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錯了,當地人和山民交往久,山民隻要不打你,就證明你本事大。”


    覃水誇張九齡一句,由衷的。


    本地的大家族與山民有聯係,關鍵時刻調不動山民對付你,你不應該驕傲嗎?


    “因為他們知道李易,李易派的羽林飛騎給他們送截瘧丸。”張九齡鬱悶。


    “對,可至少你原來也是一片地方的人,你的護衛隊裏也有山民吧?沒有籍貫的。”


    覃水一聽截瘧丸,承認,此藥能買通山民。


    她家之所以能聯係更多的寨子一起修路,除了有錢有工具有朝廷支持,還因為她家給別的寨子幾個截瘧丸。


    寨子的頭領掌握著截瘧丸,寨子裏的人則更擁護。


    要是一個寨子兩個人爭頭領,一個拿到了截瘧丸,另一個隻能認輸,打是不能打的,能打還爭什麽?


    “張公,我回來了,我們回來的路上聽到消息,大家都知道晏解他們被抓的事情了,很多人被叫醒說這事兒。”


    衛嶽峰喊著跑進來,看到個女子,微微一愣。


    “你重新拿個碗,這個我用著。”覃水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在用對方的酒碗。


    “好,好,你用著,你也是怕出危險躲過來的吧?放心,有我們在。”衛嶽峰理解了,姑娘家的不容易。


    “謝謝!”覃水誠懇道謝。


    “不客氣,應該的,你這麽弱小。”


    衛嶽峰又跑出去,安置自己人,碗暫時用不上,沒心思喝酒。


    “張公,修路遇到問題,你幫著想想,主要是開山方麵,我們沒開過,你修梅關,可是開很大的口子。”


    覃水說正事,她過賣東西,還有找張九齡詢問開山的經驗。


    陸州那裏還沒有新的刺史,原來的要不是給李易麵子,直接殺了,點天燈,讓你騙我們。


    你騙我們的土貢可以,我們吃點虧。


    新的農具你不告訴我們? 我們少種多少糧?有人因為糧不夠吃? 去山裏打獵? 被野獸給傷了? 然後就倒下? 沒活過來。


    信不過那裏的官員了,有的官員居然自己跑了? 絕對幹過壞事兒。


    “這個山啊……”張九齡不藏私,讓覃水坐下? 說修路的過程。


    他最初也沒什麽經驗,都是大家摸索? 商討出來如何幹活。


    他像講故事一樣把經過說給覃水聽,裏麵涉及到的問題? 聽了便知曉,而且更形象和具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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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水叫來幾個人站在旁邊一起聽? 是其他寨子的人,大家都聽。


    “山道分段刨、從上麵也挖,但要注意不要塌? 看到會塌的地方先用釺子著錘子調著砸。”


    張九齡說完,再次強調。


    覃水自己想想:“是說土鬆的地方山的口子開大一點? 盡量把上麵的泥土大範圍搬走,不然遇到雨天會衝下來。


    然後石頭的山,看到了大石頭,要麽別管,要麽整個石頭摳下來。


    再種樹,種梅樹,路過的人口渴了,正好有梅子的時節就摘梅子吃,看梅花也漂亮。


    原來張公在那裏種梅樹是這樣啊,梅子成熟的時候天熱,怕得熱症。”


    覃水想明白了,種梅樹,南方的天熱的早,趕路的時候吃個梅子,就不會倒下。


    多吃還能頂餓,至少餓不死。


    張九齡點頭:“現在準備找地方燒水泥,看哪裏的石頭合適,用水泥修渠比鑿渠容易。”


    “我們那裏有石頭,還有煤,就是要先井挖,很費勁,打許多支撐的架子才行,還要看會不會滲水,或者是有帶毒的氣兒。”


    怎麽燒水泥的事情,已經傳到大唐各地,用驛站傳。


    覃水的寨子拿到了李易提供的煤礦地點,派人去挖,果然見到了。


    大家不準備用豎井提煤,太深,在下麵不好挖。


    打算斜著挖下去,開大口子,然後打架子,人背著上來。


    要不建木軌,牲畜拉車走木軌,有了煤就可以燜焦,焦能夠煉鋼。


    燒陶瓷也方便,冬天冷的時候弄個火炕,隻要燒一點,便能暖和一晚上。


    “你們那裏找到煤礦?”張九齡羨慕。


    “啊,李東主給的位置,很準,他說那裏有,挖了一個多月,果然見到。”覃水小腦袋點著。


    張九齡歎口氣:“還是李易好,若李易在陸州有個市舶司,估計沒人敢背後使壞。”


    “對呀,李東主去陸州,我們會幫忙,莫說使壞,惹他不高興,我們就把人給穿起來放在那裏叫其他不服氣的人看。”


    覃水表態,她說的穿就是穿,帶尖的木頭柱子,人穿在上麵。


    還有點天燈,就是把心髒上麵的肋條骨和肉打開,夾一隻蠟燭,蠟燭點燃,滴蠟的話直接落到心髒上。


    兩種都是一時半會兒的死不了,看著的人會覺得渾身發寒。


    張九齡又有一點嫉妒,看吧,李易根本沒過來,人家都說好了幫忙。


    自己還要求羽林飛騎出手,換成李易,山民直接衝到駛遠縣。


    駛遠縣的官員立即跪,不跪則死。


    山民才不管你官不官的,大不了躲回山裏,你願意圍剿就圍剿。


    “張公在嗎?”外麵又有聲音傳來。


    張九齡搖搖頭:“可是黃刺史?待我出去迎接。”


    “不必不必,張公在就好了,剛捉了一條大黑魚,聽聞張公這裏有酸菜和那個辣椒,找張公一同吃。”


    話音中,一個年約四十許的人拎一條黑魚進來。


    黑魚是河魚,不是海魚,魚被穿著鰓,還沒死。


    “有,有李易送來的油辣子,在油裏封著,味道不減,咱們這裏的人都怕辣。


    酸菜也是李易給送來的,說是咱們這裏的潮氣重,從飲食上調整,其實我是本地人。”


    張九齡示意自己的人接黑魚,去做成酸菜魚,放點油的辣椒段。


    “覃水,這位是廣州刺史黃岸字邊固,邊固,這位是陸州覃家寨子的覃水,帶三千當地山民過來換東西、交稅。


    我覺得應免了他們的稅,他們在修路,李易給出了錢和工具,朝堂上支持。


    來人,把席撤了,重新換一席,撤下去的別扔,給我家人留著吃,快天亮了。”


    張九齡一番話,說了好多內容。


    該表達的意思都表達出來了,能不能聽懂,要看黃岸怎麽想。


    覃水眼珠子又轉了轉,笑容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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