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奏完,李宏宇的雙手離開了琴弦,神色黯然,心中對藍衫公子妹妹一事感到頗為傷感。


    大廳裏除了在空中繚繞的琴聲外一派沉寂,人們紛紛沉浸在了先前那悠揚滄桑、動人哀婉的樂曲中,一時間難以自拔。


    白衣年輕人目瞪口呆地望著李宏宇,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找他麻煩的儒雅公子竟然在詞曲領域有著如此深厚的造詣,好像與李盛難分伯仲。


    “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盛名所傳非虛!”沉默中,一個聲音從門外的人群中傳出,打破了現場的平靜。


    緊跟著,說話的人用力鼓起了掌。


    嘩啦,這使得現場的人們相繼回過神來,現場隨之掌聲雷動,他們還從未聽過如此精彩的曲子。


    “沒想到李盛公子竟然來了咱們廣州!”


    “又是一佳曲呀!天下第一才子就是天下第一才子,曲曲動人!”


    “與先前的風花雪月相比,此曲好像有些傷感。”


    “是何人要向李盛公子挑戰?我看是要自取其辱了!”


    “聽說李盛公子的書畫也是一絕,要是能求來墨寶的話能傳之後人。”


    ……


    人們一邊鼓掌一邊興致勃勃地議論著,圍觀的人基本上都是聽到比試的消息後趕過來的,因此根本就不知道具體的情形。


    所以當最先鼓掌的人把李宏宇“誤認”為李盛後,其餘的人紛紛被其“誤導”,認為能作出如此動人心弦佳曲的人自然就是李盛,誤打誤撞下竟然認對了人。


    “這位兄台,不知此曲曲名為何?”


    藍衫公子在掌聲中擦拭去了臉頰上的兩道淚痕,他先前不知不覺中被曲子所感染,隨後關切地問向了李宏宇,他萬萬想不到李宏宇竟然能帶給他一個莫大的驚喜,其音律方麵的造詣不比李盛差。


    “《癡女幽魂》!”


    李宏宇沉吟了一下,然後開口正色向藍衫公子說道,“這是我為令妹所作,希望她能安息,下一世有個好姻緣。”


    “《癡女幽魂》?”


    藍衫公子微微怔了一下,隨後神色變得激動了起來,向李宏宇一拱手後說道:


    “兄台大恩,在下沒齒難忘,以後如果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盡管開口,在下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從現在的情形下,李宏宇的這《癡女幽魂》必定紅遍大江南北,屆時人們就會知道這曲子裏有一個淒婉的愛情的故事,使得藍衫公子小妹與曲子一起流傳下去,這或許是對其最好的一個慰藉。


    故而藍衫公子對李宏宇心生感激,李宏宇使得他的小妹以另外一種方式活在了人們的心中。


    “不,是我對不起你妹妹。”


    李宏宇聞言苦笑了一聲,然後鄭重其事地向藍衫公子一拱手,既哀傷又無奈地說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實在是痛心疾!”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藍衫公子聞言不由得有些糊塗了,臉上浮現出疑惑的神色,不知道李宏宇這是何意,在他看來李宏宇完全就是一個外人,跟他妹妹的事情毫無幹係。


    “這位兄弟,他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才子,湖廣李盛!”這時,韓文魁知道是時候揭穿謎底了,於是伸手一指李宏宇,沉聲向藍衫公子說道。


    “他是真的湖廣李盛?”


    藍衫公子怔在了那裏顯得有些難以相信,隨後望向了臉色煞白的白衣年輕人,愕然問道,“那他是誰?”


    “自然是打著李盛的名號招搖撞騙的一個騙子了!”韓文魁冷笑了一聲,瞪著那名白衣年輕人說道,“此人假冒身份誘騙良家女子,按律當斬,你妹妹的仇衙門會幫你報的。”


    “這是怎麽回事?”


    “他竟然是個假的!”


    “原來這位公子才是李盛,怪不得能作出如此佳曲!”


    “李鬼遇上了李逵,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他假冒李盛公子騙得人家姑娘懷有身孕後上吊自盡,簡直畜生不如呀!”


    ……


    聽聞此言,現場頓時轟的一聲騷動了起來,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終於先前大廳裏的人的解釋下明白了怎麽回事。


    “你……你是真的李盛?”


    藍衫公子對突如其來的轉變驚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神色愕然地望向了李宏宇。


    “兄台,李某對令妹之事萬分歉意。”李宏宇向藍衫公子一拱手,滿臉歉意地說道。


    “怎……怎麽會這樣!”藍衫公子聞言臉上頓時顯露出複雜的神色,一直以來他都恨李盛入骨,如今看來卻是恨錯了人。


    “這位兄弟,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個惡徒如今撞在了李公子的手裏,也算是遭到了報應。”


    韓文魁見藍衫公子神色黯然,知道他現在心了不好受,於是開口安慰道,“兄弟為妹奔走,進而揭穿了這個騙子的醜惡麵目,避免了別的良家女子受害,實在是功德無量,令人欽佩。”


    “兄弟,要不是你的話我可就要被這個可惡的騙子個騙了,多謝。”馮二爺此時也走了過來,不無歉意地向藍衫公子拱手說道,“剛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其實,無論藍衫公子是否出現,白衣年輕人的身份都會暴露,原因很簡單,因為馮二爺要去給韓文魁敬酒,必然會說起白衣年輕人的事,這樣的話李宏宇和韓文魁照樣知道騙子的事。


    “二爺也是受害者,勿需多禮。”藍衫公子聞言向馮二爺拱手回道,心中感到一陣欣慰,沒有讓白衣年輕人的騙術得逞。


    “二爺,別聽他們的,他們一派胡言,本公子才是真的李盛,他們聯合起來欺騙大家,居心險惡!”


    這時,白衣年輕人頓時急了,連忙神色慌張的向馮二爺說道,現在他所能依仗的唯有進入宴請他的馮二爺。


    “哼,你可知老子與韓哥是什麽交情?你這個騙子竟敢騙到老子頭上,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聽聞此言馮二爺頓時就冷笑了一聲,他自然清楚韓文魁不會欺騙他了,再者說了剛才也見識了李宏宇的音律技藝,為之深深折服,已然相信李宏宇就是李盛。


    隨後,馮二爺冷冷地伸手一指白衣年輕人,向邊上的幾個五大三粗的大漢說道,“去,把這個騙子抓起來,好好招待他!”


    自然了,馮二爺這裏的“招待”肯定不是好酒好肉地伺候了,而是修理白衣年輕人讓其吃些皮肉之苦,否則他馮二爺的顏麵何在?


    幾名大漢聞言頓時走上前,將白衣年輕人牢牢地按在了酒桌上,使得其動彈不得。


    “我是真的,我是湖廣李盛,你們這樣對我,李大學士不會放過你們的。”白衣年輕人此時已經嚇得麵無血色,口中大喊大叫著進行最後的掙紮,企圖用李大學士來脫身。


    “哼!”


    見白衣年輕人此時還在負隅頑抗,韓文魁不由得冷笑了一聲,一臉不屑地衝著其說道,“實話告訴你,我與李盛公子相識於兩年前的揚州,親眼目睹了西洋花牌的第一次玩法,不僅是我,寧波皇商陳家的大公子也能證明他的身份。”


    “勿需如此麻煩,本官可以作證,這位公子就是湖廣李盛!”


    韓文魁的話音剛落,一個洪亮的聲音就響起,隻見一群人簇擁著一名三十左右的國字臉男子快步走了進來,國字臉男子伸手一指李宏宇後高聲說道。


    “章大人。”見到國字臉男子後,現場的人紛紛拱手行禮。


    這名國字臉男子是廣州海關司的主官章皓,章皓是北直隸人氏,與李宏宇一同參加會試的同科舉子,對李宏宇心中的宏偉藍圖是頗為向往,故而考取了稅官,是李宏宇的堅定支持者,心腹之人,為此得以主政廣州海關司。


    由於臨近大明第一次海外貿易起航的時間,故而章皓這個廣州海關司的主官自然應酬不斷,要接待那些前來打探消息的各路人士。


    聽聞有人要向天下第一才子宣戰,知道李宏宇就是李盛的章皓自然要前來查看,他其實早就來了隻不過由於不清楚現場的局勢故而一直待在人群後麵,等清楚了事情的緣由後挺身而出為李宏宇作證。


    “章大人。”


    李宏宇也衝著章皓拱手行禮,他現在的身份是有功名在身的士子,自然要向章皓這個朝廷命官行禮了。


    “李公子,許久不見,公子風采依舊。”章皓見狀連忙拱手回禮,笑著客套道,免得被人看出破綻來。


    “章大人來的正好,這下在下的身份就可以得以證明,免得遭受不白之冤,被小人渾水摸魚。”李宏宇瞅了一眼被按在桌上的白衣年輕人,不動聲色地向章皓說道。


    “本官也聽說了這件事,此人招搖撞騙,不知多少人為此上當,幸虧遇上了李公子,否則其還要逍遙法外。”


    章皓聞言微微頷,然後向馮二爺說道,“馮員外,依本官看你解決了私人之間的糾葛後還是送官為好,這惡徒指不定造了多少孽!”


    “這個是自然,待我把與他之間的帳算清楚了一定交由官府審問。”馮二爺聞言笑著說道,所謂的私人糾葛自然是修理白衣年輕人之事,章皓的意思非常清楚不要讓他把人給整死了。


    “本公子是天下第一才子,你們這樣對本公子,李大學士知道後不會放過你們的。”


    白衣年輕人聞言頓時嚇得差點兒尿了褲子,他可是寧願被官府抓了也不願意落在馮二爺的手裏,連忙驚惶地衝著周圍的人高聲喊道,“快報官,本公子以後定有重謝!”


    至少他在官府招供後不會再受刑,可是馮二爺是擺明了是要折磨他,肯定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此他現在迫不及待地希望官府介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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