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蒼茫,無日光。


    灰色的天空與金色的屋頂連成一片,多了幾分暗淡,一眼看上去,不禁感覺到秋意蕭索。


    夙清宮,庭院深深,樓閣幾許。


    樓閣內有著墨黑色的珊瑚樹,作為屏風之用,隔開了花廳與內室。珊瑚樹枝幹由粗而細,質地硬如瑪瑙,潤如美玉,透過細密的珊瑚望去,隻見一個綽約的白色身影,獨坐在內室之中。


    聞得平兒傳報之聲,她知道殤烈來了。


    除了他踏進門的腳步聲,屋子裏異常安靜。


    該說些什麽,二人的心思已千轉百回,當高大的身影進入內室遮去窗前的光線之時,她的心還是忍不住劇烈跳動了一下。


    “你欠本王的解釋呢?”殤烈開門見山直問。


    黑眸深如碧幽的湖水,泛著冷冽之光。對於玉佩問題,他已反複思量,實在想不出任何理由來相信她,隻因為他已命人找來經驗老道的玉匠親自驗過碎玉,玉匠非常肯定地答複――那玉佩上的花紋甚是獨特,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屬於銀暝王宮之物……


    銀暝王宮之物!


    她還有何好解釋?


    藍倪站起身,坦然而憂鬱地直視他:“我以為你明白的。”


    “該死的,本王為什麽會明白?”他暴躁地怒吼,玉匠剛剛離去,他正滿腔怒火地想要殺人。


    大手抓住了她纖細的肩頭,幾欲將她的骨架捏碎。


    什麽叫“以為他會明白的?”


    該死的,他就是不明白!


    所以,他極需要她的解釋。


    如果她可以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會選擇相信她!


    清澈的眸子是那樣坦然,他充滿紅光的怒瞳隻告訴她一個信息――他不相信她。


    心,有點冷。


    如冬夜裏的寒風,吹進了單薄的綢裳。


    她最需要的是其實就是信任。


    可是,她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任誰也會胡亂猜測,如果是自己……


    眸子突然變得晶亮若星般動人,或許她該從另外一個方麵來思考,他這般在意玉佩之事,不正是代表他在乎自己嗎?


    如果不在乎,他何必生氣?


    如果不在乎,他何必像一個妒夫般質問她?


    妒夫?他的表情越是憤怒,她的心情便越是愉悅了起來。


    “烈,其實那塊玉佩是初八之夜我在林子中拾到的。”


    肩頭被人抓得隱隱作痛,她卻因自己的猜測而揚起淺淺笑意。


    “林子中撿到的?”手指一鬆,他放鬆了力道。


    她點點頭,眼中坦誠如鏡,一片清明:“恩,那夜你身受重傷,我去林子采藥之時恰好見到地上有塊精致的玉佩,所以就收藏了起來。”


    殤烈責問道:“這玉佩與銀冀又有何關係?”


    “你不是一直懷疑白衣人就是銀冀嗎?我特意拿玉佩去試探他的。”


    她皺起眉頭,因為不但沒有試探出結果,還被他如此誤會,鬱悶之氣又逐漸擴散在胸間。


    殤烈眉一低,問:“你又怎知玉佩是白衣人所丟失的?”


    腦海中浮現出白衣人對藍倪的特別舉止,怒氣瞬間止不住咻咻地升騰起來。


    “你之前就已經認識白衣人?”


    “我怎麽會認識?我要認識他,就不會拿著玉佩去試探銀冀了。再說,玉佩是在你與白衣人交手之地拾得的,我猜想大概就是他的玉佩了。”藍倪一口氣說了好多,隻希望他能真的相信她。


    “那你試探出了什麽?”他沉聲問。


    “沒有……銀冀就算認識此玉,他也不會承認吧?而且,你很快就來了。”


    藍倪抿了抿小嘴,搖搖頭。


    殤烈收緊下巴,黑眸變得幽暗。


    他要相信她嗎?


    腦海中飛過一幕幕景象,她與白衣男子在一起的情景,她與銀冀在一起的情景……


    她說的也不無可能。


    抓住她肩頭的手指輕輕放開。


    他背過身去,悄悄做了幾個深呼吸,他也不想如此謹慎多疑。


    他因一時的嫉妒而失去理智,但是僅憑她的幾句解釋就相信這一切,也未免太過簡單。


    驀然現自己對這個女人了解得太少!


    她的一切竟然神秘得讓人查了這麽久……


    依她所言,她是一個從小便住在林子裏與世隔絕的女子,原因呢?


    是怎麽樣的原因才會讓一個五歲大的女孩必須要背井離鄉,與外界隔離起來?


    “雪婆婆”又是誰?又怎麽會教她不同於世俗平民的規矩禮儀?


    與她相處這段日子已來,她所知道的東西比大多數生活在塵世的普通女子還要多……


    他以為擁有著她的全部,而她似乎又無形中豎起了一道帷幕,還有什麽心事瞞著他……


    越想心越驚!


    重重疑慮如烏雲般席卷而來,刹那間遮蓋著了他的眼,眼中湧起了風暴。


    藍倪望著他絕傲的背影,之前心中的愉悅漸漸化為泡影。


    攏了攏秀眉,她繞到他麵前,伸出雙手輕輕地環住他的腰:


    “烈,我隻希望你相信我。”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腦袋靠在他的胸前,淡淡的荷香連同他溫熱的體味糾纏在一起。


    相信我……


    相信我!


    她在心底默默地喊著。


    許久,見他沒有回答,她抬起水一般的眸子仰望著他。


    他低頭,看到她目光一片清澈,如清可見底的湖水,泱泱水光閃動著憂鬱與哀求。


    那帶著渴求的表情……她在求他相信他!


    冷硬的心不禁一顫,突然將嘴唇湊近她的耳朵,語氣雖然是冰冷的,可是,氣息卻那樣親昵:“本王當然相信你!”


    猛地,空氣中響起一聲清脆的布料撕裂聲,幾塊雪白的綢布在他的掌中化為碎片。


    “烈你……”


    她的唇被他飛快地堵住。


    他狠狠地吻住她,不留一絲空隙,用力地將舌尖竄進她的口中,攪和著她的理智。


    “烈……”


    她揮舞著小手,慌亂地掙紮。


    冷冷的風從窗外吹了進來,一陣寒意。她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不可自抑地起了一層小疙瘩,身子不住地輕顫,因為突然而起的風,更因為他不可抵擋的粗暴。


    他微微眯起了眸子,動作中沒有憐惜。


    他的心也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沉浮、掙紮……說不請,道不明,有點驚疑與無法解釋的恐慌。


    她有怎樣的離奇身世,她有怎樣的秘密瞞著他?


    不!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暴躁,憤怒!


    咬著她如玫瑰花瓣般清香的雙唇,他無視她的掙紮,一把輕鬆地橫抱起她,朝寬大的床塌走去。


    很明顯,他在生氣,他口裏說著“相信她”,其實他的行動一點也看不出信任。


    “烈……你不能這樣對我!烈……”藍倪不再平靜,她捶打著他,在他耳邊怒吼。他的舉動讓她想到了第一次,他就這般冷酷地要了她的身子……往事不堪回,他陰沉暴戾的表情沒有一絲溫柔,殘酷地讓人寒。


    藍倪眨眨水眸,不允許自己脆弱,她不明白為什麽頃刻之間他又變得憤怒。


    “烈……你怎麽了?”她害怕地躲過他的唇。


    他語音沙啞:“本王隻想要你!”


    “現在……”這絕對是不正常的,他不該有這樣的表情和舉止,他太粗暴了。


    他抬起駭人的雙眸,裏麵盡是濃濃的情欲:“不可以嗎?”


    “啊……”她來不及反應,身子就被人拋開,當背碰到柔軟床幔的那刻才知道自己被扔了下來。緊接著,偉岸結實的身軀重重地覆了上來,他低頭啃嗜著雪白如玉的肌膚,很快,一枚枚鮮紅的印記烙了上去。


    他的雙唇火熱,她的粉唇顫抖而冰涼。


    枯萎。


    冬日凋零的雪花。


    當他不顧她意願執意吻過她無血色的雙唇,以霸道之姿執意地占有她時,她的心充滿了苦澀與心酸。


    很快,所有的難過被身體的愉悅所替代,他在她身上點燃了火焰。


    一次次漏*點的碰撞中,她卻無法看到,他緊閉的黑眸裏也隱藏著怎樣的沉重。


    ……


    一切歸於平靜,他靜靜地伏在她身上。


    她才微微動一下,他立刻用力地壓住她,身體的重量都付之於她。


    “……”她張開小嘴,半晌沒有說出一個字。


    溫暖帶著薄繭的大手撫過她的腰間,然後緊緊地、緊緊地圈住她的嬌軀,用自己的懷抱密密實實地包圍著她。


    “烈……”她低喃。


    心間重新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情愫,有點酸。


    身上的男人沒有作聲,將臉埋在她的頸窩,他的黑披散垂下,與她的青絲相交在一起。


    安靜的屋子裏隻聽到他與她的呼吸聲。


    良久,她緩緩地伸出小手,抱住他結實的腰杆。


    輕顫。


    一種自體內最深沉的歎息自他口中溢出,連同他輕顫的身體融在一起。


    藍倪緊閉著雙眼,這一刻,心竟然奇異地平靜下來,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他!


    “烈。”她溫柔地拍著他的背,小臉上充滿母親般的疼惜。


    她想明白了――他輕顫的身軀在告訴她,他是在緊張,其實他心裏很在乎她,很擔心她,不知道用什麽方式來擁有她……


    充實的幸福。


    滿腔滿懷。


    藍倪繼續輕拍著他厚實的背,嬌軀上沉重的壓力都變成了一種甜蜜的負荷。


    感情不就是這麽簡單麽?


    她愛他,愛人間需要的是信任,就在刹那間,她原諒了他。


    孤獨的心找到了依靠,她能相信能依靠的隻有他。雖然前路上還有很多荊棘,但是,她該以一顆寬大的心去坦然麵對,唯有這樣,她才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殤烈一直閉上眼睛,貪婪地嗅著她間的幽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她身上更迷人的香味,隻要他一碰到她,便會陶醉。


    憤怒狂躁的心早已平靜下來,箍住她腰間的手卻絲毫沒有鬆開,緊得幾乎要將懷中的女人與自己融為一體。


    他從來沒有這樣在乎一個女人,在乎到完全失去自己的理智。


    他也從來沒有這樣因一個女人而擔心,緊張……


    他的出生注定了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從來沒有為哪個女人費過心思,偏偏遇到了她,他甘之如飴。


    ……


    “烈。”她每叫他一次,他便輕顫一次。


    “請你相信我,因為我愛你!”


    那是來自天堂的聲音。


    殤烈猛地抬頭,深邃無比的黑眸對上她的眼睛,那瞳眸清澈無比映著他的臉。


    他聲音嘎啞得已不像他自己:“再說一次!”


    “我愛你!”


    說完,她笑了。


    “請你相信我!”


    她主動拉下他的脖子。


    一切仿佛煙消雲散,男人嚴肅冷酷的臉龐因這一句話而融化,他再次穩住她,霸道而溫柔。


    他低沉地宣誓以回報她的表白――“你是屬於本王的!”


    或許,這就是他愛的表達。


    對她而言,她滿足了。


    當他再次占有她的時候,溫柔與甜蜜緊緊環繞著他們,在這樣的時候,殤烈暫時把一切的疑惑拋到九霄雲外……


    內室的角落,那扇如意水紋窗半開著,細心的平兒與淡兒,還在窗口邊罩了一層銀紅色的霞影紗,映得窗外的青竹,也染成了一片如煙般的紅。


    藍倪坐在窗邊,小手擱在雪白的素裙上,視而不見地望著窗外。


    偶爾清風吹過,竹影被窗紋篩得細碎,隻剩竹葉沙沙的聲響。


    低頭張開手掌,掌心是一塊晶瑩透亮的碧玉,碧玉之上雕刻著飛騰的靈獸,靈獸張牙舞爪生氣勃勃,那股霸氣跟刖夙之王真像。


    這是昨日誤會和解之時,殤烈親手係於她頸上的――


    “藍兒,本王送一樣禮物給你。”他掏出一塊碧玉,看她的眸光很溫柔。


    她以前替他寬衣之時有見過此玉,隻是未曾留意它的樣子。


    接過它,剔透的碧玉還隱隱殘留著他的體溫。


    她抬眼問道:“這是要補償我嗎?”


    他搖搖頭:“此玉是本王賜於你的,你收下就好。”


    其實,他這樣做也的確是算對之前誤會的一點補償。


    他沒有告訴她,這塊碧玉更是他自幼隨身之物,玉身之上的靈獸刻紋正是王權象征。反正他已認定,無論她是否有著什麽不願與他透露的秘密,她都是他的國妃。


    “來,本王為你帶上。”不打算多做解釋,他輕輕解開金絲繩,細心地為她係上。


    摸著碧玉,她隨口問道:“你也送禮物給其他妃子嗎?”


    殤烈勾起冷薄的唇笑了笑:“怎麽,你吃醋了?”


    “沒有。”


    她輕輕搖頭,否認掉心中微微的酸意,他是君王,那麽多後宮佳麗,要送多少給她們,她都管不著。


    聽到她不在乎地回答,殤烈抿起嘴角:“若是你不喜歡,本王以後隻送禮物給你一人便是。”


    一個男人當然會送禮物給女人,何況他是一個君王,後宮的妃子豈能過得太寒酸?隻要那些女人伺候得他開心,他基本上會答應她們的要求。


    不過……


    唯有藍兒,才是他主動而真心想送禮物的人,這塊碧玉還何其珍貴。


    藍倪從他故作輕描淡寫的語氣裏捕捉到了認真,原來,他還是在意她的感覺的。


    想到此,那塊泛著微微冰涼的碧玉緊貼著她的胸口,慰燙了她的心。


    ……


    “娘娘,您要去哪?”


    見藍倪走出屋子,平兒與淡兒關切地問道。


    “我去看看大王。”平日裏,殤烈再忙都會來夙清宮走走,今兒個都已到午時還不見王的身影。


    平兒抿嘴一笑,大膽地打趣道:“娘娘才一個上午沒看到大王,就著急啦?”


    藍倪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她的確越來越的確於他的存在,隻要一刻沒看到他,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


    身世……詛咒……


    這些在他麵前都已經變得微不足道,如果她可以就這樣平靜地生活下去,守住這淡淡的幸福,該多好。


    淡兒扯了扯平兒的袖口,皺眉道:“稟娘娘,奴婢今兒一早就看到大臣們匆匆趕去早朝,可能到現在還未退朝呢。”


    “現在還未退朝?”藍倪沉吟,心中暗自揣忖,該不是邊關又生什麽大事了吧?


    “走,我得去看看。”她加快腳下的步子,飛快地朝龍夙宮走去。


    才走到回廊之處,遠遠看到群臣自殿中退下,他們三三兩兩,神情肅然,邊走邊議論。


    藍倪顰眉繼續前行,不斷地猜測究竟生了何事,殤烈一定在傷神了。


    “娘娘請留步。”巴都冷漠的聲音響起,待藍倪抬頭,那個高大忠實的侍衛不知何時已站到她身邊,他微微垂,“早朝之時不得有他人進入殿內。”


    平兒瞪了巴都一眼,疑惑這看似老實的侍衛是不是吃錯了藥?於是,她大聲說道:“巴都統領,你看清楚,這位是國妃娘娘,國妃娘娘也算是他人嗎?”


    巴都板著臉,麵無表情地答道:“請娘娘見諒,這是刖夙國國規。”


    隻聽淡兒道:“國妃娘娘隻是體恤大王,特意來問候,這也犯了國規?”


    “請娘娘恕罪。”


    藍倪看了看巴都,隱隱覺得今天的巴都與平時有幾分不同,那僵硬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嚴肅。她朝幾丈之外的大殿門口望去,隻見兩排侍衛盡責地站立兩旁,個個神情謹慎肅穆。


    她會心一笑,看來巴都真的是位很克己守責的統領,怪不得殤烈如此信任他。


    “你按法辦事,何罪之有?我還是先回去了。”


    白衣晃動,清香飄散在空氣之間。


    “藍兒來了?”藍倪還未走幾步,殤烈沙啞的聲音傳來。


    “奴婢給大王請安!”


    “大王。”巴都見殤烈已跨出大殿,垂請安之時以異樣的眼光掃過藍倪的臉,他對這位國妃娘娘有不少疑惑,卻暫時不敢跟大王言明。


    聽到呼喚,藍倪飛快轉過身,她一眼就看到了他眉宇間的疲憊。


    她快步走了過去,水亮的大眼注滿了擔憂:“是不是生什麽事了?”


    手指插過她的秀,絲絲冰涼而柔順,不顧其他人在場,他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唇,然後淡笑:“本王今夜要出宮。”


    “出宮?出什麽事了?”她驚訝地張開小嘴,眼中閃過疑問。


    殤烈點點頭,將她雪白而纖柔的身子攬入懷中,沉聲道:“你在宮中好好等候本王歸來。”


    聞著他熟悉的氣息,一股不安逐漸充斥心間,她驚問:“你要去很久?是邊關的問題嗎?”


    他點點頭,不經意收起了堅實的下巴,黑眸之中盡是深沉的冰冷。


    “你要多久才回?”她緊抓住他的衣襟,不安在擴大,“我跟你一起去。”


    殤烈盯住她擔憂的瞳眸,勾起一抹笑:“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在宮中等候!”


    巴都見大王與藍倪二人如此“濃情蜜意”,濃眉一皺,大聲地說道:“時辰不早,請大王以國事為先。”


    殤烈聞言,再次摸了摸藍倪光滑如絲的秀,道:“藍兒,本王還有重要事,你先回去休息。”


    “烈……”


    “聽話!”


    殤烈突然咬一下她柔嫩的唇瓣,然後帶著一抹寵溺的微笑大步離去。


    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表情已恢複成冰冷駭人。


    是的,邊關有險情,他必須立刻親自前往。


    軒昂的身影,金色的王袍,在風中輕揚,看著他匆忙離去,藍倪被一種深沉的擔憂籠罩了全身……


    本書由瀟湘小說原創網,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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