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呢,漢斯,快點救援布魯斯天堂號,我們可憐的小夥子們正在死去。”


    木質的帆船對火來說毫無阻擋能力。


    大火已經吞噬了布魯斯天堂號,船上的荷蘭水兵隻能絕望的哀嚎,然後跳入水中。


    但毫無疑問,這樣的荷蘭水兵隻有死路一條。


    但安東尼·範·迪門的哀嚎隻會令漢斯·普特曼斯皺起眉頭。


    “該死的安東尼,我才是艦隊的指揮官。我不允許你在這時打擾我的指揮!”


    漢斯·普特曼斯的咆哮終於令安東尼·範·迪門冷靜了一些。


    “你打算怎麽做?”


    漢斯·普特曼斯快速地掃描戰場。


    戰事發展到現在,對荷蘭艦隊來說已經十分不利了。


    布魯斯天堂號燃起了大火,顯然已經沒救了。


    威林根號因為在最前方,已經被鄭氏的炮船包圍。無數的炮彈正從四麵八方打去,隻能看到威林根號上彌漫的硝煙。


    斯諾滕迪克號十分英勇,正在朝著威林根號靠近,想要進行救援。


    結果這艘軍艦也遭到了鄭氏船隊的炮擊,兩邊的對轟十分慘烈。


    其餘的荷蘭戰艦卻已經無暇他顧,隻能不停的朝著靠近過來的火船瘋狂炮擊。


    顯然沒有人願意讓鄭氏的火船靠近。


    雖然隻需要一把炮彈下去,就能擊沉一艘鄭氏的火船。但這個時代艦炮的準度實在是感人,所以荷蘭戰艦的戰果十分一般。


    他們不得不一邊加速逃避,一邊用火炮轟擊,已經完全沒辦法組成隊形了。


    “發布號令,讓所有的戰艦向我靠攏,一起向西南方向前進。”


    聽到漢斯·普特曼斯的命令,安東尼·範·迪門大吃一驚。


    “漢斯,你要拋棄他們嗎?”


    漢斯·普特曼斯的神情十分冷酷。


    “我必須保證更多人的安全。”


    一個合格的將軍肯定會做出這種選擇。


    總不能將整個艦隊,為了救援幾艘陷入困境的戰船全都搭進去。


    命令下達,那些正在跟鄭氏火船辛苦周旋的荷蘭戰艦如蒙大赦,紛紛朝著西方遠遠遁去。


    大家都在順風的情況下,顯然荷蘭戰艦的速度更快。


    鄭氏的火船哪怕拚盡全力,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荷蘭艦隊主力朝著遠方而去。


    看到荷蘭艦隊主力揚長而去,鄭芝龍神色不變。


    他讓鄭芝豹率領八艘戰船遊弋在外麵,警戒荷蘭艦隊主力迂回包抄,然後集中全部戰船開始圍攻剩餘的三艘荷蘭戰艦。


    布魯斯天堂號已經全部燃燒起來,沉沒是不可避免了。


    鄭氏船隊圍攻的主要對象是威林根號和斯諾滕迪克號。


    其中威林根號遭受的打擊最多。


    盡管艦上的荷蘭人拚命反擊,可是鄭氏的戰船從四麵八方不停的朝他們開火。


    蓋輪船的火力主要布置在兩側,盡管炮口可以移動,可能夠打擊到的範圍還是十分有限。


    鄭氏船隊分工明確。


    兩翼的船離著遠遠的,隻是不停騷擾。


    而剩餘的船則行駛到威林根號的船首和船尾位置,從這兩個方向靠近之後,拚命傾瀉炮彈。


    威林根號在船首和船尾雖然也有火炮,可是數量太少,性能上也不如鄭氏的青銅火炮。


    兩邊打了一個時辰,威林根號被打得千瘡百孔,水線以下還被打穿了好幾個窟窿。


    海水瘋狂湧入,讓威林根號出現了傾斜。


    這一幕讓鄭氏上下士氣大振,攻擊的更加猛烈。


    斯諾滕迪克號看到威林根號岌岌可危,主力艦隊又不知道去了哪裏,情知事不可為,開始掉頭突圍。


    左華所在的坐船正處於攻擊斯諾滕迪克號的隊列中。


    眼見著斯諾滕迪克號想要逃跑,其餘的鄭氏戰船紛紛開炮。


    可惜他們的炮術實在太差,打了半天,五十發炮彈也隻中了三發,並沒有對斯諾滕迪克號造成致命傷害。


    “部長,鄭氏的海戰技術實在過於原始,好好的擴大戰果的機會被他們浪費了。”


    參謀的斷言得到了左華的認可。


    “鄭氏到底不是正規的軍隊,他們不但做不到令行禁止,也沒有專門科學的海上技術。你看看,為了圍攻一艘荷蘭戰艦,他們居然出動了全部主力,弄不好還要放跑其他荷蘭人。”


    另一個參謀也道:“鄭氏的火炮技術根本沒有組織,全都是各艘戰船憑借自己的經驗胡亂開火,不但做不到校正射擊,還形成不了有效的齊射。”


    左華指著混亂的戰場笑道:“你們看看,明明那艘荷蘭戰船已經被圍攻,沉沒在即,可鄭氏的火船依舊衝上去。好嘛,都成自己人的靶子了。”


    他的指點中,就看到一艘勇猛朝著威林根號撲去的火船,恰好被本方的炮彈擊中。登時在海麵上散了架,不知道被打死了多少人。


    鄭氏的海戰打的就是這麽混亂。


    那些駕駛火船的鄭氏士兵,因為有著超高賞格的存在,所以人人爭先,想要搶奪燒毀威林根號的功勞。


    但是在雙方密集的炮戰當中,加上雙方的炮術都不怎麽樣,這些火船反而成為了倒黴的炮灰。


    而通過這一戰,左華完成了對鄭氏的徹底考察。


    鄭氏的海戰水平,他已經做到了心裏有數。


    另一邊,眼見斯諾滕迪克號越跑越快,馬上就要跑出包圍圈了。


    左華喊道:“咱們動手,給鄭氏的人上一課,告訴告訴他們火炮是怎麽打的。”


    參謀們大聲應是,駕駛著座船從側翼迂回過去,到了和斯諾滕迪克號並駕齊驅的位置。


    此時雙方距離大概一千多米。


    斯諾滕迪克號也發現了左華的座船,開始朝這邊射擊。


    毫無疑問,數十發炮彈全都落入了水中。


    這邊的參謀們卻不急不忙。


    “敵船航速五節半,距離一千一百三十一米。”


    觀察員報告了數據,指揮員立刻喊出參數。


    “坐標271.4、13.5,上下正10,一發校射。”


    一門青銅炮單獨開火。


    炮彈遠遠的飛了出去,結果從斯諾滕迪克號的上方飛過。


    觀察員看的真真切切,立刻作出修改。


    “上下正6,齊射。”


    座船上前麵兩門、後麵兩門,總共四門青銅炮在調整了參數之後,一同發出怒吼。


    隻見四顆黑黝黝的炮彈帶著洶湧的氣浪,直接灌進了斯諾滕迪克號。


    其中一發炮彈不偏不倚,直接打斷了斯諾滕迪克號的主桅杆。


    本來高聳入雲的船帆瞬間滑落,斯諾滕迪克號本來飛速的船身猛地一頓,竟然原地打起轉來。


    極遠處,看到這一幕的洪旭不由得大吐酸水。


    “這混賬的運氣怎麽一次比一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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