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嘛?”周明軒看蘇肆的動作挑眉詢問。


    蘇肆老實地把內心的疑問說了:“沒理由惡念都集中在天空塔,這附近可能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她想著混沌虛空在短短一夜之間出現已經不是她們應該關注的重點,讓人奇怪的是為什麽混沌虛空出現的不是其他地方,偏偏是天空塔。


    天空塔本是夜世界天堂,除去購物餐飲之後竟然有賭場甚至黑市交易――沒錯,這些是最容易滋生黑暗意識的犯罪溫床。


    是很危險的地方。


    “我上去看看。”


    話音剛落,蘇肆腳跟轉動,整個身體便輕飄飄的浮起。她借力躍步在巨大鐵架上施展縱身跳躍,幾個動作踩點飛躍,越跳越上。蘇肆用掉的片符是特殊符“飛降”,可以將使用者在規定時間裏無視地心吸力,隨意跳躍升騰甚至飛翔,是一種頗為珍貴的符,故此價值絕對不菲。


    “難怪你丫是個窮光蛋。”周明軒看得歎為觀止。照說維善師的工資絕對優渥,甚至被評為優秀成員還能有額外的獎金。然而蘇肆身為維善師一員,她日子卻還是過的苦巴巴的,整天忙著打工幫補家計。日子過得這樣苦逼,絕壁是跟她如此奢侈有關。瞧瞧,一個“飛降”眼也不眨,隨隨便便隨手就用了,能不窮嘛?看來蘇肆這家夥輩子都擺脫不了苦巴巴的日子了。


    他翹著唇角,也抽出“飛降”捏掉,整個人騰空而起,向蘇肆追去。


    二人一前一後的跳躍,幸而現在是夜晚,黑暗是很好的掩飾,某程度上幫忙掩飾了他們動作。再加上天空塔與地麵相接的鏤空也高達五十米,故此兩道身影在飛速閃動,很難讓人看清,哪怕是有人目光銳利也隻會認為是較為大型的鳥類生物。


    片刻後,蘇肆幾個跳躍停落在天空塔外圍一個鐵架旁支上。她默數一下,她現在位於十三樓,正是影劇院那層。周明軒跟著蘇肆的身影而來,也飄然降下在她身側。


    “沒有異常……”


    蘇肆皺眉,她已經用了識念在四周查視,從一樓審視到十三樓,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周明軒指了指頭頂,“也許是上麵。”


    於是二人又往上飛躍,越來越逼近頂樓,他們心裏就越覺的奇怪。“飛降”的時間差不多了,蘇肆輕盈的跳躍到一個平地上,這樓的設計與其他樓層不一樣,四周向前延伸出來,是一個旋轉陽台,蘇肆站的正是陽台,即使自身站著不動,視線也會隨著陽台旋轉而轉動,將b市整個夜景映入眼眶,這等風景,就連十六樓的?望台都看不到。


    這是第十八樓,沒有對外開放的樓層之一。


    周明軒吹了個口哨。“天空塔的設計者真有心思。”


    這絕妙設計讓人不由得感歎。十七樓十八樓從不對外開放,估計除了天空塔擁有者外,他們是少數能親自看到設計者這份巧思的人。


    “真漂亮。”


    周明軒言辭簡潔的再一次衷心讚歎。天空塔作為b市的門麵,他久居b市,作為市民的一份子當然也去觀景台看過。當時站在十六樓的觀賞台遠眺,認為?望台的景色已經美得極致,想不到真正的絕色美景在十八樓,這個從不對人開放的層樓。


    蘇肆向來是個俗人,不懂欣賞,具體體現在哪裏呢,就是周明軒極力讚歎的時候,她很快便收回視線,已經開始在旋轉陽台走動,默默地觀察四周。周明軒對著牛彈琴也隻能怏怏然的聳聳肩。


    “這個是什麽?”在旋轉陽台轉了兩圈,美景在前,這樣子轉還是有些暈乎乎的,周明軒蹲下身體假裝自己沒旋轉。便聽到蘇肆的話,她正低頭看著某一處地方。周明軒順著她的目光過去,陽台內壁的下方較為隱蔽處那裏貼著一張紅白的紙。


    周明軒頓時目光一凝,觀察後猛地站起。他們本是維善師,自然知道那不是一張普通的紙,而是片符――


    “聚惡符!”


    難怪混沌虛空沒有出現在在其他地方,而是出現在天空塔,正是因為天空塔貼了此符!


    聚惡符,黑暗術符,為黑暗術師所創,顧名思義,是用以聚集黑暗惡意的一種符咒。


    “原來是有人把聚惡符貼在這裏了,難怪天空塔一夜之間會出現混沌虛空。”周明軒走近幾步,沒有伸手撕下那個符,隻是蹲下仔細研究。“這應該是混沌虛空的罪魁禍首了?”


    蘇肆搖搖頭,覺得沒那麽簡單。“你有沒有覺得哪裏奇怪?”她皺著眉,始終覺得好像自己忽略了什麽。


    “你覺得有古怪?”


    “嗯……”


    “聚惡符出現在這裏肯定是有人刻意為之。天空塔是夜世界天堂,這裏齷齪事不少,很適合滋養惡念。”周明軒摸著下巴,哼了一聲,“真會選,這位置也太能挑事了。到底是誰想要搞破壞?還有讓張笑霞自殺催眠術也是術家的,加上這個符……難道真的是術家的人幹的?”黑暗術符,畢竟是術家的分支黑暗術師專屬所創。


    蘇肆知道周明軒分析得也算有根據,但她總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的地方,隻是他們忽略了。


    “嘛,算了。解決了這個符,老子就不信順著這個線索搜尋,還會查不出是誰想用混沌虛空搞鬼。”周明軒想了一會還是沒想到可疑人物便不浪費腦力,他聳肩,在脖子勾出一條銀金色項鏈,閉眼輕輕親吻吊墜。


    項鏈是他的專屬媒介。濃烈的氣流從吊墜迸發而出,在四周衝散,眨眼間又凝固起來全部集中在半空形成一股淡霧,而後淡霧漸漸融入聚惡符中。聚惡符慢慢溢出黑色的煙氣,上麵的字一閃一閃,在淡霧融入聚惡符的時候,字體開始漸漸化淡。摧毀黑暗術符的唯一方式,不能直接撕掉。因為黑暗術符要徹底完成,必須要有黑暗術師的意念,方能驅動。黑暗術符屬於獨一無二的符,除了驅動片符的黑暗術師之外,其他人想摧毀黑暗符,隻能先把符裏驅動黑暗術的意念淨化清除,從而達到摧毀目的。


    貼在牆壁的聚惡符其蘊含的黑暗術力量因為被淨化而開始慢慢鬆動。字體已經淡化到幾乎沒有痕跡,等符上的字體徹底不見,這個聚惡符就沒有用處了。


    蘇肆在聚惡符剝落的最後一刻拉住周明軒。


    她終於想到到底哪裏不對勁了。


    混沌虛空本是惡念集中形成,是真正的惡念體,然而他們在這裏,哪怕站在聚惡符的旁邊,卻仍舊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的邪惡意識。那隻能說明一個事情――


    “真正的混沌虛空,並不是這裏。”


    是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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