周奧,你負責跟高振說一聲。”


    “主子放心,這裏就交給我們吧。”周奧一邊保證,一邊說,“要不然羅神醫跟主子一起回去吧。”


    羅神醫是醫者,可以幫忙救助傷員。常朝覺得,她還是谘詢一下他自己的意見比較好。所以,她看向羅子歸,直接問:“羅神醫,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羅子歸想起剛剛常朝吐成那個樣子,有些不放心:“屬下還是跟主子一起回去,順便給主子把個脈。”


    常朝擺擺手:“我沒事,就是太久不見這血腥的場麵了,受不了刺激而已。你若是因為這個跟我走,大可不必。”


    “那屬下就先護送主子回去,再跟隨棋山大營的人來救援吧。”羅子歸想了想,終究還是不放心,就說。


    蕭亦然點頭同意:“羅神醫說得對。一起走吧。”


    常朝上馬車,羅子歸扶了她一下,趁機探了一下常朝的脈。


    一探之下,忍不住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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