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麵具文士三人走出府外時,原本還是烈日當空的藍天已然多了一絲昏暗,顯然這一次議事又花了不少時間。而在稍稍遠離了城守府的距離後,麵具文士方才開口道:“仲達,說說你的看法。”


    雖然這話問得有點沒頭沒尾,但司馬懿卻仿佛明白麵具文士究竟要問得是什麽一般:“學生愚鈍,未能領會師父此舉的深意。”


    麵具文士忽然停下腳步,隨即便已回頭看向了司馬懿:“你不是愚鈍,隻是不敢說而已。”


    司馬懿臉上不禁閃過一絲尷尬,隨後方才恢複鎮定道:“恕學生鬥膽問一句,莫非師父與曹司空當真用不共戴天之仇?”稱呼居然是‘曹司空’而不是‘主公’,可見司馬懿心中也沒把曹操當成自己的主子。


    司馬懿此話一出,一旁的賈詡臉上不禁有一絲訝色一閃而過,至於麵具文士則緩緩說道:“仲達,你先回去驛館等候,為師要與文和在這城中走走。”


    “是,弟子遵命。”雖然麵具文士沒有回答,但司馬懿心中卻已有了一絲明悟;當下他便拱了拱手,隨即向著驛館方向走去。


    待司馬懿走遠後,站在麵具文士身旁的賈詡方才笑道:“文優,你這徒弟果真不簡單啊。”


    麵具文士毫不謙虛地說道:“仲達才智的確非同小可,假以時日其成就絕不會在當世任何一位謀士之下。”


    這評價極高,但賈詡卻沒有反對,隨即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文優,難道你不覺得曹司空今日回答得太過爽快?”


    麵具文士問道:“某倒是不曾看出曹操有何不妥。”


    賈詡緩緩道:“若放在平日,文優今日所言自然是天衣無縫;但虎豹騎方才全滅不久,若說曹司空依舊有如此信心擊敗劉備,此事倒是未免有些牽強。”


    麵具文士道:“文和莫非忘了還有‘他們’存在嗎?”


    賈詡先是一怔,隨即臉上已然露出明了的神色:“原來如此,看來曹司空果真是打算不惜一切奮力一戰爾。”


    麵具文士道:“如此更好,省得某與那郭嘉多費唇舌。”


    “郭嘉確實不容小覷。”賈詡沉吟道:“雖然文優已然促成了此戰,但想要在戰中動些手腳隻怕不太容易。”


    麵具文士搖了搖:“文和差矣,某本就不打算幹擾曹劉決戰。”


    賈詡先是一愣,隨即已然笑道:“想不到文優倒是深諳人性。”


    麵具文士不急不慢地問道:“文和此話何意?”


    賈詡笑道:“有了文優今天這一勸說,郭嘉荀彧等人必然會在決戰前對你多加戒備;因此與其再做手腳,還不如靜觀其變。”


    麵具文士點了點頭:“文和所言正是我意,那郭嘉等人隻怕會以為某欲在大戰中橫加幹涉,殊不知某之手段卻盡在戰後。”


    賈詡忽然問道:“文優,你便如此堅信劉皇叔能戰勝曹司空?”


    麵具文士道:“文和可知曹性此人?”


    賈詡點了點頭:“此人早已名動天下,想來此時隻怕早已無人不知。”


    麵具文士緩緩道:“夏侯惇、夏侯淵、曹純、曹休皆是敗在此人手下,在某看來,此人實乃曹操的命中克星。”


    “命中克星?”賈詡笑道:“想不到文優也想此等虛無縹緲之說。”


    “無所謂信與不信。”麵具文士緩緩道:“司馬徽已然開始派人宣揚臥龍鳳雛之名號;若某再不加緊,到頭來隻怕會功虧一簣。”


    聽了麵具文士這話,賈詡倒是不由得陷入到沉思之中…..


    ——


    建安三年【漢198】年冬,在麵具文士的建議之下,曹操最終決定放棄徐州;隻不過在放棄的同時,他還把徐州所有的府庫錢糧盡皆帶走,如此一來當曹性看到空空如也的徐州府庫之際,這位脾氣向來挺好的銀河射手也不由得指天問候著曹操的全家老小。


    雖然徐州被洗刷一空,但這樣也導致了當地民心對劉備的快速依附;特別是當曹性派人宣揚劉備的仁政後,原本對曹操就有些不滿的徐州百姓當即便熱烈地擁戴起了劉備這位新主人。


    而隨著徐州落入手中,當日就曾多番向曹性示好的陳珪父子也終於來到了劉備帳下;雖然這樣並不代表打敗曹操會變得很輕鬆,但至少也叫作向前邁了一大步。


    而在徐州入手的同時,從遼東出兵攻打幽州的公孫度也敗在了張飛的手下。雖然張飛手下沒幾個謀士,但公孫度這邊也正好是這樣;如此一來的話,隻能正麵作戰的公孫度自然不會是張飛的對手。


    至於河內郡方麵,為了能夠爭取時間派兵進駐徐州,劉備幹脆對曹操派兵進駐河內的舉動視而不見;而反過來曹操也沒有再出兵前往徐州,雙方在此時此刻似乎形成了一種十分詭異的默契。


    雖然今年的戰事進展過程頗有些出人意料,但不管如何,劉備這邊最終還是獲得比較讓人滿意的結果;反觀曹操這邊,這一年就真得算是諸事不順了。


    先是夏侯惇、夏侯淵等大將先後身隕,隨即原本用來拖延對方進攻徐州的妙計也因為張揚的身隕而再度落空;可以說曹操這一年簡直就是流年不利,因此劉備一方對明年即將到來的決戰倒是頗有信心。


    縱使曹操如今已處於劣勢,但曹性心中卻已然不敢有半分輕視:畢竟這位對手可不是那些尋常的諸侯,除非能將對方趕盡殺絕,否則日後的禍患也一定不會小;因此在返回冀州之後,曹性不僅沒有半分放鬆,反而每日都加緊練兵以及鍛煉自身的技藝。


    在經曆了將近一年的連續戰事後,曹性也終於明白為什麽三國時代的文臣武將大多都是‘老來得子’:常年在外征戰又有誰能有空去陪伴嬌妻生兒育女呢?因此曹性倒是很慶幸自己早早便已有了一雙兒女。


    就是這樣,建安三年便在雙方的積極備戰中成為了過去。而就在曹性準備在家中和妻兒徒弟一同過一個歡樂的新年之際,從許昌送過來的一封急報頓時便讓曹府中的歡樂氣息減弱了不少。而這封急報的內容也十分簡單,無非就是把一個驚天的噩耗告知給曹性知道——蔡邕病逝了。


    在得知這個驚人的消息後,原本還在府中歡聲笑語的蔡琰當即便已泣不成聲,整個府內的歡喜氣息更是被完全地掃之一空。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曹操答應派人把蔡邕的遺體送回鄴城,同時還會讓天子派使節前來吊唁。


    眼見好不容易的一個快樂春節又忽然充滿了悲傷的氣息,曹性在無奈之下也隻好選擇了接受現實。就在新一年的二月,曹性便在鄴城外十餘裏處為蔡邕舉辦了一個風風光光的入土儀式,隨即自己更是不斷勸慰妻子蔡琰,希望她能早日從悲傷之中走出來。


    而在這件事情過去後,已然從各地征召了不少兵馬的劉備便準備親自率領大軍與曹操一戰。這一戰可謂是決定未來數年內中原的霸主地位,因此縱使正在交戰之中的劉表以及孫堅也不由得停下了手腳,繼而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大戰一觸即發的中原之地。


    建安四年【199年】三月——南陽郡鄧縣


    作為荊州之主,劉表的武功雖然不怎麽樣,但文治方麵卻確實了得;因此縱使和孫堅連續大戰了一年,荊州各郡卻依舊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由於心係中原即將開始的曹劉大戰,原本正在南方打得火熱的兩大諸侯也終於暫停了戰事。在去年縱使兵甲來往甚密的南陽郡,如今也開始稍稍恢複了一絲寧靜。


    就在這一天,數名陌生的外地來客忽然騎著快馬疾馳在鄧縣之外的小路上。為首一人不僅身材高大而且相貌俊美,讓人一看便知不是平凡之輩,隻可惜這人如今卻是身穿簡樸的長袍,看上去倒是和他那帶有高貴氣質的容貌不太相襯。


    “公瑾,此行委實太過冒險,不如還是由我代勞吧?”說話的人長著一副老實人的模樣,就這樣看上去簡直就比向來憨厚的荀攸還要踏實幾分;隻不過熟悉他的人就會知道,此人絕非那種老實巴交的尋常百姓。


    見好友開口說話,那看上去不過二十四五歲的俊美青年頓時笑道:“子敬,若你擔心此行有變的話,不若就讓幼平護送回去如何?”


    “我擔心的是你,你卻反倒要派人護送我回去。”那麵相老實之人不由得沒好氣道:“罷了罷了,橫豎說不過你,便隨你走這一趟又如何?”


    聽了好友這話,那俊美公子頓時大笑了幾聲,隨即便已拍馬往不遠處的鄧縣急馳而去。而眼見那俊美公子如此瀟灑,身後的眾人也趕緊策馬追上。


    作為南陽郡的其中一所重鎮,雖然鄧縣此時並非出於戰事之中,但城上城下的守兵也是不少。隻不過以俊美公子為首的一行人好像並沒有進城的意思,眼見城池近在咫尺卻繞道去了城外的田野之處。


    眾人大約在田野之間行了一刻鍾,隨即才在俊美公子的帶領之下停在了一間造型精製獨特的草廬之前;而就在守廬的童子一臉茫然地看向眾人之際,那俊美公子頓時上前拱手道:


    “勞煩小哥通傳一聲,就說東吳周公瑾特意前來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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