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劾他們對吧?”衛嶽峰以前學到的詞,彈劾,就是收拾人。


    “沒有證據,不可彈劾。你知道李易平日喜歡什麽?曲子了等。”張九齡搖頭。


    “我呆的時間短,不知道,我問一下。龐兄,東主喜歡什麽?”衛嶽峰向外麵的羽林飛騎喊。


    張九齡跟著說:“信件往來方麵。”


    “回張公的話,有時隨便寫,有時寫詩,主要是畢宰輔總寫詩給東主提要求和問問題。”外麵回答。


    “多謝!”張九齡道聲謝,喝酒,再取去來筆墨紙煙。


    他鋪開紙,又喝口酒,停頓那麽幾息,寫:


    職南越,多山嶽,海風縈繞國之界。錢成倍,爭相兌,往來貿易,貨皆朝匯。貴、貴、貴。


    潮聲夜,星明月,坐斟濁酒心無悅。食好味,官求位,動心財帛,怎從得賄。罪、罪、罪。


    寫完落筆,回來吃口菜。


    衛嶽峰剛學了一點字,要說每個字單獨拿出來,他認識,組合在一起,是自己學過的?


    “李易以前寫了一堆詩,其中有幾首是這個樣子,他喜歡就給他寫。”張九齡對衛嶽峰笑了笑。


    “李東主能看懂?”衛嶽峰自己是看不明白。


    “看不懂說明他以前確實是抄的,如他所言,殺了、埋了,叫大理寺、刑部、禦史台一同審他。哈哈~~”


    張九齡突然心中暢快,不在乎了。


    隻要帶著自己的人和三百羽林飛騎守住一段日子,朝堂的動作就到。


    他不信有人敢碰羽林飛騎,包括無名的強盜。


    衛嶽峰跟著尷尬地笑笑,他抄都不會抄。


    “最近一段日子你帶著你那邊的人到我這住,小心為上,估計會有人搗亂,我的人手不夠。”


    張九齡擔心衛嶽峰那些人的安全問題,有人想使壞,把衛嶽峰等人抓了關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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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放出來,也要吃許多苦頭。


    按照算計來說,不應該管,等衛嶽峰被抓,寫一封信給李易,李易必然動怒。


    不過估計李易最恨的人不是刺史,而是自己,自己能寫信就不能救人?


    為了不麻煩? 把人喊來? 一起住。


    衛嶽峰這回懂? 使勁點頭:“知道,我現在就去,讓他們搬家。”


    說完他跑出去,他可不敢耽擱,小民就要有小民的覺悟。


    張九齡不困,不吃菜,就小口抿酒,等衛嶽峰的鄉裏人來。


    “站住,什麽人?”外麵有喊聲。


    “我們是陸州的人? 我們認識李東主,我叫覃水,我爹叫覃石大,我們有覃家寨子? 我要見張公。”


    外麵又傳來女子的動靜? 聽著並不怕羽林飛騎。


    “有證明嗎?”羽林飛騎問。


    “有,有李東主寫的字? 教我們怎麽更好處理梯田,還有造好船、織好網。你識字嗎?給!”


    女子的聲音理直氣壯,聽著就像真的。


    “不用了,陸州覃家寨,進來吧。”張九齡仰聲說。


    “是,張公!”羽林飛騎回應。


    “果然,張公最好啦!張公我給你帶了不少東西,我爹說空手上門不好。


    何況我們要求人,求張公辦事,也就是李東主不需要給東西。


    啊,我說錯了,張公其實也看不上眼,張公清廉。”


    隨著聲音,一個女子進到屋裏。


    她看到張九齡,露出開心的笑容:“張公安好!”


    “好!坐下。來人,上茶!”張九齡看到這個女子就覺得親近。


    “不用,我喝口酒,在寨子裏我隻能偷喝。把東西抬進來,咱們修路遇到麻煩了,等著張公想法子。”


    女子看到桌子上有個碗,碗裏多半碗的酒,她端起來就咕嘟咕嘟喝了。


    有人扛著杠子,兩個木頭箱子,放到地上。


    箱子一打開,裏麵全是成塊的白蠟,沒有製作成蠟燭,隻要溶一下就可以出蠟燭了。


    “知道張公你辦公經常到天黑,給你們送蠟,多點兩根,別傷了眼睛。”女子覃水指著兩個箱子的白蠟說。


    “有心了。”張九齡看覃水更順眼了,看人家送的東西、說的話。


    陸州有銀子,不送銀子,反而送價錢同樣不低的白蠟。


    白蠟的質地,看一眼就知道。


    “太多了,不能收,兩箱子價值要超過一百緡。”張九齡拒絕。


    “別呀!你有了更亮的夜晚,就能幫大唐賺更多的錢,我們願意讓大唐好。


    大唐給我們好處,李東主還給我們錢和東西修路,修著修著不會了,找張公幫忙。


    另外我們帶了特產到廣州,要跟夷商換,找你交稅。


    我們把寨子和周圍寨子能夠拿出來的東西全拿來,乘新船趕來,三千人保護。”


    覃水合上箱子,一副你不要不行的樣子。


    “你們來了三千人?”張九齡突然就不去考慮白蠟的事情。


    “嗯!人少了被搶怎麽辦?各寨子都是把自己的好東西拿出來了。”覃水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和李易好?”張九齡又問。


    “在那裏睡過。”覃水低頭,臉有點紅。


    “啊?”張九齡眼睛瞪大。


    “還有我阿大、我兄長,住幾天。”覃水又道。


    “啊~!”張九齡鬆口氣。


    “張公要借兵?”覃水反應快。


    “你怎麽知道?”張九齡警惕。


    “來時的路上都傳開了,說羽林飛騎去駛遠縣抓人,有人還穿著官服,抓一大堆人。”覃水找酒,她還想喝。


    張九齡幫她倒上:“你知道我借幹什麽?”


    “怕挨打,不,怕收不上來稅,你有羽林飛騎,想打他們,十倍兵力能頂一頂。


    你管我借兵,為了收稅,你給李東主送信啊,我們的人不多,我也送。


    快,回去幾艘小船,告訴阿大,開幹,調兩萬人來,就說東西要被搶。


    其他的寨子出人,再跟這邊的寨子說說,別動,算個人情。”


    覃水這就安排上了,她要調兵。


    順便與廣州周圍的山民聯係下,大家都差不多,別插手。


    “不用,不用再調,山民也無須管,山民還是知道修路好的。”張九齡趕緊阻攔。


    他怕陸州的山民過來把州府給攻了。


    他倒不擔心山民的安危,打就打,背後有李易,他是覺得會耽誤貿易。


    要走的人看覃水,覃水眼珠子轉轉:“張公和山民關係好?”


    “路修好了才好,調不動。”張九齡自己家周圍就有山民,他熟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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