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連續下了一下午,自擊敗老何、陳老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在村中大殺四方。


    這一天,卓越的名字在宛古村乃至臨近的村莊一炮打響,麵對在場的成年人,卓越取得了全勝的驚人戰績。


    當然,對於宛古村的人來說,這的確是驚人的戰績,但對於卓越來說,這連練手棋都算不上,猶如給學生授課。


    徐村長已經不再一旁觀戰了,而是來到了卓平凡的身邊。


    “看來咱們真的老了,卓越的棋藝非凡,我們這幾個老家夥竟然現在才發現。”徐村長歎息說道,可臉上卻掛著欣喜的微笑。


    “卓越的棋風開闊,穩中帶狠,彪悍潑辣,實在很像老卓當年的樣子啊!”韓鐵匠開口說道。


    “是啊,卓越的棋路迥異,怪招頻出,讓對手防不勝防啊!”呂漁夫隨後說道。


    “他的棋路變化多端,用現有的棋譜已經不能解釋了,看他的棋,總讓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


    三人都在看好卓越,卓平凡卻話鋒一轉:“卓越的這幾盤棋,招法大膽,盡顯其深厚的象棋功底和紮實的基礎,但是,你們不要忘了,卓越的一切,並不是我們傳授的,他是如何突然之間這麽強的,現在還是一個謎。”


    卓平凡的這話,倒是給在場的三人提了個醒。


    “是啊,當年,我們想好好培養卓越,可是,終究因為卓越的天資太過平凡,放棄了,沒想到在我們放棄之後,卓越竟然無師自通。”村長說道。


    “難道,是他平時觀棋中的積累?”韓鐵匠疑惑的詢問。


    “也隻能這樣解釋了,我們雖然都對卓越有過指點,但都未認真過,說起來,他是沒有師承的,棋藝完全靠自己琢磨,這個年紀能達到這樣的境界,自古以來,隻此一人!”


    三人同時看向卓平凡,雖然今日的卓越表現驚豔,但沒想到卓平凡給予的評價如此之高。


    但是,他們從沒懷疑過,也不會懷疑卓平凡。


    “好了,越兒差不多了,我們該回去了,這次對越兒的考驗,算是結束了。”卓平凡看著夕陽西落,終於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這麽說,你是讓卓越前往落川了?”村長問道。


    “越兒天資卓著,我們幾人老眼昏花,當真不如讓越兒走自己的路了。”卓平凡回道。


    “那個棋盤......”呂漁夫突然開口說道。


    “那是祖上的東西,本來就該傳給越兒的,至於棋譜中的秘密,就看越兒能不能解開了。”


    夕陽的餘暉下,卓越下完最後一盤棋,正在收拾著棋盤、棋子。


    村民雖然意猶未盡,也不得不退去。


    這時,一架華麗的馬車緩緩的停在了棋桌前。


    “來了,嶽王村的公孫澤,竟這麽快就到了。”村長目光移向華麗的馬車。


    嶽王村是這十裏八鄉最大的村莊,原本,也沒什麽特別之處,但這些年嶽王村的公孫家,每一代都會出現了一位職業棋手。


    在偏僻的村子裏,能出現一位職業棋手,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奇跡,可偏偏公孫家每一代都有職業棋手出現,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存在。


    公孫家的地位立時陡升,自然成為遠近聞名的名門望族。


    而這一代,公孫澤作為公孫家的獨子,已經顯現出超人的實力,按照正常的軌跡,將來成為一名職業棋手也不在話下。


    “那人就是公孫家的少主?”韓鐵匠仔細朝馬車看了看了。


    卓平凡也看著馬車:“公孫澤年紀雖小,但在十裏八鄉的名氣極大,除了家世顯赫,更重要的是棋藝非凡,越兒若是能和他一戰,必然受益匪淺。”


    “說起來,這公孫澤可以算得上棋癡,每每聽說臨近的村落有象棋高手,總會第一時間趕過去與之對弈,這些年了,竟然在附近村落難尋敵手。”


    這時,街道上來往的人群也看到了公孫家的馬車,都遠遠望著,小聲議論。


    公孫澤跳下馬車,來到卓越的麵前:“閣下可是卓越?”


    卓越繼續收著棋子:“不錯,不知有何貴幹?”


    少年微微躬身:“在下是嶽王村公孫世家的公孫澤,久聞卓公子棋藝高超,今日特意趕來切磋。”


    卓越自然不知道什麽公孫世家,他現在連宛古村的村民都認不過來,哪裏來的功夫去認識外村的人。


    “實在不好意思,錢已經夠了,在下不想再為你指點了。”卓越直言道。


    與這些人下棋,對於他來說,的確是在浪費時間。


    “怎麽說話呢?你是沒聽清楚嗎?我家少爺,可是嶽王村公孫世家的公孫澤,大老遠跑來,隻為和你下一盤棋,我們少爺在臨近的村落,從未逢敵手,你竟大言不慚,敢說給我們少爺指點?”


    王福用手中的馬鞭,指著卓越說道,若不是公孫澤在場,恐怕就要破口大罵了。


    公孫澤用折扇擋在王福麵前,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


    “聽說卓兄從中午一直下到傍晚,想必是累了,不要緊,隻要卓兄願意和在下弈上一盤便好,今晚或者明天都可。”公孫澤說道。


    卓越第一次抬起頭,正眼看著公孫澤,肯定的對他回道:“錢夠了,今天不下,明天也不下。”


    “看來卓兄正在為錢財發愁,隻要卓兄能贏下在下,在下願意支付千文錢幣。”


    此言一出,頓時引得周圍的村民議論紛紛,一千文錢已經不是小數目了,但在公孫澤的口中竟是如此輕描淡寫。


    公孫澤的執著並未讓卓越有改變意思的想法:“錢財乃是身外物,象棋更是高雅的活動,若非迫不得已,在下也不願意將象棋和金錢聯係起來。”


    聽到卓越的話,公孫澤立時感覺到卓越的不凡之處,同時,也對卓越需要錢的原因產生了興趣。


    “哈哈......公孫少爺,別來無恙?”村長和卓平凡等人此刻已經移步來到公孫澤的身邊。


    公孫澤對村長微微躬身:“徐村長!”


    卓越提著今天賺取的十幾串錢幣,朝向卓平凡:“父親,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卓平凡點了點頭,對卓越的表現十分滿意。


    公孫澤的目光落在了卓平凡的身上,卓平凡看上去十分普通,卓越的年紀輕輕,棋藝不俗,在公孫澤看來,自然是受到卓平凡的指導,那眼前的卓平凡,棋藝一定在卓越之上。


    “閣下是卓越的父親?那棋藝一定在卓越之上了?”公孫澤疑聲問道。


    卓平凡微微搖頭,道:“下棋講究天份,我隻是負責將卓越引向象棋之路,至於棋藝方麵,我卓平凡實在慚愧。”


    這時,卓越已經將棋子收好,來到卓平凡的身後。


    卓平凡對公孫澤微微躬身:“告辭!”


    公孫澤望著漸行漸遠的幾人,自中午有人告知他宛古村有高手出沒之後,他便匆匆趕來,現在讓他直接回去,他又怎會甘心。


    越是求之不得的對弈,越是讓公孫澤掛念。


    徐村長自然清楚公孫澤的性格,說道:“既然公孫公子來了宛古村,倒不如讓我這村長盡盡地主之誼,到我那坐坐。”


    公孫澤此時剛好無處可去,聽到村長的邀請,便同意了,也正好向徐村長打探一下,之前從未聽說過的卓越,到底什麽來頭。


    兩人來到村長的家中,公孫澤迫不及待的向村長詢問關於卓越的事情。


    村長沒有隱瞞,將關於卓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公孫澤訴說。


    公孫澤聽得越來越好奇,直到村長說出此次卓越需要錢的原因,公孫澤終於好像發現了突破口。


    “多謝村長。”公孫澤起身,向村長告辭。


    告別了徐村長,公孫澤來到宛古村棋院,叩開了棋院的大門。


    開門的是韓鐵匠,公孫澤恭聲問道:“卓越可是住在這裏。”


    “原來是公孫公子,快裏麵請。”韓鐵匠將公孫澤請進大院。


    此刻,卓越正在和卓平凡討論今天的事情。


    “在下聽聞村長說,卓兄馬上就要去落川縣城了,若是在下猜測的不錯,卓兄應該收到的是落川棋院的錄取通知吧!”公孫澤說道。


    卓越點了點頭,淡然道:“不錯!”


    公孫澤笑了笑,似乎胸有成竹,說道:“若是卓兄願意與在下對上一局,在下可以給卓兄安排進飛龍棋院,我公孫家這點事情還是不在話下的。”


    洛川縣城,共有兩家棋院,落川棋院作為古老的棋院,已經有百年的曆史。


    然而,這曆史悠久的棋院現在已經逐漸開始沒落,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飛龍棋院的崛起。


    兩家棋院雖然都代表的落川,u看書 uukanshu.om但精英學員和貴族往往都被飛龍棋院所籠絡,而落川棋院的招生對象多以普通平民和資質較為平庸的學員為主。


    這樣一來,便讓兩家棋院的差距越拉越大,飛龍棋院的地位也遠超落川棋院。


    正如考大學一樣,一個好的棋院和一個一般的棋院,氛圍是截然不同的,將來的成就也是絕不相同。


    對於公孫澤的這個提議,若是普通人,肯定會覺得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而對於卓越卻沒多少吸引力。


    隻要將來可以考試成為職業棋手,什麽樣的棋院,其實都無所謂。


    “好吧,我可以與你對弈一盤,但是,正如我之前所說,現在我的錢已經足夠,也無需公孫兄幫忙轉飛龍棋院,象棋本是以棋會友的媒介,在下不想摻雜與之不相幹的事情。”


    卓越欣然答應了公孫澤想要對弈的請求,但對於公孫澤提出的各種好處,卓越卻一一推掉了。


    回來的路上,卓越也聽說了關於公孫澤的事跡,對公孫澤也頗為好奇,眼前的公孫澤,實力絕不是白天那些人可以比擬的。


    “卓兄果然與那些粗俗之人不一樣,在下受教了,不知卓兄幾時有空?”


    “三天之後,大槐樹下,公孫公子覺得如何?”


    “好,在下一定準時赴會,今天天色已完,在下便先行告辭了。”公孫澤起身,向卓越等人辭行。


    卓越將時間定為三天之後,是想讓公孫澤好好的準備一下,一來公孫澤趕路勞累,二來他的心態急切,恐怕難有真實水平的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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