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騰迪克號的桅杆被打斷,徹底失去了航速。


    鄭氏上下一片歡呼,紛紛駕駛的船隻朝著斯諾登迪克號撲去。


    左華也是振臂高呼。


    “衝上去。”


    有參謀反對。


    “部長,這種接舷戰不需要咱們出手吧?”


    左華陰測測的看過去。


    “你敢保證以後咱們都不打接舷戰嗎?”


    “這……”


    參謀被問住,臉皮火辣。


    左華對所有人道:“現成的學習接舷戰的機會,今天錯過,日後咱們就隻能拿自己的血來當做學費了。怎麽樣,想通了嗎?”


    很簡單的道理,參謀們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他們駕駛著座船,跟隨鄭氏的船隊一起衝向了斯諾登迪克號。


    即便沒有了速度,斯諾登迪克號依舊在頑強開炮,想要阻止鄭氏登船。


    可惜他們的抵抗效果甚微。


    鄭氏的人馬分別從船頭、船尾兩側接近了斯諾登迪克號,如同螞蟻群一樣開始攀附。


    上麵的荷蘭人拚死抵抗,連續兩次都將鄭氏官兵打了下來。


    恰好在此時,左華的座船到了。


    他找了一個斜向的角度,切入到了荷蘭人火炮的盲角。


    趁著荷蘭人的兵力都去抵抗鄭氏,左華帶領參謀們蜂擁而上。


    “這裏有敵人!”


    一個荷蘭將領驚呼道,同時手持西洋劍殺了上來。


    左華用刀劈開對方的武器,根本就不管他,而是朝著另一個準備不足的荷蘭士兵殺去。


    那個兵器被蕩開的荷蘭軍官還想要再次攻擊,緊貼在左華身後的參謀如同毒蛇一樣將彎刀刺入了他的肚子。


    荷蘭軍官死不瞑目。


    完全沒有想到,這些明人在狹窄的船上竟然也要玩配合作戰。


    因為左華等人的背刺,荷蘭人的抵抗徹底瓦解,鄭氏的人也在船上站住了腳。


    接舷戰從來都是亂糟糟的。


    左華卻不管,直奔艦長室。


    衝到裏麵時,才發現這裏空無一人。


    左華大喜,立刻開始收拾室內荷蘭人的東西。


    地圖、書籍、筆記等,凡是帶有文字的資料他全都不放過。


    就在這時,一個大漢也衝了進來。


    看到左華的做法,對方大吼。


    “你在幹什麽?”


    來人左華認識。


    “原來是羽公兄,你晚到了一步,這裏的戰利品歸我了。”


    “混賬,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對方暴吼,衝了上來想要搶奪。


    左華輕輕後退一步,橫刀在前,臉色也變了。


    “鄭彩,海上的規矩,誰搶到到戰利品就是誰的。怎麽,你想試試我的刀嗎?”


    來人正是鄭芝龍的從子鄭彩。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從鄭氏的手裏搶東西。


    “哼,你覺得你能從這裏離開嗎?”


    左華輕輕一笑。


    “那就得問問令尊,打算如何同我山東相處了?”


    鄭彩變色,到底沒有敢動手。


    恰好洪旭也跑進了進來,看到兩邊對峙,又看到了左華手中的東西,立刻明白了怎麽回事。


    “羽公,還愣著幹什麽,左將軍還能把這裏的戰利品全占了不成?”


    這一句話提醒了鄭彩,他趕忙行動,席卷一切能夠看到的財物。


    而對於他的做法,左華表麵無動於衷,內心卻嗤之以鼻。


    這些目光短淺的海盜,將財物看的比什麽都重要。


    其實荷蘭人手中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這些海圖、書籍和筆記。


    因為荷蘭人走遍全世界,早已掌握了整個大海上的航路和世界各地的信息。


    從荷蘭人手中得到這些東西,才是無盡的寶藏。


    鄭彩從艦長室裏搜刮到了不菲的財物,對左華的敵意也消散了不少。


    此時外麵的戰鬥已經平息。


    眼見的越來越多的明人衝上戰船,斯諾騰迪克號上的荷蘭人便知道抵抗已經沒有意義了。


    他們放下了武器,成為了鄭氏的俘虜。


    大海上的另一邊,威林根號終於承受不住鄭氏的圍攻。


    眾目睽睽之下,船體發出哢嚓哢嚓的巨響,隨後斷裂成數塊,開始朝著大海深處沉去。


    一直到這時,鄭芝龍都滿腹疑問。


    荷蘭人的主力去了哪裏?


    他卻不知道,漢斯·普特曼斯遭遇了大麻煩。


    按照漢斯·普特曼斯的計劃,他用三艘戰艦拖住鄭氏,然後自己率領主力開出料羅灣之後,原本可以繞一個遠路,包抄鄭氏的後麵。


    荷蘭戰艦隻要有寬闊的水域,不讓鄭氏的火船圍攻,對付這些東方的福船還是輕而易舉的。


    可是剛剛離開料羅灣,漢斯·普特曼斯就不得不感慨天意弄人。


    原來在海灣外麵風暴已經生成。


    滔天的巨浪在大風的裹挾之下,吹的荷蘭人的戰艦七零八落,根本沒有辦法逆風行駛。


    見到情況如此,漢斯·普特曼斯就知道此戰已經回天乏術了。


    “調轉方向,撤回大員。”


    這場海戰,天時、地利、人和全都不站在荷蘭人一邊。


    他們已經失去了戰鬥的勇氣,撤退成了唯一的選擇。


    即便如此,倒黴依舊沒有離開荷蘭人。


    在撤退回台灣的路上,荷蘭方麵又有兩艘戰艦擱淺,不得不拋棄掉。


    經此一戰,荷蘭人在台灣的軍事力量遭遇了極大的削弱,再也無法同鄭芝龍一爭高下了。


    而此時在料羅灣內,隨著三艘荷蘭戰艦的失敗,劉香也迎來了他的末日。


    劉香的船和鄭芝龍的船區別不大,甚至還稍有不如。


    但是在火力上差別,可就天上地下,無從彌補。


    解決了荷蘭人之後,鄭芝龍集中全部力量,調頭開始幫助鄭芝虎。


    劉香的小船在青銅炮麵前根本沒有絲毫抵擋的能力,幾乎是一炮一個。


    很快地,海麵上就飄滿了劉香戰船的碎屑。


    無數的海盜撲騰在海水中,拚命哀嚎,乞求投降,隻為了能夠活命。


    眼見著仗打成這樣,劉香幾欲吐血。


    他知道自己的老本都賠光了。


    可是看到鄭芝龍勇往直前,誓不罷休,他也嚇破了膽。


    劉香根本就不敢繼續再戰,隻能奪路而逃。


    眼見著老大跑了,其他的海盜也完全失去了勇氣,恨不得抬著船跑。


    到了天徹底大亮時,料羅灣內恢複了平靜。


    劉香所部足足有五十多艘船被擊沉,再也不能對鄭芝龍形成威脅。


    今後的大海之上,隻有鄭芝龍追著他打得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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