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呂林蘭心中萌生了一絲退意。


    這自然是因為麵前的元嬰。


    呂林蘭想要喚回性格,心情愉快地活著,基本條件就是無視危險。在從金丹林景勝手中逃脫之後,還特意結識了金丹李承嗣。多番試驗,讓呂林蘭信心大增。但是,麵對元嬰,還能保持那份信心麽?


    不過,退的話,又能往哪兒退呢?極北三宗是不要想了,克拜根波大陸中部地區同樣排除。那麽,除了東方,就剩下南方和西方。誰能保證南方和西方的元嬰會像北方那樣稀少?


    ——


    一聲催促,把呂林蘭喚醒。呂林蘭知道,現在立刻,自己必須要有所反應。否則別說退,恐怕會立斃當場。


    催促的是什麽,呂林蘭並不知道。就相當於上課走神,被老師抽中回答問題一樣。


    不過,這不算什麽難題。不管是哪位元嬰在自己發問,也不管他問的是什麽,自己統統不管就行了。


    因而,呂林蘭說:“蒙眾位前輩委以重托,呂某感激涕零。今有三點,回饋與眾位前輩商討。一,資格。呂某並無資格主持第二關,需要眾位前輩授予相應的資格,才能避免此屆新人喧鬧。二,獎勵。這不是呂某想要的,而是呂某不得不要的。因為呂某有獎,所以襯托出眾位前輩知人善任並寬以待人。三,具體協助。倘若前兩項沒問題,呂某在具體行事的時候,修為仍嫌不夠,屆時需要眾位前輩給予一定協助。”


    話沒問題,言辭也比較謹慎。呂林蘭注意的是,千萬不要當即激怒眾元嬰。


    聽了呂林蘭的話,眾元嬰商量了一下,一人出麵,回複:“弟子呂林蘭,所求皆準。屆時,當眾授抒第二關主辦資格。第二關進行中,亦給予足夠的協助。獎勵嘛,則是讓本派戒律堂武堂主收你為徒。”


    “敢問武堂主是否在場?”呂林蘭問。


    “他事忙,不在。不過你不用擔心。這位,”說話者往另一人指了一下,“是本派掌門的師傅元魁真君。我們眾長老決議,再讓元魁真群告訴掌門一聲,武堂主定然不會推辭!”


    前世呂林蘭看小說,隻見過搶收徒弟或者不收徒弟的,沒見過如今這種讓他人收徒的。但事已至此,自己也不了解情況,還真的是多說無益。


    可能因為被指,元魁真君就往這邊走了兩步,說:“呂林蘭,你需要多長時間想出第二關的辦法?能否在一個時辰之內?”


    元嬰的問話,不能按照普通人問話去理解。


    共有兩問。第一問是正常的,第二問則並不是提問,而是最晚期限。超過最晚期限,呂林蘭小命不保,更不要說能否進入東元派了。


    這是因為——這部分內容呂林蘭一被叫來就看出來了——第二關的辦法並不是沒有。相反,是有兩種以上的辦法。隻因為這些元嬰意見不統一,爭執了起來,這才隨便選了呂林蘭,讓其主持第二關。


    因此,呂林蘭根本就不敢裝腔作勢拖延時間,欠身回答:“此時呂某心中已有主意。”


    元魁真君聽了,並沒有詢問呂林蘭想出的是什麽主意,而是拍了拍手:“都過來!這弟子不錯,已經有辦法了。”


    ——


    呂林蘭知道,元魁真君沒問是好事。問了,就存在自己的辦法與他們想出的辦法進行比較的問題。因此,呂林蘭搶占時間,問:“不知本屆築基修士通過第一關之後尚餘幾何?”


    元魁真君叫道:“玄誠!”隨著喊聲,一人飛身而至。元魁真君說:“她有問題問你,”然後對呂林蘭說,“這就是玄誠真人,東元派掌門。”


    呂林蘭抱拳行禮:“見過掌門!因為時間有限,弟子未能全禮,請掌門見諒。如今弟子想問的是:本屆築基修士通過第一關之後尚餘幾何?”


    玄誠真人愣了一下,說:“你稍候。”然後傳音給相關人士。


    先前,介紹元魁真君的那位元嬰走了過來,說:“我們幾個老家夥共同商議決定,築基第二關由這名弟子主持,給予的獎勵是,讓武堂主收她為徒。請玄誠不要忘了!”


    元魁真君在一旁幫腔:“正是、正是!”


    呂林蘭注意到,說到第二關由自己主持的時候,掌門臉色是正常的;但說到讓武堂主收徒,掌門臉色一下就變了。心裏就想,恐怕那什麽武堂主是不受待見、且脾氣倔強之人。


    果然,玄誠真君說:“師父,武堂主之事,弟子做不了主啊!”


    “眾長老商議,再加門派決定,還是不行?”元魁真君黑了臉。


    掌門說:“強壓的話,武堂主頂多收她為記名弟子,豈不可惜了人才!”人才什麽的,純屬借口。因為,此刻掌門玄誠真人根本不知道呂林蘭的情況。


    又是記名弟子?呂林蘭心裏不爽,但又無可奈何。


    “見過掌門師兄!”這時,辦事的金丹到了。


    掌門說:“這名新弟子,什麽名字,”呂林蘭立即回答。掌門續道,“嗯,呂林蘭。築基第二關,由她主持。現在她有問題要問。”


    “見過這位師叔。不知本屆築基修士通過第一關之後尚餘幾何?”呂林蘭再問了一遍。


    金丹辦事員回答:“尚餘七百五十五名。”


    “第二關淘汰之後,需要剩下多少名?”呂林蘭又問。


    “可以準確控製的嗎?”金丹辦事員說,“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剩下兩百名。”


    “好!”呂林蘭轉身麵向掌門、元魁真君方向,“找個地方,將那七百五十五名弟子聚集在一起。做牌子,材質不限,每人一塊。邊上起一高台,我們在台上講話。此外,整個場地之內,需要禁止築基期的靈識。”


    元魁真君補充道:“禁靈識的事,交給我們幾個老家夥。屆時讓呂林蘭指派。”


    金丹辦事員得令,飛身辦事去了。


    ——


    大約過了兩刻鍾,金丹辦事員過來報告,事情已經辦妥。


    眾人移步,轉移到第二關比試現場。


    呂林蘭檢查了一下,一切正常,挺身而出,開始講話。呂林蘭身為築基,聲音是可以籠罩全場的。


    “第二關的比試,非常簡單。瞧,就是這種牌子。呆會兒,每個人在牌子上輸入一道靈力,標識自己的身份。然後用靈力也好,用刀劍也罷,在牌子上刻出一個數字。數字,從零到九十九,任選一個數字,刻上去。最後把牌子交上來,就算完事。


    “注意,下麵講的,是錄用規則。現場參選築基修士,包括我在內,共七百五十五人。待會本派長老,會布下禁製,確保每個人所刻數字,他人無法得知。最後,把牌子收上來,把所有數字加總,然後平均。


    “當然,僅僅加總平均還不夠,還需要計算出平均值的三分之二。三分之二,也就是以三分之的其中兩份。此舉,取其進退自如、張弛有度之意。所以,加總平均之後的三分之二,那個數值,就是過關的標準數字。


    “距離標準數字越近的,優先過關。直到兩百人過關為止。


    “諸位聽清楚了沒有?有疑問,現在可以提出。”


    呂林蘭滿以為會有十幾個人提問,結果沒有。


    等了一會兒,呂林蘭說:“既然大家沒有疑問,那麽,下發牌子。”呂林蘭自己也拿了一塊。


    “輸入靈力標識!”時間差不多了,呂林蘭又喊。


    這回,呂林蘭多等了一會兒,然後才讓眾元嬰長老布下靈識禁製。結果,一人出手就夠了。出手的那人,正是前麵介紹元魁真君那位元嬰。呂林蘭還不知道他的道號。


    “下麵,在牌子上刻下數字!”說完,呂林蘭自己也刻了。是用冷月劍刻的。


    刻數字,要不了多長時間。但刻哪個數字,卻需要猶豫較長時間。所以,這回,時間等得更久。


    最後,呂林蘭一聲令下:“收牌!”


    牌子收上來後,金丹辦事員向呂林蘭報告:“經檢查,所有牌子都有效。未發現違規作弊。”


    呂林蘭說:“我也是參選者之一。所以,後麵的計算,就請師叔代辦了吧。”


    簡單的加法,再有除法和乘法,對於金丹修士來說,還是沒有問題的。


    沒過多久,金丹辦事員計算出了過關標準數字,是二十點八五。


    然後是過關名單。呂林蘭排在十一名。


    ——


    兩百名過關者的名單,很快就出來了。


    淘汰的三百五十五名築基修士普遍都感覺想不通。輸了,但不知道是為什麽輸了。


    按理說,被淘汰的修士該退場了。但其中有一群,推攘之後,推出一人,大聲喊話:“哎——派中前輩,我等並非不服輸之人。但我等不明其理,皆感憋屈。希望派中前輩能夠解釋一下,讓我們明白,自己到底輸在什麽地方。行否?”


    這話說得客氣,自然是因為擔心得罪東元派。


    被淘汰的輸者一聽,普遍響應,要求東元派給予解釋。


    除呂林蘭之外,過關的一百九十九人沒有起哄,但心裏也是讚成解釋的。因為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過關了。


    台上,第二關比試進行的時候,眾元嬰長老先是觀察呂林蘭是否有作弊機會。結果發現,還真沒有。也就是說,呂林蘭事先就知道標準過關數字的大概範圍,有十足過關把握。於是,眾元嬰就想,這是什麽道理。想來想去想不出,就紛紛在心裏默想一個數字,想瞧瞧自己能否過關。結果,他們大部分沮喪地發現,未能過關。兩個過關的長老,雖然過關,但卻不知道理,未有一絲欣喜。


    因此,眾長老也是讚成解釋的。


    ——


    眾長老的意思,是呂林蘭回話,並進行解釋。因而一時之間,沒人說話。


    呂林蘭的意思則是,自己已經過關了,第二關結束了,沒自己的事了。因而同樣沒有說話。


    於是,場麵就凝滯了下來。


    “哪個敢強迫我收徒!”聲音先到,威壓緊隨。包括呂林蘭在內,所有築基都趴下了。呂林蘭知道,肯定是那個武堂主來算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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