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何智民大大的打賞)


    “聽說你們山西那邊的商賈私下裏跟蒙古人和女真人做生意,這是不是真的?”


    等趙欣包紮好李宏宇臀部的傷口後,趴在地上的李宏宇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於是抬頭故作好奇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山西不比你們湖廣和江南,要想生存下去必須要跟那些外族人做買賣。”趙欣聞言微微一笑,就勢坐在了李宏宇身旁的幹草上。


    晉商與北方少數民族做生意在大明並不是一個秘密,朝廷也曾經打擊過這種走私行為但在巨大利益的誘惑下屢禁不止,後來幹脆發展到官商勾結一起悶聲發大財。


    “如今女真人在遼東與官軍打仗,跟他們做生意好像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李宏宇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望著趙欣問道,這種行為無疑是叛國。


    “連地方官都參與了進來,還有什麽不合適的!”


    趙欣聞言臉色頓時就是一黯,隨後不無嘲諷地說道,實際上她也覺得這種走私行為不妥,可這事關家族的利益她也無可奈何。


    “你不會不會說蒙古話和女真話?”李宏宇並不想與趙欣討論這種走私生意的對錯,見趙欣的神色變得有些黯然於是語峰一轉問道。


    “雖然算不上精通但足以能跟他們談生意。”趙欣聞言點了點頭,因為被趙德義視為未來的接班人故而她小時候就學了蒙古話和女真話,然後有些意外地望著李宏宇,“怎麽,你想學他們的話?”


    蒙古人和女真人居住的地區相距湖廣有千裏之遙,因此湖廣的百姓絕對不會對他們的語言感興趣,就連湖廣的商人也不會跟蒙古人和女真人做生意,所以李宏宇一提起此事她就猜到了李宏宇的目的。


    “嗯。”李宏宇沒有否認,點了點頭後一本正經地說道,“兵法有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知縣大人曾經對我說過女真人如今在遼東日漸崛起,終有一天會成為大明的心腹之患,故而應早做防範。”


    “這些年來女真人的勢力確實擴張得很快,建州部酋長努爾哈赤已經在前年在赫圖阿拉成汗,建立了大金國。”


    見李宏宇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趙欣心中感到頗為意外,沒想到李宏宇竟然還有這等覺悟,隨後微微頷首對李宏宇的說法表示了讚同。


    在她看來李宏宇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應該是受到了江口縣知縣陳裕的影響,陳裕對遼東的局勢非常關注,否則也不會號召江口縣的百姓們募捐幫助遼東明軍。


    “唉,看來遼東就要爆發一場大戰了。”李宏宇聞言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後金與大明將在薩爾滸進行決戰,以決定遼東的歸屬。


    “大戰?”趙欣有些驚訝地望向了李宏宇,不清楚他為何有此一說,難道女真人敢造反不成?


    “女真人已經立國,下一步肯定是要向外擴張,其兵鋒一定會直指遼東的官軍。”李宏宇沉吟了一下,憂心忡忡地說道,“如果官軍敗了,那麽遼東將落入女真人之首,大明京師將會被置於險境!”


    “他們能打敗官軍?”趙欣覺得李宏宇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有些詫異地問道,要知道萬曆三大征還曆曆在目,明軍難道會敗給小小的女真人?


    “這我就不知道了。”李宏宇忽然意識到自己說的東西有些多了,於是搖了搖頭,隨後齜牙咧嘴地移動了一下身子,換了一個姿勢趴在那裏。


    “還很疼?”趙欣的注意力隨即被李宏宇的這個舉動所吸引,見狀不由得關切地問道。


    “好了很多。”李宏宇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那些金瘡藥還真的挺管用,屁股上那股火辣辣的感覺減輕了許多。


    “你在城裏可得罪過什麽人?”趙欣沉吟了一下,冷冷地說道,“對方實在是太陰毒了,不僅想阻止你參加明天的府試還要壞你的名聲。”


    “別人不來找我的麻煩我就已經燒香拜佛了,哪裏還敢得罪人。”李宏宇不由得一聲苦笑,愁眉苦臉地望著趙欣,他對自己這次遭到暗算感到非常意外。


    撲哧一聲,趙欣被李宏宇此時臉上的鬱悶的神態給逗樂了,邊笑邊笑著說道,“我先前還以為你是一個榆木疙瘩,現在看來你也並不是那麽木訥。”


    “或許是我跟你特別投緣,在別人麵前我還真的就是一塊榆木疙瘩!”李宏宇聞言也笑了起來,既然趙欣把他當成兄弟,那麽他自然沒有必要再在趙欣麵前藏著掖著。


    “對了,會不會跟你上次拚酒有關?”


    聽到“有緣”兩個字,趙欣的臉頰不由得一紅,或許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何要跟著李宏宇來大牢保護他,隨後連忙岔開了話題,望著李宏宇問道。


    “有這個可能。”


    李宏宇聞言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他思來想去也覺得自己今天的遭遇跟春風閣的那次拚酒有關,對方有人惱羞成怒因此算計自己。


    如此一來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襄陽衛衛指揮使孫勇的兒子孫峰,以及……以及那個女扮男裝的小白臉。


    不過,在李宏宇看來當日的“平局”保住了雙方的顏麵,故而孫峰不會找自己的麻煩才對,這樣的話最大的嫌疑對象就是那個小白臉了。


    很顯然,當天的醉酒使得小白臉暴露了她的女兒身,從小白臉當時想要殺了自己的舉動來看肯定是一個刁蠻任性的女子,還真的可能算計自己來報仇。


    “你有沒有懷疑的人?”趙欣的柳眉微微蹙了蹙後問道,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對方算計李宏宇那麽李宏宇自然要反擊了。


    李宏宇聞言搖了搖頭,他才不會把小白臉的事情說出來,那樣的話他的顏麵何在,況且小白臉看上去挺有背景他可不希望把趙欣牽扯進去。


    “這件事情牛豐肯定知道,不過他一定不會老實招供。”趙欣不由得用拳頭捶了一下地麵,恨恨地說道,經過先前的堂審後對牛豐的印象壞到了極點。


    雖然清楚牛豐與算計李宏宇的人有勾結,但牛豐是朝廷正八品的命官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總不能派人把牛豐綁了逼供吧,這可犯了官場的大忌後果不堪設想。


    “遲早有一天事情會水落石出的。”李宏宇的雙目閃過一道寒光,隨後開口安慰趙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有的是時間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李宏宇和趙欣在牢房裏閑聊打發時間時,一名身穿正七品官袍的中年人麵無表情地領著一群差役進了襄陽縣縣衙。


    “下官見過推官大人。”牛豐得知消息後連忙前去迎接,躬身行禮道。


    這名正七品的中年官員並不是襄陽縣知縣陸士元,而是襄陽府推官唐瑜,陸士元去了武當山祈福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牛縣丞,聽聞江口縣縣試案首被你們衙門的人給拘了來,不知道所為何事?”唐瑜瞅了一眼牛豐後大步走進了會客廳,在一張椅子上落座後不動聲色地問道。


    “回推官大人,今日有人在縣衙門前擊鼓鳴苑,一個張姓寡婦在族兄的陪同下前來控告江口縣縣試案首李宏宇****,街坊鄰居可以作證李宏宇確實進出過張氏的家中,並且張氏還拿出了李宏宇寫給她的一首用來定情的詞。”


    牛豐心中早有準備,聞言有條不紊地回答,“由於人證物證俱全,李宏宇已經被下官打進了大牢,下官已經讓人去搜集更多的證據,以給其定罪。”


    顯而易見,唐瑜之所以會出現在襄陽縣衙肯定是為了李宏宇而來,牛豐已經開始把自己往外擇,其責任一股腦地推給了張氏等人。


    “罪證確鑿?”唐瑜為官多年豈會不清楚牛豐的心思,聞言頓時一聲冷笑,“牛縣丞,如今府試在即,你覺得一名寒窗苦讀的縣試案首會分心在女色上?”


    “這……”牛豐猶豫了一下後向唐瑜一躬身,神色嚴肅地沉聲說道,“下官先前也不相信此事,但麵對那些人證和物證下官不得不信,唯有秉公辦理!”


    “李宏宇乃應考府試的考生,奉知府大人命此案由本官接手了,你全力配合本官審案。”唐瑜見牛豐一副大義淩然的模樣知道他是在推卸罪責,可現在並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因此冷冷地說道。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全力配合大人。”牛豐的心中不由得感到一絲得意,向唐瑜一躬身後說道,他完全按照審案的流程走故而別人要想找他的麻煩並不容易。


    等牛豐派人調來了李宏宇案子的案卷,唐瑜專心致誌地翻閱了起來,眉頭微微皺著,如果從證人的口供上來看李宏宇確實很難脫罪。


    “牛縣丞,你難道看不出來這兩首詞的字體雖然相似但並不是一個人所寫的?”


    終於,當唐瑜見到李宏宇寫的那首詞和張氏提供的那首後,眼前頓時亮了一下,麵無表情地拿起張氏的那首詞向牛豐說道,“這首詞的字體並不是李宏宇所寫,其字跡空有其形而無其神,擺明了是仿寫!”


    “仿寫!”牛豐聞言故作吃驚的模樣,“推官大人,你是說這首詞是人按照李宏宇的筆跡仿寫的?”


    “竟敢誣陷朝廷縣試的案首,著實可惡。”唐瑜瞪了裝瘋賣傻的牛豐一眼,自顧自地說了一句,然後抬步向大堂走去,牛豐連忙跟在了後麵。


    唐瑜自然不相信與自己同為舉人出身的牛豐會看不出來兩首詞的不同,可要是牛豐一口咬定分辨不出來他也沒辦法,因此他不想在此事上與牛豐糾纏,準備升堂問案,盡快查清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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