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南這狗東西現在在那裏!?”


    李宗仁得知胡宗南棄守信陽,怒火中燒,應聲罵道。


    李宗仁已經於九月下旬離開醫院,帶病上陣。委員長對他的舉動十分感動,大加讚賞。可是,李宗仁不需要什麽讚賞,他需要的是能行使戰區司令官職責的上方寶劍。


    台兒莊之戰,若非有這把利劍懸在湯恩伯頭上,最終的失敗者將是他,而不是磯穀中將。要真是那樣,孫連仲和他的數萬官兵將白白的為台兒莊陪葬,他從此也將再無法指揮地方部隊。


    可今天,蔣委員長並沒把這把先斬後奏的寶劍交給他。臨走時,他隻給李宗仁留下了一句一文不值的廢話:“德鄰,艱難時期,黨國的安危全賴你們這些棟梁了。好好打吧,第5戰區所有部隊都是你的部下,他們會聽你指揮的。”


    李宗仁還要申辯,蔣委員長卻拍拍他的肩頭轉身上了車,一溜煙的走了。


    問題沒解決,李宗仁便為胡宗南所部擔憂起來。比起殘破不堪的各部,胡宗南軍團畢竟是他手中的最後一張王牌,可這張王牌像是沾上了魔力,並不怎麽聽話。


    如今,一切憂患終於成為現實,使李宗仁欲哭無淚,怒氣不消,大聲罵道:“胡宗南這個狗東西,壞了大事!”


    細心的參謀長徐祖貽略一思索,小心地回複道:“胡宗南部現已進入南陽,西退了百餘裏。”


    李宗仁餘怒未消,更不想輕易放過胡宗南,於是命令道:“馬上給南陽發報,命令胡宗南返回鄂北三關防地。告訴他軍命在上,不許遲誤!”


    徐參謀長知道李宗仁正在氣頭上,並未馬上開口。


    少許片刻,參謀長徐祖貽見李宗仁平靜了一些,方進言道:“德公,胡宗南狐假虎威,既敢抗命西撤,令他回防怕也隻是一廂情願。再說日軍第3師團已折道南下,直撲三關,胡宗南部即使從命,恐怕時間不許。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平漢線以北的孫、李兩兵團,必須抓緊時間擺脫敵人,免遭合圍之險。”


    徐祖貽顯然比他的長官冷靜一些,關鍵時刻向李宗仁陳明了當前要害,盡了自已參謀長的職責。


    李宗仁推開窗戶,讓涼風吹拂著發燙的麵孔,良久沒說一句話。身後的徐祖貽知道,李宗仁內心的苦痛和憂慮,卻也一時無語。


    一串無力的長歎終於從李宗仁口中發出,痛心疾首道:“一敗再敗,敗在誰呢?我真為那些埋骨他鄉的官兵痛心。唉!一盤散沙的中國,就因為那些個敗家子兒壞了大事。”


    歎氣之後,李宗仁轉過身,命令道:“徐參謀長,你馬上通知孫、李各部,視情況擺脫敵人,向鄂北撤退。另外通知三關守軍,一定要死守陣地,就是戰至最後一人也不許撤。就當為武漢爭取最後的時間吧。”


    說完,李宗仁一把擼下軍帽,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咬著牙恨恨地咒道:“胡宗南這狗東西,我一定要向軍委會告他!”


    李宗仁說到做到,當下便向軍委會投書,狀告胡宗南不聽命令,擅自西撤,致5戰區主力大軍陷入被動。


    李宗仁的報告中這樣寫道:


    10月12日信陽失守。原先,司令部已電令胡宗南自信陽南撤,據守桐柏平靜關,以掩護鄂東大軍向西撤退。然胡氏不聽命令,竟將其全軍團7個師向西移動,退保南陽,以致平漢路正麵門戶大開。


    胡宗南部為‘嫡係’部隊,在此戰局緊要關頭,竟敢不遵命令,實在不成體統。……


    然而折紙告狀石沉大海,再無音訊。李宗仁對胡宗南完全是束手無策。


    其實,早在淞滬會戰後,胡宗南調到蚌埠的,委員長將胡宗南部交給第五戰區時,就已經埋下了隱患。


    這批‘嫡係’中央軍至蚌埠後,從不想李宗仁報告。同時他們彼此之間為爭取潰退的士兵,竟至互相動武,鬧得烏煙瘴氣。


    徐州失守後,長官部駐紮鄂東,軍令部更有明令撥胡宗南部隸屬第五戰區,但胡宗南從不向李宗仁報告敵我兩方情況。


    信陽危急時,竟又擅自撤往南陽。此事如非‘嫡係’將官所為,必被重懲無疑。可最後軍委會竟不了了之。


    胡宗南自恃天之驕子,目無軍法。但蔣介石卻沒有諸葛亮揮淚斬馬謖的決心和遠見,李宗仁想扳倒他,有談何容易。


    軍長犯錯,總要有人出來被黑鍋的,這幾乎成了國軍的傳統。前有蘭封會戰的桂永清,龍慕韓背了黑鍋,結果被斃了;中有馬當要塞的李蘊珩,結果薛蔚英背了黑鍋,被斃了。


    胡宗南也得找個人背背黑鍋,才能發揚國軍背黑鍋的傳統。倒黴的當然是雜牌軍。非蔣“嫡係”的雜牌軍將領總是這麽倒黴。


    在羅山浴血苦戰多日的124師師長曾元少將成了胡宗南的替罪羔羊,險些屈軍法的刀下之鬼。


    124師羅山之戰是有功的。但戰事後期,胡宗南不僅撤走了羅山一帶主力部隊,甚至連支援作戰的炮兵也一並撤向信陽。


    124師苦戰幾日,無一兵一卒增援。相反,軍團主力的撤走,使日軍迂回到羅山以西。如不及時撤退,124師也許將成為武漢會戰中唯一一個被全殲的師。


    ??後來的軍事法庭上,胡宗南把信陽、羅山失守之責時,矛頭會指向曾元頭上。


    身為川軍將領,曾元師長知道蔣委員長的假牙縫裏隨時都能擠出一個“殺”字。至那時,他就是做了冤鬼也說不清。他幾乎是帶著哭腔一再解釋全師的撤退實屬無奈,但蔣委員長就是抓住羅山不放。曾師長幾乎都絕望了。


    若不是老上司孫震出麵說話,並再三擔保曾元,請蔣委員長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這樣,曾元才以記大過兩次保存了性命。


    從此,22集團軍的川軍將領恨透了胡宗南。對蔣委員長歧視地方軍的做法也極度痛憤。表麵上雖沒人敢說,可他們心裏都悶出了滿肚子怒火。


    委員長如此包庇嫡係、包庇黃埔將領其後患是深遠的。如此一來,地方軍寒心了,為之後的抗戰乃至解放戰爭買了很重的隱患。


    多撐幾天倒成了罪過?川軍不服!趕赴武漢會戰的地方軍,團以上的軍官也不服!那些非嫡係的雜牌部隊紛紛為川軍打抱不平。與此同時,他們更為自己哪一天可能突然飛來的橫禍而擔憂。


    抗戰一年,國民黨軍兵敗如山倒,蔣委員長也屢次三番大喊嚴明軍法,整餳軍紀。但為申明軍法而槍決一些臨陣畏縮的將領時,幾乎總有一幕奇特的場麵,令國民黨神聖的軍法慘遭褻讀,黯然失色。


    抗戰中被處決的國民黨軍最高級別將領韓複榘臨戰退縮,失地千裏,不斃不足以平民憤。但在華北不戰而逃,日退百裏,獲得“長腿將軍”罵名的劉峙,為何卻逍遙法外,為何仍居軍職高位?桂永清、黃傑之輩亦是如此,軍法何在?


    胡宗南無視戰區長官命令,擅自西撤,致使信陽和鄂北三關盡失敵手,武漢震顫,這失職抗命重案為何不咎,卻非抓住個曾元不放?


    在這多事之秋,民族危亡之際,國法重如山,軍法更不能褻瀆!


    (ps:蔣委員長失敗的原因很多,包庇嫡係是重要的原因之一,不然就不會有這麽多起義的部隊。正如李宗仁所說,真叫那些為國戰死的地方軍官兵寒心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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