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劫拳剛剛有所領悟,應該算是成了。至於無相指,老頭子,我覺得每次施展無相指的時候,總是缺點兒什麽,究竟問題出在哪裏,我也說不好。”


    自從第一日正式拜師之後,夜君魔便再也沒喊過師父,一直都是老頭子,老家夥的叫著,全然沒有半分尊師重道的樣子,這可把武中狂氣得不輕。不過夜君魔確實上進,就連一向對他吹毛求疵的駱紫荷,都很少能在夜君魔練功的時候挑出毛病。


    “哦?風劫拳又有突破了?”武中狂藏在鬥篷下的雙眼頓時一亮,劫拳指道,如果不能首先在劫拳上有所突破,指道終究是難以大成的,夜君魔果然是練武的好胚子。還是自己慧眼識珠啊,文老頭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氣的半死,嘿嘿。


    “我發現,風劫拳並不是一味的強調速度,對角度,力度,距離的要求也十分的高,隻有神、意、體,三者合一,再以速、力、度三點來調節,發出的風劫拳,才是威力最大的。”


    “嗯,不錯,我說過,修行一途,隻有靠自己的領悟,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老師的指導,並不是最重要的。”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片刻之後,武中狂接著說道:


    “君魔,劫拳指道,威猛無比,無相指乃是在風劫拳的基礎上進化出來的無上指法。風行無相,拳出無形,你確實應該修習一門高超的步法了,不然,腳步無法跟上指鋒,無相指就無法最終領悟。”


    “老頭子,你終於肯教我別的功夫了?快點,我要玄級的,天級的你要有,給我兩套也行,可別拿那些靈級的劣等貨糊弄我,我可是你的親徒弟!”夜君魔挑著劍眉,神采奕奕的說道,對於修煉,他有著一般人所沒有的瘋狂。


    “你還知道你是我徒弟啊!叫老子上哪裏給你弄玄級步法去?老子又不是修真的,你師父我是武者,修武的!”武中狂狠狠地給了夜君魔一腳,對於這個數典忘祖的徒弟,十分的無奈。


    修真界功法不同,等階自然也不一樣,天玄靈寶,由高到低,四個等級,天級法訣,幾乎難見,玄級已經是金字塔的頂端了。夜君魔也不管自己能不能修煉,乞丐本色頓顯,錢不嫌多,物不嫌貴,跳過了銅板級別,開口就要金幣。


    “靠,居然忘了這茬!老頭子,那我不毀了麽?你說過,以修真者的真氣靈力修煉武者的戰技,是要尋找契合點的,劫拳指道,我都是好不容易找到的,這身法……”夜君魔咂了咂嘴,有些沮喪的說道。


    確實,修煉了《破衣神功》的他,能在一套武技上尋到切入點,並小有所成,已經極為難得了,想要再契合其它武技,不是一般的難。或者說,幾乎就不可能有那麽幸運的人,除非那人天賦異稟,悟力超凡!


    “君魔,我來施展一套步伐,你自己在其中感悟,如果能找到通玄之處,那就有可能將之學會,要對自己有信心,你可是我武中狂看中的接班人!”


    武中狂拍了拍夜君魔的肩膀,舉手投足之中,佝僂的身子隱隱的散發出一股無上霸氣!


    “嗯!老頭子,你走兩步我看吧,就我這萬年不遇的絕世乞丐,沒有擺不平的對手,沒有學不會的神通!”受到了武老爺子的感染,夜君魔對自己也重新築起了信心。


    “看好了,這可是你師父我偷學過來的,日後要是被那文老頭子發現,鐵定不能輕易放過我的,所以,你要牢記,將這套步法學好,他朝名揚天下,別忘了這是我老人家傳授給你的!知道嗎?”


    “老頭子,快點施展讓我看看吧,除了你,我肯定不拜第二個師父了!”夜君魔興奮的搓著手,性急的說道。


    看著武中狂拖著那仿似背了座大山般的彎弓腰,一步步緩緩地向三人身側不遠的小河走去。木子龍搖了搖頭,在心底暗自嘟囔道:


    “瘋子,一對瘋子!有上好的修真步法不學,一定要以靈力催動武技,這不是神經病麽,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想我堂堂一代神偷,怎麽淪落到與瘋子為伍的地步,唉,悲劇啊!”


    然而,就在武中狂邁入溪流的一刹那,木子龍修小的雙瞳,猛然一亮,頓時變得熾熱了起來。


    湍流湧動的山澗溪流上,身體佝僂的武中狂猛的直起了脊背,背負著雙手,臉色平淡的一步踏出,憑空懸浮在清流之上。接著,如同蝴蝶穿花一般,腳步連續踏出,第二步,第三步……


    玄步輕移,在翻滾的溪水間,偶爾的騰閃跳躍,宛如靈猴般敏捷。蒼老的身體在這一刻顯得極為健壯,在日光的照耀下,早已年近百歲的武中狂,竟猶如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貴族公子一般,閃耀奪目。


    “這身法,比自己從乙木真經上得到的‘移花接木’步法,都強了不止一倍啊!如果能被自己學會,日後的某一天,自己也一定能達到,甚至超過這種級別!”木子龍深深的震撼了,絕世武技,當真不凡!


    “這恐怕這才是真正的強者吧……”


    夜君魔望著身若流光的武中狂,嘴角微動,輕輕地呢喃了一聲,隨即便全神貫注的觀察著那仿似舞步的絕世身法,企圖從中尋覓自己所期待的契點。


    溪流滾動的水麵之上,武中狂淡然地邁著步子,明明動作緩慢至極,卻又給人一種抓不著邊際、虛無縹緲的感覺。雙腳之下,泛動的河水不時漾起一波波奇異的特殊波紋,每一次雙腿劃過虛空,武老頭子身體周圍的空間,都會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步履於水波之上,腳尖斜指,腳掌在虛空緩緩踏踱,一道道殘影,在波光的反映下,震撼人心的顯現而出。


    震驚地望著虛空中的閃爍縱橫的道道影跡。夜君魔與木子龍久久失語,他們都沒想到,武中狂的身法,竟然恐怖如斯。是他的修為太高,還是這套步法太為詭異?恐怕兩者皆是,才能如此相益得彰吧。


    側頭望了望那數米之外,有些呆立的二人,武老爺子刹那加速,雙腳狠狠的踏在了急流洶湧的溪石之上,一道猶如銀龍般地巨大水練,環繞著溪中巨石,憑空炸起。暴動的水聲,仿似一隻古獸,在群巒大山中低沉的嘶吼。


    緩緩的吐了一口氣,懸空的雙腳,接連向八個不同的方向,橫踢八步,瞬間完成六十四步連環踢踏之後,武中狂驟然大喝,“暗夜流風舞!”


    頓時,一股恐怖氣勢,猶如蘇醒的洪荒巨獸一般,猛然從他的腳下翻騰而出。驚天的氣勢下,水練遊龍,如遭重擊,瞬間崩潰,翻滾飄零的水珠,刹那汽化。乳白色的水汽,從武中狂的腳下逐漸延伸,瞬息之間,周圍十米之內,全部化成了迷亂的霧氣。


    白霧將武中狂的身體盡數包裹,最後,整個人都如同霧靄一般變得虛幻起來,消失在迷霧之央。


    目瞪口呆的望著空中的異象,夜君魔二人心中,除了震驚,還是震驚。方才一刻的武中狂,與平時那病懨懨,要死的模樣截然不同,踏破水龍的他,猶如出鞘的驚世寒兵一般,那股淩厲的氣勢,讓人幾乎不敢直視。


    強者,終究是強者,即便平時鋒芒暗蘊,出手的那一刻,依然可以藐視蒼生!


    彌漫的水汽,終於將二人的視線完全遮住。


    夜君魔驚訝的張大著嘴吧,望著翻騰湧動的水汽,半晌之後,才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死胖子,不是說武者不會飛麽?我怎麽覺得,我師父這老家夥一直飛在水汽之中啊?”


    “我怎麽知道,書上說過,武者在突破七階之前,除非擁有妖獸為坐騎,否則是決計無法飛行的!”木子龍揉揉了瞪的有些發僵的杏核眼,沒好氣的回答道。他也同樣十分不解,為什麽修為隻有武者六階的武中狂可以飛行滯空。


    一陣清風從水麵吹拂而而過,河麵上升騰的水汽,才緩緩消散,水麵之上,也終於再次顯露出了武中狂那身標誌性的灰色長袍。


    一步邁出,橫空跨過一丈多寬的溪流,武中狂帶著笑意的問道,“怎麽樣,你們兩個感悟到自身真氣與這套步法的契合點了麽?”


    對於木子龍,武中狂也將他看成了半個弟子,畢竟他出身於萬木穀,那可是自己亡妻的師門啊,雖然是木家庶出,但也是木家血脈,與自己也算有些關係,所以,他並不介意在木子龍身前施展這套文老頭引以為傲的絕世身法。


    沮喪的搖搖頭,木子龍十分歉意的說道:“老爺子的這套步法,太過玄奧,不能說步步驚世駭俗,卻也不是普通靈級可比,如果用修真界的身法法訣相衡量,這套步法,應該最低也是玄級低階的,小子愚鈍,難以參悟。”


    木子龍說的是實話,修煉了乙木真經的他,在身法上雖然走的也是輕靈一線,但這世上終究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差之分毫,謬以千裏。這套叫做“暗夜流風舞”的無上武學神通,從始至終,他都未能感悟到半分契合,終究與他無緣。


    “君魔,你呢?”


    武中狂點了點頭,轉身問向依然呆立的夜君魔。木子龍沒能感悟,算是在他意料之中,就算是對夜君魔,他也沒有報太大的希望,畢竟,真武合修,這世上,真正做到的,隻有一個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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