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運沒有出來吃,傾晨自己一個人坐在別苑的小餐廳裏,吃吃喝喝格外孤單。他自從和傾晨說完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後,就沒再露過頭。倒搞的她有些心慌了,不知道那小又在想什麽,他想什麽倒也和她沒什麽關係,就怕想的是和她有關的。回憶他離開時的臉色,真讓人憂心。


    飯罷,傾晨在屋裏呆了半天,總覺得坐不住,便和下人說了要出去走走。下人是早得過運囑咐,自然不敢攔著傾晨,於是一排四個人跟在傾晨身後,傾晨也不在意,她就想散散步,愛跟就跟著吧。


    “府裏有什麽地方,是我可以去,又挺漂亮,可以逛逛的?”傾晨回轉頭問道。


    “那…那就去後花園吧。”一個丫鬟答道。


    “恩,那就去那後花園轉轉吧。”


    於是丫鬟帶著傾晨走向宅後,傍晚微昏,每一處轉角都掛著紅燈籠。傾晨微仰頭欣賞著,每一個燈籠上都畫著不一樣的精致圖案。


    飯後走一走,活到十。傾晨邊逛邊無聊的想著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走到後花園時,天已經發黑了。天邊有火燒雲,頭頂有紅燈籠,水塘和花樹都掛了粉紅色澤。


    傾晨回頭看向身後的小丫頭,臉頰和發梢果然也染了紅暈。她朝丫鬟笑笑,走到小河邊看向裏麵,北方不似南方。荷塘裏四季都有魚,但此刻這小河裏卻也有魚,不知道是人工放養地,還是從上遊遊來的。


    她蹲身用手去攪河水,真想跳進去玩兒。憶起和運返程路上在小河裏嬉戲,那會兒多快活啊…


    她隨便撿了一根兒木杈,在地上畫起卡通畫以排解無聊情緒。身後突然傳來一溜的問安聲。傾晨起身朝後看去,一個身姿挺拔的年男背著漫天的晚霞,極有氣派的大步走了過來。


    傾晨嚇一跳,想起自己曾經打過這個人一巴掌,臉便有些綠。她下意識的躲閃後退。差點踩空掉河裏。那人正是胺那都督。他伸手拉了傾晨一把,雙目犀利地在傾晨麵上盤桓。傾晨嚇的低頭,被胺那拉的離河一米遠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問安了。可一時情急,又忘記了該如何問候,好幾次都險些跪下喊皇上萬歲。


    胺那看到傾晨眼底的慌亂。他是多麽精明的一個人,怎會不懂傾晨眼底地慌張代表著什麽。他收回自己地手,點頭打破尷尬氣氛。威嚴道:“你就是那個打了我一巴掌的女人?”


    傾晨差點跌倒,問的實在是一針見血啊,她已經慌的快吐血了,運不是說他父親不記仇嘛。“我…都督大人,我不是故意的,當時我…”傾晨語無倫次。


    “恩。”胺那大氣地擺了擺手。淡淡一笑。但笑容卻不讓人覺得親切。


    傾晨站在那裏,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眼睛看他吧。覺得好像不禮貌,往別處看吧,又老想盯著他。


    “剛剛在地上畫的什麽?”胺那彎腰去看傾晨畫在土地上的卡通人物,“挺有趣地。”


    “啊,沒什麽,沒什麽。”傾晨伸腳就想去把自己亂畫的東西踩平,但胺那偏一直認真看,她又不敢了。


    “你與運小將軍——”胺那突然狀若無心的開口。


    傾晨一驚,忙打斷道:“沒有,沒有,我們不是您想的那種關係,我們隻是朋友。就特別…那個…”傾晨想說特別純潔的那種,又怕說出來好像人家胺那都督曾認為他們不純潔似的。真他奶奶地,和當官兒地說話,怎麽這麽費勁呢。


    胺那歪著頭看了她一會兒,隨即淡淡一笑,又是那種高深莫測的笑容,他們身高位貴地人就愛玩這手,又傲慢又神秘,讓人抓狂。


    他歎口氣,“運那臭小。”又搖了搖頭。


    傾晨就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了,傻呆呆的睜著大眼睛,跟突然失聲的小鳥似的,直嘎巴嘴。


    胺那威嚴的神情開始有裂縫,他看著傾晨的表情,就不說話,他板著麵孔凝著她的眸,越加被那雙清純活躍的眼瞳吸引。


    傾晨終於張開口,“運其實挺厲害,特別厲害。”


    胺那哈哈大笑,傾晨愣住。粗狂大叔見她又發呆了,便溫柔的淺淺而笑,他伸手輕輕拂開她的發絲,“不必怕我,我不也是肉長的嘛。”


    傾晨瞠目,啊啊啊,草原野人大叔竟然朝她很溫柔的笑,而且還替她順劉海兒?


    太雷了!


    “都…都督大人…”傾晨後退一步,仰頭看著他,覺得臉上被他手指碰觸到的肌膚格外燙。


    “嘟嘟嘟…我又不是鳥。”胺那哈哈大笑。隨即清了清喉嚨,“改天給我畫一張你這樣的畫吧,怪有趣。”說罷不等傾晨回應,便專斷的定了音,轉身大步離開了小河邊。跟著傾晨來的丫鬟紛紛彎身作揖下拜。


    傾晨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既沒有給他問安,也沒有禮貌的送行。不過,相比第一次見麵時的那一巴掌,她現在算是有禮貌了不知多少倍了。


    汗顏。


    唾棄胺那父,一個白天裏嚇她,一個傍晚裏嚇她,就不能讓她安安生生的呆一會兒,呸,突厥人都是嚇唬人的紙老虎。野人!


    沒心情飯後走一走了,轉身回去。沒想到剛走過去,轉角處一轉身,就又撞進一個懷抱,她哎呦一聲,那人便將她攬住,低聲問她:“碰到我父親了?”


    一抬頭便望進了運眸裏,傾晨點了點頭,再不願意被他抱了,用力去推運。運又著惱,她越是推,他就抱的越緊。


    “你是故意氣我是吧?”傾晨終於爆發。


    “我們倆到底誰氣誰?”運氣焰也不弱。


    “你氣我。”傾晨開始大喊,他以為就他會大呼小叫嗎?


    運咬著牙,眼睛瞪的銅鈴大小,表情凶悍無比。傾晨也不示弱,同樣瞪回去,比眼睛大小,她未必就輸。


    運氣的咬牙切齒,他的所有威懾力,在傾晨這裏都等於零。他現在真生氣了,為什麽她還是不害怕?氣的急,就要找渠道發泄,於是,運使用了極端的方式,他當著幾個丫鬟和下人的麵,直接彎腰掠奪了傾晨的唇。


    白天剛剛吻過,此刻怒氣衝衝,第一個想到的讓她閉嘴的方法,竟然又是吻,身體的接觸,原來真的也上癮。


    傾晨倒抽一口涼氣,一腳踩在運的腳麵上,運哼了一聲,但倔脾氣的反而吻的更深。


    身後丫鬟和下人們瞪大眼睛用力的掃射運和傾晨的吻,都督府裏不容錯過的八卦啊。


    於是,突厥王運的新緋聞女友新鮮出爐了。而且還是公然在府裏下人麵前和運王接吻的猛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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