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你……”胖子湊近看了看他,伸出兩根手指到他無神的雙眼前晃了晃:“這是幾?”


    “別晃,我看不見。”


    “看不見為什麽知道我在晃?你別裝了。”


    “有風。”周公瑾皺著眉頭問:“我怎麽了?”


    胖子:“你是被喬小姐帶回來的,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啊。”


    周公瑾:“喬小姐?”


    胖子:“你忘了之前發生的事了嗎?”


    猴子插嘴:“哦對,喬小姐說他有輕微腦震蕩。”


    周公瑾:“喬小姐是誰?”


    ……


    一陣沉默後胖子說:“這腦震蕩看上去不像是輕微啊。”


    猴子問:“公瑾,你還記得這是哪兒吧?”


    周公瑾:“我正要問這個。”


    ……


    猴子按了呼叫鈴,過了沒幾分鍾,門鈴響了,梅哲婷去開了門,喬林燕進來就問:“怎麽回事?”


    胖子從床邊站起來說:“你自己看看吧。”


    “周公瑾,”喬林燕靠近他看了看氣色,“你感覺好點嗎?”


    “還行,謝謝。”十分客氣的聲音,沒有戒備也沒有親近。


    “能動嗎?翻個身試試?”


    周公瑾企圖翻身,然後悶哼一聲:“恐怕還不行。”


    “不要著急,慢慢來。”喬林燕以為他是著急自己動不了按的呼叫鈴,看了看儀器上的記錄,一切都平穩,機器顯示這個身體正在很好地自我修複。


    “有什麽不舒服再叫我。”喬林燕準備離開。


    胖子攔住她:“他看不見了。”


    “什麽?”


    猴子接了一句:“還失憶了。”


    “啊?”喬林燕拿出小手電,拉開周公瑾的眼皮看了看,又檢查了他的心跳:“確實……有腦震蕩的症狀。”


    她看著周公瑾無神的眼睛,皺起了眉頭,明明之前症狀很輕微,這不就跟那個人一樣了嗎……


    “你頭疼嗎?”喬林燕坐下來問。


    “有一點。”


    “身上什麽地方不舒服?”


    周公瑾蒼白地笑了笑:“看不見。”


    喬林燕抬手施放了一個術,柔和的白光浮起,她把手按在周公瑾的額頭上。立刻,周公瑾覺得頭痛好了許多,他的眉頭鬆了鬆。


    “現在能看見了嗎?”


    “……不能。”


    “亮光能感覺到嗎?”


    “……不能。”


    喬林燕吸了口氣,換了一個問題:“你還記得你怎麽會這樣的嗎?”


    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周公瑾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不記得了。”


    “那麽你最近的記憶是什麽時候?”


    “是……”周公瑾抿了抿嘴唇,“昨晚我在健身房跑了四十分鍾,出來後看見我朋友正好上樓,然後我跟他打了招呼就去睡覺了,睡醒就是這樣。”


    猴子聽了一怔,昨晚?他說的是他們出發去魯省的前一天晚上,周公瑾跑完出來,正好看見他上樓打遊戲。


    難道從那天開始一直到他昏迷的這幾天時間的記憶他都忘了?


    “我身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周公瑾好像在問他們,又好像在問自己。


    看上去周公瑾異常鎮定,但是喬林燕注意到,他微微顫抖的手出賣了他慌亂的內心。


    她輕輕拍了拍周公瑾纏滿繃帶的手:“你好好休息,會好起來的,我保證。”


    看著喬林燕憂心忡忡地出去了,猴子、胖子和梅哲婷三人圍著他,開始說些從出發去魯省一直到現在的事情,幫助他記憶,但沒過多久,周公瑾就頭痛欲裂,又昏了過去。


    “這可真是不妙啊。”猴子三人看他又陷入昏睡,就坐在一起討論起來,“我的術可以幫助他恢複一些法術的傷害,但卻沒辦法幫他恢複記憶。”


    “我看喬小姐給他施了不少術幫助他恢複,但為什麽他的情況越來越差,難道說,喬小姐……”梅哲婷現在也是草木皆兵,不敢相信這裏的任何一個人。


    猴子摸著下巴說:“我看,我們找機會帶著公瑾溜出去,出去了到醫院裏看看可能還比在這裏強。”


    “你說的有道理,”胖子憤憤地說,“這個什麽狗屁協會都是他們自己說的,做的事又那麽霸道,全然不把我們當人看,想抓就抓,想關就關,可惡。”


    ——


    某一層的一間豪華套房,客廳簡潔幹淨,一張白色長沙發,邊上一方茶幾,上麵放著厚厚一本書。窗明幾淨,窗簾十分規整地掛起,壁掛電視機下方一排矮櫃,上麵隻有一個木製收納盒,裏麵整齊地放著幾個遙控器和充電設備。除此之外一切都收進櫃中,沒有一樣多餘的東西,什麽都幹淨利落,雖是十分整潔,卻也毫無生氣。


    喬林燕穿過沒有煙火氣的客廳,走進書房裏,在一張書桌前站定。她把情況匯報給了書桌對麵的人,那人沉吟道:“他的情況跟陳居安一樣?病症都是莫名其妙加重了……看著他們的都是我們的人嗎?”


    “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這點可以放心,唯一有問題的……要麽就是他們自己人裏有鬼,要麽……”


    “要麽?”


    “他們的日常用品有問題,比如食物、藥物等。”


    “你別忘了,為了給他們見麵的機會,我們故意疏忽了那隻跟蹤蟲,以及關閉了電子鎖的報警係統,據說他們在裏麵有兩分鍾時間單獨跟陳居安在一起……”


    “這個我後來想辦法偷偷上去看過陳居安的屍體了,他在他們進去前兩小時左右已經死了,但是身上確實有法力波動。”


    “但他們幾個都一致說屍體上沒有任何法術的痕跡。”


    “對,我選擇相信他們,因為我也偷偷溜進陳居安的房間看了一眼,裏麵沒有法術的痕跡,法力波動不可能是他們的。”


    “哼,”對麵那人冷笑一聲,“我就知道他們在打那個術的主意,這個術我們喬家誌在必得,你務必要保住他的命,盡快從他嘴裏套出那個術。”


    “好的。”喬林燕一點頭轉身出去了。


    從屏風後麵轉出來一個人,坐到書桌旁的沙發裏:“大小姐一個人頂得住那些壓力嗎?”


    “孩子嘛,是需要鍛煉鍛煉的。”書桌後麵的人站起來,是個身材頎長,西裝筆挺的中年人,他把領帶鬆了鬆,笑著走過去。


    “跟那邊的合作會不會有問題?”沙發裏的人聲音慵懶,斜斜地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中年人打開他身旁的小酒櫃,拿出一瓶25年的chivas,倒了半杯遞給他:“他們敢把我們推到另一邊去嗎?”


    沙發上的人接過酒杯邪魅的笑了起來。


    ——


    周公瑾已經聽他們大略地說了一遍發生的事,他現在就好像是個旁觀者一樣看著事情發生。人的思想有時候就是那麽奇特,有些事身在其中卻看不清,如今作為一個旁觀者倒反而看出些東西來。


    胖子和猴子去做常規檢查了,他們身上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梅哲婷幾乎沒有受傷,隻是當時有些脫力,休息了這幾天早就好了,就隻剩下周公瑾這個重傷患。


    昨天喬林燕發現問題後,立刻派人調查藥品和食物,果然是掛的水裏加了些料。過手的人很多,短時間內無法一一追究。於是今天開始周公瑾用的一切東西都是喬家特供的,這也算是特殊待遇了。


    喬林燕推門進來,正好看到周公瑾坐在床上發呆。這幾天全靠喬林燕每天不斷給他施術治療,他才能好得這麽快,這點就是梅哲婷也是服氣的。


    一個高階輔助術師是極其難得的,輔助型的法術不比戰鬥型法術好練,甚至更難,尤其到了高階,輔助效力顯著,但卻是為了別人,因而少有人願意修煉這些輔助術,練到高階不僅要耗費大量精力,更是需要一些天賦,因此高階的輔助型術師地位反而是很高的。


    喬林燕肯花這麽多精力來救治周公瑾,uu看書.uuknsh.cm 至少說明她是真心要他好起來。


    “你今天好點了嗎?”喬林燕一邊給周公瑾做檢查,一邊隨意地問道,“想起什麽了嗎?”


    周公瑾指了指自己的心髒:“這個術叫什麽?”


    “什麽術?”喬林燕不解地轉頭看他。


    “我隻隱約記得有人對我這裏施過一個術,自我醒來,身上一直不舒服的就隻有這裏了。”


    “有人在你的心髒施過一個術?我怎麽沒有查出來?之前查過沒有法力波動啊。”喬林燕說著把手按在周公瑾心髒處,很快她就皺起了眉頭,“為什麽我之前沒有發現呢?”喬林燕自語道。


    拜托快一點!周公瑾暗想,果然不想再受一次這個術。他已經後背一片冷汗,手指悄悄攥住了床沿,捏得骨節都發白了。


    可能是波動很微弱,之前匆忙下忽略了吧。喬林燕心裏想著,抬起手放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周公瑾長出一口氣,繃緊的身體放鬆下來,不動聲色地問:“這是什麽術?”


    喬林燕想了想,忽然睜大眼睛看向他:“這是鑽心術,沒想到……”這個術她略有所聞,是一種殘忍的審訊法術,能讓人有剜心之痛,但卻死不了,也查不出傷痕來,這樣他都沒說出什麽來,可見要麽是心誌堅定要麽是真不知道。


    但她忽然又想到了什麽,再次皺起眉頭。陳居安被移到單獨的房間治療,事關重大,她是領頭人,一開始大家都覺得他快要醒了,但卻忽然又加重了病情,而且她還發現了一點法力波動,雖然她發現得早,很快幫他清除了,但這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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