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端著水杯,旁邊跟著狗子,小黑跑前跑後的四下撒著歡,顏良在自己的小天地裏轉了轉。


    嘶哈!


    飲了一口熱茶,顏良的胃裏暖和了一些,同時身體開始有些發汗。畢竟春天已經過半,氣溫直線上升,熱茶下肚發汗是太正常了。


    溫室裏的蔬菜長勢依舊是喜人,不過現在水下也是十分熱鬧,去年扔進去的田螺已經長開了,也有小田螺冒了出來,放進去的小秧子魚,也成群結隊的匯在一起,啃著藤蔓之上掉下來的落葉。


    小刀魚比去年大了一些,最大的刀魚個頭也不到成人伸開的巴掌長,這已經是長的最快的一部分了,一般的正常的體形僅有五六公分,和鄉下的小鯵魚差不多大,在池子裏遊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分辨不出誰跟誰來。


    不過小刀魚非常凶猛,成群追著小魚秧子群,不住進行著''圍獵''活動。


    ''要不要長的快一些,明年春天就可以上市賺錢,怎麽樣?''狗子問道。


    顏良慢條斯裏的又吸了一口茶水,然後才向狗子發出了信息:明年後年有多少區別?意義不大!


    狗子聽了之後沉默了,心中依舊是懷念起上一個被它弄死的家夥,現在覺得那人一身的優點,就算是再怎麽差,也差不過眼前這一位吧。


    轉念又一想,貪心的人的也可不能過的了前任指揮官設下的陷井題,唉,狗生不能事事如意啊。


    “小良!”


    “哎!奶奶,我在溫室裏呢”。


    說著顏良走出了溫室。


    錢玉珍這時候急匆匆的過來,伸手就從兜裏掏出了兩百塊錢拍到了孫子的手中。


    同時嘴裏抱怨開了。


    “你就怎麽不能機靈一些?和人家姑娘在一起的時候多說點人家愛聽的,你看看轉頭人家就把錢給送了回來”老太太有點著急。


    顏衣笑著說道:“奶奶,我還能怎麽說?人家看不上咱就看不上唄”。


    昨兒相親的事情顏良又搞砸了。


    其實不隻是女方沒有相中顏良,顏良也沒有看上那姑娘,三嬸口中長的漂亮,但是顏良一見,好家夥,長的一般身材一般,啥都一般但是人家想的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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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見到顏良第一眼,人家姑娘臉上就寫上了一行字:怎麽給我介紹這麽一個人!


    顏良也是習慣了,根本不往心裏去,想著既然見了麵就吃頓飯吧,於是吃飯的時候顏良就隨口問了一句,您想找個什麽樣的人,結果人家說要一米八以上的個頭,因為她自己的個頭不高。


    的確不高,身高不到一米六,體重估計也是一六零。


    除了長相,還要在政府或者是銀行工作,還得是正式工,縣城裏得有房子,關健是還有一條讓顏良最無法忍受,那就是父母不得和他們一起住。


    就這條件,顏良覺得自己是個男人都想嫁了,心中那是無語加無言就別提了。差點沒有忍住問姑娘你家有鏡子麽,要是沒有的話我送你一塊。


    但這話不能跟奶奶說,這事兒他也不想和任何人說,心裏知道就行了,要不奶奶這邊一邊生氣再傳給三嬸,三嬸再傳回去,那指不定就弄的不愉快,反正大家都不適合,一拍兩散也挺好的。


    笑眯眯的把奶奶扶坐到了院中的躺椅上,讓老太太舒服的坐著一邊喝茶一邊數落了好一會兒。


    “女孩子你要追啊,人家不同意咱們這邊下了力氣追,你要是喜歡就去她學校接她上下班,然後帶她去吃點好的,這麽一來二去的……”錢玉珍現在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忍住了笑,聽著奶奶傳授自己泡妞的經驗,顏良那叫一個樂嗬。


    說完老太太歎了一口氣:“我們還想著在我們合眼之前能見上重孫子,現在看來指望不上你嘍”。


    “重孫子不是見到了麽,小駿不是您的重孫子?”顏良回道。


    錢玉珍道:“肯定是啊,這還假的了,不過小駿畢竟姓梁,不姓顏,老顏家我們這一支,不能到了你這兒沒個後了,總得有個姓顏的啊……”。


    老太太是老觀念,並不是她不疼小駿,也疼,但是要是有嫡親的重孫子那肯定更加疼愛。


    顏良也不可能再把奶奶回爐重造一遍,讓她拋棄這些老觀念,她們這一輩的老人,親孫子和外孫子心中都是區分的。


    就像是錢玉珍嫁到顏家來,那就是顏家的人,錢家隻能是娘家,心是向著顏家的,對於她們來說以後故去了,能祭奠自己的隻能是姓顏的,不可能是姓錢的,從來也沒有聽說過,侄孫侄重孫祭拜姑祖母太姑母的。


    老人家特別注重這一點,而且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心中對於自己的身後就看的越來越重,在她們的觀念中,死了沒人記得了,沒人給牌位上香了,那就成了孤魂野鬼。


    村裏的老觀念們特別怕這一點。


    “算了,我看到你就心煩!”


    錢玉珍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想站起來,不過躺椅有點太平直,一下子沒有起來。


    顏良立刻伸手把奶奶扶了起來。


    送奶奶到了自家的小碼頭上,老太太正上船呢,五嬸子搖著船打門口經過。


    “翠兒她娘,這是幹什麽去?”


    老太太和侄媳婦打起了招呼。


    “七嬸!您在這兒呢?我去土裏澆個水。嬸,老虎回來了,現在正趴在那邊呢……幾個人正在喂老虎呢,沒有想到老虎還吃魚“五嬸子笑道。


    “老虎回來了?真神了,那幫人一走老虎就回來了,不過吳主任不是說了不讓喂了麽?”錢玉珍說道。


    五嬸道:“他說他的,咱喂咱的,再說了有些魚要翻塘子了,不喂老虎也是扔”。


    吳為山的話鄉親們也不是全聽的,像是喂老虎這事,鄉親們跟本沒記住,想喂的時候就喂,任他吳為山怎麽說都不行。


    “喔,對了,哈哈也出來了,昨兒中午還到我家了呢,有些日子沒見哈哈可大了不少,飯量也增加了不少,我們家剩的那些都沒夠吃的,混了幾家估計才吃飽了”五嬸又道。


    錢玉珍道:“可不能再長了,現在都有點嚇人了”。


    哈哈的個頭比去年大了何止是三倍,但是村裏依舊是沒有人害怕,大家都把哈哈看成一條鱷魚長相的狗。


    “這有什麽好怕的,在大家眼皮子底下長大了的,我覺得比我們家狗還招人喜歡呢,嗯,就是吃的有點多”五嬸笑著說了一句。


    錢玉珍道:“行了,你忙你的去,別在這兒和我扯了,我也得去地裏澆點水,順帶著澆點糞”。


    “你別跟著了,這點事情我還用的著你幫手?”


    見顏良要上船,老太太立刻不樂意了。


    見祖母臉上的表情,顏良心道:自己還別跟著了,老太太這邊剛為自己的相親不成功鬧心呢,跟著指不定什麽時候又被數落了。


    見奶奶的小船在湖麵上有些看不清了,顏良這才轉身回家,過了一會兒突然間想起老虎的事情,於是駕著自己的小船往老虎出現的荷花湖那邊去。


    到了荷花湖那邊,果然看到老虎趴在了原來的石塊上,一動不動的,肚皮子都快成球了,現在正趴在石頭上美美的曬著太陽睡著覺呢。


    崖下麵,顏良的幾個叔伯堂兄弟正在各自的船上,湊在一起聊天,於是顏良也湊了過去。


    先是和大家打了一遍招呼,顏良蹲在自家的船頭,腳邊擺上了自己的茶杯,狗子和小黑蹲在一旁,一人兩狗一起聽著叔伯堂兄弟們聊。


    “西南坡你們去了沒有?”


    西南坡就是從荷花湖這邊往西南走,其實就是翻過眼前的山脊就到了,指的是這山向西南的一麵,這一麵正好對準了太陽,所以植物生長什麽的都很茂盛,以前村裏撿柴什麽的都去西南坡。


    “大半年沒去了,現在又不讓伐樹了,誰沒事去那邊啊”。


    “我也好些日子沒去了,不過前兩天去了一趟,發現那邊長了很多野果樹,桃子柿子什麽的還不少,一片一片的,這也沒有人種啊,怎麽就長出那麽多野果樹了呢?”


    一個老叔在自家船幫上磕了一下煙袋,張口說道:“這有什麽奇怪的,那片林子有不少築巢的鳥,這些鳥吃野果子,然後把種子拉在窩旁邊,種子一發芽不就成了樹了?”


    眾人聽了覺得這話也對,雖然自家村裏沒種什麽果樹,但是外麵靠山的村子各種果樹都有,果子一熟,鳥兒去吃果子,很可能就把種子給帶回去。


    這也是樹木繁殖的技巧,上億年進化出來的本事,要不然果樹為什麽結出來的果實甜,但是果核卻硬實,就是想借著鳥獸甚至是人類來傳播自己的基因。


    一幫人也是閑著沒鳥事,蹲在一起天南地北的就這麽聊開了。


    這些叔伯堂兄弟們對於周圍發生的事情可比顏良敏感多了,像是附近的村子,誰家的兒子媳婦不孝順,誰家又被人騙了之類的門清。


    顏良也不是關心這些,隻是覺得閑來無事,就當聽個故事了,況且這也是鄉村生活的一部分。


    幾個一圍,春天正午小日頭當空美滋滋的曬著,大家坐在一起閑扯,這可是城裏人享受不到的樂趣,城裏這時候大多都坐在辦公室,哪有這時間出來曬太陽悠閑的扯閑天。


    估計都不記得上次悠閑曬太陽是什麽時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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