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曜沒有理會周遭視線,直接離開。


    葉凰兮說完那一番話之後就一直處在一個心虛的狀態,尤其是剛剛青木公主憐憫的眼神,她害怕君無曜會突然找她算賬。


    正走著路,突然鼻尖一痛,臉撞到了男人堅硬的後背,下意識就捂住了鼻子。


    “哎呀,你好端端地停下來幹嘛!”葉凰兮檢查了下發現沒留鼻血稍稍放下了心,有些沒好氣地衝君無曜吼道。


    君無曜先是一愣,隨後眉毛微挑,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這會雖然沒有使者大臣們在,可是四周還是有侍衛的,聞言都將視線飄了過來。


    葉凰兮趕緊道:“王爺恕罪,屬下以為是有刺客行刺王爺。”


    這借口懶得可以,可也比什麽都沒有強。


    君無曜冷聲道:“這是西越皇宮,怎麽可能會出現刺客,我看你是昏了頭了,看回去本王怎麽收拾你!”


    “是。”葉凰兮答的可憐巴巴。


    二人又走了一段,葉凰兮盡量保持著差三步的距離,防止自己來不及刹車不小心又將人給撞了。


    二人剛走過一座假山,突然就跳出來一人攔在了君無曜麵前,幸虧葉凰兮離得夠遠,不然又要來一次“親密碰撞”。


    抬起眼來一看,對麵站著的也是一名小侍衛。


    今天的人是不是都跟著吃了豹子膽了,一個個的都敢來攔大名鼎鼎宸王的路。


    這要在北齊,隻怕還沒近身就被君無曜身邊的侍衛給打飛了。


    說道侍衛,葉凰兮看了眼自己身後,剛剛還在他們背後的流影也不知去了哪裏,這條路上空蕩蕩的就隻剩下他們二人,難不成是因為他們家宸王的儀仗太過寒磣了,所以沒人認得出他來?


    這麽想著,抬頭去看那小侍衛,這才發現那哪裏是什麽小侍衛,分明就是扮做小侍衛的納木錯。


    葉凰兮下意識低頭將帽簷拉得低了些。


    君無曜自然也認出了麵前的人,眸色微眯,視線與來人對視。


    男人的氣勢太強,目光淩冽,就算是身為帝王的納木錯都不由得驚歎這人哪來的這股氣勢,難不成是沒認出他來?


    這麽想著,納木錯挺了挺胸膛,做出一副君王駕臨的架勢,可惜他不光年紀小,沉府更不如君無曜,尤其是他此刻穿著的侍衛服飾都拉低了自己的檔次。


    “宸王,別來無恙,可還記得孤王。”納木錯清聲道。


    君無曜抬眼上下打量他一番,沒說話。


    葉凰兮雖然站在他身後看不見他的表情,卻也知道此刻他的眼神有都不屑,連搭理都懶得搭理納木錯。


    若不是不想再跟納木錯有什麽糾葛,她這會都想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少年,別想在宸王麵前刷存在感,論裝逼,論逼格,這位爺絕對是鼻祖級別的,你小小年紀最好離他遠點,否則,會被他打擊得無地自容。


    納木錯等了又等都沒有等到他開口,咬牙道:“我是南詔王!”


    葉凰兮扶額。


    就你那張臉,誰還能不知道你是南詔王,關鍵是你需要喊這麽大聲的麽,明明都跟西越王說了南詔王沒來,你這又在人家地盤上大聲喊自己是南詔王,是覺得這皇宮裏麵的人是聾子還是瞎子?


    葉凰兮伸手戳了戳君無曜的腰,示意他:好了好了,稍微放下點架子,這小孩腦子缺根筋的,你讓讓他吧。”


    君無曜瞟了她一眼又轉過去,微微啟唇:“有事?”


    終於找到了那麽一絲絲的存在感,納木錯的內心有那麽一點點小激動,哪怕對方的語氣和表情都很欠揍也沒關係了,


    “孤是來告訴你,不對,警告你!你既然跟我師父在一起了,就得對她一心一意的,如果我發現你對她有一點點不好,或者是敢多看別的女人一眼,我就算拚了我這條命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振聾發聵地說完,納木錯伸出右手兩指指了指君無曜又指了指自己的雙眼,惡狠狠地道:“我這雙眼睛會一直盯住你的!”


    說完,納木錯也不管君無曜是什麽反應,一溜煙就跑了,留下君無曜背手站在那一臉的莫名其妙。


    君無曜轉身,看向葉凰兮幽幽地道:“你這個徒弟,是個傻子吧?”


    別說君無曜被他的傻逼氣息震住,就連葉凰兮都是一臉尷尬的笑意:“嗬嗬,小孩子嘛,還沒長大。”


    “這跟年紀沒關係,是智商的問題,硬傷,怕是治不好了。”君無曜再次點評道。


    葉凰兮一聽不願意了,仰頭衝著君無曜道:“怎麽就智商問題了,他就是護師心切你懂不懂。”


    說完這句,葉凰兮小聲地嘟囔道:“你都不知道小時候他有多可愛,我帶他去林子裏野炊,他生火生的可好了。”


    那神情,滿是懷念。


    “既然那麽放不下,還將他逐出師門?”


    “哎,我就是怕他太把我當回事了,他現在長大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能事事以我為中心。”葉凰兮揮了揮手,十分大氣地道。


    “流影呢?”葉凰兮看了眼四周:“剛剛還看見他來著。”


    君無曜聞言,掃向遠處的宮殿群:“他去做事了。”


    二人從宮中出來回到落腳的行宮,這會出了守衛之外並沒有其他客人,顯得尤為安靜。


    流影回來的時候葉凰兮正坐在桌邊喝著西越國釀造的葡萄酒,深紅色的液體在夜光杯中流光溢彩,令人食指大動。


    葉凰兮喝了一杯又一杯。


    其實她並不喜歡喝茶,總覺得那是老人家才會喜歡的東西,之前是隻能喝茶,如今能夠喝這個自然舍棄了茶。


    君無曜就在站在她不遠處的桌邊作畫,以往的平靜被打破,讓他繪畫的進程連連被打斷,耐心也失了不少。


    額角突突跳動了幾下,握筆抬頭朝著桌邊的小酒鬼道:“你若想飲酒就回自己屋裏去。”


    葉凰兮又喝了半杯這才慢悠悠地回應他道:“回去就我一個人喝有什麽意思,好無聊的。”


    “你在此處也隻有你一個人喝。”


    “可是有你看我啊。”葉凰兮眯眼笑。


    那笑容有些惑人,再襯上她臉頰紅紅的模樣,君無曜的手中的筆有些握不穩。


    他是一個對自己有高要求的人,一件事不做完便不會停下,輕輕呼吸幾息之後淡淡地道:“我沒看。”


    隨後低頭繼續作畫,隻是剛剛腦海中的構圖早已經模糊,隻剩下粉頰的兩坨粉紅。


    葉凰兮撇嘴,也不理他,一個人自斟自飲,自得其樂。


    沒多久,流影趕了回來,一路穿花過樹,輕盈地落到地麵,再走近房中,剛邁進一步就有些猶豫這會要不要打擾。


    然而隻是這麽想,身子已經被後麵的人推了一把,兩個人齊齊誇了進來,響動驚動了屋中的兩人。


    “主子我們回來了。”大大咧咧的聲音渾厚地響起。


    葉凰兮抬頭,瞧見一身華服人模狗樣的繁星辰蹙了蹙眉頭,冷嗤道:“回?我怎麽不記得咱們是一路的?”


    “主子你這話說的,一日主子終身是主子,您在這,我能去哪兒啊。”繁星辰沒有絲毫尷尬地越過流影直接走到葉凰兮身邊坐下,拿著酒壺就開始給自己倒酒。


    “主子我跟你說啊,剛剛實在是太驚險了,差點我跟流影就回不來了。”繁星辰十分浮誇地道。


    “你們兩個怎麽會在一起?”葉凰兮挑眉。


    “要不怎麽說咱們主仆心有靈犀呢,你讓流影去查探西越太後跟東陵王之間的異動,我也想到了,去查探的時候剛好碰到流影,幹脆就二一添作五一起偵察了。”


    葉凰兮似笑非笑:“心有靈犀?流影是他派的,跟我可沒關係。”


    繁星辰聞言欠扁的笑臉閃過一瞬間的僵硬,沒敢扭頭去看桌邊男人的表情,打著啊哈哈道:“略過略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可不得了啊,西越太後果然不老實啊,現在都還想讓自己的兒子繼位,剛剛跟東陵王合作想要搞內亂呢。”


    “這麽快?”葉凰兮的視線與君無曜的對上。


    東陵王這邊還在跟君無曜示好轉頭就跟西越太後搭上線了?


    若是他趁機提點什麽要求,西越太後定然不會拒絕。


    看來他這次是有備而來,就連西越皇家各個人的性格都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


    “快什麽快啊,我們偷聽到他們的談話,他們似乎是早在如今西越王沒有繼位前就有聯係,隻是不知道後來為何東陵國那邊就沒有消息了。”


    “還有一個更勁爆的,你想都想不到,就是剛剛,在宴會上那個青木公主主子你還記得吧?就是尋死覓活非要嫁給宸王的公主?簡直了,原來西越太後最開始的目標其實就是東陵,為的就是拉攏東陵王給自己出力,誰知道那青木公主眼睛怎麽長的,就看上了冷冰冰沒有情趣的宸王。”繁星辰說到最後還一臉的費解,好似看上宸王是一件多麽反常的事情。


    “說重點。”葉凰兮有些不耐煩地道:“那些不重要的事不重要的人反複提他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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