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妹看看管家婆。


    她也能看出來,管家婆這次是打算舍棄老命,也要保護她。


    “婆婆,別的,小妹也不多說了……上次府裏丫環,嫁給婆婆的兒子,嫁妝,我給的不太夠,來日,再補上三百兩銀子。”


    管家婆搖搖頭:“小姐,我不是為了你的三百兩銀子,知恩圖報,本就是人之常情,人不明白這一點,豈不是連豬狗也不如!”


    管家婆說到豬狗不如,薑小妹一下就想到了,身陷囹圄的大黃。


    要是段郎,能像大黃一樣愛自己,那該有多好!


    薑小妹想到這,痛苦地閉上雙眼,幾滴晶瑩淚珠,從眼角滾落。


    管家婆還以為,薑小妹是被自己感動了。


    她當時就更加堅定了決心,先幫薑小妹穿好衣服,又馱著薑小妹,去了另外一個院子裏的房間。


    薑小妹在薑府裏,有好幾個臥房,這也是其中之一。


    管家婆親手把薑小妹,塞進了被窩。


    “小姐,我這就去叫廚娘,給你熬製紅糖薑茶,喝好之後暖暖身子,然後也別多想,好好睡一覺!”


    看管家婆要走,薑小妹還有話想說。


    管家婆直接捂上了薑小妹的嘴:


    “小姐,你什麽都不用再說,你對老身一家的大恩大德,老身永遠忘不了,今夜,你且看老身,怎麽幫你,蹚平這一汪渾水!”


    管家婆說得豪氣幹雲。


    其實薑小妹對家裏的下人,確實不錯。


    也說不上是故意收買人心。


    主要是她吃過苦,下層出身的她,早就明白,對於窮人來說,有時一個抬舉的眼神,就能引來共鳴。


    她對這些下人好,就像是為了彌補,自己以前的失落。


    不說遙遠的事,就說去年。


    假如當時能有個人,對她表示支持,給她一點鼓勵,給她一點信心,她就不會舍棄段初嫁給許掌櫃。


    ……


    管家婆說得豪氣,做得也豪氣。


    她掰著手指頭數數,府裏還有三個小丫環,都是絲蕊那樣年紀。


    這些小孩蛋子,端茶送水還行,其他的也指望不上。


    兩個廚娘,刀工都還可以……能不能讓兩個廚娘,把段初碎屍了?


    不行,那兩個廚娘膽小,幹不了這個活!


    剩下的加上自己,還有五六個婦人。


    薑府裏麵,雖然沒有男性護院,不過有幾個婦人會武藝。


    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出身武術世家,手上有硬功夫,人也能高來高去。


    畢竟薑小妹家大業大,沒有會武的人在家裏,換誰也睡不著。


    管家婆想到這裏,就去找那個武藝最強的婦人去了。


    每月拿著十兩銀子的高薪,平日裏都不用你做任何事,今夜你必須派上用場!


    ……


    倚翠樓,燈紅酒綠,鶯歌燕舞。


    這是朝廷允許,府衙備案的合法生意,來這裏的登徒子,隻要家裏後院不起火,基本就沒有什麽事。


    病推官的大兒子,也算是讀書人的趙元濤,今晚就以父親,讓他照顧傻弟弟為由,騙了彪悍的老婆,偷偷來倚翠樓找美女快活。


    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催的,走漏了消息,老婆提著菜刀,就殺了過來。


    倚翠樓裏一時雞飛狗跳,到處是衣衫不整亂竄的女子。


    幸好老鴇是老江湖,就怕客人家中悍妻,前來搞事,所以早有防備。


    老鴇把一直準備好的後門,悄悄打開,無聲無息放走了趙元濤。


    趙元濤急急如喪家之犬,唯恐老婆的菜刀落到頭上,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後麵。


    再也沒有在竹林寺,點評錢大公子有點綠,嚴老爺子非常綠的瀟灑。


    噗通一聲。


    趙元濤被一個東西絆倒,摔了一個狗吃屎。


    爬起來一看,地上有個死人,死人的左手,還有一道刀傷。


    趙元濤嚇得很慘,來不及看死人麵容,一聲慘叫剛出口,自己又捂住了嘴,他就怕叫出聲之後,會引來老婆那把菜刀的追殺。


    趙元濤想到悍妻,也不顧地上的死屍,拚命往家裏跑。


    幸好他剛才那半聲慘叫,驚動了一個打更人。


    確切的說,是剛剛失業的打更人。


    ……


    老許看段初進了薑府,就知道薑小妹有安排,段初後麵不會有好事。


    老許之前就一直懷疑薑小妹。


    雖然他沒有找到證據,卻也想幫許掌櫃兩口子報仇,所以經常藏在暗中,偷偷窺探薑府的一舉一動。


    幸好薑小妹下風水局的院落,靠近街道。


    老許扒著牆頭,能看到段初進去的房間,窗戶透著緋紅顏色。


    後麵薑府裏那個會武的女子,提著寶劍,突然巡查到牆下,嚇得老許渾身一哆嗦,從牆頭掉了下來。


    人掉下來之後,腰裏的鑼也響了。


    老許怕人家抓住他,說他對都是女人的薑府圖謀不軌,情急之下連忙使勁敲鑼,又大聲喊了一嗓子。


    就是這鑼響加上大吼,無意之中,幫段初解開了一層風水局。


    不過由於時間距離三更,還有一個多時辰,他這敲鑼又大喊的,差點搞亂了彭州府老百姓的生物鍾。


    還從來沒有哪個打更人,犯過這種錯誤。


    於是老許作為吃了螃蟹的第一人,毫無懸念丟掉了這一份兼職。


    他沒敢回家。


    主要是怕回家沒法跟老婆孩子交代。


    畢竟打更這個活,也算一份收入。


    於是他就在小巷裏,轉來轉去。


    趙元濤那一嗓子,恰好引起了老許的注意。


    他跑過來一番搜尋,終於在倚翠後後麵小巷牆根,看到段初躺在地上,不但四肢冰冷,還渾身僵硬,衣衫不整,渾身還都是酒氣。


    酒氣是管家婆的傑作,她故意在段初身上,澆了二斤酒,就是為了段初被發現之後,讓人以為段初是喝多了酒,這才會醉死。


    ……


    老許蹲下去,使勁掐一番人中,終於在段初鼻子底下,感覺到了微弱的氣息。


    老許想把段初扶起來。


    不過他哪裏扶得動。


    段初現在身體僵硬,比醉酒之後還重,老許扶不起更扛不動。


    他想了想,好不容易找來三個破麻袋,一個墊在段初的身下,兩個蓋在身上。


    然後他就去搬救兵去了。


    他對馬千裏沒好感,所以沒去找馬千裏。


    牛巡檢又好罵人,以前不但罵過許掌櫃,當時連許掌櫃身邊的老徐也順帶罵了,老許也不想去找他。


    老許也不知道,段初是受文朝天命令,才會進入薑府,所以也沒去找文朝天。


    至於魏先生,他也沒去找。


    主要是魏先生身邊的錢以寧,黑衣搭配白腰帶,臉上常年不見笑容,手又始終不離刀柄,看上去隨時都要抽刀砍人,挺嚇人的。


    錢以寧最近被彭州府老百姓,起了一個綽號,錢無常。


    意思是錢以寧黑衣白腰帶,一個人身上,就藏了黑白無常兩個鬼。


    其他人都怕錢以寧,老許也怕,所以他沒去找魏先生。


    老許算來算去,隻能去找段初的情人和妹子。


    茶葉店離得比較近,老許先去砸了茶葉店的門:“出事了,快開門去救人!”


    趙如意和趙二娘,很快下樓開了門。


    “趙姑娘,段老爺,出事了!他很重,小老兒搬不動他,他就躺在倚翠樓後門的小巷子裏,現在渾身酒氣,生死尚且不知……”


    老許情急之下,uu看書 . 有點語無倫次。


    聽說段初出事了,趙如意還著急忙慌,一聽說在倚翠樓後門,她猶豫了一下。


    這個小冤家,早就饞我身子,我隻不過打算晚幾天給你,結果你就等不及了,竟然去倚翠樓尋開心!


    想到倚翠樓,趙如意心底隻冒出來一個字:髒!


    趙二娘比她還嫌髒,當時就把關上了房門:“不就是喝醉了嘛,誰想去救誰去救,我姐姐才不會管,這種死喝濫嫖的登徒子!”


    老許吃了閉門羹,無奈之下,隻好去找朱紫墨。


    他好不容易才敲開段初家的大門,打眼就看到,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抱著瞎眼貓的朱紫墨。


    “莫姑娘,快點跟我去救段老爺!”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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