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醫生?”


    聽了李宏宇的吩咐後楊憐兒頓時麵露驚訝的神色,沒想到李宏宇竟然會讓荷蘭醫生來幫他治療,要知道現在荷蘭還占據著澎湖,兩國實際上處於交戰的狀態。


    因此,楊憐兒並不相信那名荷蘭醫生。


    “憐兒姐姐,我覺得先生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理由,現在事態緊急咱們還是聽先生的吧!”


    這時,立在一旁的幽蘭紅著眼圈向楊憐兒說道,她在雞籠港的時候聽人們提及過,西洋醫生在外科手術領域很有一手。


    “去,把荷蘭醫生請來,讓他給大學士治療。”楊憐兒聞言猶豫了一下,臉色煞白地向邊上的一名隨從吩咐道,事到如今她也隻有這樣做了。


    “憐兒,我已經寫好了遺囑,就放在上海海關司衙門的公房裏,如果我不行的話,你把它拿出來交給大家。”


    等那名隨從離開後,李宏宇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開口向楊憐兒說道,他擔心自己闖不過這一關,這種傷勢以目前的醫療水平而言有很大的風險。


    “盛哥,你一定會康複的。”聽聞此言,楊憐兒眼淚咱也抑製不住,刷一下就流了下來。


    幽蘭見狀也跟著流下了眼淚,傷口的位置實在是距離心口太近了,稍有不慎就會有意外生,她真的怕李宏宇挺不過來。


    山下櫻子沒有哭,不過眼眶通紅,手裏死死地攥著那把燧手槍的槍柄,如果她知道是誰謀害李宏宇的話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李宏宇聞言笑了笑,嘴角蠕動了一下想要安慰楊憐兒等人,可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現在他越是勸道那麽楊憐兒等人就越傷心。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房門外傳來了一陣淩亂沉悶的腳步聲,好像有眾多的人向這邊趕來。


    李宏宇此時的神色變得有些疲憊,傷口處壓著一團繃帶止血,在彈丸沒有取出來之前隻能止血,別的事情什麽都不能做,以免增加手術的難度。


    聽見門外那些腳步聲,李宏宇禁不住鬆了一口氣,知道王鴻和白誠趕了過來,那名荷蘭醫生肯定也隨行。


    果然,沒過多久,王鴻和白誠就領著那名荷蘭醫生進了門,跟在後麵的還有神色驚訝地馬克,很顯然沒人會想到李宏宇忽然之間會中槍。


    “大學士,你感覺如何?”見李宏宇的麵色有些蒼白,王鴻的心頓時猛然向下一沉,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一旦李宏宇出事的話他根本沒辦法向朝廷交待。


    “感覺還好。”


    李宏宇聞言微微笑了笑,然後向王鴻和白誠說道,“你們怎麽都過來了,按照規定應該留一個人在船隊,以免不測。”


    “大學士,現在我和白將軍哪裏在船隊待得住。”王鴻不由得苦笑了一聲,李宏宇可比船隊重要多了,因此他和白誠自然要過來查看。


    “快,給大學士看病。”說著,王鴻向跟在身後的那名荷蘭醫生一指李宏宇,聲音急切地說道。


    那名荷蘭醫生四十多歲,雖然他聽不懂王鴻的話但是能猜到王鴻的意思,連忙放下背著的藥箱,走上前查看李宏宇的傷勢。


    “通事大人,您的傷口距離心髒部位很近,所以要馬上進行手術,以免感染。”


    等檢查完李宏宇的傷口後,那名荷蘭醫生神色嚴肅地向李宏宇說道,“不過實話告訴你,這個手術隻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你是否要我來做。”


    “愛德華醫生,你就做吧,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生死皆有天意。”李宏宇聞言笑了笑,向荷蘭醫生說道。


    “通事大人,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而為。”愛德華醫生聞言向李宏宇一躬身,然後打開醫藥箱開始整理手術的工具。


    楊憐兒聽懂了愛德華的話,得知手術隻有一半成功的機會臉色頓時變得無比蒼白,這意味著李宏宇很可能會在手術中沒命。


    “蓮兒姑娘,愛德華醫生跟大學士說了什麽?”見楊憐兒的臉色有些不對,白誠不由得開口問道。


    “他說隻有一半機會治好盛哥。”楊憐兒回過神來,咬著嘴唇向白誠說道。


    “一半機會?”白誠和王鴻聞言頓時大吃了一驚,這豈不是意味著李宏宇隨時都可能沒命。


    “大學士,咱們還是另想他法吧,曼穀肯定有醫術更好的大夫。”隨後,王鴻鄭重其事地向李宏宇說道,一半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稍有不慎李宏宇就有生命危險。


    “愛德華醫生在軍隊裏當了多年的軍醫,在治理槍傷方麵沒人能比他好。”


    李宏宇知道王鴻是在擔心自己,不過現在事態緊急他必須要盡早做出決斷,隻有這樣生存的幾率才大,故而沉聲向王鴻說道,“萬一手術失敗,讓愛德華離開。”


    “大學士……”


    王鴻聞言吃了一驚,知道李宏宇是想留愛德華一命,要是李宏宇出事的話愛德華絕對會被朝廷找理由處死來背這個黑鍋,可這樣一來豈不是太便宜愛德華了,天知道這家夥是不是真心救治李宏宇的。


    “吾意已決。”李宏宇打斷了王鴻,他並不願意牽涉無辜,尤其是醫生,以後愛德華能救更多的人。


    “下官遵命。”王鴻聞言無奈地向李宏宇一躬身,認為李宏宇太過仁慈了。


    “通事大人,這是具有麻醉效果的藥劑,喝了後能減輕手術時的痛苦。”


    愛德華醫生並不知道他的命運已經在李宏宇和王鴻簡短的交談中生了一個驚險的轉變,調製了一碗藥後端給了李宏宇。


    “不用,給我拿一條毛巾來。”李宏宇聞言搖了搖頭,向愛德華醫生說道,麻醉劑對人體神經有副作用,他可不想自己的神經受到創傷。


    “通事大人,這種痛苦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愛德華醫生聞言怔了怔,然後開口解釋道。


    “不試試怎麽知道忍受不了?”李宏宇笑了笑,婉拒了愛德華醫生的好意。


    愛德華醫生無奈,隻好讓人拿了一條毛巾給李宏宇,李宏宇把它咬在了嘴裏,他要時刻保持清醒,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屋子裏的人見狀頓時暗中對視了一眼,他們知道這種外傷手術通常要喝麻沸散一類的麻醉類藥物來減輕痛苦,可李宏宇竟然要咬毛巾強撐。


    由於傷勢危急,愛德華立刻開始準備手術的相關事宜,馬克擔任他的助手,屋子裏的隨從和下人被悉數離開,以保證手術環境。


    當愛德華的手術刀落在傷口上時,李宏宇感到一陣鑽心般的疼痛,禁不住咬緊了口中的毛巾,雙拳也攥了起來。


    愛德華瞅了一眼李宏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手術,盡量避開李宏宇的心口位置,鮮血時不時從傷口中湧出,看得人十分揪心。


    終於,幽蘭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以手掩口哭著離開,再看下去她會崩潰的。


    沒多久,楊憐兒也忍受不了,快步走出了房間,淚流滿麵,心如刀絞。


    出乎王鴻和白誠的意料,年少的山下櫻子一直留在房間裏,神色關切地望著李宏宇,無視了那鮮血淋淋的場麵,實在是令兩人感到詫異。


    李宏宇的額頭上滲出了大量汗珠,山下櫻子見狀拿出手帕走上去輕輕地給他擦拭著,眼神中充滿了憐愛和關切。


    緊緊咬著口中毛巾的李宏宇見狀向山下櫻子笑了笑,神色顯得無比虛弱,這使得山下櫻子心中一酸,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差一點就要哭了出來。


    山下櫻子知道,此時此刻她絕對不能哭出來,否則將對李宏宇的手術造成不利影響,影響到李宏宇的心境。


    愛德華的額頭上也滲出了不少汗珠,他還是第一次給沒服用麻醉藥物的人動手術,這也給了他不小的壓力,一旁的馬克時不時都要給他擦拭汗漬。


    終於,愛德華小心翼翼地用鑷子把一枚黑色的彈丸從李宏宇的傷口處取出,這使得李宏宇頓時感到一陣輕鬆,緩緩鬆開了口中的毛巾,周身有一種虛脫的無力感。


    把那枚黑色彈丸放在一旁的托盤裏後,愛德華開始給李宏宇傷口清創和消毒,然後有條不紊地縫合了起來。


    “謝謝你,愛德華醫生。”當愛德華縫合完畢,李宏宇向他微微一笑,開口道謝。


    “通事大人,我應該謝謝您才對,給了我一種前所未有的行醫體驗!”


    愛德華搖了搖頭,忍不住望了一眼李宏宇掉到李宏宇身旁被咬出幾個洞的毛巾,然後神色嚴肅地說道。


    他現在對這個年輕的通事感到非常欽佩,整個手術中竟然一聲不吭,實在令他感到震撼,作為醫生他自然清楚手術所帶來的巨大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可李宏宇卻撐了過來,實在令人感到震撼。


    “通事大人,您剛剛經過了一場大手術,現在需要休息。”隨後,愛德華沉聲向李宏宇說道。


    李宏宇聞言笑了笑,伸手撫摸了一下立在身旁的山下櫻子的臉頰後閉上眼睛睡了過去,他實在是太疲憊了,以至於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山下櫻子見狀鼻頭一酸,眼淚再也忍不住,如掉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愛德華醫生,通事大人的境況如何?”


    當愛德華和馬克走出房間後,守在門外的楊憐兒和幽蘭等人連忙圍了上去,跟在愛德華身後的王鴻和白誠也關切地豎起了耳朵,雖然他們聽不懂愛德華的話但急切的心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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