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嬉笑了一會兒,傾晨才逐漸收起笑臉,呢喃般的開口:“冷風…他還好嗎?”


    “大哥他不太好。”永智實話實說,轉而又道:“但現在總比之前好點了。”


    “胡說,難道我進了宮,他反而就放心了?”傾晨雖是笑著,眼底卻沒有笑意,心裏更加酸痛難過,為冷風,為他的感情。她怎會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麽心思。


    “大哥從前雖然不說,但總也找不到你,當然會有不好的聯想,這樣相比之下,自然是在皇宮裏更好一點,至少他能隨時知道你的情況。知道你還活著,知道你沒有受苦,你有好吃好喝好睡,又不會被人欺負…”


    傾晨低頭嗤笑,眼淚卻跟著笑了出來。


    “大哥還說,皇宮裏人心皆複雜,要你千萬小心,再也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了。還說,連同皇帝也一樣要防備,他雖寵你,但也得多留個心眼兒應付著。”


    傾晨眼淚流的更甚,“他…他好像再也不要我了。聽著他的這些交代,嗬嗬,真像他把我送給別人了…”


    永智咬著唇,看著傾晨的淚顏,幾次欲言又止。傾晨抹去眼淚,“我沒事,還有什麽,你繼續說。”


    “大哥還說,進了宮,皇上肯定要和你行…行房事的…大哥說…”


    “他…他說什麽了?”傾晨絞緊手指。胸口憋悶地陣陣抽痛著。


    “這些事情,無法避免,不要舍下生命去換取那些不重要的東西。”永智響起大哥說這句話時悲戚的神情,一個男人,憑任別的男人擁有自己的女人卻無能為力,他心裏該死多麽的絕望,“除了你活著。沒有什麽事情是重要的。”


    傾晨扭開頭,深吸一口氣,耳邊嗡地一聲響,隻覺得這個世界都旋轉了起來。冷風…冷風…


    永智怯怯的拉住傾晨的手,“姐姐。會好的。總有一天,會…會…”會什麽?永智也語塞了。


    傾晨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


    “姐姐別哭了,還要去跟皇後請安。”永智轉身到一邊打了一盆冷水,“洗洗臉吧。一會兒我幫你打理下,我隨你去給皇後請安。”


    傾晨笑了笑,“是啊。畢竟是皇後搭橋引我入宮的。”


    冷水洗了臉,心情卻仍舊無法平複,努力維持了麵上地冷凝淑女氣,朝永智點了點頭,“我們走吧。”


    “恩,路上我再和姐姐說說宮裏禮數地細節。”割……


    此刻王皇後正在宮打扮。皇上要有新寵入宮了。她雖是希望拉攏新寵對抗蕭妃,但心裏卻也防備。就算自己姿色比不上新寵,卻也不願落差太大,丟了自己的麵。


    皇上還像個孩,心裏惦記著那玩具,就一定要得到,誰若是正好送了這玩具給他,他就跟誰親近。現在她是占了這個好,將武媚送給了皇帝,但要讓他長久的親近自己,那還要和武媚拉好了關係,又不能失了自己的威儀。


    哼,先皇的遺寵,皇帝倒還惦記,不過是玩個新鮮,得不到地才最好嘛。待要得到,又能寵幸幾許?她和蕭妃不就是最好的例嘛。


    這幾日,也許就是因為她順了皇上的心,所以才沾了皇帝地雨露,想想,若欲讓皇上投桃報李,就得給皇上滿意的禮物。


    這一回,武媚恐怕是她送出的最大的禮物,也是皇上收到的最得意的了吧。


    正梳妝打扮,一個太監來到王皇後地跟前,叉手稟奏,“啟稟皇後娘娘,武昭儀跪在門口求見。”


    王皇後聽到傳報卻如未聞,她抬眼看了看銅鏡裏地自己,雖未老,卻總覺缺少了一絲武媚和年輕人的活力,她地心老了…“你去看看她在門外,是如何跪著的。”


    太監接旨又出來去。


    王皇後扯起一抹微笑,她雖是為了收拾下那蕭妃,又迫的皇恩,不得不將武媚從感業寺接進宮,但她也要武媚知道自己的身份。王皇後心裏想的恩威博,讓武媚感懷她的恩情,同時又要畏懼她皇後的地位而不會得意忘形。


    她要牢牢的擒住武媚這個小尼姑,讓武媚知道,她才是後宮裏的主。她還有讓武媚當自己的先鋒官,躍馬持槍打頭陣,在後宮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上,把蕭淑妃一類的狐狸精,徹底的打個落花流水。


    眼角餘光看見太監跑了回來,她放下手裏的胭脂,側過身等著太監上報。


    “娘娘,”太監趴在堂,“武昭儀跪地直挺挺的,一動不動。”


    “跪地還不錯…”王皇後慢條斯理的扯起唇角,“傳武才人覲見。”


    “娘娘,皇上不是已經封了武昭儀?”太監有些不解。


    王皇後傲慢的揚起頭,“叫你怎樣傳,你就怎樣傳。”


    太監再不敢多言,爬起來向大門口喊道:“傳武才人覲見。”


    門口跪在傾晨身後的永智聽了太監喊的是才人而不是昭儀,唇角瞬間掠過一抹冷笑。傾晨倒無知無覺,她站起身撣了撣裙擺和膝上的塵土,向殿裏走去。


    “臣妾武媚叩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傾晨邊這般念著,邊在心裏唾棄這一套。還千歲,你能活百歲都已經是老妖精了。


    王皇後沒有親昵的拉著武媚的手扶武媚起來,相反,她端起了架淡笑著打量起武媚。雖是美豔動人,保養也不錯,但總是比皇上大了幾歲,女人老的快,人老色衰,也就是這幾年間。在這個美女如雲的後宮,在喜新厭舊的皇帝身邊,也不會有太久的好日過。王皇後想到此更加傲慢起來,“武媚,先帝在世的時候,你伺候過先帝?”


    傾晨心一沉,麵上的笑容好難維持,深吸一口氣,她才忍住沒有上去罵人,“回娘娘,臣妾曾做過先帝的才人。”


    王皇後聽傾晨如此直言不諱,倒有三分驚訝。於是,在王皇後心裏,便給武媚套上了本世紀最呆最傻最笨女人的桂冠。她抿了口手裏的茶,冷了傾晨半晌,才回道:“武氏,你為先皇的才人,應該知道宮廷的成例,先皇的嬪妃是不可以——”說到一半,她端起蓋碗,借故又喝了口參茶,打住了話頭。


    傾晨跪在地上,氣的牙齒直抖,忙垂下頭掩住了自己的神色,“臣妾深知娘娘恩典,武媚身上衣、口食、如今的重見天日,都是娘娘賜予的。臣妾在感業寺裏就多受娘娘恩情,參佛時便也是日日在佛前禱告,祈求佛祖保佑娘娘平安百歲。如今進了宮,臣妾也是直奔了宮覲見娘娘您。”


    王皇後哧的一聲笑,“妹妹這說的哪裏話來。”想想又問:“皇上已經冊封你為昭儀?”


    “皇上隻是口頭說說,並未冊封。皇上還說,晚上要來和娘娘商議後再做決定。”傾晨聽了永智的話,如數說著,心裏不得不佩服永智果然是這宮裏的人,竟將王皇後的意圖都猜了個準兒。傾晨跪的不耐,心裏恨的癢癢,如此給別人下跪,還是一個傲氣的女人,她的不服氣簡直快把自己憋炸了,卻還有忍耐著。若要在這皇宮裏呆一輩,她恐怕活不過四十就早死了,內傷。


    王皇後被傾晨這樣一抬舉,滿心歡快,她不知道傾晨低著頭時臉上是如何的冷笑,跟左右下人使了眼色,吩咐左右搬錦凳,給武媚賜坐。


    王皇後卻好像還沒過夠高高在上的癮,她放下那讓人恨不得砸碎的破茶杯,“來人哪——”王皇後拉著長腔命令道,“傳掖庭令和內府令晉見。”


    …分割線…


    進宮了,會有很輕微的宮鬥,主要是被欺負和欺負人。主要還是以愛情為主線,和皇帝的相處會很搞笑很輕聲很快樂,和冷風的相處會很感人很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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