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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麵具文士這話,郭嘉當即冷笑道:“什麽大禍?李仇,休要在此胡言亂語!”


    麵具文士根本就不為所動:“郭嘉,你先是讓曹洪攻打平原而掩飾你真實的意圖,然後再引曹性攻取兗州以分散劉備的兵力;此計雖好,隻可惜如今卻反倒成為了主公的大患,可笑你還說某胡言亂語。”


    “你!”郭嘉很想反駁,但對方所說句句都是實話,當下他也隻好強忍著心中的不快向麵具文士問道:“莫非你還有什麽妙計不成?”


    麵具文士回道:“若無妙計,某來此作甚?”


    這話一出,曹操的眼中頓時便是一亮:“血彰有何妙計?”


    麵具文士緩緩說道:“丟卒保帥。”


    曹操還沒說話,郭嘉已然問道:“不知在李兄看來,哪裏是卒,哪裏又是帥呢?”


    麵具文士毫不猶豫地說道:“卒者,自然是徐州也。”


    郭嘉問道:“若舍棄徐州,主公手中豈不是再無盛產糧草之地?”曹操此時也皺眉地看向了麵具文士。


    麵具文士繼續說道:“若河內有失,隻怕主公從此就會失去退路矣。”


    “退路?”曹操疑惑道:“血彰不妨詳細說來。”


    麵具文士向曹操說道:“敢問主公,可有十成把握勝過劉備?”


    曹操臉上頓時顯得陰沉起來:“血彰此話何意?”


    麵具文士緩緩說道:“若無把握,那便需退路。”


    曹操似乎有些明白對方的意思:“繼續說下去。”


    麵具文士道:“如今南方的江東以及荊州之地早已被孫堅以及劉表二人瓜分,其勢力更是堅如磐石;因此除非主公能擊敗劉備,否則絕無餘力南下爭霸。”


    稍稍停頓了一下,麵具文士又繼續說道:“如今劉備要得兗州已是不難,若主公再失去河內郡,隻怕關中雍涼等地便會危矣;若是當真失去關中之地的話,隻要他日主公稍有敗勢,那便絕無東山再起之機爾。”


    雖然郭嘉很討厭麵具文士,但對方這番話卻當真讓他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如果隻看眼下的話,那徐州自然是比河內郡更為重要;但若是從長遠看的話,河內郡顯然就要比徐州更重要了。


    在聽完麵具文士的話後,曹操已然明白了對方的考慮,隻不過他卻不甘就此放棄徐州:“若當真放棄徐州,他日縱使我等攻取了河內郡,那糧草方麵又該如何解決呢?”


    麵具文士緩緩道:“主公莫非還不懂劉備不取河內郡的真正意圖嗎?”


    曹操不由得一怔,而一旁的郭嘉卻已醒悟道:“莫非劉備是想與主公一決雌雄?”


    麵具文士點了點頭:“正是如此,若劉備搶先攻占河內郡,那主公必然不會放棄徐州,如此一來劉備縱使占據上風也無法在短時間與主公分個高下;如今表麵上看來他是誘主公放棄徐州,實則想與主公一戰定天下。”


    “好一個一戰定天下!”曹操已明白了劉備的心思:“看似給操留了退路,實則想讓操傾盡全力與之一戰,看來那劉備當真是小覷了操的能耐爾。”


    麵具文士說道:“因此在下的建議便是讓主公放棄徐州,然後全力整軍與劉備決一死戰,如此一來縱使不敵也可在雍涼之地重整實力以待時機。”


    隻聽郭嘉冷笑道:“若主公當真兵敗,僅憑那雍涼二州以及關中之地又如何能與劉備相抗?”


    麵具文士緩緩說道:“天下之大有何止二州?漢中益州之富庶絕不下江東,但坐擁其者卻盡是無能之徒;若主公當真退守關中,屆時自可從容取下川蜀之地。”


    說實話曹操並沒有能必勝劉備的把握,但如今見麵具文士居然連失敗的重整計劃都已想好,當下他倒是不由得有些躊躇了起來。畢竟徐州好歹也是富庶之地,曹操自然不會甘心就此拱手相讓。


    仿佛是看破了曹操的心思,麵具文士此時又道:“主公在撤軍之時大可把徐州各地的府庫錢糧盡皆帶走,如此一來縱使劉備得了此地隻怕也難以在短時間內有所作為。”


    曹操頓時眼前一亮:“不錯,不僅是府庫錢糧,操還要把徐州各大世家都強行遷至許昌,如此一來徐州之地便成無用的空地也。”


    麵具文士搖了搖頭:“主公萬萬不可輕動徐州世家之人。”


    曹操奇道:“這是為何?”


    麵具文士回道:“各地府庫錢糧的收集也需要時間,若主公在此期間輕動徐州世家之人的話,一旦他們將此消息傳了出去,隻怕主公想要安然帶走徐州的錢糧便並非易事了。”


    就在此時郭嘉突然道:“主公,嘉倒是有一計可敗劉備!”


    曹操大喜道:“奉孝快快說來。”


    郭嘉笑道:“主公為何不佯裝要退出徐州,隨後再以伏兵擊敗曹性呢?”


    曹操還沒說話,麵具文士便已說道:“郭嘉,莫非你欲置主公於死地嗎?”


    郭嘉頓時怒道:“李仇,你莫要在此血口噴人!嘉與主公乃是至交好友,又豈會無端害他?!”


    麵具文士說話似乎永遠都是平平淡淡的語調:“若主公果真用你之計,想敗曹性是不難,但過後隻怕劉備便會立即出兵攻取河內郡矣。”


    郭嘉不忿道:“那又如何,莫非主公就非得受劉備的擺布不成?”


    麵具文士回道:“若劉備當真攻下河內郡,隻怕在下倒是要恭喜主公可以繼續留守徐州之地矣。”


    曹操倒是聽出了對方話裏的弦外之音:“莫非血彰覺得徐州在操手中反倒是一件壞事?”


    麵具文士說道:“若劉備當真取下河內,隻怕下一步便會逐步進去關中雍涼之地爾;屆時不僅主公退路全無,北方的劉備和南方的孫堅劉表更會讓主公陷入到腹背受敵的境地。”


    郭嘉倒是不覺得事情有這麽嚴重:“李仇,縱使劉備能取下河內郡,想要取下關中雍涼之地隻怕也並非易事吧?至於荊州劉表此時正與孫堅在僵持之中,想來也不可能這麽快便有餘力顧及到主公這邊….”


    “簡直就是荒謬。”麵具文士冷笑道:“洛陽如今的守軍不過數千人而已,若劉備當真想取,僅憑並州關羽便可得手;隻要關中一失,被阻斷開來的雍涼之地隻怕便難逃劉備之手爾。”


    郭嘉還想再和麵具文士爭辯,卻聽到曹操忽然揮手道:“罷了,便依血彰之策行事吧。”


    聽了曹操這話,郭嘉倒是不禁有些奇怪:畢竟在他的認知裏,眼前這位主公兼好友可不是一個會輕易妥協的人;應該說有些時候他甚至和自己有些像,是那種為了勝利不惜冒險一搏的絕世梟雄。


    “血彰,你先下去吧,待明日操便會聚齊諸將商議此事。”曹操揮了揮手讓麵具文士退下,而一直都沒有說過的賈詡和司馬懿也隨即對著曹操拱手行了一禮,然後才和麵具文士一同離去。


    眼見麵具文士等人已然走遠,郭嘉這才向曹操問道:“孟德,為何你如此輕易便答應放棄徐州?眼下我等雖處於劣勢,但並非無可勝之機啊!”可以說像退守這樣子的事是天生喜歡冒險的郭嘉所最不願意去做的事。


    看了看一臉不解的好友,曹操不由得歎了口氣:“奉孝,自操與劉備開戰以來,你可記得如今已過去多久了?”


    郭嘉想了想,隨後說道:“已有數月,但不足一年。”


    “不足一年…原來也並非過去了很久啊….”曹操幽幽地說道:“既然隻是數月,為何元讓妙才等人皆已離我而去呢?”


    郭嘉一怔,隨即臉上也不禁露出一絲哀傷的神色。


    曹操苦笑了一聲:“操何嚐不知奉孝之計甚有道理?但若再與曹性對碰,操隻怕麾下諸將難以匹敵啊!”


    ‘看來孟德當真是被妙才元讓等人的身隕給影響了信心。’雖然已經明白了曹操的擔憂所在,但郭嘉還是忍不住道:“縱是我等退讓,來年豈不是仍舊要和劉備分個高下?”


    曹操緩緩說道:“操正是因為不想再讓麾下大將再遭慘死,因此才欲與劉備來一場大戰!”


    眼中的目光似乎又再度變得堅定起來,曹操隨即繼續說道:“曹性固然勇猛,但一將之力又豈可與千軍萬馬匹敵?既然將不能勝,操便以兵勝之!”這話說得極為堅定,顯然曹操放棄徐州也不光是聽了麵具文士的話才作此決定。


    郭嘉不由得皺眉道:“隻是以虎豹騎全滅的情況來看,劉備麾下也定有精銳之師。”


    “哈哈!”就在此時,曹操忽然笑道:“奉孝,莫非你當真以為虎豹騎便是操麾下最強的部隊?”


    郭嘉先是一愣,隨後目光便已看向了曹操的四周。而當看到曹操四周已然是空空如也之際,郭嘉這才恍然大悟道:“孟德,想必惡來和仲康早已在數日前便已返回許昌了吧?”


    曹操笑道:“不錯,看來奉孝已然明白了操的意思。”


    郭嘉此時臉上也多了一絲笑容:“難怪當日江華提出重建虎豹騎時孟德會堅決不允,想不到原來是因為‘他們’。”


    “不錯!”曹操先是點了點頭,隨即臉上已然露出一絲無比陰森的笑容:“子和文烈之仇,他日操自會在劉備身上加倍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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