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魔沒有說話,依然呆立的望著水麵。武中狂見狀,無奈了搖頭搖頭,招呼著木子龍,轉身向栓馬的柏樹走去。在他看來,夜君魔一定是沒有絲毫感悟,覺得自己悟性太差,受打擊了。


    半個時辰過後,去水源上遊洗澡的駱紫荷、紫天航,還有小女孩季靈,終於完成“大業”,一路漫步著走了回來。


    “武爺爺,那臭乞丐怎麽了?發什麽呆?跟丟了魂兒似的,季靈拉他的手,他都不知道。”駱紫荷眨動著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問向身旁低頭養神的武中狂。


    “哦,沒事兒,受點兒打擊,我剛剛把文老頭的暗夜流風舞施展給他看了,他沒從中找到與他魔功的切合點。”


    隨意的回答了駱紫荷一句,武中狂卻在心裏暗暗叨咕道,哪天有機會,一定要抓緊給夜君魔弄一套適合的步法法訣了,不然,修為不能提高,報仇無望,這小子一定得憋出病來。


    “最好能在祭劍大會開始之前弄到,這樣他就能下場教訓教訓日照門的小蝦米,也能解解氣了。嗯,就這麽辦!哪個門派的法訣好些呢?”


    閑來無事的武老爺子,已經開始為自己的弟子尋覓合適的功法了,隻是這其中手段,當然不會是上門求教,人家的鎮門法訣,也不會給外人啊,貌似隻有用木子龍常使的那種,或者與之相類似的方式才行。


    偷?不對,太低俗了,是借閱!


    “夜哥哥,你怎麽啦?別嚇唬靈兒了,靈兒最怕夜哥哥有事了!夜哥哥,你回答靈兒啊!”瘦小的季靈,眯著水靈而清澈的雙眼,仰著臉,急切的搖晃著夜君魔的手臂,清脆的童聲中充滿焦急。


    “啊,嗯?靈兒?你回來來,來,快讓夜哥哥抱抱。”在季靈搖晃了許久之後,夜君魔終於回魂,見到身旁的季靈,連忙笑著將其抱在懷中。


    “夜哥哥,你嚇死我了,嗚嗚……”小季靈一把攬住夜君魔的脖子,一雙嬌小的手臂緊緊地扣在一起,竟然委屈的哭了起來。


    “靈,靈兒,你怎麽了?別哭啊!夜哥哥不是說過麽,隻要有我在,就不讓你受到任何委屈,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快告訴夜哥哥,我去收拾他!”


    夜君魔實在是太過憐惜這個命途多舛的小姑娘了,就像當年的丫頭一樣!不容她受到任何委屈!見到季靈趴在自己懷中哭泣,頓時慌了。


    “沒,沒有人欺負靈兒,靈兒是在擔心哥哥,我以為,哥哥出事了呢。夜哥哥,答應靈兒,以後,不要不理靈兒好不好?”季靈的小臉,緊緊地貼在夜君魔的肩上,仿佛那裏是她最安全的地方一般,比腳踏實地更加踏實,更讓她安心!


    “都是夜哥哥不好,以後再也不發呆了!絕對不會不理靈兒!靈兒要是叫我,我從千裏外也要跑過來陪!不哭了,靈兒,好不好?”


    夜君魔輕輕拍了拍季靈瘦弱的脊背,安慰的說道。他沒想到,自己全身心領悟武技的時候,季靈這個小丫頭會為自己擔心成這樣,心底頓時泛起一陣暖意。


    “嗯,隻要哥哥不不理靈兒,靈兒什麽都聽哥哥的,夜哥哥不讓靈兒哭,靈兒就不哭!季靈這才鬆開緊摟著夜君魔脖子的手臂,用小手狠狠地擦了擦臉頰上四溢的淚痕,露出一個開心的燦笑。


    “外,大壞蛋!幹嘛把小孩子弄哭了!誰都欺負,你真是個大敗類!”駱紫荷像是監控器一般,每時每刻都在監視著夜君魔的一舉一動,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打擊他的機會。


    “走,夜哥哥去給靈兒洗洗小花臉。”夜君魔甩都不甩一眼駱紫荷,抱著季靈扭身向溪邊走去。


    “你!哼,臭乞丐,臭流氓!你等著,本小姐有你好看!”駱紫荷狠狠地一甩輕紗長袖,氣鼓鼓的鑽進了馬車,衝著車外喊道:“木姐夫,歇的差不多了,咱們趕路吧,今天晚上我們到二百裏外的鑄劍峽再休息。”


    “妹妹,五十裏之外不就有一個小鎮麽,現在是秋季,天短的很,今天下午,咱們還能趕二百裏路麽?”還在和木子龍聊天的紫天航,聽到駱紫荷的安排,連忙上前詢問道。


    “紫姐姐,你就放心吧,今天我和武爺爺說,讓木大哥趕車,不讓他跟著馬跑,累不到他的。”駱紫荷攬起車廂側麵的窗簾,狠狠地瞪了一眼溪邊的夜君魔,對紫天航和氣的說道。


    “妹妹,你和那夜君魔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啊?我就知道那天是你把他綁在了金麟鎮外樹林中的,你怎麽一隻都針對他?”紫天航無奈的搖搖頭,緩身上車,既然辛苦不到寶貝老公,夜君魔吃點苦,自己也管不了了。


    女人啊,真是一種博大而又自私的動物。


    “哎呀,瞧姐姐說的,也沒什麽,隻是和他鬧著玩兒而已,我可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女人。”駱紫荷淺淺一笑,淡雅的說道。


    紫天航點點頭,並沒有再說什麽。還能說什?隻能以後有機會偷偷告訴夜君魔了,惹什麽都別惹女人!


    一行人再度上路,也不知道駱家到底給了武中狂多大的恩惠,竟然能讓一代武尊,堂堂六階絕世武者,對一個大小姐惟命是從。


    在駱紫荷極度霸道無理的野蠻條件下,武中狂甚至連反駁都沒有反駁,直接複議通過,今日行進二百裏,在鑄劍峽安營紮寨。


    一路上,夜君魔且行且跑,不緊不慢的吊在車馬後,左手擎著一塊鐵板,右手變動,不時的出拳屈指,麵對冰冷的鋼鐵,以血肉之軀不斷擊打,全然沒有絲毫懼意。一個多月下來,夜君魔早已適應了在這種條件下不斷練功。


    “中午時,老頭子施展的那套步法,動作輕盈敏捷,緩急有度,飄逸出塵,但為什麽我總覺得其中精髓不再這裏呢?整個步法施展下來,雖然驚心動魄,但也隻有一瞬間,讓我的靈魂窒息了一下。但是,那一刻的悸動,究竟出現在何時呢?為什麽明明察覺到了,卻又抓不住呢。”


    夜君魔跟在馬車之後,腦海中依然回憶著武中狂施展暗夜流風舞時的超凡畫麵,心中思考不斷,不知不覺間,腳下的步伐也跟著飄忽起來,愈加靈活。


    西陸雲州,劍神山脈從雲州中部延伸向四麵八方,鑄劍峽便坐落在神劍峰腳下,更是通往神劍山莊的必經之路,此時,距離祭劍大會開始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整個九州修真界,無論正邪,無論宗門大小,都在有無數門人弟子,如飛蛾撲火般,往這裏趕來。原因無它,七天之後,將有一把震驚天下的絕世神劍,在這鑄劍峽背後的神劍峰上,風雲出世。


    神劍山莊揚言天下,神器君臨,九州修者,無分正邪,三十歲以下,俊傑能者,得之!


    太陽已經落山許久了,夜君魔一行人,終於披著一身星露,來到了鑄劍峽外。借著星月之輝,遠遠望去,鬱鬱蔥蔥的樹木背後,盡是連綿不斷的山峰,山巒之間,怪石林立,形神各異。


    從神劍峰上奔騰而下的巨大瀑布,高愈百丈!流水還未落到湖底,便已散落成無數的霧靄,飄離的水霧,在星光下映成七彩,幻若仙女腰間的玉帶,即便是夜晚,也能閃耀出攝人心魂的炫光。


    “終於到了麽?好氣派的峽門!”尋著路旁歇腳修者燃起的篝火,夜君魔放眼望去,清晰入目的,便是那兩口驚天的石劍!


    兩把近十丈長的巨劍,交叉於高峽之下,夜君魔有一種感覺,這兩把交錯的巨劍,生生將這一方天地割離出了塵世,粗糙的石磨劍脊,暗蘊著一股流動的紅光,如同殷紅的鮮血,攝人心魄。


    鑄劍峽,本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峽穀,無法與九州之最的藏魔穀一爭高下。但,因為神劍山莊的存在,因為神劍山莊第一人莊主雕琢的這兩柄石劍的存在,使得鑄劍之命,比之藏魔,也絲毫不遜。


    隻要是見過這兩把開天石劍的懂劍之人,都會讚歎:“舍此之外,天下無劍!”


    “呦,五哥,看見沒,又來新人了。估計也是奔著絕世神劍來的。”見到遠處行來的車馬,篝火邊閑來無事的修者們,立刻三三兩兩的議論了起來。


    “嗯,看到了。騎馬的應該是個要入土的糟老頭子,腰杆都挺不起來了,趕車的是個矮腳虎。嗬,後麵還跟了一個叫花子呢。不知道馬車裏是不是做了個黃臉婆,哈哈……”一群粗野的漢子,看清了車外的夜君魔幾人,頓時肆無忌憚的歡笑起來。


    “嘿,我說,這個位置不許停車!”木子龍跳下馬車,剛要選個位置將車停好,卻被一個生冷的聲音止住了動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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