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信繼續工作了。趙嫣然早就見多了,不在乎多這一個,就回去吃飯了。金城光等人也不知道是不餓還是真的狗糧吃飽了,留下繼續看。


    這次是兩家富裕的地主,本人都沒來,委托管家來的。


    張東信問:“誰是原告?”


    底下兩個人都答:“我是原告。”


    張東信又問:“我問的是原告。你倆確定都沒聽錯?”


    兩個人還是都表示沒聽錯。


    張東信笑了,說道:“你先說,你別插話。一會兒換你說。”


    兩個人分別陳述。


    案情很簡單,有一隻羊,兩家都說是他們家的。爭執不下,索性報官。


    金柳還想說點啥,這回學乖了。


    所有人都等著張東信說話。張東信卻沉默了好半天。


    因為,在雙方剛把案子說清楚的時候,金冰雁就直接無聲的笑了。別人沒注意,張東信離得近看到了。


    張東信說:“雁子,來,站我邊上。”


    所有人都以為要說案情呢。


    張東信悄悄對金冰雁耳語道:“你有辦法?”


    金冰雁答:“他們是真笨還是以為咱們笨,這事情也來報案。我的辦法是……”


    張東信聽後也樂了,對眾人說道:“兩位尊管,你們家老爺都不缺錢,這麽點事情還專門來報案。感謝你們的信任,請替我傳達對你們老爺的信任。


    至於案子,有爭議的那隻羊先留下。分別回去把自家的羊群趕到院子外麵,就選一個你們兩家中間的位置帶著羊群去等著。


    都帶著人呢吧?留一個帶路就行?”


    兩個管家都帶有家丁陪同,於是就按張東信的吩咐做了。


    張東信帶著人隨後就去了。


    到了地方,張東信先在爭議羊身上做了記號。接著讓兩家把羊群趕的近一些。然後就把爭議羊放到兩個羊群中間。


    最後,爭議羊去了其中一個羊群裏。案子就結了。


    留下周旺財負責收尾工作。張東信帶人回了,臨走還說了句:“謝謝信任,以後有事盡管來縣衙。”


    路上,金柳追問道:“張公子,你告訴我,這個方法你真的沒想到?”


    張東信沒正麵回答。


    回到內宅,趙嫣然也問:“夫君,這次真的是靠雁子?”


    張東信答:“是真的,不排除我在想一會兒也會有辦法。但是,當時我是真的沒主意,多虧了雁子。”


    金冰雁在一旁麵帶得意,走路的時候,微翹的小屁股還扭了幾下。


    趙嫣然說:“我現在覺得方法很簡單。可是,這麽簡單的道理還來公堂。就為了一隻羊,一打官司,最後罰了十倍。”


    張東信說:“也許是燈下黑,也許是真傻。就好比,誰不知道久賭必輸,多少人還是因此傾家蕩產。”


    趙嫣然卻突然想起了什麽,說道:“哎呀!秦姐姐剛來了,還在那邊院子等著呢。”


    張東信沒在意,說道:“那就讓她過來吧,我懶得動。”


    趙嫣然說了聲:“夫君真懶。”就過去了。


    這邊隻剩下張東信和金冰雁了。張東信見對方走路還扭,心血來潮的隨手抄起旁邊的小皮球丟了過去。準確的砸在了金冰雁的臀部。


    金冰雁先是“啊”了一聲,同時回頭看見張東信,調皮的笑著跑開了。


    張東信卻能從對方的笑裏看到憂傷,感歎道:“雁子隻有在我跟前才會表現出符合年齡的天真。”


    秦夢瑤跟著趙嫣然身後來了,開門見山的說道:“張公子,談個生意。我知道你喜歡直接。我很感激你,卻無以為報,又不敢直接送錢給你。家裏有閑錢,值錢的物件也不少。放在我手裏也是浪費,不如交給你。我信得過你,不怕你在生意上欺負我。


    合則兩利,我也不用擔心坐吃山空。你是辦大事的人,用錢的地方多。”


    真是直接,信息量有點大。聽到前麵的時候,張東信還以為對方要以身相許呢。想想趙嫣然在跟前呢,應該不可能。後麵那麽麻煩,張東信都想直接打斷她說:“你可以直接送錢給我呀!你不試試怎麽知道我不要。”


    不過,看著秦夢瑤一臉真誠,換位思考一下,也很能理解這個不幸的女人。從小落入賊窩,失去了清白之軀。父愛,權勢,良好的教育,門當戶對的夫君,一個都沒有。空有一個官二代身份,守著財產卻不具備相對應的能力。


    張東信心裏一軟,剛要安慰點什麽。小昭進來了,說道:“公子,韋大嬸來了。我擔心出了什麽事情。”


    說完,小昭朝著秦夢瑤歉意的笑笑。


    張東信也對秦夢瑤歉意的說道:“那邊可能出事了,我先過去一下。麻煩秦小姐稍等。”


    秦夢瑤起身微微施了一禮,說道:“公子自便。”


    秦夢瑤動作優雅,顯然是從小禮儀規範,已經養成習慣。


    張東信過去了,一聊笑了。原來韋大嬸跟秦夢瑤的目的是一樣的。孤兒寡母擔心守不住家業,也怕坐吃山空,想找張東信投資。


    張東信也沒客氣,讓小昭招呼韋大嬸先留下,回頭詳談。


    本著先來後到的原則,張東信再次走到秦夢瑤麵前,盡可能紳士的坐著,然後說道:“秦小姐。你的優雅氣質,高雅品味都是骨子裏的,是我生平僅見。說真的,我很欣賞。你千萬別覺得自己沒用。以你的經曆,最起碼你在十三歲之前還是受到了足夠的教育熏陶。不怕你笑話,我很想請你指導我家嫣兒她們禮儀。”


    秦夢瑤先是一愣,接著欣喜道:“是嗎?公子沒開玩笑?”


    張東信答:“我誠心邀請您來我家做禮儀老師。”


    秦夢瑤噗嗤一笑,說道:“好。我答應了。我知道公子是爽快人,我也不虛偽推讓了。”


    張東信也稍稍一愣,接著說道:“我就先替嫣兒和雁子謝謝你了。生意的事好說,我讓我嶽父明天去找你。錢在我這裏確實多多益善。


    不過有一點說在前麵,投資有風險。”


    秦夢瑤說:“公子坦誠。我知道了。還是那句話,我信得過公子。”


    又聊了幾句,臨走時,張東信想了想還是說道:“有兩個故事,分別叫《天殘地缺》和《寶玉的煩惱》。回頭讓嫣兒給你講講。”


    秦夢瑤重複了兩遍書名,說道:“謝謝公子,我記住了。”


    完了以後,張東信直接去韋大嬸那邊聊了一會兒。張東信這才知道,韋大嬸不止是想投資,還想把兒子送過來,最好能跟在張東信身邊做事。做縣衙的臨時工就行,隻要能跟著學點真本事。


    韋大嬸倒是務實,科舉之路太難,又漫長,確實不適合一條道走死。但是現實情況,很多人沒有更好的選擇。


    張東信沒有立即答應。


    ...


    忙碌了一天,晚上躺在床上。張東信調侃道:“秦小姐也是的,感謝我就把那幅字送給我好了。”


    趙嫣然說:“那是人家家裏最值錢的東西,也許想留著做嫁妝。改嫁終究還是不一樣。”


    張東信試探性問道:“有沒有想過給所有女人提高地位?”


    趙嫣然果然詫異的問道:“所有?你是說所有女人?”


    又聊了幾句夫妻夜話,趙嫣然突兀的問道:“夫君,你現在快樂嗎?我感覺你有心事。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麽?”


    張東信目前最想的其實是練功。不為別的,隻為有個好身體,也為安全。可是回答出來似乎難以取信。


    見對方不答,趙嫣然接著說道:“你做了那麽多事情,我能感覺到,你有很高的目標。”


    張東信想了想,說道:“其實,還真有一個小目標。我希望重新打通北邊的路,把我們的蜀錦賣出去,把他們的耕牛買回來。”


    趙嫣然驚訝道:“打通那條路。那可是土匪成群的地方。這還是小目標!”


    張東信心說:“當然是小目標了。比以前賺一個億容易多了。現在的大目標是擁有隨意穿越能力,最起碼修真學法術。反正是目標,實不實現是一回事,理想高遠是另一回事。就不說出來了,免得嚇死你。”


    張東信打哈哈道:“當然是小目標了,這兩年就有希望實現。我總不能把一個幾年內就能實現的目標作為終極目標吧?


    嫣兒,你有什麽目標呢?”


    趙嫣然卻沒有那麽多顧忌,仿佛被問到了心事,坦然答道:“我的大目標是和夫君一起長生不老,小目標是和夫君白頭到老,眼下的目標是給夫君生個孩子。”


    張東信一愣,笑著說道:“咱倆的目標有重合。”


    張東信說的重合目標其實是修真學法術以實現長生不老。趙嫣然以為說的是白頭到老和生孩子。


    趙嫣然又問:“夫君,嫣兒我是不是很沒用?”


    張東信心裏清楚,這個問題遲早要麵對。事實上,張東信一直算著日子,避過趙嫣然的排卵期。


    張東信答道:“成親六年無後才可以納妾。我不打算納妾,隻是給你講道理。律法都規定六年,你急什麽。你不是有我在寫的承諾書呢。用不用我在寫一份?


    而且呢,我不希望你這麽早要孩子。你都是個孩子,在弄出個孩子,我就得照顧兩個孩子。到時候搞不好碰上你倆都犯錯了,我還得把你倆放一排打屁股。”


    見張東信這麽毫不在意的玩笑著說話,趙嫣然又羞又喜,突然翻身說道:“夫君壞死了。我不管了,我就要孩子。現在就要。”


    ...


    次日張東信任性的睡到自然醒。局麵已經改變,最近基本上都是趙嫣然先醒。


    一起床就閑不下來,張東信已經把積壓的案卷看完了,從輕重緩急出發,今天計劃挑其中一起凶殺案重審。


    進入公堂,剛把被告帶上來。張東信知道對方是個少婦,見了之後依然心聲惻隱,柔聲說道:“別怕,我隻是了解一下案情。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聽了這話,少婦木然怎麽神情稍有好轉,剛想回答,外麵跑進來一個差役,說道:“大人恕罪,有急事。有人報案。”


    張東信心裏不悅,卻沒有發怒,而是沉聲問道:“你別慌,把話說完整。”


    差役接著說:“西門家派人來報案,說是新過門的妻子嫁妝丟了。小的怕耽誤時間讓竊賊跑了。u看書 ww.uuknshu ”


    張東信再次壓著火問道:“這案子確實需要不能耽誤,但也沒這麽急吧?”


    不遠處的周旺財走了過來,插話問道:“西門家?新過門?難道是蕭家的女兒?”


    差役表情略顯無奈的答:“是。”


    周旺財趕快湊到張東信跟前解釋道:“蕭家有個遠親是當今聖上的侄子。雖說是遠親,多少有點人情。咱們惹不起。”


    張東信哼道:“哼!皇侄的遠親怎麽了,我又不是不受理。難道他們丟點東西真的比別人的命還重要!”


    旁邊人聽了也紛紛露出不忿。


    說是這樣說,張東信還是做出了理智的選擇。先對跑進來報信的差役說:“你做的很好。你是為我著想的。


    給他賞錢。


    老邢過來。”


    眼光掃到複審案的少婦犯人,張東信對周旺財說:“先帶回去,你陪著去,讓人善待她。


    都聽著,等我閑了提醒我第一時間再審這個案子。”


    說話間,邢捕頭已經站到張東信旁邊。


    張東信小聲說道:“老邢,拿我的手令先封鎖住城門,要大張旗鼓,把麵子功夫做到位。你先去,等會兒我還有安排。”


    老邢是個踏實做事的人,能力也不差,就是不愛陪張東信演戲。聽完就一溜煙跑出去了,邊跑邊大聲呼喝:“你,你,還有你!快!跟我走,封城門!”


    人都走老遠了,還能聽道“封了城門”的喊聲。


    張東信這才對差役們說:“把告狀的人叫進來。”


    心裏默念:應該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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