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夫人簡直沒眼去看孟致沛哆嗦畏懼的窩囊樣子。


    笑著把話頭接了過去:“薑小將軍是要找今雪吧?”


    “你有所不知,這兩日薑老夫人身上不爽利,今雪她有孝心,回去侍疾了。”


    “難道你還沒回家看看嗎?”


    是啊,隻要把薑霽誆回薑家,那危機就解除了!孟致沛心中大讚老侯夫人機警睿智。


    附和點頭道:“是啊是啊,今雪她在薑家,舅兄趕緊回去看看吧。”


    薑霽聽著這話,發出一聲輕笑。


    百無聊賴的甩了甩手裏的鞭子,道:“知道我為什麽要來上房嗎?”


    老侯夫人心中隱隱升起了不好的感覺,她撐著扶手站起了身,目光警惕的看著薑霽:“你想幹什麽!”


    薑霽負手,閑散的渡著步子。


    笑意盡斂,空蕩蕩的臉上,一雙冷邃的眼睛不容忽視的鋒利。


    那閑庭信步的表皮下裹的是凶惡嗜血的內瓤。


    一步一步,宛如一隻不動聲色的大虎,而那根散開的鞭子像極了一條尾巴,懶洋洋的拖在身後。


    “聽說侯爺隻是受了些皮外傷,您就怕的什麽似的,特特請了禦醫來診治。”


    “我妹妹呢?被打的小產,無家可歸,孤苦一人的蜷縮在那小莊子上舔舐傷口。”


    薑霽說紅了眼睛,握鞭子的手緊了緊,筋皮緊繃,骨節分明。


    “親疏遠近,我懂!”


    “可人啊,不是這麽當的!”


    他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


    他剛剛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他是回來尋仇的!


    孟致沛的頭皮都炸了。


    片刻不遲疑,轉身就往廳外跑。


    薑霽倏然轉身,握鞭的手一動,拖地的鞭尾靈活如蛇從地上騰起,快如閃電似的燎在孟致沛的後背上。


    嵌著倒鉤的鞭子撕開衣帛,切切實實的舔在皮肉上。


    鞭子收回,帶出了星星點點的血肉。


    孟致沛後背劇烈一灼,伴隨著鑽心似的疼。


    他倉踉倒地,脊背上的血淌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血腥味瞬間蓋過了香爐裏飄出的香料味道。


    老侯夫人嚇得的心都停了。


    須臾回神,尖聲大叫:“殺人了,薑霽殺人了,來人,快來人啊!”


    薑霽單手抹去濺在眼皮上的血滴,似笑非笑的看著地上打滾的人,淡聲問:“這鞭子是特意給侯爺製的,滋味兒如何?”


    孟致沛臉色慘白,渾身打著哆嗦,半坐著身,兩手撐地,不住的往後挪動。


    薑霽抬眼看著湧進來的丫鬟小廝,警告道:“想活命就別摻和!”


    丫鬟一看這情形,嚇得尖聲逃竄。


    小廝倒也想跟著逃,可他們職責所在,豈能眼睜睜的看著孟致沛喪命!


    但一想到那皮開肉綻的十幾個門房,他們就雙腿發軟。


    相互推搡著,誰也不敢邁出第一步。


    老侯夫人看這一幫慫包,磨牙恨道:“死活不論,隻要擒住他,賞銀百兩!”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接連兩個魁梧小廝衝了進去。


    孟致沛趁機爬起。


    薑霽下盤不動,手臂一揚,柔軟又充斥著力量的鞭尾落在了衝在最前的小廝的麵門上。


    鞭子一落,一收,揭去了半張麵皮。


    小廝捂著臉疼的打滾,血液順著指縫流了滿地。


    另一個小廝一看這情形,哪還敢逞勇?


    保命要緊啊!


    腳下一轉,就要逃跑。


    薑霽飛起一腳,直踹在他的後心上。


    小廝被踹的飛出丈遠,不偏不倚的砸在剛站起身,還沒能逃出大廳的孟致沛的身上。


    老侯夫人低估了薑霽的膽子,更低估了他的身手。


    眼看廳外眾小廝雙腿顫栗,皆有不戰而退的架勢,老侯夫人急道:“擒住他,賞銀一千兩!”


    薑霽對著廳門,空甩了一鞭。


    “唰”的一聲,令人牙酸的細響在風中炸開。


    廳外躍躍欲試的人轟的一下全散了。


    老侯夫人徹底恐慌起來。


    沒這些小廝拖延時間,就憑她和孟致沛,拖不到京兆府的人來就命喪鞭下了!


    “警告你別亂來!”


    “真傷了侯爺,你以為你能活?!”老侯夫人先聲奪人,想要以此震懾住囂張毒辣的薑霽。


    話落就對上薑霽瞥來的視線,老侯夫人心底一寒,腳下後退著跌坐回了椅子裏。


    薑霽冷笑一聲,轉開了眼,看向改為匍匐前進的孟致沛。


    “侯爺別總急著走,咱們之間的事兒還沒了呢。”


    孟致沛臉色蠟白,聽了這話,逃的更快。


    可地上盡是血液,他又驚慌失措,手下一滑,摔了個狗吃屎。


    老侯夫人怕薑霽真把孟致沛打死了。


    強壓著驚懼,冷喝道:“薑霽,你最好想清楚了!”


    “你今日所施的暴行,日後可是要盡數還在薑零染身上的!”


    “我就是磋磨死她,對外照樣能宣稱她是病死的。u看書ww.uuknshu.om ”


    “你還能永遠在京城裏護著她不成?”


    “做事留一線,沒壞處!”


    薑霽一滯,扭頭看著老侯夫人臉上陰惻的笑。


    他也笑了:“老侯夫人想威脅我?”


    老侯夫人冷笑不語。


    薑霽點頭:“威脅可以,但你用錯了方式!”話落,重重一鞭抽在孟致沛的右腿上,怒罵道:“狗東西,我讓你踹我妹妹。”


    “狗膽包了天你,打我妹妹,我讓你打....狗東西...。”


    孟致沛被打的毫無反擊之力,嘶聲大吼:“舅...舅兄饒命,我...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沒人回應他的求饒。


    “唰唰唰——”


    接連十幾鞭子,每一鞭都能帶出血沫來。


    隻把孟致沛抽的渾身浴血,有出氣沒進氣,薑霽這才收了鞭子。


    一邊慢慢的卷著滿是鮮血的鞭子,一邊看著老淚縱橫,哭的沒了音兒的,悲傷的仿若去了半條命的老侯夫人。


    “隻有我一個人品嚐心如油煎的滋味,未免太令人委屈了。”


    “所以我來了上房!”


    “特意費了這大力氣,給您帶來了這一場精彩絕倫的大戲,不知您看的可還滿意?”


    老侯夫人想著他的殘忍居心,恨得咬牙,目如毒針一般的盯著他道:“我一定會殺了你!”


    薑霽沒什麽笑意的扯了扯唇:“說過這句話的人,最後都死在了我手裏!”


    說話間他把卷好的鞭子掛在了腰上,施施然一揖手:“叨擾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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