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兩!”現場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個紅色的號碼牌忽然舉了起來,坐在李仁河身旁的一名中年大漢高聲衝著台上的柴時秀大喊道。


    作為李宏宇的大伯,李仁河自然要全力支持李宏宇主掌的海外貿易,對取得其中的而一個名額也是勢在必得,李宏宇就是坑誰也不可能坑他。


    “三十萬兩!”不等人們反應過來,與李仁河坐在同一桌的秦德身旁的一名大漢隨即舉起手裏的紅色號碼牌大聲宣布。


    秦德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與李仁河低聲說著什麽,他身為李宏宇未來的老丈人肯定也不怕李宏宇在海外貿易一事上坑了他。


    本來,秦德對海外貿易一事還心有疑慮,不過秦月給他去了一封信描述了海外貿易的遠大前景,使得秦德最終下定了決心,四處籌款準備放手一搏。


    別人籌款或者很麻煩,可秦德不一樣,他有李宏宇這個新科狀元出身的女婿,襄陽城的富商都願意把錢借給他,誰都知道李宏宇是萬曆皇帝眼前的紅人,故而想要借故搭上李宏宇的這條線。


    李宏宇暗中望了一眼神色顯得有些得意的秦德,嘴角閃過一絲笑意,他剛才忘了算上秦德,這樣一來的話他就能掌控九家供貨商,已經接近了一半。


    “三十萬兩!”


    就在人們紛紛向李仁河和秦德這邊伸長了腦袋張望,暗自猜測著這兩人身份的時候,大廳裏再度響起了一個聲音,隻見一個藍色的號碼牌被一名大漢高高舉了起來。


    這回出手的是李宏宇的正牌老丈人趙德義,那名舉牌的大漢是趙德義的手下,趙德義慢條斯理地在那裏品著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這是怎麽回事?”見此情形,現場頓時一片嘩然,大廳裏的人們相互間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一時間被趙德義的這番舉動給搞懵了。


    按理說,趙德義是北方商人,完全沒有必要跟著南方商人把價格推到三十萬兩,南北雙方有著各自的配額,這意味著他要為此多出好幾萬兩來。


    “這是誰呀,這麽大的手筆?”


    “我有過一麵之緣,好像是新科榜眼的爹!”


    “怪不得了,新科的趙榜眼與欽差大人是莫逆之交,自然是要出手幫欽差大人的。”


    “你們不知道吧,先前舉牌的那兩個人一個是欽差大人的大伯,一個是欽差大人未來的嶽父。”


    “原來如此!”


    ……


    很快,現場的人們就知道了趙德義、李仁河和秦德三人的身份,相互間低聲議論著,三人來到揚州城後自然結朋訪友,故而身份並不是什麽秘密。


    “你們說說看,他們為何要把價格提得如此之高?這對他們沒什麽好處呀!”


    “對他們是沒好處,可對欽差大人的好處就大了去了,他們這一提價那些有意此事的人還不跟著往上提。”


    “明麵上是三十萬兩,誰知道私底下是不是三萬兩乃至三千兩就把名額給拿下了。”


    “這就是欽差大人設的一個局,想從咱們的兜裏掏出更多的銀子。”


    “看來朝廷是想錢想瘋了,連這種上不了台麵的事情都做了出來。”


    ……


    隨後,大廳裏的人們紛紛討論起了趙德義、李仁河和秦德三人提價的動機和目的,大部分人都認為這是李宏宇設下的一個局,用以收斂錢財。


    李宏宇不動聲色地望著眼前的一幕,商賈們的反應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趙德義三人的競價確實是他故意安排的。


    除了收取更多的資金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想要從中找出真正對海外貿易感興趣,同時又有實力的商賈,這樣的話以後眾人才能在海外貿易一事上團結一致。


    雖然現在揚州城裏的名商巨賈眾多,但對於李宏宇而言他隻需要十一個人,不,如果算上韓文魁的話隻需要再找十個人足矣。


    因此,李宏宇並不擔心商賈們把趙德義、李仁河和秦德三人的提價看成是他設下的一個局,他要從揚州城眾多的商賈中找出真正有商業眼光和政治嗅覺的人出來。


    “李兄、楊兄,這裏麵的味兒有些不對呀,出高價的這三個人都是欽差大人的親屬,欽差大人會不會做個籠子讓咱們鑽呀?”


    韓文魁望了一眼周圍議論的商賈,憂心忡忡地低聲向李宏宇和楊憐兒說道,三十萬兩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他可不想就這麽打了水漂。


    “韓兄,既然大家都看出來這可能是個局,那麽欽差大人會看不出來?”李宏宇知道韓文魁是在擔心上當受騙,於是微笑著回道。


    “說的也是!”韓文魁聞言怔了怔,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以欽差大人的精明豈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


    隨後,韓文魁的眼前一亮,如果這不是一個局的話那麽豈不是意味著李宏宇的親屬非常看好這次海外貿易,無疑裏麵蘊含了巨大的商機。


    “三十萬兩!”這時,楊憐兒神色冷峻地舉起了手裏的紅色號碼牌,嬌聲喝道,她與韓文魁不同,此次參與競價不是為了做生意而是要救楊嘯天等家人,故而不會介意價錢。


    “三十萬兩!”韓文魁見狀略一沉吟,然後跟著也舉起了號碼牌,所謂富貴險中求,這麽好的機會他可不想錯過,大不了重頭再來,反正他祖上也是出身草莽。


    “三十萬兩!”


    受到韓文魁和楊憐兒的刺激,現場相繼舉起了一些紅色和藍色的號碼牌,對於那些有心海外貿易的商賈來說肯定不會退縮。


    而且,那些商賈誰也不會出比三十萬兩銀子低的價格,畢竟這是眾目睽睽下,商賈們又都有著身份和地位,誰也不會為了那幾萬兩銀子的差價失了麵子,同時也算是對欽差大人的支持。


    “大哥,大小姐出價三十萬兩。”


    張鐵牛注意到楊憐兒舉起了手裏的紅色號碼牌,於是向一旁的張鐵山說道,“看來大小姐這次還真的挺下本錢的。”


    “哼!”張鐵山聞言不由得冷笑了一聲,一臉不屑地說道,“她這是空手套白狼,哪裏有那麽多的錢,屆時如果拿不出來就等死吧!”


    “大哥,這海外貿易確實是個不錯的來錢路子,咱們要不要也湊湊熱鬧?”


    張鐵牛笑了起來,楊憐兒這次是在劫難逃他也能鬆一口氣,瞅了瞅那些舉著號碼牌的人後饒有興致地低聲向張鐵山說道。


    “不錯個屁,這就是朝廷撈錢的一個借口。”


    張鐵山冷哼了一聲,低聲向張鐵牛說道,“再者說了,官府那些人的德性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能順利跟海外番國通商,有哪些家夥在咱們也隻有喝湯的份兒,還要擔驚受怕承擔風險,這可不是一筆好買賣。”


    “要不然,那些鹽商和糧商為何依然按兵不動?”說著,張鐵山暗中掃了一眼鹽商總會和糧商總會的商賈聚集的地方,低聲說道。


    在大明商界,鹽商和糧商是勢力最大、最為有錢的商賈,可競拍後這兩大商會還無人舉牌,其中的味道就非常耐人尋味了。


    李宏宇此時也在暗中留意鹽商總會和糧商總會那些商賈的動靜,對於這兩大商會商賈冷淡的反應早有預料,畢竟這兩大商會把持了大明最為賺錢的兩個行業,自然沒把海外貿易這種鏡花水月般的生意放在心上。


    另外,鹽商總會和糧商總會的人跟京城官場有著密切的聯係,身後有著京城各派係的影子,故而並不怎麽忌憚李宏宇這個欽差。


    李宏宇現在雖然是萬曆皇帝眼前的紅人,官場上的後起之秀可是羽翼未豐,在官場上沒什麽根基,所以那些鹽商和糧商仗著背後的勢力並不怎麽怕李宏宇,一旦鬧出亂子來自有京城的勢力給他們做主。


    再者說了,鹽商總會和糧商總會的商賈身份尊貴,不到最後豈會輕易表明態度。


    相對於鹽商和糧商,茶商總會和布商總會的商賈對此事則顯得比較積極,包括趙玉隆在內一共有三名布商,以及兩名茶商參與了舉牌競價,看書


    與鹽和糧食相比,茶葉和布料是海外需求量最大的三種貨物中的兩種,剩下的是瓷器。


    因此,茶商、布商以及瓷器商人對朝廷此次的海外貿易非常感興趣,與鹽商和糧商的冷淡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宏宇真正看重的人正是那些茶商、布商和瓷器商人,雖然鹽商和糧商勢大但卻跟海外貿易沒什麽關係,海外那些國家雖然也需要糧食和食鹽,但如果從大明運去的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也是鹽商和糧商的人一直沒有出手的原因,實在是他們的生意跟海外貿易不搭邊,故而自然也沒什麽參與的興趣,今天之所以前來更多的是想看熱鬧而已。


    “諸位,現在有十八人出價三十萬兩,其中持有藍牌者八人,持有紅牌者十人,是否還有人出價?”


    就在大廳裏的人們嗡嗡嗡地低聲議論著的時候,高台上的柴時秀宏聲問道,從目前的情形來看,北方的八個配額已經滿了,而南方的十二個配額還剩下兩個需要靠抽簽從低於三十萬兩的那些商賈中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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