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給蔡易個眼色,嘴角上翹,要是蔡京當朝,還真不好說會不會把蔡易放到徐州。


    蔡耕道是得了天大的便宜,分了他招撫宋江等人的功勞,在吏部南曹考功得了上上,早就一任知州回朝擔任尚書左司郎中,授寶文閣侍製,地位僅次於天章閣侍製,可以說是非常榮耀的貼職。


    下步,再有機會外放知州兼差一路率臣,都事堂的金光大道不遠了!


    他切牙一笑,風輕雲淡地道:“鍾離侍製在江寧主持皇宋銀行,揚州、蘇州、杭州陸續開辦銀行,易之通判揚州,正是大好時機,有鍾離侍製的幫襯,三年考功必是上上,相公盡可放心。”


    鍾離秋在去年被授予顯謨閣侍製,地位逐漸重要,已經成為銀行的創始級別人物,似乎還有傳言,兩府有意讓他兼領太府寺卿,東南各路節臣、守臣哪個不巴結啊!笑話,人家手裏有錢,還是大把大把的錢,無論是稅後的餘款,還是官府的夥食份子,都要仰仗銀行生錢。


    這年頭,有錢的可是大爺啊!


    蔡京不置可否,笑道:“文實長久不來了,中午就在府裏陪老夫吃酒,咱們要好好品三杯。”


    品,三杯,咬文嚼字,真是恰當好處啊!王秀知道這是蔡京的態度,不遠不近、不疏不遠,他知味三分也沒有客氣,欣然領命。


    蔡易聽在耳中,一陣子呲牙咧嘴,他是打算和王秀出去花天酒地,在家裏陪大爹爹吃酒,這不做那也得守禮,簡直是活受罪啊!


    東宮,朱璉的寢宮內。


    青君一臉的擔憂,可憐巴巴地看著朱璉,細聲道:“二姐,太子不能再吃了,真的要出人命了。”


    “那就減一點量,還有,你要張泉加緊物色美人,太子隻是木訥,他還是相當有風情的。”朱璉很平靜地坐在臥榻上,仿佛天塌下來也不打緊。如果王秀看到聽到,肯定會大吃一驚,曆史上一閃而過的美麗皇後,竟然有如此智慧和膽魄,甚至說是膽大包天,完全顛覆貞淑美人的印象。


    青君仍然有點心驚,不住點頭道:“二姐放心,婢子知道該怎麽辦。但是,太子、太子懂風、風情,嗯,但卻不好女色,這事很難辦啊!”


    朱璉也一陣頭疼,按說夫君不沾花惹草,作為女子應該高興才是,她卻千方百計要夫君花心,甚至不惜代價物色絕代美人充實東宮。為了趙桓的風流,她甚至對哦這個男人深入了解,知道對方壓抑下的奔放,想想真是可笑。


    如果,沒有那一天,或許她真的會成為賢妻良母,盡情地享受應得的一切,屬於她的一切。


    但是,她無法忘卻王秀,自從嫁入天家的第一夜,她使用了曼陀羅藥劑,就注定不能回頭了,一而再、再而三,以至於趙桓如在雲霧中不能自拔。從一而終,或許是認定的那一刻,她心中再也容不下另一個男人了,為此、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也要闖一闖。


    “總會有辦法的,聽大姐說太子甚至虛弱,人事很短暫。”她慢悠悠地道,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青君看著朱璉,她心中何嚐不驚濤駭浪,一向溫柔嫻淑的二姐,自從聽了她的建議加入天家,仿佛變了個人,成為一位做事果斷,極富算計的女子,連她也有些隱隱地害怕。


    二姐,會不會東窗事發?會不會犧牲她?有時候他真的被壓抑的要瘋狂了。


    “你說,官人不求高位,到底是怎麽想的?”朱璉心思不在考慮趙桓的事。


    青君知道朱璉口中官人是誰,她們姐妹獨處的時候,隻有王秀才被朱璉稱為官人。她不再去胡思亂想,急忙定了定心神,弱弱地道:“婢子不知官人要做什麽,但這些年官人所作所為,都不曾有錯,看來他又有別的謀劃。”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這些年我越發看不透官人了!”朱璉似乎在冥想,半響才自言自語道:“他在兩浙路為什麽要造下那麽大的殺業,給別人留下口實,根本就不需要啊!”


    “或許是迫不得已。”


    朱璉看了眼青君,淡淡地笑道:“都說了那麽多次,還是摸不清官人心思。好了,不去想了,官人肯定有自己的算計,我們在他需要的時候幫襯就行了。”


    “那.二姐要不要.”青君欲言又止,小臉一陣煞白。


    朱璉俏臉一陣緋紅,認真地沉吟一下,悠悠地歎道:“算了,不能再去了,實在太危險了,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官了,太惹眼了!”


    “二姐,豈不是太苦了?”青君目光中有一絲憐惜。


    遠在江寧的鍾離秋,公務繁重不假,依然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他很會安排公務,充分調動下屬的智慧,讓他們去處理繁重的事物,自己把握大局。


    他聽完沈默和宗良的回報,把玩著手中的細瓷茶盞,一言不發,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沈默可不認為鍾離秋高高掛起,這位先生心裏可有數了,你要是被他迷惑不用心,等待你的可就是雷霆之怒。宗良這小子從趙鼎那被截留下來,開始沒搞明白,被鍾離秋狠狠地打壓一頓,這不,老老實實地學本事。


    “你們誰知道大郎鬧得哪出子蛾子?”鍾離秋目光落在二人臉上,完全不關心公務。


    沈默嘴角一抽,感情先生這會子沉默,都在想著王秀這廝的破事,枉費了他許多口水。


    “先生想留在利國善始善終。”宗良先開口回答。


    “也是,都開始運籌銀行設立了,怎能給別人做嫁衣。”沈默白了眼宗良,很不滿這廝搶在他前麵,全然忘了自己的猶豫。


    鍾離秋含笑看著這二位,嗬嗬一陣大笑,笑的他們莫名其妙。


    “先生,難道有什麽不對?”沈默有點吃味。


    “也對,也不對。”鍾離秋笑眯眯地道。


    “請侍製賜教。”宗良本本分分地求教,他可不敢何為沈默一樣說話。


    “一隻狐狸,你們自己去琢磨,嗬嗬!”鍾離秋開心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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