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大夫?”


    鎮衛生院內,歸來的曲卿等人來探視姚利民的病情。


    大夫歎口氣,說:“再晚些送來,肯定就沒命了,他那隻斷手的地方,傷口感染非常嚴重,他本人也在持續性地發燒,高燒、低燒的情況都有。”


    “可以救醒嗎?”方樂問。


    大夫搖頭,說:“最好送去市內的大醫院,那裏器材齊全,醫療條件好,我們這裏救不了太重的病,隻能清潔清潔傷口,緊急治療一下。”


    “再說,我感覺病人還有其他的病,傷口感染帶來了係列並發症。”


    曲卿有點兒急,問:“那能馬上安排轉移走嗎?”


    大夫說:“差不多了,既然你們這麽擔心,我親自護送去一趟市裏,幾家醫院我還是認識人的。”


    “那就太麻煩了。”


    安排人車護送姚利民轉院,曲卿和方樂又找到了負責鑒定的小毛和小六。


    兩人分別是鍾潔和馬輝的徒弟,現在算是可以獨當一麵了。


    “這些物證鑒定出什麽了嗎?”


    曲卿問他們。


    自墳場地下取出來的東西,有一把鐵錘,兩三個口部捆紮起來的塑料袋,還有一個軟踏踏腐爛發臭的東西。


    小毛看了看小六,小六講解:“收獲很大。”


    “鐵錘上,發現了血液和皮膚組織,經鑒定是屬於受害人陳武的。”


    “那把帶血的鐵錘,很可能是對陳武屍體碎骨用的,算是碎骨錘吧。”


    “這些個塑料袋裏有什麽,你們來看看吧——”


    兩人讓出來地方,曲卿和方樂就看到,那兩三個大塑料袋兒裏,主要是有兩類東西,一是看著像賬本的記錄本子,另外的,竟然都是成捆的現金,大額現金。


    賬本上還擱放著身份證和銀行卡,身份證顯示是陳武,銀行卡估計也是他的。


    這些東西,應該就是陳武家保險櫃裏不見了的那些。


    “那這一坨子發臭的是什麽?不會就是那個吧?”


    方樂捂著鼻子,最後看向那團腐爛了的不明物。


    小毛點頭回答:“的確是一張人臉,還有胡茬子,這張人臉的四角,分別穿了孔,綁上了繩子,結到腦後,這樣就可以當做麵具套在臉上了,隻是繩子一扯,臉皮會扭曲的。”


    果然,是人皮麵具啊!


    “dna查了嗎?是不是陳武沒了的的臉皮?”


    曲卿問。


    兩人都點頭。


    “辛苦你倆了,麻煩繼續鑒定一下這些物證,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收獲,這些對於我們的審訊很重要……”


    ——


    “文廣軍,你對於你所謂的朋友陳武,看來是真的沒留情麵啊。”


    第五場審訊,曲卿展示了物證的照片。


    有錘子,人皮麵具。


    文廣軍刹那間麵色白得可怕,脫口問:“你們從哪裏得到的?”


    “嗬嗬,你放在那裏的,你自己會不知道嗎?”


    “我,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別裝了,文廣軍,你想來也明白,我們已經找到了被你藏起來的姚利民,也在那個洞窟裏發現了這些東西。”


    “為了挖出來那個洞窟,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我們後續想過一個問題,洞窟內部空間那麽大,你是怎麽挖出來的呢,挖出的泥土去哪裏了?”


    “然後我們檢查了那四周,發現了兩個略新草長得比較少的墳包,你實在厲害,把挖出來的土偽裝成了墳頭了。”


    “而在之前那次,你外出送藥,刻意從鎮東口出去,發現真的被警方跟蹤後,就甩掉了他們,繞到鎮西,幾個小時後做完了想做的事,又原路繞了回去,製造沒去過鎮西的假象。”


    “這些小節不提,文廣軍,你先是手持木椅,襲擊了文廣軍,後續又殺害了他,嫁禍給被你砍掉了一隻手的姚利民,你真是打的好算盤啊。”


    “而且你將姚利民藏在了墳場那裏,姚利民如果死了,連埋葬的步驟都省去了。”


    “很可惜,姚利民被我們找到了,你的圖謀失敗了。”


    “不,不,我沒有殺人,人是姚利民殺的,你們不是找到了陳武家裏被帶走的現金和賬本了嗎?還有那把錘子?”


    文廣軍情急之下,口不擇言,竟然說出了曲卿還沒講的內容。


    曲卿冷眼看著。


    文廣軍自知失言,又找補說:“我的確是去探視過姚利民,給他送過藥,所以知道他藏著的地方有什麽東西,可是我真的沒殺陳武啊,陳武是姚利民殺的,陳武的錢也是他拿走的,我隻是幫忙協助他而已。”


    “哼,你和姚利民非親非故,平時關係也一般般,反而你和陳武算是好友,你怎麽可能幫著姚利民掩飾他殺人的事?”


    “這——”


    “我、我和陳武其實隻是表麵上的朋友,我時常去姚利民家店鋪那裏買東西,我們倆才聊得來,我還偶爾賒欠過一些煙酒啥的,姚利民也沒催著還,我覺得他這個人還不錯,所以打算幫他。”


    “巧舌如簧,我看你不是賒欠姚利民,而是對陳武有欠債吧?”


    文廣軍一瞬間的慌亂,搖頭否定:“我不明白什麽意思。”


    “算了吧,你說你跟陳武不算真的朋友,我可以接受這個解釋,但是你跟陳武也不是普通朋友關係,而是債主和欠債人的關係。”


    “陳武遺留下來的賬本裏,竟然被撕去了一頁,那一頁,就是記錄著你欠債的欠條吧?是不是你借了他不少錢,所以平時才特意和他走進拉攏關係的?”


    “是不是,uu看書 .uukanshu 你覺得自己還不上錢了,索性找個機會就殺了他,再嫁禍他殺了姚利民又逃跑了,這樣一了百了?”


    “我,我沒有。”


    文廣軍雖然否認著,但語氣不強烈,明顯心虛了。


    “有了這個主意,自然需要個目擊者,所以你在完成了碎屍後,特意在街上一條胡同那裏焚燒屍體,又特意將姚利民的一隻手最後丟進去,給目擊者造成誤解。”


    “你還真是從頭到尾都在精心策劃呢。”


    “文廣軍,你還是主動交代一切吧,等我們從姚利民那裏獲取到了口供,你就沒有任何自首的機會了。”


    文廣軍垂頭好一會兒,咬牙說:“反正我沒殺人,殺死陳武的,就是姚利民,他身邊那麽多物證,你們憑什麽說殺人的就是我?”


    看來是要死鴨子嘴硬了。


    我國辦案,重物證輕口供,文廣軍看來是深知這一點。


    這時候,曲卿耳機接收到了什麽消息,自信一笑,對文廣軍說:“你要的證據就要來了。”


    文廣軍嘴唇欲動,最終又緊緊抿住,估計是懷疑警方在詐他。


    可惜,沒一會兒,竟真的有人進來了。


    小韓手裏拿了一份打印文件放在了審訊桌子上,低聲說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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