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艦隊雖然被打個措手不及,但很快組織好隊形,一次次齊射轟擊對麵炮台,他們利用先進的火炮很快將對手壓製,但天公不作美,半個小時後,天上忽然烏雲密布,大風刮起三四米高的海浪,英國軍艦上下浮動,左右搖擺,根本無法瞄準,不少炮彈飛入鹿兒島城內,毀壞不少房屋。但日本人的炮台卻是固定的,他們利用大傘為火炮遮雨,對英艦猛烈轟擊。


    由於這片海灣就是他們的試炮場地,對各個區域極為熟悉,炮彈不時命中英艦。


    英旗艦尤裏亞勒斯號因為體型龐大遭到特殊照顧,被命中了好幾處。


    “山本,東鄉,你們兩個快將炮彈拿來,我要讓這些西洋人去喂魚!”一個矮壯的日本武士赤著上身吼道。


    “大山岩君,炮彈到了!”


    名叫大山岩的武士拿過炮彈,從炮口塞入炮膛,然後緊緊盯著眼前最大的一艘戰艦,隨後點燃炮彈……


    “司令大人,還請去我的艦長室,這裏太不安全了!”尤裏亞勒斯號上,艦長格魯斯緊握著扶手說道。


    庫柏也是背靠船壁,穩住身形,海浪實在是太大了。


    “那好吧,格魯斯,你要好好指揮,我就去裏麵!”庫柏說完,搖晃著走出指揮室,準備去更安全的地方。


    他剛離開,就聽身後傳來巨響,指揮室木門被被崩開,拋進海裏。


    “啊……救命……”指揮室裏一片哀嚎。


    庫柏趕緊跑回,隻見指揮室裏狼藉一片,艦長格魯斯和他的副艦長全部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幾個副官倒地呻吟,身上一片血紅。


    “可惡的日本人,衛兵,快將人抬到醫務室,其他人緊守崗位!”庫柏不得不接下指揮權,發布命令。


    外麵的暴風雨已經變小,但風浪依然不小,庫柏不想無功而返,命令艦炮繼續轟擊。


    “轟!”


    尤裏亞勒斯號內部傳來巨響,船身猛地一震,庫柏下了一挑,以為被炮彈轟中,趕緊命人前去查看。


    很快,傳令兵返回,說道:“中將大人,是一門阿姆斯特朗炮炸膛了,四名炮手全部重傷!”


    “什麽?”庫柏吃驚道,沒想到竟是自己的炮出了問題,他見海浪還是不減,在這樣下去也無法取得戰果,命令傳令兵打旗號,撤退到海灣之外。


    夜晚,風浪終於停了下來,庫柏看著戰報非常惱火,僅僅三個多小時七艘戰艦受傷三艘,旗艦更是受到重創,人員死傷竟然達到四十五人,好包括一位上校艦長,損失可謂慘重。


    “傳令下去,讓士兵們早些休息,明天早上五點,再給我進攻!”庫柏心有不甘,決定再次發動攻擊。


    晚上,薩摩藩之主島津忠義親身慰問守衛炮台的武士們,還給他們送來飯團和鹹魚。


    島津忠義來到其中一座炮台,炮台上的人全部下跪行禮。


    “哪位是大岩山?”


    “屬下就是!”大岩山低頭說道。


    “大岩山,聽說你們的炮打傷了最大的一艘戰艦,非常不錯,從現在開始,這座炮台就由你做主了!”


    大山岩激動道:“謝主上!”


    他這座炮台有十五門火炮,近百個炮手,從今以後,他也是個小官了。


    早上五點,天剛蒙蒙亮,庫柏命令艦隊再次進攻,這次沒有風浪的影響準頭強了不少,很快將炮台火力壓製。為了報複日本人給己方帶來的傷亡,他命令炮火瞄準了城內。


    日本人的建築大多是木質,鹿兒島也不例外,炮彈很快引發大火,將天空大海染紅。


    鹿兒島的守軍憤怒無比,拚命用火炮反擊。


    英國艦隊的炮火無論射程和威力都壓製薩摩藩,但鹿兒島海灣狹窄,他們也將自己置於炮台的炮射程火之內,雖說這些火炮隻是十年前的舊炮,但依然有不小的威力,激戰三個小時,英國艦隊又有一艘戰艦受了重傷,不得不退出戰鬥。


    庫柏見艦隊無法令薩摩藩屈服,加上彈藥所剩不多,無奈之下隻好撤回橫濱港休整。


    鹿兒島幹眼寺,現在已經成為薩摩藩的大本營,因為大名府就在英艦隊的射程之內,所以將指揮所遷到這裏。


    寺內西邊一座廂房,島津忠義、島津久光、西鄉隆盛、太久保利通坐在一起,屋內氣氛沉悶。他們並沒有因為庫柏的艦隊撤離而高興,反而更加沉重。


    島津忠義此刻麵無表情,但心裏非常開心,因為擺布自己的三個人都是一副家裏死了人的表情。


    “島津大人,我們雖然擊退了洋人,人員因為及時撤離隻有十五人死亡,但城內民房損壞四百餘間,咱們的集成館也損毀嚴重,製炮館,蒸汽船館、造幣廠全部被炸毀。”西鄉隆盛拿著一張紙單說道。


    太久保利通說道:“島津大人,主上,我們的武士雖然不懼死亡,但城內居民恐怕承受不住,如果西洋人再次返回,我們將損失更加嚴重。”


    島津久光沉吟不語,他也見識道西洋人炮艦的厲害,這次能擊退他們純屬僥幸。


    “哎!我們薩摩藩自上代主上苦心經營,已經屬於日本國最強藩國之一,如果我們與洋人死戰戰敗事小,如果本藩自此一蹶不振我等將都是罪人,所以我決定接受西洋人的條件。”


    “島津大人英明,我立刻派出使節去江戶向英國公使謝罪求和!”西鄉隆盛拜道。


    太久保利通說道:“那兩位武士是不是……”


    島津久光擺手道:“西洋人隻是要我們低頭的態度,如果真得要懲處他們就找兩個罪犯頂罪!”


    “我明白了,大人,那以後我們怎麽辦?”


    島津久光答道:“昨日一戰西洋人的火炮無論威力和射程要遠遠超過我等,這隻是他們軍力的冰山一角,如果繼續遵循‘攘夷’政策恐怕行不通,這樣,西鄉君,你親自跑一趟,賄賂英國公使,就說我們鹿兒島同意與他們通商。”


    鹿兒島一戰,讓薩摩藩徹底清醒過來,島津久光受其大哥影響眼觀也看得非常遠,決定拋棄‘攘夷’政策,實行開國,準備與英國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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