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玩遊戲了沒有?”


    顏道尋從樹杈上摘下了自己的杯子,輕喝了一口水,不過水到了嘴裏由微皺了一下眉頭,因為老頭習慣了喝茶,現在水中也沒個味道,老爺子一時間有點不習慣。


    強忍著沒有把自己口袋裏用紙包子包好的小茶葉拿出來,老頭問起了孫子的玩遊戲的事情。


    顏良哪裏知道自家爺爺就是那位殺牛的老年第一帥,他以為起這名字的最多不超過二十五,真正的老年人都不怕提自己老,要不然也沒有小鋼炮炮轟媒體說什麽五十歲以上就是老頭了的事。


    “這幾天沒怎麽玩”顏良說道。


    說的時候心中還是有點失落的,因為自打他給倪熙打了個邀電影的電話,倪熙就幾乎沒有上過遊戲,倪熙這段時間是真的忙,不過在顏良心裏解讀那就是人家姑娘不樂意和自己進一步發展的信號。


    “哦,小倪也不叫你一起玩了?”顏道尋繼續用一種隨意的語氣發問。


    其實倪熙上不上遊戲,顏道尋最清楚,不論是顏良還是倪熙都是他的好友,一上線他就知道了。


    “人家這段時間有點忙不過來,所以不怎麽上遊戲”。


    顏良也不能把心理話給說出來啊,說人家姑娘拒絕自己了?都沒有影子的事情,怎麽能算是拒絕呢。


    顏良不想在這個事情上糾纏,看到那邊大黃舔著狗子,狗子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於是喝斥道:“狗子,你跟大黃玩會兒,看大黃跑前跑後的,你的心是怎麽長的!”


    狗子直接就懵幣了。


    心道:這裏有我什麽事情?


    追人家倪熙人家沒有第一時間應下來,你小子就縮回來了,活該你小子打到現在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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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良知道自己是借著由頭罵狗子,渲泄一下自己心中的小小不平之氣。


    就爺孫倆嘮的時候,東麵塢子上的三嬸扛著個鋤頭走了過來。


    “七伯,七嬸子忙著呐?這是老兩口子過來看著孫子幹活?”三嬸開玩笑說道。


    三嬸的身後跟著她家的花狗。一直想跟狗子玩,但是狗了根本不搭理它的大黃看到花狗過來了,立刻顛顛的湊了上去。


    兩條狗子見肥分外熱情,你蹭我我蹭你,時不時的咬咬耳朵尾巴什麽的。


    人家兩隻狗玩的開心,這邊趴著的狗子就顯得有點特立獨行了。


    其實不是花狗不樂意和狗子玩,而是狗子這條狗太傲氣了,整個就是一狗界的龍日天,不光是對村裏每條都狗愛搭不理的,還把人家挨個的揍了一遍。


    村裏的狗子也是有尊嚴的,人家不理,它們也就離狗子遠一些。


    “你家這狗好!”


    三嬸很滿意這樣冷酷的狗子。


    在村裏人的心中,冷靜的狗子才是最好的狗子,這種狗子理智無論是看家還是護院都一把好手。


    “好個什麽,整天睡大覺”錢玉珍笑道。


    顏道尋卻張口道:“是條好狗,尤其是在認路方麵”。


    從上次和狗子進了趟老林子,顏道尋對於狗子的感官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反轉,從村裏最懶的狗一下子變成了村裏最好的狗。


    聽到顏道尋誇自己,狗子終於有了點反應,衝著顏道尋擺了一下尾巴,這也是它給別人最大的反應了。


    “三嬸,您這是去翻地?”顏良不想談狗子,覺得鬧心。


    “嗯,翻地去,天氣暖了準備把塑料棚子揭了,然後種點蒜苗韭菜什麽的”三嬸說道。


    普能的聊家常,也沒什麽主題不主題的,聊到哪兒是哪兒。


    三嬸今天的聊性看樣子還挺足的,拄著鋤頭愣是站了十來分鍾。


    顏良把剩下所有的土都翻完了,然後轉頭問奶奶:“要不是清個壟子出來?”


    所謂的壟子就是小土行,差不多的間隔在地裏刨出一道道的溝子來,溝子裏可以種上大蒜,壟子上麵可以種上青椒什麽的,反正要把這塊地給利用到極限。


    “刨幾道,一半就行了,剩下的我還得想想種點什麽”錢玉珍衝著孫子說道。


    顏良這邊接了命令,又繼續刨壟子,土經過了一翻之後,刨起壟子來就快了很多,鋤頭也不怎麽吃力,不住把中間的土往兩邊扒拉就行了。


    “那個嬸子,大良的親事有著落了沒有?”三嬸問道。


    錢玉珍一聽來了興趣:“哪有的事情,也不知道這孩子就怎麽了,愣是快三十的人了找不到媳婦”。


    顏良是真不想聽這個事情,但是長輩們說話,哪有他插嘴的份啊,雖然談的是他的事情。


    “我娘家有個小侄女,人長的漂亮而且還是正規師範學校畢業的,在秦華鎮子小學教書,鐵飯碗……”。


    三嬸一聽也來了精神。


    錢玉珍問道:“人家這麽好的條件人長的好,要求肯定高啊……”。


    錢玉珍雖然覺得自家孫子天下第一好,但是受挫的多了,也就有點不自信起來。


    “瞧您說的,大良哪一點不好,噢!非要長的跟電視裏演的男主角一樣?那都是拍電視糊弄老百姓的,那幫子演好人的,今天和這個睡,明天和那個睡,哪一個是好東西?還就是咱們大良這種的適合過日子……”三嬸說道。


    顏良覺得三嬸對於現實的認識很深刻,不像是什麽粉囉,根本也不了解人家就喜歡的死去活來的,雖說三嬸沒什麽文化,小學都沒有讀完,但是人家在見識上就超過了不少年青人。


    隻是這話怎麽聽不像是誇自己,自己就這麽居家?


    顏良沒想到,三嬸這邊隨手給了自己一張好人卡。


    錢玉珍聽的眼睛都快樂的沒有了,一邊點頭一邊附和著。


    “那讓他們倆找個時間見一見?”錢玉珍說道。


    顏良心中:……。


    “那我聯係一下,他們歲數差不多,年輕人嘛有話聊”三嬸也挺開心的。


    “喲,你看這一聊就半個鍾頭了,不行,我得下去了”三嬸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匆匆告辭。


    顏良心道:三嬸,你怎麽不早點走!


    顏良不知道,三嬸人家是有備而來,專門就是為這事來的,至於翻不翻地的那才是次要的。


    鄉下的姑娘到了二十八九那就是老姑娘了,一般好小夥子二十三四,至多二十五就結婚了,快三十的姑娘家裏能不急麽,於是托這托那的給自家的閨女介紹人。


    原本顏良的條件根本搭不上人家,想想看一姑娘長的還可以,而且還是端著公家碗的,找對象那不得看看條件啊,人家找個一窮二白的做什麽?精準扶貧哪!


    那顏良為什麽又行了呢?


    那是人家三嬸算出來了,顏良每年的收入少說也在二三十萬,這樣的收入在鄉下那可就是相當不錯了,而且顏良這孩子也是她看著長大的,性格什麽的也都了解,這才有了這次會話。


    這其實很正常,靠譜的介紹人都會先自己過一遍條件,也不能瞎給人介紹,像是三嬸這樣的又不是專業媒婆,指望這個吃飯的,更是得自己覺得兩邊般配才會提這事。


    顏良心裏跟明鏡似的,知道自己不久又要請人吃飯了,反正他也是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相親就相親唄,直當請人吃飯了。


    眼看著到了中午,地也弄好了,顏良扛上鋤頭和爺爺奶奶一起往家走。


    劃著兩條船過來的,當然得劃著兩條船回去。


    剛到了村子,還沒有下船呢,顏良就被三哥給叫住了。


    “大良,過來,你要的蟹苗子到了”。


    顏良聽了一愣神:“這麽快?”


    “好苗子得搶,過來瞅瞅,五叔剛運回來了,早苗子,中秋就可以上市了,他那邊忙活走不開讓我給你捎過來”三哥笑道。


    聽說蟹苗子到了,顏良把船劃了過去,顏道尋聽了也跟著把船劃了過去。


    三哥直接在家門口,把一個小編織袋子打開,裏麵黑乎乎的一片,都是指甲蓋大小的小螃蟹苗子,一個個歡實的很。


    三哥顏如鬆隨手抓了一把放在手上撥愣了起來:“瞧瞧,這活潑勁兒,還有這蓋兒看到沒有,這是母蟹,這是公蟹……”。


    顏良看了一眼:“母蟹這底蓋怎麽不大?”


    母螃蟹的肚子底下蓋兒都是蓋滿了的,公蟹的像個長三角。


    “這你就不懂了,要是真長的像滿肚子,那母蟹就長不大了,就這樣的微呈橢圓形的,最後才能長的大……”顏如鬆給顏良介紹了起來。


    “哦,那謝謝三哥,等會我去給五叔送錢去”顏良說道。


    顏如鬆笑道:“五叔特意和我說了,蟹苗子不收錢,也就是這麽一點點,等著蟹熟了你送他幾隻嚐嚐就行了,不過你還得找點書看看,養殖這東西不是苗扔下去就行的”。


    對於顏良養蟹,顏如鬆是不抱什麽希望的,至少第一年不抱希望,做水產個個都想一投苗就賺錢,但是哪可能的事情,不交足了學費靜下心來鑽研,塘子是不會平白無故給你回報的,想暴富你去買彩票去,搞什麽養殖啊。


    顏良一聽明白了,五叔是不會收這個錢了,不過雖然不收錢,但是當麵謝一下還是要的。


    於是顏良把蟹拎回了家,把上回劉誠他們送過來的酒捆上兩瓶,又帶了一些別的東西,搖著船往五叔的塘子那邊去感謝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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