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我……”齊韻風感覺到慌亂和膽顫了,卻不後悔用了這樣慘烈的方式,齊西崢越是在乎,說明藍素心越不能留,留下來絕對是個禍害,他如今隻能咬死了不承認,“二叔,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但真不是我幹的,我現在還忙著調查振宇被害的事兒,哪有閑空再去幹別的?”


    “看來,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了?”齊西崢說的很慢,看他的眼神不帶絲毫溫度,“封墨要是手裏沒點證據會來鬧事兒?我要是沒點把握會去懷疑你?”


    “二叔……”


    “夠了,我不想再聽任何狡辯和推諉的詞,韻風,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甚至,你這麽做的初衷我也能理解,但你估算錯了一件事。”


    “……什麽?”


    “你低估了我對素心的感情。”


    齊韻風整個人都不好了,像是墜入冰窖般冷寒刺骨,用盡了力氣才沒失態,艱難的擠出一句,“所以呢?二叔想怎麽對付我?”


    “你這是終於承認了?”


    齊韻風自嘲的道,“我承認不承認的還重要嗎?在二叔心裏,我就是殺人凶手不是嗎?”


    齊西崢也沒否認,“沒錯,我是還沒找到你出手的證據,但整個帝都,除了你有這個動機和本事,我再也想不出別人來了,韻風,你這是在逼我。”


    “逼你什麽?”


    齊西崢卻沒回應,“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冷靜下。”


    “二叔……”


    “你最好祈禱素心能度過這一劫,不然……我自己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來。”


    聞言,齊韻風臉色也陰沉下來了,離開後,打了個電話,直接道,“爸,我覺得二叔怕是為那個女人瘋了,威脅我的話都說出來了,真是讓人心寒,也不想想,我那麽做都是為了誰,出錢出力還擔著那麽大風險,我也不指望他能感激,可怨恨上我就太過了吧?”


    相較他的激動,那頭的人不慌不忙的道,“早就提醒過你,你二叔對她走火入魔了,不然,能躲在那個島上十六年?你啊,這自以為是的毛病什麽時候才能改一改?須知,不是每個人的價值觀都跟你一樣,推己及人不是什麽情況下都成立的,你重前程權勢,其他的便不值一提,可在有的人眼裏,愛情就是一切。”


    齊韻風煩躁的道,“那怎麽辦?我做也做了,後悔也無濟於事,我看二叔是沒的救了,現在藍素心還隻吊著一口氣,等她死了,二叔怕是會拿著槍指著我,你是沒見,我去病房裏看他的時候,裏麵被他霍霍的已經不成樣子了,都是彈孔,他就是瘋了!”


    那頭沉吟著道,“你派人時刻盯緊他,別讓他做出什麽衝動的事來,必要的時候,給他用些藥,直接送去國外,等風頭過了再說。”


    “也隻能這麽辦了。”


    這也就是親二叔,不然,哪會讓他這麽囂張?


    奈何,齊西崢不會領情啊,現在的他,心口猶如揣了個炸彈,隨時會爆,誰也不敢湊上來打攪他,連醫生護士都求生欲強大的遠離。


    保鏢們隻在一日三餐時,把飯菜小心翼翼的端到茶幾上。


    兩天後,他安排盯著重症監護室的屬下給他打電話,聲音急切,“二爺,好像裏麵出事兒了,秦觀潮急忙忙的衝進去了,封墨在外頭,正紅著眼拿拳頭砸牆……”


    齊西崢渾身顫抖,手差點握不住手機,磕磕絆絆的問,“你,你說什麽?素心,素心不好了嗎?怎麽會?不是說,這兩天都很,很平靜?”


    “是很平靜,但,但也沒好轉啊,聽說是一直在撐著,我怕是這回撐不住了,二爺,怎麽辦?您要不要來見最後一麵?呸呸,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


    齊西崢已經聽不到對方說什麽了,手機掉落在地,他慌忙忙下了床,什麽都顧不上,就慘白著臉往外衝,不出所料,門外的保鏢攔下來,“對不住,二爺,您不能離開病房。”


    “滾開!”齊西崢嘶吼,像是被困住的野獸。


    保鏢們也心驚膽顫啊,奈何,齊韻風有命令,他們不敢違抗,隻能死撐著道,“二爺,您還是回去吧,大少爺說了,我們要是放您出去,就扒了我們的皮。”


    “害怕被扒皮?那怕不怕我現在就把你們崩了?”齊西崢轉回身,從枕頭下摸出一把槍,又旋風般的奔回來,舉槍,瞄準了幾人。


    那幾人頓時麵色大變,結巴著道,“二、二爺,您,您冷靜點。”


    齊西崢咬牙切齒的道,“爺冷靜不了,不想死的就給我滾開,否則,我不介意踩著你們的屍體離開。”


    “二爺!”


    “我數到三,一,二,三,砰!”


    保鏢們原本還抱著一絲僥幸,想著他或許是在嚇唬他們,誰知,數完一二三就毫不猶豫的開槍了,還好,這第一槍是警告,並沒對準他們的腦袋,隻是打在了腳底下,也足夠他們驚駭的了。


    “現在能滾開了嗎?”齊西崢的表情堪稱瘋狂,是那種遇神殺神、遇魔嗜魔的瘋狂。


    誰見了都會腿軟,保鏢們還不想死,慘白著臉,讓出一條路來,眼睜睜的看著齊西崢離開後,慌忙給齊韻風打電話,恰巧那頭在忙著開會,手機調成靜音,怎麽也打也沒人接。


    幾人急的不行,領頭的人靈光一閃,衝到齊振宇跟前討主意,齊振宇聽完他們的話,麵無表情的道,“我爸那裏,你們誰也不用管了,分兩撥人,一撥安排我妹妹出國,另一撥送我去大伯那裏,馬上。”


    “是,二少爺!”


    這是徹底放棄那位了?


    齊西崢此刻哪顧得上別人怎麽看他,他跌跌撞撞的衝出病房大樓,找去重症監護室,他到的時候,監護室外,隻站了幾個保鏢,看到他均麵色不善。


    “素心呢?素心怎麽樣了?”他惶惶不安的急衝過來,透過玻璃窗看到裏麵躺著的人時,整個人如遭雷擊,“素心,素心……”


    他淒厲的喊著,就想開門闖進去,被保鏢們攔住。


    裏麵,封家幾人都在,圍在病床周圍,有的抹眼淚,有的哀痛,宴暮夕和秦觀潮也在,倆人麵色凝重,看到齊西崢時,宴暮夕暗暗踢了封墨一腳,封墨得了信號,從裏麵衝出來,周身都是焚天滅敵的怒火,讓人恨不得退避三舍,可齊西崢不怕死的想越過他往裏衝,被他揪住衣領就是一拳,“你他麽的還有臉來?滾!”


    齊西崢被打個正著,好不容易養了兩天的嘴角又開裂了,他顧不上擦,眼睛通紅的道,“讓我進去,我要見素心,讓我進去……”


    “你不配!”封墨怒瞪著他,“滾遠點,不然我弄死你。”


    “你今天就是弄死我,我也要見素心一麵。”齊西崢不管不顧的又往裏闖,這回,封墨用的是腳,恨恨一踢,周圍的人都聽到了骨裂聲,不由頭皮發麻。


    宴暮夕怕他把人打殘了,影響接下來的戲,便給秦觀潮使了個眼色。


    於是,秦觀潮上場,他冷肅著臉走過去,不偏不倚的道,“這裏是你們打架的地方?眼裏還有沒有病人?病人現在是什麽情況你們都不清楚嗎?”


    各打二十大板,封墨不說話了。


    齊西崢抓住秦觀潮的胳膊,語無倫次的問,“素心怎麽樣?她真的撐不住嗎?求求你,一定要救活她,讓我做什麽都行?你快救她啊……”


    秦觀潮冷聲道,“但凡有一點希望,我們做醫生的都不會放棄,隻是……病人傷的太重了,又沒什麽求生欲,再好的醫術和藥,也無可奈何。”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什麽叫沒有求生欲?”齊西崢身子晃了晃,被這番話打擊的眼前發黑。


    封墨咬牙切齒的道,“你難道不懂?她沒有求生欲是為了什麽?都是你害的,你這個劊子手,我不會放過你的,你且等著。”


    齊西崢慌亂的搖著頭,“不是的,不是我,我怎麽舍得……”


    “不是你是誰?你毀了她,你知道嗎?”


    “不,不是……”


    齊西崢被這連番的話刺激的近乎崩潰。


    見狀,秦觀潮不得不再次出聲,“都別吵了,有什麽話想對病人說就抓緊機會,不然……”


    他留了個想象空間。


    齊西崢已經推開他,衝了進去,那力道大的,封墨伸手都沒攔住,他黑著臉追過去,想把他再揪出去時,一道虛弱的聲音及時響起,“小,小墨,讓他進來吧,我,我有話對他說。”


    “素心,素心……”齊西崢已經撲到病床跟前,直直的跪在了地上,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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