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昭錯愕非常,看著駱淮卿隻想問他是不是今天哪根筋沒搭對,怎麽老逮著她不放,還偏幫許澤烜。


    但是大皇子還在旁邊,她自然眼觀心,心關鼻的閉了嘴,接下來一段時間再沒開過口。


    明顯就是堵上氣了。


    大皇子察言觀色一絕,此刻尷尬端著茶盞,目光在花昭和駱淮卿之間來回流轉,想了想挑起話題緩解氣氛道:“說起右相嫡女,孤近日倒是聽說,今日恐有場好戲會上映。”


    “好戲?”花昭不解詢問。


    今天的花朝盛宴可是她老爹親自主持的,要是出了什麽岔子,絕對要牽扯花家自身,這剛從牢裏出來,花昭真是不想自家人再進去住一回了。


    是以此刻聽大皇子提及,便不由得仔細打聽。


    “花小姐可知道花朝節是用來做什麽的?”許澤宇笑吟吟的詢問。


    他的眼神別有意味,好像話裏有話,花昭咬著唇瓣猶疑道:“花朝節不是百花節日,慶賀諸花神的節日嗎?”


    花昭話音落下,許澤宇頓時笑開。


    溫潤的低笑聲傳入耳,花昭眨了眨眼疑惑道:“不是這樣麽?”


    難不成還有什麽別的意思?


    她可是在花家聽花正輝念叨著百花花神許久,花正輝的功夫難道下錯方向了?


    “那隻是起初的意思。”駱淮卿冷聲,說完順道鄙夷道:“也隻有才會如此頭腦簡單!”


    “我頭腦簡單?”


    花昭一忍再忍,忍無可忍,拍桌子站起身,在駱淮卿身前揚著下巴被氣笑。


    駱淮卿同樣起身,仗著身高優勢俯視花昭,俊眉輕挑輕嗤道:“不然你說說,每年大大小小的節日那樣多,為何獨獨將花朝節過的這樣盛大?”


    對此,花昭還真……不知道!


    她泄氣做下,撇開視線不看駱淮卿,輕哼道:“我便是不知道又如何!”


    理直氣壯的模樣又是將大皇子逗笑,正飲著茶水的他直接嗆了嗓子,連咳不止。


    花昭默默遞上帕子,順便幽幽詢問:“大皇子覺得很好笑?”


    許澤宇連忙擺手,“並非並非,不過是孤一時不甚嗆了嗓子。”


    駱淮卿望著花昭遞去的手帕,眸光微沉,正要開口說什麽,許澤宇已然先一步笑著解釋道:“花小姐有所不知,花朝節乃是慶賀花神之日,以往多為女子會在此日舉辦盛宴讚揚花神,可隨著時日推廣,這日子就變了味道。”


    “變成了相親大會。”


    聽出端倪的花昭眼眸微眯,一針見血。


    許澤宇無奈笑了笑,艱難道:“這樣說也不是不對,但更為正式些的說法是,今日是男子跟心儀女子表明心跡的日子。”


    表明心跡?


    花昭嗤之以鼻,看看樓底下,諸多美貌各異的女子已然開始在皇帝麵前爭奇鬥豔,就指望著一朝選在君王側,自此飛上枝頭變鳳凰。


    直到此時,花昭才明白花正輝每日在府上念叨著的請花神究竟是何意思。


    再一聯想宮中的皇後、洛妃不由得心生同情,緊緊盯著下方的動靜,想看看今天有沒有人能勾到皇帝。


    “花小姐覺得哪位花神最是美豔?”


    許澤宇見花昭目光一直在下方流連,不由得輕笑詢問。


    真是頗為殷勤。


    駱淮卿手上正在擺弄著的茶盞突然失手掉下,許澤宇瞥了一眼,隨後飛快收回視線。


    左相這是吃醋了?


    許澤宇的念頭飛轉,樓下忽然傳來一道驚呼聲,旋即整個廳堂逐漸寂靜下來,女子嬌弱的,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道:“如此重要的場合,小女子彈錯了琵琶,還望陛下治罪。”


    好像真的怕極了一樣。


    花昭冷笑一聲道:“美豔不美豔的又怎麽樣?眼下比的也不是這個!”


    底下合奏,那女子不過是彈錯了一個音,原先嘈雜的環境想遮掩過去不是難事,偏偏底下那女子要故作姿態,將事情抖落出來。


    “真是,曲有誤,周郎顧!”花昭譏諷。


    許澤宇聽得好奇,想問,卻又想到先前駱淮卿的作態,幹脆笑吟吟地看向駱淮卿道:“不知左相可曾知道什麽叫曲有誤,周郎顧?”


    “不曾。”


    駱淮卿冷然抬眼看著花昭,目光冰冷:“本相如何知道花小姐所認識的什麽周郎!”


    他語氣怪異,許澤宇微愣,旋即意識到自己又開錯了口,不由得幹笑兩聲。


    花昭也聽出來駱淮卿不對勁,但是她與許澤宇所想截然不同,當即氣惱道:“左相大人是今日搬到河邊去住了?管的這樣寬?還惦記著給三皇子伸張冤屈。”


    她誤會了,可駱淮卿並沒有想解釋的意思,反而冷哼一聲質問道:“那不知花小姐口中的周郎又是誰!”


    兩人間氣氛劍拔弩張。


    許澤宇見狀連忙打著圓場道:“花小姐誤會,左相不過同孤一般好奇那周郎是誰,曲有誤,周郎顧究竟是說什麽而已。”


    “哦?”


    花昭冷笑,駱淮卿這幅架勢可不是這是意思,反而像是幫著許澤烜來抓她出軌的一樣。


    “自然是真的,左相大人不過是近日處理五皇子及英國公府的事情勞心費力,語氣不好罷了,絕無為三皇弟張目的意思。”許澤宇連忙道。


    聽了這話的花昭瞥了眼臉色冷然的駱淮卿頓時消了火氣,好聲好氣的解釋道:“周郎不是我認識的什麽人,隻是從孤本典籍上看來的這麽一句,曲有誤,周郎顧,說的是從前有個女子為了勾引叫周郎的男人,故意彈錯了琴,還望左相大人莫要多想,這杯茶水權作花昭給左相大人賠罪。”


    到底駱淮卿是救了花家的大恩人。


    花昭心下感歎惹不起,隨後想到駱淮卿之前對她泡的茶水諸多看不上,正懊惱著要把茶水收起,駱淮卿已然先一步將茶盞捏在手上把玩,瞧了瞧其中的水波蕩漾後,輕歎一聲道:“竟然還有這樣的典故,那倒是頗合眼下的情形。”


    底下認錯的女子不就是這個意思?


    花昭看著樓下,氣不過又是冷笑一聲,想了想突然站起身揚聲道:“今日花家辦宴,不知道陛下最為中意哪位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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