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欣、朱婉婷和柔兒緊張的等待中,身上濕漉漉的李宏宇被一名護衛帶了進來,望見大廳裏的人後頓時怔在了那裏,萬萬沒想到趙欣和柔兒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出乎趙欣和朱婉婷、柔兒的預料,李宏宇的模樣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但精神卻很好,絲毫也看不出像是生病的樣子。


    朱玉婷還是第一次見到李宏宇,不由得打量了他幾眼隨後搖了搖頭,認為朱婉婷的眼光也不過如此,她先前還以為李宏宇是個、玉樹臨風貌比潘安的美男子,現在看來隻不過是一個連胡子都沒長的毛頭小子而已,連趙欣都不如。


    不過,朱玉婷對李宏宇安然無恙出現在她麵前感到頗為詫異,要知道古代按照農曆計數天數,農曆九月就是公曆十月,在水牢裏不說待一晚上了,就是待一個小時也能給凍病了。


    實際上,李宏宇也對他能扛過水牢這一劫感到意外,按理說以他的小身板現在肯定重感冒了,可沒想到還活蹦亂跳。


    聯想到上次在武昌衛大牢刑房裏那名中年獄卒連著給他糊了七層桑皮紙都沒能弄死他,李宏宇隱隱約約覺得他的體質好像要比常人要好,否則在武昌衛大牢刑房裏就死翹翹了。


    朱玉婷打量李宏宇的時候,李宏宇也注意到了這個坐在大廳上首位的女子,從她的服飾上來看應該與趙欣一樣都是郡主。


    李宏宇既然來了武昌城那麽自然對楚王府的一些事情有所了解,據他所知楚王府年齡跟趙欣相當的郡主隻有一個,那就是楚王世子的次女、明祥郡主朱玉婷。


    而且,李宏宇還知道這次讓人綁架他的是朱玉婷,因為朱婉婷望向他的眼神中滿是關切和擔憂,而朱玉婷的眼神則顯得十分冷漠。


    李宏宇知道,與他無冤無仇的朱玉婷肯定是為了給朱婉婷打抱不平進而派人劫走了他,讓他吃了點兒苦頭,對此他唯有一笑了之,難道要跟朱玉婷這個郡主計較非法禁錮的事情?


    “阿嚏!”或許是從水牢出來後外界溫度驟然升高的緣故,沉默的氛圍中他忽然感到鼻孔有些發癢,於是忍不住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二姐,讓李案首換身衣服吧,要不然容易得風寒。”朱婉婷見狀不由得向朱玉婷說道,言語之中對李宏宇充滿了關心。


    “來人,帶他下去換身幹淨的衣服。”朱玉婷能體會到朱婉婷現在的心情,有些無奈地吩咐立在門口的護衛,護衛於是把李宏宇帶了下去。


    “你說的那首《梁祝》是否真的存在?”等李宏宇離開後,朱玉婷望向了趙欣,不動聲色地問道。


    “回郡主,這首曲子是由李案首所作。”趙欣聞言微微頷首,然後向朱玉婷一躬身說道,“李案首根據一本西域奇書製出了一把小提琴,然後有感民間梁山伯與祝英台傳說的淒美,故而一時興起寫出了這首曲子。”


    “除了李案首外,這位柔兒姑娘是第一個接觸小提琴和這首曲子的人,技藝非凡,希望郡主能喜歡。”說著,趙欣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朱婉婷,指著柔兒向朱玉婷說道。


    很顯然,她的這番話是說給朱婉婷聽的,秦月曾經在畫舫說這首《梁祝》是李宏宇特意給他作的,進而使得朱婉婷受到了不小的傷害,現在她必須要修複這個錯誤,也算是給朱婉婷一個安慰。


    “她就是他的貼身侍女!”


    果然,朱婉婷聞言微微怔了一下,意識到秦月當時說了謊,心中頓時感到一陣欣慰,心情不由得舒暢了許多,然後視線落在了柔兒的身上,知道柔兒與李宏宇的關係。


    “本郡主倒要聽聽這曲子有何不同。”朱玉婷聞言瞅了一眼柔兒,對此充滿了一絲期待,她以前沒想到李宏宇竟然還會寫曲子。


    “郡主,民女獻醜了。”柔兒微微一笑,她相信朱玉婷肯定也會像她當時聽見李宏宇拉《梁祝》一樣,肯定會被震撼到,因為在此之前她從沒有聽過這樣的樂聲,以一種難以言喻的驚豔。


    與此同時,李宏宇被護衛領到了一座院子裏,院子裏有幾名高大俊朗、衣著華貴的男子正圍坐在一顆大樹下下圍棋。


    見到李宏宇來了,那幾名男子紛紛抬頭望了過去,上下打量著他,這使得李宏宇感到有些不自在。


    “郡主讓他換衣服,你們誰的身材跟他相似,拿一套衣服出來。”護衛把李宏宇領到了那幾名男子的麵前,麵無表情地說道。


    “我跟他身材仿佛,就用我的衣服吧。”一名觀棋的男子聞言笑了笑,吩咐一旁立著的小廝,“去,把我一套幹淨的衣服拿來。”


    小廝聞言向那名男子一躬身,起身快步離開了。


    “你是哪裏人呀,多大了?”等那名小廝走後,另一名觀棋的男子一邊打量著李宏宇一邊問道。


    “在下襄陽人氏,已經年滿十六。”雖然李宏宇感到有些奇怪,但還是不動聲色地回答了那名男子,心中對他的這個舉動感到有些好奇。


    “他是郡主的客人。”這時,領李宏宇前來的護衛不動聲色地開口說道。


    “怪不得了,就他這小身板也想伺候郡主!”聽聞此言,一名男子不由得開口笑道,立刻引來了另外幾名男人的哄笑。


    “麵首?”李宏宇怔了一下,有些驚訝地望著那幾名男子,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這幾個小白臉般的男人應該是朱玉婷養的麵首,俗稱男妓,又叫“鴨子”。


    怪不得李宏宇一進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院子位於內宅卻莫名其妙地出現了幾個男人,原來跟朱玉婷有關。


    明白過來那幾名男子的身份後,李宏宇心中頓時一陣鬱悶,他是堂堂的大明童試案首,豈能穿麵首的衣服,那樣的話豈不是要被人取笑!


    “頭好暈!”


    可李宏宇又不好拒絕朱玉婷,那樣的話可就有些不識抬舉了,因此他眼珠咕嚕嚕一轉,伸手一按額頭,身子軟綿綿地倒了下去,雙目緊閉徑直“昏”了過去。


    一旁立著的護衛見狀連忙攙扶住了李宏宇,見李宏宇昏了過去,連忙把李宏宇送去王府裏的醫館,同時向朱玉婷稟報。


    大廳裏,柔兒拉完了曲子,把琴弓從琴弦上移開,一股悠揚的尾音在房間裏回蕩似乎不願散去。


    “好,好一首《梁祝》,蕩氣回腸,引人入勝,實乃上乘佳作!”


    聽得入神的朱玉婷回過神來,噌地站起身拍手叫好,她還是第一次聽如此優美淒婉的曲子,如柔兒的猜測一樣,立刻喜歡上了它。


    “來人,重賞。”說著,朱玉婷指了一下柔兒,高聲向一旁的下人說道。


    “謝郡主。”柔兒聞言躬身道謝,她的額頭山已經滲出了細小的汗珠,剛才的演奏這首梁祝耗費了她大量的精力。


    “婉婷,真沒想到李案首還是音律聖手,以後有好曲子可記得二姐呀。”由於那首《梁祝》朱玉婷的心情變得很好,笑著向朱婉婷說道,很顯然朱婉婷以後跟李宏宇接觸得機會更多,更容易獲得新的曲子。


    “嗯!”朱婉婷聞言微微一笑,點頭答應了下來,臉頰上隨之浮現出兩團紅暈來,朱玉婷既然這樣說了那麽意味著她不準備再管李宏宇的事情。


    “郡主,李案首忽然昏倒,原因未明,現在已經送去了醫館。”就在這時,一名護衛急匆匆走了進來,一躬身,沉聲向朱玉婷稟報道。


    “什麽?”聽聞此言,包括朱玉婷在內,現場所有人不由得大吃了一驚,剛才李宏宇還好好的怎麽就會昏倒了呢。


    來不及多想,朱婉婷抬步就向門外衝去,準備到醫館去看望李宏宇,趙欣和柔兒緊緊跟在後麵,如果不是兩人不知道楚王府醫館在哪裏的話恐怕比朱婉婷還要先奔出去,畢竟她們距離門更近。


    楚王府醫館,李宏宇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白色衣衫,雙目緊閉地躺在床上。


    “郡主,李案首脈搏怪異,時隱時現,下官也不知道他得了何病,考慮到他曾經在水牢待了一夜,極可能是風寒入體,邪氣侵入到了奇經八脈中,這種情形下官從未遇見過,故而很難醫治。”


    一名中年醫官的手指從李宏宇的手腕上移開,一躬身,皺著眉頭向立在一旁的朱玉婷和趙欣等人說道。


    中年醫官覺得李宏宇的脈搏很奇怪,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時斷時續,時弱時強,令他是一頭霧水,隻能歸咎於風寒。


    聽聞此言,躺在病床上的李宏宇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得意,他隻不過略施小計就令中年醫官束手無策,看來他的本事也不過爾爾。


    “大夫,無論如何你都要救活他。”聽聞此言,朱婉婷的臉上頓時浮現出焦急的神色,關切地向中年醫官說道。


    “郡主放心,下官自會盡力而為。”中年醫官聞言連忙向朱婉婷一躬身,沉聲答道,心中卻感到一陣無奈,他現在連李宏宇得的這種病是什麽都不知道,因此根本就沒辦法醫治,隻能找找武昌城裏的大夫問問誰見過這種怪病,集思廣益後再拿對策。


    “二姐,你先回去吧,我等在這裏就行了。”中年醫官走後,朱婉婷微笑著向神色嚴肅的朱玉婷說道,這裏有她一個人就夠了,不需要這麽多人都待在這裏。


    “抱歉。”朱玉婷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堂堂的郡主留在這裏陪護一個男人成何體統,不過她知道自己無法說服朱婉婷離開,因此唯有歉意地走上前擁抱了她一下。


    說實話,她並不想要了李宏宇的命,隻不過想教訓他一下而已,可沒想到會鬧出這麽大的事情,心中感到一陣愧疚。


    “是他命該如此,怪不得二姐。”朱婉婷笑了笑,開口安慰道,笑容裏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她自然知道朱玉婷這樣做都是為了她好。


    朱玉婷聞言也笑了笑,還想安撫朱婉婷但最終嘴角蠕動了一下沒開口,領著手下的人離開了。


    趙欣見狀連忙向柔兒使了一個眼色,跟在朱玉婷身後走了,很顯然朱婉婷想要跟李宏宇獨處一會兒。


    這使得房間裏很快就安靜了下來,朱婉婷神色擔憂地坐在床邊望著李宏宇,心中暗自感到懊惱,如果不是她把李宏宇的事情告訴了朱玉婷,朱玉婷也不會找李宏宇的麻煩,也就不會落得如此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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