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也挺矛盾的,王秀流連樊樓也讓他腹誹,你去哪不好非得去樊樓,難道不知道官家要許配你婚事,還不老實幾天,等尚了茂德帝姬隻要不過分,東京的美人多的是,何必急於一時。


    話又說回來了,平心而論他不想王秀入皇家,他非常看好王秀,就像看好當年的鍾離秋,希望王秀能做出點成績,憑他和王秀結下的善緣,王秀能成為他的一大助力。


    似乎,王秀還是年輕了點,經受不住東京風華的侵蝕,早早地醉倒在溫柔鄉裏,有多少才子佳人,都沒有跨過這道坎。當年,他也是看重王黼的潛力,才結下一份善緣。


    “既然江寧一切順利,把鍾離秋調回來是不是妥當?”趙佶猶猶豫豫,似乎下不了決心。


    梁師成臉色平靜,但他心裏已經翻江倒海,這是什麽意思?把鍾離秋調回東京,難道江寧不需要能人壓陣了?要知道江寧的海商案和工商銀行,可是公署運行的第一步,斷不能有絲毫的閃失。


    但他還是選擇妥協,這是必須的,沉聲道:“再等段時間,應該可以。”


    “宣蔡鞗進宮.”趙佶端起饒州膠胎雙龍青瓷杯,慢慢品了口茶道。


    梁師成臉色木然,躬身緩緩退去。


    王秀並不知道宮中事,當他忙忙碌碌到了晚上,蔡易是心裏有鬼,幾次來到公廳卻支支吾吾,倒是他笑眯眯地,像是一點事也沒發生,其實真的一點事也沒發生,一切都在他算計中,蔡家不願他也不願,蔡家願他也願,皆大歡喜。


    一路出了衙門,見張啟元笑眯眯站在門前,他眉頭微蹙,不知張啟元賣的哪門子心思,還是含笑迎上去,拱手道:“子初兄,有段時日不見了。”


    張啟元笑的依然是那麽溫和,還禮道:“閑來沒事,找你吃杯酒。”


    王秀考慮張啟元萬般心思,唯獨沒料到對方請他吃酒,從那道眼神中能看出真誠,絕沒有別的目的,他情不自禁地點頭道:“我來請子初兄。”


    “也好,誰讓你風頭正盛,不吃你吃誰去。”張啟元淡淡地笑了,仿佛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正盛,我的窮的要向銀行借錢了。”王秀索性開句玩笑。


    “銀行,嗯,趕明我也去借貸。”張啟元笑了笑。


    還是在樊樓的水雲閣,這裏幾乎成了王秀的定點,他們二人用了一張方桌對麵而坐,叫上幾碟小菜,兩壺濁酒,沒有讓酒女來侍候,隻有琴台上的秦獻容在輕撫著琵琶。


    隨著陣陣悅耳的絲竹聲,張啟元飲了一杯酒,長長出了口氣,看了眼不遠處一邊彈著琵琶,一邊偷眼掃過王秀的秦獻容,當那道眸光驚鴻般躲開他時,才淺淺笑道:“大郎.嗯,文實真是好福氣,難怪被士人羨慕,都被傳為嘉話了。”


    王秀撇撇嘴,眉宇間閃過一絲無奈,有幾分寂落地道:“這也叫好福氣,我倒想跟你換換。”


    “我,可沒有降服這群小娘子的本事。”張啟元嗬嗬地笑了,笑的是那麽的自然,他的用詞很微妙,也很謹慎。


    王秀不明白張啟元為什麽突然找他,既然想不出來他索性不想了,跟張啟元好好吃上一頓酒。自從他來到這個時代,無論是第一個壓力,還是第一個關注的人,都是眼前這個笑容可掬的人,更是他認為最難對付的人,至少他這樣認為。


    一直以來,張啟元在他麵前,僅有一次失態和一次出醜,再也沒有任何的紕漏,兩人每次交集都是溫文爾雅,除了知根知底的沈默,沒人知道他們的笑容下,隱藏著致人死地的利刃,待人交友遊戲人間方麵,他認為自己不如張啟元。


    既然張啟元打太極拳,他也來個四兩撥千斤,大家玩的就是高雅。


    “人嘛!都有第一次,多來幾趟樊樓,慢慢就習慣了。”王秀嘿嘿一笑道。


    “你可不是沉迷聲樂的人。”張啟元雙目精光一閃,有意無意地說了句。


    王秀把玩著酒杯,神色有幾分玩味,灑灑笑道:“誰都會變的,當年會現在也會,子初兄說是不是?”


    張啟元心裏有點迷茫,王秀說的不錯,去年的王秀和現在比簡直判若兩人,而今沉迷聲色似乎合情合理,自己好像真想做了。他再次看向王秀清澈的雙目,眼角餘光抓住秦獻容有幾分幽怨的眸光,再次堅定心中判斷,絕對沒有錯,王秀付出那麽大的代價才有今天成就,絕不會為了美色放棄,走到這一步享樂,別人可能會信,他可是看著王秀一步步崛起的,有時候看是真的,往往是障眼法。


    這廝差點把我糊弄過去,他恨恨地瞪了眼王秀,迎著那真誠的笑容,淡然道:“知登州宗澤,因建神霄宮不虔誠,被除名,編管。”


    王秀警惕地為張啟元倒杯酒,他不明白張啟元為何說不搭題的話,謹慎地道:“李伯記又何嚐不是受到連累。”


    “我一直很奇怪,智者不與神怪為伍,而你偏偏.多謝了。”張啟元接過酒杯,態度彬彬有禮。


    “敬而遠之。”王秀端起杯敬了敬酒,淺嚐一口道:“你以為我想做神仙?我和子初兄一樣,都是迫於無奈。”


    張啟元一驚,酒杯晃了晃差點潑出酒,他是打算向太子靠攏的,王秀似乎說破了他心思,急忙擠出一點笑容,掩飾道:“笑話,商水縣的三名進士,要有你半點本事,也不會個個意氣寥落了。”


    “子初兄,你認為世上有神仙嗎?”王秀沒有接張啟元的話,他們二人相互每一句話,都有無限的深機,都能讓對方更加了解對方。


    張啟元被問的一陣牙酸,我好心提醒你別跟妖道走的太近,你他娘地問我神佛,這叫什麽事啊!他心裏有點惱怒,但臉上若無其事,淡淡地道:“太上門人,蓬萊散仙?原來不相信,嗯、現在相信了。”


    “哈哈.”王秀拍著桌子大笑,指著張啟元樂道:“這種鬼話你能信?好,也隻有子初兄能說出來。”


    “我信不代表別人信,但還是有人相信的。”張啟元嘿嘿地在笑,神色頗為鄙夷,當然不是指王秀,至於指誰,地球人都明白。


    王秀撇撇嘴,眉頭一挑道:“既然有人相信,那就將錯就錯了,反正又沒承認。”


    “那豈不是辜負了別人好意。”張啟元似乎明白王秀的意思,也跟著一陣大笑,他感覺王秀也有知趣一麵,讓他生出幾分好感。


    王秀琢磨張啟元的用意,話說到現在他好沒有摸清對方意圖,很顯然張啟元越發的老練,索性開門見山道:“子初兄要當福德真仙,那就去走走門路,就算當不成真君,至少也能封個神霄仙官,今咱們鄉親隻管吃酒。”[鄉-村--網]的網友上傳,(鄉)$(村)$(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如果你喜歡請告知身邊的朋友,謝謝!


    張啟元慢慢頷首,正色道:“也好,挺累的,索性今個好好吃個痛快,就算你給我送行。”


    “送行,沒聽說子初兄外放?難道。”王秀沒有反應過來,待看張啟元時,似乎明白了。


    “明天回商水,也算是了了老父心思。”


    王秀恍然,舉杯笑道:“原來是衣錦還鄉,我說子初兄平白無故訛詐我的酒。”


    他才明白過來,張啟元就沒什麽事,純粹是回家前找他吃杯酒。人,有時候很奇怪,生死對手往往惺惺相惜,最了解對方的人也是最大的對手,他和張啟元不算生死對手,也不算最了解的,而是潛在的對手,卻不妨礙他們有共同的交匯觀點。


    “有什麽書信讓我捎回去的?”張啟元真誠地道。此時此刻,他也不希望摻雜任何功利性,隻敘鄉親情誼。


    王秀搖了搖頭,笑道:“子初兄要是不嫌麻煩,就請幫忙捎個口信,我一切安好,相信不久就能回去,讓家裏不用擔心,這段時間太忙,就不休家書了。”


    張啟元慢慢頷首,很鄭重地道:“放心。”


    “那好,我敬子初兄一杯,一路順風。”王秀舉杯道


    “可惜讓有琴小娘子失望,連一張書信也沒收到。”張啟元端杯的時候,似乎開了句玩笑。


    懵然間,琵琶聲出現一絲漣漪,王秀沒有尋聲看去,卻似笑非笑看了眼張啟元,目光沒有任何波動。


    第二天,王秀聽蔡易說蔡鞗被召進宮陛見,他長長出了口氣,看來他的“犧牲”還是有成果的,至少不用再痛苦中煎熬了!真受夠每天搜腸刮肚,身陷脂粉堆裏。


    太子大婚也如期舉行,這是朝廷一項盛典,預示著儲君成為真正的男人,真正穩固了通向皇位的一步。


    皇家的婚禮迎娶和民間差不多,隻不過場麵隆重點,親迎那天是高潮。


    那天,太子身穿冕服乘輿出東宮,東宮官僚跟隨侍從,到了東華門降輿升輅,率東宮官僚一同到太子妃娘家門前,然後按照民間規矩把太子妃接出門,回到宮門降輅升輿,到了大慶殿入內陛見,東宮官是主場當然緊跟進入,然後又是一係列禮儀程序。


    太子妃,即朱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權傾大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王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王風並收藏權傾大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