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然拉住常朝:“你不舒服,我們不進去了。”


    常朝轉頭看著蕭亦然:“大哥,你怎麽了?”


    蕭亦然握住常朝的手:“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總覺得有些不放心。”


    “我也覺得今天這事有些很不對勁兒。你要是擔心的話……”常朝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周奧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主子,有大批量的人馬突然出現,圍了這個山穀周圍的幾座山。”周奧的神情顯然有些慌張。


    常朝點頭:“這就對了。他們真正想引來的人,是我們。”


    蕭亦然失笑:“我們被圍了,怎麽感覺你一點都不緊張?”


    “意料之中的事情,緊張什麽?”常朝笑起來,“現在放心了,不如我們進穀去看看吧。”


    蕭亦然無奈地笑笑:“你這丫頭,就這麽想進去嗎?”


    “不親自看一眼,總是不放心。”常朝說著,一轉頭,看到站在原地沒動的任舒遠,“任公子,你怎麽了?自從到這裏來之後,幾乎就沒怎麽說過話了?”


    “皇上若是要進去,請允許微臣陪在身邊。”任舒遠突然說。


    常朝點頭:“這個當然。你肯定也關心逸王哥哥的下落,朕總不至於不讓你跟著吧!”


    常朝故意擺了一下皇帝的譜,小表情明明很嚴肅,任舒遠卻偏偏覺得她這樣子透著難以言說的可愛,唇角忍不住就勾了起來。


    幾個人一起走進了山穀。


    立刻有暗衛上前來匯報:“主子,幾個山洞全部搜過一遍了,除了找到這些屍體,沒有找到任何活口。”


    常朝皺眉,上前一具一具看過所有的屍體,沒有發現逸王、郝天啟和雨祺郡主。


    “朝朝,你看這個人,是不是雨祺郡主身邊的那個攝魂術高手?”蕭亦然突然停了下來,看著一具屍體說。


    常朝蹲下來,仔仔細細查看了一下。那個人的死因有些奇怪,頸部有一處致命傷,但傷口平滑,不像是被人割斷頸動脈而死……


    “大哥,他這傷口好奇怪……嘔――”常朝一邊翻看傷口,一邊想跟蕭亦然說,才說了一句,一股無法抑製的惡心翻上了,讓她忍不住趴在蕭亦然臂彎裏狂吐了起來。


    “朝朝,你沒事吧?咱不看了,行不行?”蕭亦然一邊給常朝拍背,一邊慌亂地說。


    “嘔――”常朝剛壓下去的惡心感覺又翻了上來,讓她根本顧不上去回答蕭亦然的話。


    任舒遠默默遞過來一個水囊,有些焦急地說:“皇上,喝口水漱漱口。放心,這水囊是新的,微臣沒有用過。”


    “不用。我這裏有。”蕭亦然臉色不太好,則直接拒絕,語氣也有些生硬。他伸手解下隨身帶的水囊,遞到常朝嘴邊,聲音瞬間溫柔得不像話,“朝朝,乖,張口,喝一口。”


    任舒遠有些尷尬地收回手,看向蕭亦然。


    這家夥,他曾經引為至交好友。現在,居然像防賊一樣防著他!


    常朝漱了漱口,終於把惡心的感覺壓了下去,沒有回頭再看那屍體,接著說:“大哥,他那傷口,不像是有知覺的情況下被殺的。或許,是他已經死了才有人割了他的大動脈讓他失血過多而死。”


    “什麽意思?他不是已經死了嗎?如何再死一次?”任舒遠不明白,就開口問。正好轉移一下話題,緩解一下自己的尷尬。


    常朝簡單解釋:“人的死法可能是很多種,有的人可能先是腦死亡,其實身體的其他器官還沒有衰竭……”


    “你的意思是有人攻擊了他的精神域,直接殺了他,然後才給他放的血?”蕭亦然立刻明白了過來。


    “他是攝魂術高手,那能傷他的人,恐怕得是高手中的高手。”常朝有些緊張地抓住了蕭亦然的胳膊,“大哥,那人這次行動很有可能是針對你的。”


    蕭亦然安撫地拍了拍常朝顫抖著的手:“乖,別怕,我不會給他機會傷到我的。你放心。”


    “你答應我,不管什麽情況,你不準出手。答應我。”常朝並沒有被安撫到,依舊非常緊張。


    蕭亦然點頭:“好。你別急。”


    他當然不會貿然出手,沒了他,誰替他保護這丫頭他都不放心。更何況,這丫頭身邊還“群狼環伺”,都等著他騰位置呢。


    常朝知道蕭亦然輕易不允諾,一旦允諾,必定一諾千金,心這才安定了些。乖乖任由蕭亦然將她抱了起來,往穀外走去。


    穀外四周到處都是喊殺聲和刀劍兵器的撞擊聲,聲嘶力竭,帶著無比的蒼涼。


    “那些人,這麽快就殺進來了?”常朝抬頭望了望遠處。


    “我帶你去山頂看看?”蕭亦然見常朝在意,立刻征詢意見。


    “山頂雖然易守難攻,可目標太過明顯。”任舒遠跟在她們身旁,有些焦急,“既然那些人是衝著你們來的,那你們躲好,他們的目標分散,外麵的人壓力還小些。”


    “不管怎麽分散,他們的壓力都不可能會小的。對方大約有十萬人,我們隻帶了一千多人。這些人雖然是精英當中的精英,可讓他們每個人都以一擋百,還是做不到的。”周奧語氣格外低落。


    任舒遠皺眉:“我不是還帶了一千人嗎?”


    “任公子難道沒發現,您帶的那些人,正在跟皇上的親衛在打嗎?”周奧沒好氣地說。


    他們距離近,這麽一倒戈,還真是讓人有些措手不及。好在皇帝親衛全都實戰經驗豐富,才可以沉著應敵,絲毫不顯慌亂。


    “這怎麽可能?我又沒下命令,他們怎麽會突然倒戈?”任舒遠不敢置信。


    “那就需要任公子好好想一想,這些人,除了你,還有誰會命令的了他們?”蕭亦然冷然開口。


    任舒遠臉色煞白。


    這些人,除了他,就隻有他爹和逸王能命令得了。


    逸王被騙來這裏……


    “他們帶走了逸王,卻把任公子留在了這裏,這是直接打算放棄你了嗎?”高振湊過來,又補了一刀。


    任舒遠笑得淒涼。


    也許,從他跟父親抗爭,執意跟著逸王進京來見常朝的時候,父親就打算放棄他了吧?


    任家,可就他一根獨苗……他爹得有顆多麽狠的心,才可能會為了那一個皇位而放棄他?


    “任舒遠,他們很可能知道朕不會殺你,才會放心將你留在這裏。”常朝見他那一向陽光燦爛的臉,此刻布滿了戚惶和絕望,實在不忍心,忍不住就開口勸慰了一句。


    任舒遠轉頭定定地看著常朝,眼神茫然若失。


    她,這是在安慰自己嗎?


    作為一顆棄子,他不該傷心欲絕,不該失去所有的目標……因為,他們一直以為的“對手”,才是真正從心底裏憐惜他的人!


    “任舒遠,你若是不相信,現在就回去問問他們。”常朝衝他展顏一笑,“我不會動你,這個,別人想不到,你妹妹一定想得到。所以,事情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


    任舒遠下意識地搖頭:“不,我不回去。”


    他突然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


    是了,他執意回來,不就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親人和自己最愛的人反目成仇嗎?如果他們之間的衝突不可避免,他願意拚上自己的命去化解……


    蕭亦然非常嫌棄地看了任舒遠一眼。又不滿地瞪了常朝一眼。


    常朝被他瞪得莫名心虛,扯了扯他的衣襟,叫了一聲:“大哥――”


    聲音婉轉,嬌嬌柔柔,撒嬌意味十成十。


    蕭亦然依舊滿臉都是“本寶寶很不高興,本寶寶生氣了”的表情。


    常朝無奈,雙手攀上他的脖子,將他拉低了一些,乖乖地將自己的唇送過去。


    蕭亦然低頭狠狠地吻了一會兒,臉色這才稍微好了點兒。


    高振直接捂臉,其他人都別開臉不去看!尤其是任舒遠,整個人都下意識地跳遠了些。


    真是受不了這個刺激!大敵當前,他們形勢嚴峻成什麽樣子了,這兩個人,居然還不分場合地卿卿我我!


    “皇上!我們快頂不住了,請皇上先行撤離!”肖讚飛身回來,跪在地上就說。


    常朝看了他一眼:“對不起,是我帶累了你們。”


    肖讚有些傻眼,周圍人更傻眼!


    皇上這一句,實在太讓人驚訝了。他們作為下屬,保護主子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蕭亦然沒理會一眾傻眼的人,開口問道:“還能不能再撐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很勉強。”肖讚不知道這半個時辰要幹什麽,隻得據實回答。


    “你押著我去前麵試試。”任舒遠突然開口。


    肖讚:“……”


    “用我做人質,拖延時間。”任舒遠見肖讚發愣,隻得說得更明白一些。


    “可是……”肖讚望向常朝。這樣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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