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深深的看了陳六奶一眼,對我們說:“想必這裏就是通往主墓室的了,我們走吧。”趙偉道:“等一下。”我們疑惑的看著他,趙偉背著王雪麵對著王猛,慢慢的跪了下來,雖然很慢但落地的聲音很重,很重,然後狠狠的磕了三個頭,起來時若不是王雨扶著他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他的額頭流血鮮血,陳六奶從包裏掏出消炎藥輕輕的撒在他的額頭又用繃帶為他包紮,“孩子,你這是何必呢。”趙偉眼神堅定的看著王猛道:“哥,你等著我。”說完看著為他包紮的陳六奶道:“六奶,謝謝你,之前是我的錯。”陳六奶歎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可惜了。”當我們快要走出那這間墓室,除了趙偉和陳六奶,我們似乎就像商量好了一般,齊齊的回過頭看著躺在那詭異的紅色光亮出的王猛,我的眼神中透出不舍、透出悲傷和對生命的敬畏,而趙偉不回頭是因為他知道,他一但回頭了就邁不出向前走的步伐了,他不能回頭為了王猛、為了王雪也為了他。至於陳六奶或許是因為歲數原因見慣了生離死別,如果你要用譚教授跟她作比較的話那我也隻能說她或許有別的原因,雖然她沒有回頭但她眼神中透出的不舍未必就比譚教授的少。還有一個人也沒有回頭那就是在趙偉背上的王雪,但是從她臉上的淚痕來看,我相信她在夢裏依舊會夢到王猛的,我們又繼續走在黑暗的甬道中雖然有手電光照亮但我卻感覺前路黑暗、恐懼。一路走來無人說話這沉默的氣息使我感到悲哀,爹的麵孔恍惚的從我腦海浮現,我想起小時爹曾笑著跟我說:“小小年紀就這麽早熟,你娘沒了不是還有爹呢嗎。”但現在我卻不能在讓他們照顧我了,我的心中有個聲音告訴我“你必須要獨立、要堅強,下一個死去的人可能是你、是六奶更可能是譚教授等人,你不能拖他們的後腿。”我堅定的點點頭,突然,走在前麵的譚教授痛苦的蹲下身子捂著腳踝,趙偉忙道:“教授,你怎麽了?”陳六奶蹲倒譚教授的麵前看了一眼他本就受傷的腳踝道:“你忍著點,我要把繃帶拆下來,張隊麻煩你用手電照下。”張啟點了點頭,譚教授咬著牙,我看見六奶拆下繃帶,這繃帶惡心的纏連著暗紅的血液和黃色的膿漿,腳踝處還散發出一絲惡臭的味道,陳六奶忙道:“張隊,水,快。”張啟從包裏拿出一瓶水遞給了陳六奶,水撒在譚教授腳踝後流到地上竟看不出純淨的顏色。陳六奶把消炎藥撒在譚教授的腳踝又用繃帶狠狠的纏上,疼的譚教授汗都冒了出來“輕點,輕點。”陳六奶站起身看著前方的黑暗道:“我們必須加快行程了,他的腳已經感染了,我們這裏隻有消炎藥,再拖下去恐怕……”張啟看著譚教授道:“教授,我背你。”譚教授拜了拜手:“我沒事。”張啟急道:“教授現在不是逞能的時間了。”譚教授知道張啟是對他好,張啟雖然是警隊隊長但也是個人呀。“教授”張啟又道,譚教授隻得讓張啟背著“張隊,你要是堅持不住,不要逞強。”張啟沒有說話。“王猛,不要離開我。”一道囈語聲傳來,我們看向趙偉背上的王雪,王雨急忙來到王雪旁拍了拍王雪的臉“姐,姐。”又是一聲傳過“王猛,不要走,不要走。”這道聲音明顯的比先前的聲音大,王雨動作很輕的將王雪從趙偉的背上扶了下來,趙偉挺了挺後背又抬了抬頸椎,骨頭哢吧、哢吧響的聲音頓時傳了出來,這是因為趙偉長時間背著王雪而導致的,即使王雪並不胖,我小時候跟爹下地幹農活時間一長就這樣了,我搶在趙偉的前麵和王雨慢慢的將王雪貼在甬道壁上。過了一會,王雪的眼睛慢慢睜開了,王雪即使暈倒了但眼睛依舊帶著濕潤,我不忍的別過頭不去看她。王雪的眼睛慢慢的掃向眾人,似乎在尋找什麽,我們都知道她在找誰但是我們都沒有開口,王雪濕潤的眼睛不在看著我們,慢慢的低下頭抱著腿道:“這是真的嗎?”我們沒有說話,正應了一首詩中的一段話‘此時無聲勝有聲’,王雪將頭深深的埋在了腿中,哭泣的聲音讓人落淚“你說好要娶我的,你說好要親手揭開我的紅蓋頭的,啊,啊,你個騙子,我恨你。”雖然我年齡尚小但我知道這三個字真正的涵義,這是她對那個人的不舍,也是對那個人永遠無法履行承諾的恨意和深深的哀傷。‘自古鴛鴦少成對,空狠離別獨自飛;寒霜漂泊數十年,白頭到老極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