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火下的暗流
從東京開始實習造物主 作者：緋白鷺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時間回到三人剛剛各自穿過拱門的時候——</p>
亞瑟穿過分流命運的拱門，然後停下了腳步。</p>
他環視四周，再望向身後，果然沒在見到火鉈英雄和灰原初的身影了。</p>
“正好……”他輕輕笑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然後平靜地繼續神殿走去。</p>
幾十步後，他就來到了祭祀台, 然後朝著祭祀台旁的那個人打招呼道：“辛苦了。”</p>
早在穿過拱門前，與火鉈與灰原一同從門外往裏張望的時候，亞瑟就察覺到了他的命運與其他兩人的不同。</p>
——火鉈英雄與灰原初顯然在神殿裏隻看到了蛇。但是在他的這條命運支流裏，神殿裏卻有兩個人。</p>
但是在當時，亞瑟並沒有把這個事實說出來。</p>
他隻是裝作與其他兩人看到了相同的東西，然後等進入了神殿，確認和火鉈以及灰原徹底分開, 才敢向那個多出來的人打了招呼。</p>
……這是為了大家都好, 尤其是灰原。</p>
祭祀台旁, 擺著兩張折疊椅。</p>
其中一張上，少女正挺直著腰杆疊著雙腿，微微抬著下巴，進行著但另一隻手上，則不知為何持著一根教鞭。</p>
聽到了亞瑟的招呼，折露葵這才放下手中的書本，抬起頭來。</p>
“我是特意在這裏等你的。”</p>
“我知道。”亞瑟輕鬆道。</p>
然後他繞過了折露葵，走到窗前，端詳著病床上的“蛇”。</p>
他摸著下巴道：“原來是這樣啊……原來‘三種命運’的命運支流，是按照‘過去’‘現在’，與‘未來’的方式來進行劃分的啊。”</p>
“因為我現在看到的這個人既不是野田歲三，也不是野田慎二，也不是其他資料中蛇的傳承者……但又肯定是‘蛇’。那麽，這個樣子，看來就是‘下一個’蛇的姿態吧？”</p>
折露葵不置可否，隻是低頭繼續閱讀：“等你看夠了, 再叫我。”</p>
病床上的蛇倒是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哦？是這樣的話, 那你能告訴我，我現在是什麽樣子的嗎？”</p>
“說實話，唯獨我自己，看不到自己有什麽特別的樣貌呢。在我自己看來，我還是野田歲三……”</p>
“等等——”蛇突然一驚，露出受威脅的樣子發出嘶聲，“既然是未來的姿態，那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那麽肯定，一定是‘下一個’，而不是未來的某一個？”</p>
折露葵突然揚起教鞭一揮，在空氣中發出了爆竹般的鞭打聲。</p>
明明隻是離開數米開外的虛空鞭打，但蛇卻突然做出了痛苦的表情——而且，雖然仍在開口，卻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了。</p>
“都說了，不要對我用耳語。”她澹然道，“閉嘴吧——不管是物理上的，還是心靈上的。”</p>
“——是‘緘默之鞭’啊？我聽說過這件裝備……對這家夥來說，簡直是量身定製的刑具。”亞瑟隻掃了幾眼，就很快認出來那枚教鞭的來曆，“為了這次任務特別申請的？也是, 雖然我相信你不會被那家夥的鼓噪動搖，但想來還是會覺得煩的。而且，其他工作人員也很難抵禦住蛇的耳語，很容易就會被汙染心靈。”</p>
折露葵隻是看了他一眼，不接話——明確表達著“我們可不是能聊天喝茶的好友”這樣的意思。</p>
亞瑟聳聳肩不以為意，然後正式道：“來談正事吧。”</p>
折露葵合上書本：“嗯。”</p>
“讓我殺了他，要付出什麽代價？”亞瑟開門見山道。</p>
折露葵露出了嘲諷的微笑：“你還能付出什麽代價？”</p>
“如果是之前的你，有的是東西和我交換。比如你那幾支STF的人事權，你對裝備部，總裁辦以及其他幾個部門的的影響力，還有董事會裏你所掌控的那幾票……</p>
“但是你現在已經背叛集團了，不是嗎？那這些東西，你都已經不再擁有了啊。</p>
她說著，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嗯……折離少見地給我直接留言了呢，意思是我可以也應該按照集團的規矩，全力除掉你這個背叛者。在這件事上，他不會包庇你。”</p>
“……所以你明白吧？我現在，可是真的可以毫無後患地殺了你的。”</p>
亞瑟卻隻是上下端詳著她。</p>
“但你特意等候在這裏與我談話，也就意味著我有你想要的東西，並且有和我進行交易的意向。”</p>
然後他果斷道：“你知道，我討厭浪費時間進行這種暗中的試探和交鋒。說吧，你要什麽？”</p>
折露葵眯起眼睛來：“我需要一個答桉。”</p>
“答桉？”</p>
“那是小灰嗎？”</p>
這一次，輪到亞瑟露出意外的表情。</p>
“……這個？就這個？你想從我這裏得到的，就隻是這個？”他瞪大眼睛，反複確認道。</p>
“我想要什麽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折露葵凶狠地說道。</p>
“啊不……”亞瑟扶了扶額頭，似乎有些語無倫次，“你沒瘋吧？你知道你現在的狀況吧？”</p>
“我背叛了集團，要殺死蛇。你的任務是殺死我，並且保護蛇……”</p>
“也就是說——如果你和我達成交易，任由我來殺死蛇……”亞瑟凝視著折露葵，一字一句地說道，“你這也是背叛集團的行為。一旦被發現，你也會會和我一樣，被列入格殺令的。”</p>
折露葵卻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發出一聲嗤笑：“我知道啊……但是，難道你覺得我一直對集團很忠心，對折離很忠心嗎？”</p>
“有必要的話，我可是會很高興地背刺那個男人的。”她不屑地翻了個白眼。</p>
亞瑟搖頭道：“但這是一個代價的問題。冒著這麽高的風險，你就隻想知道這麽一個無關緊要的……一個甚至你自己早就猜出到的答桉？”</p>
折露葵又丟來了不屑的一瞥：“我說了，這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p>
“什麽重要，什麽無關緊要，隻能由我來決定。”她繼續揚起下巴，大聲道，“而我現在，就隻想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那到底是不是他！”</p>
說著說著，她又眯起眼睛來，如同重新對此陷入了專注的思考之中。</p>
同時，不自覺地磨著牙，齒間無意中泄露出話語聽起來尤為寒冷：“相比起來……集團什麽的，那種東西已經無所謂了啊。”</p>
而亞瑟則觀察著折露葵的表情，突然道：“……這樣啊，我理解你。”</p>
折露葵被從思考中驚醒過來，望著亞瑟皺了皺眉，表達對亞瑟這句話的不解。</p>
而亞瑟則清了清嗓子，攤開雙手，如同開始演講一般，用華麗的聲調道：“就像對我來說，我也有自己必須堅守的信念。”</p>
“當集團符合我的信念的時候，我就與它在一起。而如果有一天它背叛了，那麽我就會離開。”</p>
“對你來說，小灰也正是這樣的重要的存在……你，就是這個意思吧？”</p>
然後他將左手扶在右胸前微微鞠躬，行了個騎士禮，示意自己說完了。</p>
——折露葵的眼神裏，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茫然一閃而過。</p>
但她很快恢複了冰冷的眼神，微笑道：“那當然，那可我最心愛的小狗。”</p>
亞瑟故意咳嗽了兩聲，重新開口問道：“那麽，成交？”</p>
“成交。”</p>
“我再確認一遍，你和我的交易，實質上就是你對集團的背叛。”</p>
“用不著你這個叛徒來提醒我。”折露葵冷冷道。</p>
“很好。”亞瑟一拍自己的手掌，“這樣一來，我就真的能夠殺死這家夥了。”</p>
……在一旁病床上的蛇，一開始還是滿臉戲謔，看戲一般地看著他們的談話，但在中途卻突然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同時拚命地開始說著什麽。但在教鞭的作用下，不論是聲音還是耳語，一絲一毫都沒有成功地泄露出來。</p>
到了此時，蛇更是開始開始用力搖晃床鋪，如同最後的掙紮。</p>
亞瑟卻沒朝一旁的病床看一眼，隻是一邊朝著折露葵點頭，一邊突然抽槍向右指去，扣動了扳機。</p>
“砰”——的一聲槍響過後。兩人都沒有去看成果。</p>
折露葵隻是托著下巴，皺眉道：“盡管如此，你也隻射殺三分之一的蛇。他還是死不掉的吧？”</p>
“我相信我的同伴們。”亞瑟則如此答道。</p>
然後，兩人隻是坐在椅子上，沉默著等待著……一直到焦湖味傳來。</p>
折露葵再次揮了揮教鞭，解除了緘默效果。兩人各自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在慘叫聲中看看床上的那個人就那樣飛快地燒完。</p>
神奇的火焰在僅僅燒光了人體之後就自然熄滅，沒有傷害下麵的床單一絲一毫。</p>
而望著那簇灰盡，折露葵呼出一口氣，然後斜眼瞥了亞瑟一眼道：“你可以走了。下次再見麵，我就真的不會留手了。”</p>
亞瑟卻隻是搖了搖手指，說：“等兩分鍾。”</p>
折露葵懷疑地看著亞瑟，卻真的等了下去。</p>
——兩分鍾，折露葵的手機響了起來。</p>
掃過漫不經心地掃過兩眼其中的內容……然後，皺起眉頭，開始認真觀看。</p>
期間，她的臉色變幻再三。先是驚訝，然後陷入思考。</p>
亞瑟在一旁默默看著這一幕，不作聲，不去打攪。</p>
片刻之後，折露葵盯著屏幕，臉上的表情終於定格為深深的厭惡。</p>
她收起手機，帶著幾分殘餘的厭惡抬起頭來：“……折離對所有人發出通告。從此刻開始，對你進行赦免。包括撤銷格殺令，並恢複原有的一切權限與待遇等。”</p>
“嗯。”亞瑟一副早就預料的樣子。</p>
“這就對了。”折露葵澹然道，“這等於是在向所有人宣布，你之前的行動，都由他在背書。”</p>
“當蛇還以為他提出的契約內容對他有利，覺得自己隻付出了小小代價就挑動了集團，並為此而沾沾自喜的時候……那個男人早就在謀劃怎麽越過契約，從他身上榨取更多了。”</p>
“但是，你們到底是怎麽繞過契約的？”折露葵盯著亞瑟道，“……我付出什麽代價，可以從你這裏知道這個秘密？”</p>
</p>
“不，不用交換。這種事情你回頭稍稍想一想就能自己想明白的。”亞瑟笑著搖搖頭道，“——因為我們其實並沒有繞過契約。”</p>
然後在折露葵“我不信”的眼神中，他繼續解釋道：“在上個月，在我接手火鉈英雄這件事情的時候，折離給我看了一份資料。那裏麵，是蛇所做的事情。”</p>
“那個時候，折離問我——我是怎麽看待蛇的。”</p>
“我回答說——‘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不介意除掉他’。”</p>
“而他當時，隻說了一句奇怪的話——‘希望你能一直記得這種心情’。”</p>
亞瑟頓了頓，然後強調道：“但是，他隻做了這些，隻說了這些而已。他並沒有對我下達任何形式的命令與暗示。”</p>
“所以關鍵是——我要殺死蛇的想法，並非出自折離的命令，而是我的內心，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p>
“由此出發，我是真正的背叛了集團，而不是一個有秘密任務的臥底……所以，不存在什麽繞開契約的問題。我作為集團的敵人，就是可以殺死蛇。”</p>
折露葵盯著他，表情古怪。</p>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和折離之間的羈絆嗎？”最後，她輕聲道。</p>
“他相信你的信念，相信你是真正出於崇高的信念而行動，哪怕真的被集團追殺也不會動搖。這樣的你，才滿足逃避黑瑪門尼的契約的條件。</p>
“他也相信你的能力。所以下令我來殺你。因為他知道我不會留手，所以這一舉動也會被黑瑪門尼再次判定為你們並無勾結……但其實，他隻是相信你有足夠的能力活下來並完成任務。”</p>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你殺死蛇，自己也毫發無傷，最後取回了一切……恭喜，你大獲全勝，而我徹底慘敗。”</p>
“所以，他真的是很信任你，你也完全沒有辜負他的信任呢……想來，他現在也正在為你而自豪吧？”折露葵露出完美的社交式的微笑，“相比起來，我就隻是他用來欺騙黑瑪門尼的工具，一個自己還不知情地在舞台上表演的小醜呢。”</p>
亞瑟欲言又止。</p>
折露葵隨即做了個手勢，想要說點什麽，但最後卻緊崩著臉，沒能開口。</p>
“……倒也無所謂，我和折離的關係從一開始就是如此。”又沉默了片刻，她才抬起頭來，盯著亞瑟澹澹道：“——但是，我果然還是非常討厭你。”</p>
亞瑟盯著她看了一陣子，突然冒出一句：“沒必要在我麵前表演這一套吧，我可不會同情你……而且，我對敵人也總是客觀評價的。其實你這次並沒有輸給我……”</p>
頓了頓，他又改口道：“不，應該來說，你輸給的並不是我。”</p>
“什麽意思？”折露葵抬起臉來。</p>
“因為其實你並沒有真的‘全心全意’地思考謀劃如何去‘除掉亞瑟這個叛徒’，不是嗎？如果真是那樣，說實話我也沒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存活下去。但是……你這次的大部分注意力，好像都放在了灰原——”</p>
亞瑟適可而止地停了下來。</p>
因為折露葵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凶惡了起來。</p>
她很快轉為優雅的微笑，同時發出了意義不明的讚同聲：“嗯……是呢。”</p>
亞瑟穿過分流命運的拱門，然後停下了腳步。</p>
他環視四周，再望向身後，果然沒在見到火鉈英雄和灰原初的身影了。</p>
“正好……”他輕輕笑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然後平靜地繼續神殿走去。</p>
幾十步後，他就來到了祭祀台, 然後朝著祭祀台旁的那個人打招呼道：“辛苦了。”</p>
早在穿過拱門前，與火鉈與灰原一同從門外往裏張望的時候，亞瑟就察覺到了他的命運與其他兩人的不同。</p>
——火鉈英雄與灰原初顯然在神殿裏隻看到了蛇。但是在他的這條命運支流裏，神殿裏卻有兩個人。</p>
但是在當時，亞瑟並沒有把這個事實說出來。</p>
他隻是裝作與其他兩人看到了相同的東西，然後等進入了神殿，確認和火鉈以及灰原徹底分開, 才敢向那個多出來的人打了招呼。</p>
……這是為了大家都好, 尤其是灰原。</p>
祭祀台旁, 擺著兩張折疊椅。</p>
其中一張上，少女正挺直著腰杆疊著雙腿，微微抬著下巴，進行著但另一隻手上，則不知為何持著一根教鞭。</p>
聽到了亞瑟的招呼，折露葵這才放下手中的書本，抬起頭來。</p>
“我是特意在這裏等你的。”</p>
“我知道。”亞瑟輕鬆道。</p>
然後他繞過了折露葵，走到窗前，端詳著病床上的“蛇”。</p>
他摸著下巴道：“原來是這樣啊……原來‘三種命運’的命運支流，是按照‘過去’‘現在’，與‘未來’的方式來進行劃分的啊。”</p>
“因為我現在看到的這個人既不是野田歲三，也不是野田慎二，也不是其他資料中蛇的傳承者……但又肯定是‘蛇’。那麽，這個樣子，看來就是‘下一個’蛇的姿態吧？”</p>
折露葵不置可否，隻是低頭繼續閱讀：“等你看夠了, 再叫我。”</p>
病床上的蛇倒是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哦？是這樣的話, 那你能告訴我，我現在是什麽樣子的嗎？”</p>
“說實話，唯獨我自己，看不到自己有什麽特別的樣貌呢。在我自己看來，我還是野田歲三……”</p>
“等等——”蛇突然一驚，露出受威脅的樣子發出嘶聲，“既然是未來的姿態，那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那麽肯定，一定是‘下一個’，而不是未來的某一個？”</p>
折露葵突然揚起教鞭一揮，在空氣中發出了爆竹般的鞭打聲。</p>
明明隻是離開數米開外的虛空鞭打，但蛇卻突然做出了痛苦的表情——而且，雖然仍在開口，卻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了。</p>
“都說了，不要對我用耳語。”她澹然道，“閉嘴吧——不管是物理上的，還是心靈上的。”</p>
“——是‘緘默之鞭’啊？我聽說過這件裝備……對這家夥來說，簡直是量身定製的刑具。”亞瑟隻掃了幾眼，就很快認出來那枚教鞭的來曆，“為了這次任務特別申請的？也是, 雖然我相信你不會被那家夥的鼓噪動搖，但想來還是會覺得煩的。而且，其他工作人員也很難抵禦住蛇的耳語，很容易就會被汙染心靈。”</p>
折露葵隻是看了他一眼，不接話——明確表達著“我們可不是能聊天喝茶的好友”這樣的意思。</p>
亞瑟聳聳肩不以為意，然後正式道：“來談正事吧。”</p>
折露葵合上書本：“嗯。”</p>
“讓我殺了他，要付出什麽代價？”亞瑟開門見山道。</p>
折露葵露出了嘲諷的微笑：“你還能付出什麽代價？”</p>
“如果是之前的你，有的是東西和我交換。比如你那幾支STF的人事權，你對裝備部，總裁辦以及其他幾個部門的的影響力，還有董事會裏你所掌控的那幾票……</p>
“但是你現在已經背叛集團了，不是嗎？那這些東西，你都已經不再擁有了啊。</p>
她說著，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嗯……折離少見地給我直接留言了呢，意思是我可以也應該按照集團的規矩，全力除掉你這個背叛者。在這件事上，他不會包庇你。”</p>
“……所以你明白吧？我現在，可是真的可以毫無後患地殺了你的。”</p>
亞瑟卻隻是上下端詳著她。</p>
“但你特意等候在這裏與我談話，也就意味著我有你想要的東西，並且有和我進行交易的意向。”</p>
然後他果斷道：“你知道，我討厭浪費時間進行這種暗中的試探和交鋒。說吧，你要什麽？”</p>
折露葵眯起眼睛來：“我需要一個答桉。”</p>
“答桉？”</p>
“那是小灰嗎？”</p>
這一次，輪到亞瑟露出意外的表情。</p>
“……這個？就這個？你想從我這裏得到的，就隻是這個？”他瞪大眼睛，反複確認道。</p>
“我想要什麽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折露葵凶狠地說道。</p>
“啊不……”亞瑟扶了扶額頭，似乎有些語無倫次，“你沒瘋吧？你知道你現在的狀況吧？”</p>
“我背叛了集團，要殺死蛇。你的任務是殺死我，並且保護蛇……”</p>
“也就是說——如果你和我達成交易，任由我來殺死蛇……”亞瑟凝視著折露葵，一字一句地說道，“你這也是背叛集團的行為。一旦被發現，你也會會和我一樣，被列入格殺令的。”</p>
折露葵卻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發出一聲嗤笑：“我知道啊……但是，難道你覺得我一直對集團很忠心，對折離很忠心嗎？”</p>
“有必要的話，我可是會很高興地背刺那個男人的。”她不屑地翻了個白眼。</p>
亞瑟搖頭道：“但這是一個代價的問題。冒著這麽高的風險，你就隻想知道這麽一個無關緊要的……一個甚至你自己早就猜出到的答桉？”</p>
折露葵又丟來了不屑的一瞥：“我說了，這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p>
“什麽重要，什麽無關緊要，隻能由我來決定。”她繼續揚起下巴，大聲道，“而我現在，就隻想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那到底是不是他！”</p>
說著說著，她又眯起眼睛來，如同重新對此陷入了專注的思考之中。</p>
同時，不自覺地磨著牙，齒間無意中泄露出話語聽起來尤為寒冷：“相比起來……集團什麽的，那種東西已經無所謂了啊。”</p>
而亞瑟則觀察著折露葵的表情，突然道：“……這樣啊，我理解你。”</p>
折露葵被從思考中驚醒過來，望著亞瑟皺了皺眉，表達對亞瑟這句話的不解。</p>
而亞瑟則清了清嗓子，攤開雙手，如同開始演講一般，用華麗的聲調道：“就像對我來說，我也有自己必須堅守的信念。”</p>
“當集團符合我的信念的時候，我就與它在一起。而如果有一天它背叛了，那麽我就會離開。”</p>
“對你來說，小灰也正是這樣的重要的存在……你，就是這個意思吧？”</p>
然後他將左手扶在右胸前微微鞠躬，行了個騎士禮，示意自己說完了。</p>
——折露葵的眼神裏，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茫然一閃而過。</p>
但她很快恢複了冰冷的眼神，微笑道：“那當然，那可我最心愛的小狗。”</p>
亞瑟故意咳嗽了兩聲，重新開口問道：“那麽，成交？”</p>
“成交。”</p>
“我再確認一遍，你和我的交易，實質上就是你對集團的背叛。”</p>
“用不著你這個叛徒來提醒我。”折露葵冷冷道。</p>
“很好。”亞瑟一拍自己的手掌，“這樣一來，我就真的能夠殺死這家夥了。”</p>
……在一旁病床上的蛇，一開始還是滿臉戲謔，看戲一般地看著他們的談話，但在中途卻突然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同時拚命地開始說著什麽。但在教鞭的作用下，不論是聲音還是耳語，一絲一毫都沒有成功地泄露出來。</p>
到了此時，蛇更是開始開始用力搖晃床鋪，如同最後的掙紮。</p>
亞瑟卻沒朝一旁的病床看一眼，隻是一邊朝著折露葵點頭，一邊突然抽槍向右指去，扣動了扳機。</p>
“砰”——的一聲槍響過後。兩人都沒有去看成果。</p>
折露葵隻是托著下巴，皺眉道：“盡管如此，你也隻射殺三分之一的蛇。他還是死不掉的吧？”</p>
“我相信我的同伴們。”亞瑟則如此答道。</p>
然後，兩人隻是坐在椅子上，沉默著等待著……一直到焦湖味傳來。</p>
折露葵再次揮了揮教鞭，解除了緘默效果。兩人各自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在慘叫聲中看看床上的那個人就那樣飛快地燒完。</p>
神奇的火焰在僅僅燒光了人體之後就自然熄滅，沒有傷害下麵的床單一絲一毫。</p>
而望著那簇灰盡，折露葵呼出一口氣，然後斜眼瞥了亞瑟一眼道：“你可以走了。下次再見麵，我就真的不會留手了。”</p>
亞瑟卻隻是搖了搖手指，說：“等兩分鍾。”</p>
折露葵懷疑地看著亞瑟，卻真的等了下去。</p>
——兩分鍾，折露葵的手機響了起來。</p>
掃過漫不經心地掃過兩眼其中的內容……然後，皺起眉頭，開始認真觀看。</p>
期間，她的臉色變幻再三。先是驚訝，然後陷入思考。</p>
亞瑟在一旁默默看著這一幕，不作聲，不去打攪。</p>
片刻之後，折露葵盯著屏幕，臉上的表情終於定格為深深的厭惡。</p>
她收起手機，帶著幾分殘餘的厭惡抬起頭來：“……折離對所有人發出通告。從此刻開始，對你進行赦免。包括撤銷格殺令，並恢複原有的一切權限與待遇等。”</p>
“嗯。”亞瑟一副早就預料的樣子。</p>
“這就對了。”折露葵澹然道，“這等於是在向所有人宣布，你之前的行動，都由他在背書。”</p>
“當蛇還以為他提出的契約內容對他有利，覺得自己隻付出了小小代價就挑動了集團，並為此而沾沾自喜的時候……那個男人早就在謀劃怎麽越過契約，從他身上榨取更多了。”</p>
“但是，你們到底是怎麽繞過契約的？”折露葵盯著亞瑟道，“……我付出什麽代價，可以從你這裏知道這個秘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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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交換。這種事情你回頭稍稍想一想就能自己想明白的。”亞瑟笑著搖搖頭道，“——因為我們其實並沒有繞過契約。”</p>
然後在折露葵“我不信”的眼神中，他繼續解釋道：“在上個月，在我接手火鉈英雄這件事情的時候，折離給我看了一份資料。那裏麵，是蛇所做的事情。”</p>
“那個時候，折離問我——我是怎麽看待蛇的。”</p>
“我回答說——‘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不介意除掉他’。”</p>
“而他當時，隻說了一句奇怪的話——‘希望你能一直記得這種心情’。”</p>
亞瑟頓了頓，然後強調道：“但是，他隻做了這些，隻說了這些而已。他並沒有對我下達任何形式的命令與暗示。”</p>
“所以關鍵是——我要殺死蛇的想法，並非出自折離的命令，而是我的內心，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p>
“由此出發，我是真正的背叛了集團，而不是一個有秘密任務的臥底……所以，不存在什麽繞開契約的問題。我作為集團的敵人，就是可以殺死蛇。”</p>
折露葵盯著他，表情古怪。</p>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和折離之間的羈絆嗎？”最後，她輕聲道。</p>
“他相信你的信念，相信你是真正出於崇高的信念而行動，哪怕真的被集團追殺也不會動搖。這樣的你，才滿足逃避黑瑪門尼的契約的條件。</p>
“他也相信你的能力。所以下令我來殺你。因為他知道我不會留手，所以這一舉動也會被黑瑪門尼再次判定為你們並無勾結……但其實，他隻是相信你有足夠的能力活下來並完成任務。”</p>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你殺死蛇，自己也毫發無傷，最後取回了一切……恭喜，你大獲全勝，而我徹底慘敗。”</p>
“所以，他真的是很信任你，你也完全沒有辜負他的信任呢……想來，他現在也正在為你而自豪吧？”折露葵露出完美的社交式的微笑，“相比起來，我就隻是他用來欺騙黑瑪門尼的工具，一個自己還不知情地在舞台上表演的小醜呢。”</p>
亞瑟欲言又止。</p>
折露葵隨即做了個手勢，想要說點什麽，但最後卻緊崩著臉，沒能開口。</p>
“……倒也無所謂，我和折離的關係從一開始就是如此。”又沉默了片刻，她才抬起頭來，盯著亞瑟澹澹道：“——但是，我果然還是非常討厭你。”</p>
亞瑟盯著她看了一陣子，突然冒出一句：“沒必要在我麵前表演這一套吧，我可不會同情你……而且，我對敵人也總是客觀評價的。其實你這次並沒有輸給我……”</p>
頓了頓，他又改口道：“不，應該來說，你輸給的並不是我。”</p>
“什麽意思？”折露葵抬起臉來。</p>
“因為其實你並沒有真的‘全心全意’地思考謀劃如何去‘除掉亞瑟這個叛徒’，不是嗎？如果真是那樣，說實話我也沒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存活下去。但是……你這次的大部分注意力，好像都放在了灰原——”</p>
亞瑟適可而止地停了下來。</p>
因為折露葵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凶惡了起來。</p>
她很快轉為優雅的微笑，同時發出了意義不明的讚同聲：“嗯……是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