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赫的官途162


    此刻夜已經深了,外麵下著雨,賈詩文輕輕走過來,看著這個心愛的女人,竟然在深夜裏賣醉,他的心也跟著沉重。(.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免費小說}


    愛一個人,沒有什麽理由。喜歡就是喜歡!


    愛上一個人,自己的一切便為她左右。她的喜怒哀樂,代表了自己的心思。賈詩文走過來,輕輕道:”雅晴,不要喝了!”


    陸雅晴心裏想著很多事,這些往事交織在一起,糾纏不清。


    佛說,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換來今天的擦肩而過,那麽她與何子鍵之間的故事,又是什麽?


    酒是這個世界上,寂寞時候最好的朋友,陸雅晴雖然有賈詩文相伴,但是她的心依然在飄零,隨著這漫漫雨夜,無邊的黑暗。


    ”你走吧,讓你一個人靜一靜!”薄唇輕啟,陸雅晴幽幽地道。


    一曲悲情的曲子,在夜空中飄蕩,會所幽暗的燈光下,如泣如訴……


    ”今夜的寂寞讓我如此美麗並不需要人打擾我的悲喜今夜的寂寞讓我如此美麗並不需要人探望我委屈今夜的寂寞讓我如此美麗並不需要人打擾我的悲喜今夜的寂寞讓我如此美麗並不需要人探望我委屈……”


    紀律調查組深入的結果,令人大吃一驚。


    先後兩名省委常委的親屬被牽扯進去,隨後又挖出一個驚天秘密。陸正翁的兒子竟然是這個走私集團的領。陸天曠看似玩世不恭,沒想到也藏這麽深!


    這個組織以各種名目,進入各大貿易集團和出口工廠,利用他們的出口進口做手腳。他們走私的東西,都是高檔的奢侈品。


    其中以化妝品居多,而這些東西,都經各種渠道,流入市場,他們從中獲得高額利潤。


    陸天曠的卷入,令何子鍵突然現,這原來是一個巨大的騙局。


    一何子鍵無形的大網,將自己和李虹,陸正翁等人一網打盡。


    陸正翁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當初下這個命令,讓紀委一查到底,最後竟然查到自己的兒子身上。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人挖了一個大坑,讓他自己往坑裏跳!


    現在很多人都在分析這背後的動機,何子鍵最為苦惱。


    打擊走私,維護國家和人民的利益,這本是無可厚非之事,隻是如果被人用來作文章,變了性質的話,心裏就不爽了。


    雖然調查的結果尚沒有公布,但是幾大常委之間已經暗中通過氣了。


    有人找上了李虹求情,也有人到何子鍵這裏來了。


    陸正翁是最窩心的,人家來求他,被他拒絕了。現在自己的兒子被拉下水,人家當然在心裏樂意看戲。這場戲該怎麽收場?


    江淮的秋節,就象一個多愁善解的女人,秋雨連綿,已經持續一個星期了。


    何子鍵怎麽也沒有想到,陸雅晴會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


    陸雅晴站在雨中,沒有傘,任憑這秋雨,淅瀝淅瀝地下著。


    又一段時間不見的她,明顯地瘦了下去。


    何子鍵看了一眼,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陸雅晴抬起頭,”你還是來了!”


    這段時間她給何子鍵打了好幾個電話,了多次信息,何子鍵均沒有回。今年在下班之前的幾分鍾,陸雅晴在信息中寫道:”我在城南的河邊等你,你不來,我就跳下去。”


    所以何子鍵出現了,陸雅晴用這種辦法見自己,還真沒法拒絕。


    麵對這個曾經好過的女人,何子鍵心如潮水,久久無法平息。


    聽到陸雅晴的聲音,何子鍵淡淡地道:”有必要嗎?”


    陸雅晴看著他,”沒有必要嗎?”


    何子鍵不說話了,也沒有移動腳步,兩個人站在雨中,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卻沒有了往日的情份。陸雅晴咬咬牙,”你還在恨我?”


    想到陸雅晴背著自己做的那件事,何子鍵依然有些隱隱不快。不管怎麽說,自己一個男子漢,被她這樣耍了,換了誰都不舒暢。


    何子鍵依然不說話,陸雅晴道:”我不管你怎麽恨我,事情已經沒辦法挽回了。孩子我會好好撫養……”


    何子鍵怒了,”不要跟我提孩子!”


    正因為這個孩子,才能讓何子鍵感到無比的憤慨。孩子是兩個人的事,怎麽可以擅自做主?不經過自己的同意,就做出這種決定。現在這個孩子姓賈,不姓何子鍵!


    讓我何子鍵為他們賈家傳宗接代,當我什麽了?


    何子鍵嘴上不說,陸雅晴也明白他的想法。


    淚水流出來了,隨著雨水一起滑落,她看著何子鍵,”難道就是因為這樣,你才要滅了我們陸家嗎?我真沒想到,你會是一個這樣的人!我爸錯看你了!”


    ”他呆在這個位置上,都是為了你,為了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們陸家,就算是我錯了,他們又錯在哪?何子鍵,你不是人!”


    關於省委工作的分工,陸正翁做了明確的交待,他自己把自己架空了,工作大部分交給何子鍵去處理。其用意非常明顯,就是希望何子鍵能接下江淮這擔子。這件事陸雅晴也知道,所以她才如此質問何子鍵。嶽父都這樣做了,你還要怎麽樣?


    何子鍵也氣憤了,原來陸雅晴以為這一切都是自己幹的,這就是她今天興師問罪的目的,看到陸雅晴朝自己吼,他也怒了!


    解釋,隻能是掩飾。


    何子鍵吼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何子鍵知道陸雅晴錯怪自己了,但他不想做任何解釋。現在不隻是陸雅晴,隻怕有更多的人都在心裏懷疑,何子鍵就是幕後的*縱者。他要陸正翁早點下台,自己坐上這個一把手的位置。


    或許以前的一切和諧,都是演戲,今天的一切才是他的本來麵目。何子鍵的咆哮,陸雅晴自然理所當然地這樣認為。


    ”我恨你!”


    陸雅晴看著他,咬牙切齒地喊了一句,轉身衝進雨裏,奔跑,奔跑--何子鍵站在那裏,看著她越來越模糊的背影,心頭湧起百般滋味。


    陸雅晴肯定是誤會自己了,認為自己借陸天曠之錯,來打擊陸正翁,從而達到自己登上省委書記寶座的夢想。隻是這一切,他沒法解釋。


    既使他說了,陸雅晴也未必相信。


    這種****,曆來殘酷,隻要陸天曠之事一暴光,陸正翁肯定黯然收場。陸雅晴不怪他又怪誰?


    雨,還在淅瀝淅瀝地下,煙雨朦朦,籠罩著這一切。


    何子鍵回到車上,渾身已經濕透了。點了支煙,麻木地抽了起來。


    到底是誰在破壞這種和諧?


    是誰在打破這種寧靜?


    其實在此之前,何子鍵和李虹都收到風聲,封世榮涉及到走私。李虹也在暗自收集證據,封世榮遲早要處理,但絕不是現在。


    沒想到有人比自己還急,急著把江淮攪得不太安寧。手裏的煙漸漸地燃到了盡頭,何子鍵依然沒有現。好不容易清純的江淮,突然被這一場秋雨,攪得一片渾濁。


    省委大院,九號別墅中。


    陸正翁坐在書房裏,目光透過那明亮的窗口,窗外,煙雨朦朧。


    深秋終於到了,他在思索著自己曆程,來江淮有十幾個年頭了,往日的一幕一幕,如電影片段般浮現在眼前。很多人都說自己是一個很強勢的書記,但是真正沒有幾個人了解自己的苦衷。


    陸正翁曾經說過,沒有哪個人是天生的領導,他也是從下麵一步一步幹過來的,爬到省委書記,封疆大吏這個位置,並不是人人都可以。


    陸正翁自豪地認為,江淮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可以稱得上是第一人。


    這句話絕對是中肯的評價,如果他陸正翁說第二,沒有人敢說自己第一。


    十幾年一路走來,陸正翁同樣也是披荊斬棘,最終站在江淮省委權力的巔峰。想著最近的這些日子,陸正翁最為得意的,還是頭一次感受到那種和諧。


    遺憾的是,這種和諧並沒有維持太久,就已經支離破碎。


    目光落在書房裏一何子鍵照片上,那是陸天曠小時候的照片。


    這個時候,陳夫人進來了,望著自己的丈夫,不由有些心痛。她擔心的不僅僅是陸正翁,還有自己的兒子陸天曠。


    誰都不會想到,平時在家裏形如乖乖崽的陸天曠,居然把天捅破了。走私夥團之,這個罪名一旦成立,麵臨他的不是死刑,也是無期。


    當然,別人要想判陸書記兒子的罪,先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但這個時候不是別人要不要判的問題,而且陸天曠該如何給江淮百姓一個交代?


    不待夫人開口,陸正翁道:”把它拿過來。”


    陳夫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陸天曠小時候的照片。她不知道陸正翁為什麽要將兒子的照片,單獨放在這裏,或許是他獨獨痛愛陸天曠,陳夫人以前是這樣猜測的。


    當她拿著相框過來,陸正翁道:”把它打開!”


    陳夫人也沒說什麽,慢慢地將相框打開了。照片已經十分陳舊,畢竟有好些年頭了。照片的背後,寫著陸天曠的生日和出生時辰。這個生日,卻不是陸天曠現在的生日,陳夫人道:”這是什麽意思?”


    陸正翁淡淡地道:”他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夫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愣愣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眼神變得有些陌生。


    眼中還有一種表情叫驚訝。


    剛開始還以為陸正翁是開玩笑,但陸正翁這人極少開玩笑,多年的官場*浸,讓他變成了一個非常嚴謹的人。


    聽說這個撫養了近三十年的孩子,居然不是自己新生的,她怎麽能不震驚?


    如果不是,那麽自己的孩子又去了哪?


    陳夫人的思緒,一下回歸到了二十幾年前。她剛剛生下孩子的時候,醫生就說小孩需要特別監護,於是交給了陸正翁,這一去就是一個星期。


    陸正翁看到老伴的反應,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還記得小孩剛剛生下來的那個時候嗎?醫生跟你說,孩子需要送監護室特別監護?”


    提起這事,陳夫人當然明白,她記得清清楚楚。而且小孩是七天之後才抱回來的,當初她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現在聽陸正翁說,她突然想起了當初的確有很多疑點。


    小孩抱出去的時候,頭很長的,七天後居然短了不少。但是當時的環境下,她根本沒有多想。她隻想知道自己的孩子去了哪?


    ”那我們的孩子呢?”


    陳夫人咬了咬唇,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她不明白陸正翁為什麽要這樣做?


    陸正翁道:”我們的孩子一直在我們身邊,他過好很好。”


    陳夫人拿著照片的手,有些哆嗦起來,淚水嘩嘩地流著,就象窗外的雨水。自己撫養了二十多年的孩子,突然變成了陌生人,這個打擊不亞於晴天霹靂。


    ”他在哪?他在哪?”


    陸正翁緩緩道:”他就是歐陽三號!”


    嗡”不可能,不可能!”


    陳夫人瘋狂地搖頭腦袋,歐陽三號才是自己親生兒子?這怎麽可能?不管陸正翁說的是不是事實,她都無法接受。但是陸正翁的話,讓她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此刻她突然明白了,陸正翁為什麽要收歐陽三號做幹兒子,為什麽一直將他帶在身邊。別看他對歐陽三號平時挺嚴厲的,但從內心上,她都能感覺到陸正翁對歐陽三號的關懷。


    如果不是陸正翁自己提起,陳夫人哪會將這些聯係起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陳夫人痛苦地閉上了雙眼,”你為什麽這麽做?”


    陸正翁緩緩道:”不是我要這麽做,當時的情況,容不得我猶豫。天曠的父親含冤入獄,病死獄中,他的母親在農村生下天曠的日子,跟我們的孩子隻差了三天。把孩子交給我的時候,她一再懇求,萬萬不可讓孩子再進官場。”


    陸正翁站起來,”這就是我一直不肯讓他們進體製的原因,我答應過他的父母,就一定要做到。沒想到他卻走上這條路,沒想到!”


    陳夫人道:”歐陽不是比天曠大二三歲嗎?”


    陸正翁道:”年齡是可以改的。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把孩子交給歐陽之後,我才敢把天曠抱回來。沒想到你居然沒有現這一點。”


    陳夫人身子一軟,無力地坐了下來。”難怪你一直對歐陽比天曠還要嚴厲,其關你在內心,真正關心的是歐陽。”


    陸正翁點了點頭,”還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歐陽喜歡雅晴。這就是他一直心甘情願跟在我身邊的真正原因。”


    ”他怎麽可以……”陳夫人急了,歐陽三號居然喜歡雅晴?那不是他的姐姐嗎?


    但是歐陽三號的年紀,被人為地寫大了三歲,他就變得比陸雅晴還大了。


    陸正翁道:”正因為如此,他才不願意外放為官,否則我早就在前幾年,將他外放,既然他不願意,我也不強求。但是這件事,你還是不要讓歐陽知道,我擔心他承受不了這種打擊。”


    ”你擔心,你現在擔心有什麽用?當初你就這麽狠心將孩子抱走,陸正翁,你太無情了!”


    陳夫人顯然很生氣,為了朋友,他居然扔了自己的孩子。”你現在以為這樣就可以彌補他失去的一切嗎?陸正翁啊陸正翁,你好糊塗!”


    陸正翁歎了口氣,”你也知道,他們一家人救過我爹的命,我不可以忘恩負義。”


    那是**時期的一段故事,陸正翁嶽父被批鬥,是陸天曠的親生父母救了他。為此,陸正翁必須報達人家這段恩情。陳夫人不說話了,她呆呆在坐了一會,望著手裏那何子鍵照片。


    這畢竟是自己養育了近三十年的孩子,沒有親情也有感情。陸正翁突然告訴自己這些,是為了什麽?陳夫人猛地警覺過來,愣愣地看著陸正翁。”你告訴我這些,想幹什麽?”


    陸正翁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救得了他一時,救不了他一世!”


    畢竟女人心軟,陳夫人含著淚水道:”既然他已經跑了,就放他一馬吧?”


    陸正翁抬起頭,望著天花板。


    ”我是江淮的省委書記,怎麽可以不以身作則?江淮幾百萬多眼睛在看著我。你叫我怎麽辦?”


    陳夫人一臉黯然,”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她突然想起一個人,”我去找何子鍵,我去找李虹。找他們二個!”


    陸正翁罵了一句,”糊塗”


    ”我陸正翁頂天立地,何必要做這種低三下四的小人?”


    說罷,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徑自下樓去了。


    歐陽三號從陽台上閃出來,望著陸正翁的身影,神色黯然。


    雨,一直下。


    陸雅晴淋得象落湯雞一樣回到家裏,賈詩文急壞了,看到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樣,急急走過去,”雅晴,雅晴?”


    陸雅晴突然身子一軟,倒在他懷裏。


    賈詩文慌了腳手,忙喊了保姆過來,兩人七手八腳地將陸雅晴抬進去。


    看她淋成這樣子,賈詩文急得又是煲湯,又是泡熱茶。


    陸雅晴幽幽地醒過來,看著坐在床頭的賈詩文,心裏無由地一陣惱怒。


    ”出去,你給我出去?”


    她抓起枕頭,朝賈詩文砸過去。


    麵對陸雅晴無緣無故的火,賈詩文一頭霧水,撿了地上的枕頭,退出了房間。然後一個人坐在客廳裏愣。陸雅晴這是怎麽啦?


    保姆也覺得奇怪,好端端的什麽火?


    她們哪裏知道陸雅晴的心思,此刻正一肚子氣沒地方撒。賈詩文自然成了出氣筒,看著門被關上,陸雅晴突然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哭過之後,她又爬起來,換了衣服出門去了。


    紅色的寶馬,如同一把黑夜的火焰,穿梭在秋雨連綿的大街上。寶馬直接開進了省委家屬大院,陸雅晴跳進車,叫開了九號別墅的門。


    歐陽三號看到她進來,悄悄地下了樓,站在客廳裏。


    陸雅晴完全象換了一個人似的,打量著客廳的歐陽三號一眼,也沒說什麽,直接上樓去了。


    她全然沒有留意到此刻的歐陽三號看她的眼神,變得有些悲哀。


    陸雅晴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門反鎖,然後撲過去,在房間裏翻箱倒櫃。


    抽屜裏的東西全部被她翻出來,沒有找到她要的東西,陸雅晴一屁股坐在床上,一付死不甘心的樣子。看她的眼神,明顯帶著一種怨恨。


    目光落在床頭櫃上,她又撲過去,打開所有的抽屜,終於在最下麵的抽屜裏,找到一個u盤。手裏攥著這u盤,陸雅晴的心情隨著緊何起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u盤裏應該有她要的東西。當她把筆記本打開,插入u盤之後,突然現u盤裏空空如也。陸雅晴這才記起,自己當初一時激動,把裏麵的東西全刪空了。


    目睹著這片空白,陸雅晴一屁股坐在床上。


    連續半個月的秋雨終於結束了,當第一縷陽光普照大地,暖透了每個人的心房。


    所有的煩惱和鬱悶,似乎都隨這朦朦秋雨而消失,雨過天晴,整個大地一片清新。


    呼吸著這清新的味兒,自由自在地釋放所有的煩惱。


    陸正翁站在森封子公園的山頂上,望著冉冉升起的紅日,突然感覺到渾身無比舒暢。


    放下了,所有的紛爭,將從此與我遠離。


    歐陽三號站在不遠處,依然那謙遜卑微的樣子,這麽多年的鍛煉,讓他學會了收斂和拙藏。江淮的今天,在他的眼裏,隻是一個時代的終結,另一個時代的開始。


    未來,總是重複著曆史的腳步。


    陸正翁站的位置,依然是江淮城裏的至高點,放眼望去,整個江淮盡收眼底,行人車輛如螻蟻一般匆匆忙忙。這一刻,陸正翁看懂了許多,感悟了許多。


    朝陽下,何子鍵踏步而來。


    斜斜的陽光,拉長了他的影子,他從東方來!影子沿著台階逆行而上。


    接到陸正翁的邀請,何子鍵沒有任何猶豫,這次見麵的重大意義,他非常清楚。


    歐陽三號走過去,輕輕地說了一句,”他來了!”


    陸正翁注意到歐陽三號的語氣,不由看了他一眼,歐陽三號自知犯了錯誤,低頭而退。


    一個善於把情緒表麵的臉上,或者嘴上的人,說明他還不夠成熟。歐陽三號就是犯了這樣的錯誤。


    ”陸書記!”


    何子鍵走過去,在陸正翁身邊幾步之外停下。霞光萬道,照耀著兩個人的身影,從歐陽三號的角度望過去,兩人仿佛就是披著佛光的菩薩,舉手投足間,頗有指點江山的味道。


    陸正翁點點頭,望著腳下那一片城區,”改革開放三十年,這裏凝結了多少人的心血,子鍵同誌,這一切就交給你了!”


    這一切,似乎都應證了當年在深圳街頭,那位老先生的話。


    何子鍵有時真的在想,人生真的是命定了嗎?


    這位老先生給自己說過的幾句話,基本上都靈驗了,麵他對申雪的命相,更是精準無比。想到這裏,何子鍵也不禁有些苦笑。雖然說**人是無神論者,不信鬼神,偏偏這種事去如此巧合。


    站在這霞光萬道的山巔之上,陸正翁和何子鍵就象一對巨人,他們從山巔而來。


    兩人邊走邊談,歐陽三號和騰飛,落在後麵不遠處。


    陸正翁聲音不大,卻很清晰,”歐陽跟了我多年,我把他放到江夏稅務局任個副職。”


    何子鍵點點頭,”以歐陽的才能,正職也不過份!”


    這是程序問題,陸正翁下放的秘書,正職隻是遲早的問題。何子鍵這句話等於是一個承諾,歐陽三號去江夏稅務局任職,隻是一個過渡。


    陸正翁也沒說什麽,這本來就是他應得的,談完歐陽三號的事,他又道:”雅晴雖然任性,我還是比較放心。至於江淮走私事件,一切按國法行事吧!”


    這是陸正翁下的一個很痛苦的決策,當初為了報達恩人,舍棄了自己的兒子,現在為了國法,他無從選擇。何子鍵當然不知道陸天曠與歐陽三號之間的故事,但是陸正翁能做到這一點,的確令他大為意外。


    事實上,他一直沒有表態,而是在等陸正翁的態度。


    社會的複雜,莫過於人際關係。


    何子鍵當然要考慮太多的因素,雖然說有時正直得很可愛,大家都喜歡包青天這種剛正不阿,鐵麵無私的形象,但畢竟是人,隻要是人就有感情因素的存在。


    何子鍵不敢說自己做任何事,都沒有半點感情因素,飛事講原則。事實上,能做到這一點的,恐怕全天下也沒有幾個。


    在這一點上,陸正翁的確光明磊落。


    二天後,陸正翁進京了。


    同年十月,何子鍵暫代省委書記一職,集江淮代書記,省長於一身。


    對於這種任命方式,在全國早有先例,何子鍵並不是第一個。


    此刻的江淮,何子鍵暫代了省委書記一職,身兼一省之長。李虹做為省委副記,兩人可謂是一統江淮,成為了江淮史上一時無二的人物。


    而陸正翁依然掛著省委書記的牌子,在京城療養。


    這一微調的結果,令很多人大跌眼鏡。


    江淮走私案事件,交給李虹去管,何子鍵也不*這種心思了,他把自己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浙西經濟開區。


    既然這是陸正翁的心願,那麽自己就要努力去完成。陳建軍被任命為浙西開區一把手之後,在省委省政府的大力支持下,他幾乎是常規揮自己的能力,在短短幾個月時間,把浙西所有規劃全部做完,並且很快就落實了第一期工程。


    胡磊在浙西打造的溫泉度假村也開始動工,屆時將落成胡氏集團在江淮的第一大項目。


    江淮經濟建設,已經進入一個新時代。


    而江淮走私案的背後,依然疑霧重重,李虹為此費了不少心機。


    很多線索查到最後,突然中斷,很多問題查到一半,查不下去了。


    麵對這種現象,李虹表現得十分冷靜,生這種現象的原因,是這件案子牽扯到的方方麵麵太多,很多人都在顧忌這層層關係網,因此走私大案一直懸而未決。


    生這種情況,李虹沒有跟任何人提起,甚至何子鍵那邊她也隻是報喜不報憂。


    李虹做為一個省委副記,居然辦不下這案子,說明這中間有多複雜。被這個案子牽連的人太多,蘇家正是其中之一。


    蘇正浩到現在都沒有招供,一直咬定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一人所為。


    而蘇倩幾次去看他,都莫明其妙碰了釘子。這讓蘇倩百思不得其解。隨後蘇家又生了一件事,蘇家的媳婦安小琪借談公司業務,飛到海外不再回來。


    這件事引起了蘇倩的重視,想起以前安小琪的重重反常,蘇倩對安小琪的懷疑越來越重。


    再一次在看守所裏見到蘇正浩,蘇正浩對妹妹依然很反感,在他的世界裏,隻有安小琪這個女人。


    蘇倩看著他,也不管蘇正浩願不願意跟自己說話,她直接挑明了,”雖然我不知道安小琪在你麵前說了什麽,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她已經跑了,去了國外。”


    以前蘇正浩剛剛進入看守所的時候,安小琪每個星期都來看他,隨著時間的推移,安小琪來的次數越來越少,最近這段時間居然不見人影了。


    聽說安小琪跑去了國外,蘇正浩心裏一痛。她竟然棄自己於不顧,獨自一個人飛了。


    夫妻本是同封子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雄鳥被捕了,雌鳥不見了。


    不過這種情況,隻是讓蘇正浩小小的黯然了一下。他想到的是安小琪可能在國內呆不下去,這才遠走高飛。安小琪的離開,說明一個問題,上麵對走私事件查得很緊,她也是迫不得已。


    蘇倩看到他依然沒有反映,不由氣憤地道:”你真以為她很愛你嗎?她和封世榮上床了!”


    轟隆--一個晴天霹靂,從天而降,蘇正浩頓時一陣頭昏。


    在他的生命裏,沒有什麽比這個消息更令他難道,絕望。他不相信!


    反而朝蘇倩吼了起來,”你胡說!胡說!”


    蘇倩冷冷地盯著他,”我給你看一段錄相吧!”


    手機播放的視頻裏,有安小琪和封世榮先後進入酒店房間,而且封世榮剛剛進入的瞬間,裹著浴巾的安小琪便撲進他懷裏的一幕,隨後房間的門一閃,關上了。


    看到這一幕後,蘇正浩絕望了,他的眼神變得癡呆,”蘇倩,你為什麽要抵毀她?你毀了她不要緊,你毀了我心中最美好的形象,蘇倩,我恨你!”


    李虹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你恨她沒有用,你應該恨自己。做為一個男人,你太懦弱了!”


    ”你--”


    看到李虹,蘇正浩不由呆了呆,雖然他沒和李虹打個交道,還是在電視裏見過她的樣子。李虹是一個讓人一見難忘的女子,蘇正浩能記住她很正常。


    李虹道:”我是省紀委書記李虹,蘇正浩,你好糊塗!安小琪欺騙了你!你竟然渾然不知?”


    看過視頻之後,蘇正浩變得十分沮喪,低彌。李虹接著道:”我們有足夠的理由,你是在袒護安小琪,妄想自己承擔這一切後果,來為她開脫。我很欣賞你的勇氣,但是不喜歡你這種愚昧。你可以為了一個女人,一個不愛你的女人,犧牲整個家族的利益,你對得起蘇家上上下下數百號人嗎?”


    蘇正浩閉上了雙眼,無助地道:”求求你們放過她吧,她懷了我的孩子。”


    安小琪懷了蘇正浩的孩子?


    蘇倩愣了一下,馬上揭穿了這個騙局,”哥你好糊塗!如果她懷了你的孩子,還能穿這麽高的高跟鞋?如果她懷了你的孩子,還能跟封世榮如此廝混?你好糊塗啊!”


    李虹搖了搖頭,這個蘇正浩怎麽如此糊塗?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要不是她暗中派人調查過了,還直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於是李虹拿出一何子鍵醫院證明,”這是安小琪半個月前醫院做的檢查記錄,人看看吧!”


    蘇正浩接過醫院檢查證明,一屁股坐在地上。


    ”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李虹走進何子鍵的辦公室,把手裏的文件一扔。


    何子鍵抬起頭,”案子進展得怎麽樣了?”


    騰飛走進來,”李書記,請喝茶!”


    新泡的鐵觀音,飄著一股幽香,李虹當著杯子,”這茶葉不錯!”


    何子鍵笑了,”特為你準備的。”


    這是特級鐵觀音,內供的,何子鍵還是托人找到的好茶,李虹有些驚訝,”為我準備的?不會吧?”斜眼看著何子鍵,常言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家夥不會又打什麽主意?


    何子鍵叫了騰飛,”騰飛,把那兩盒茶葉給李書記包好。”


    ”哦,好的!”騰飛歡快地應下了。


    ”還真送茶葉給我?”李虹顯得有些驚訝。


    何子鍵笑了笑,”獎勵給你的!”


    李虹幽怨地白了一眼,真小氣!


    何子鍵忽略了她這個眼神,站起來道:”我們談一談這個走私案吧!”


    李虹點點頭,卻是歎了口氣,何子鍵看著她道:”你這是什麽表情?又點頭又歎氣的。”


    李虹道:”真想不到!蘇家竟然出了這種癡情男子。”


    何子鍵倒是奇怪,”這跟癡情有關嗎?”


    ”說無關也有關,蘇家這事,還真是因為蘇正浩癡情引起的。”


    蘇正浩這人何子鍵倒是認識,蘇倩的哥哥嘛,聽說他快接任蘇家的掌門人了,誰曾想到出了這事。因走私入獄,這並不是一件什麽光彩的好事。蘇家的聲譽,最近也受到影響。


    看到何子鍵沒說話,李虹道:”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一往情深,卻被人家耍了。要不是蘇倩找到我,他們蘇家真要被他給搞垮。”


    ”是安小琪有問題吧?”何子鍵第一次看到安小琪的時候,就對這個女子有種奇怪的感覺。隻是礙於蘇倩的麵子,他不好提及。再說,何子鍵隻是在心裏猜測,又沒證據,幹嘛說人家壞話?


    看到李虹點了點頭,何子鍵這才知道自己的猜測又一次靈驗了。


    李虹說,”這所有的一天,都是安小琪和封世榮搞出來的。安小琪本來就是封世榮的情……人,”李虹本來想說*的,可感覺到這個字眼不妥,說到這裏,她心裏也意識地回避這個問題。


    何子鍵當然注意到了,暗自記在心裏,也沒作聲。


    李虹道:”安小琪與蘇正浩相識,還是封世榮介紹的。這中間有什麽陰謀,恐怕得審過封世榮以後才能清楚。蘇家的走私事情,正是封世榮利用安小琪的關係,多次通過封家的進出口途徑走私。這一點我們已經得到證實。”


    ”安小琪這人呢?”


    ”跑了,利用公司洽談業務為名,去了新加坡便不再回來。”


    又一個跑路的,何子鍵在心裏琢磨著,這種現象恐怕沒法杜絕。


    李虹喝著茶,看到何子鍵在思考什麽,她也沒有說話。


    隔了一會,何子鍵才道:”蘇家的案子終於水落石出了,也算是有個交代。李虹,辛苦了!”


    李虹笑了笑,”你怎麽就不問安小琪到底用什麽方法,讓蘇正浩如此死心踏地保護她?”


    ”有這個必要嗎?”


    何子鍵奇怪了,他知道李虹這麽問,必然有她的理由。果然李虹用開玩笑的口吻道:”說出來嚇你一跳。”


    ”有這麽嚴重?”何子鍵摸了下鼻子,看到李虹那欲擒故縱的模樣,便道:”你就直說吧,別繞彎子。”


    李虹搖了搖頭,”真的沒想到,安小琪居然是一個表演天才。她利用蘇正浩對她的寵愛和癡情,騙蘇正浩說自己懷了他的孩子。果然蘇正浩聽到此事,自然就不會讓她去坐牢了,心甘情願替她守住這個秘密。要不是蘇倩機靈,恐怕這案子到現在還懸著。”


    說到這話,李虹一直在關察何子鍵的表情,似乎在提醒什麽。


    何子鍵卻想起了陸雅晴,安小琪是假懷孕,而陸雅晴卻是真懷孕,還悄悄背著自己把孩子生下來了。這讓何子鍵十分苦腦。李虹在留意他的時候,他根本沒注意。


    何子鍵點了支煙,”早點把案子結了,給社會一個交代。”


    李虹道:”已經進入司法程序,接下來就是他們的事了。”


    ”江淮進入現在這個階段,我們任重道遠,接下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李虹看到他眉頭深鎖,一本正經,便問道:”你又有什麽計劃?”


    何子鍵道:”要做的事情多了,我的理想就是將江淮打造成一個和諧,真正的社會主義大省。少有所養,老有所醫。”


    李虹放下杯子站起來,”你想把江淮當成全國的試典?陶淵明筆下的世界更好,那可畢竟是夢想。”


    ”咦,你給我的茶葉呢?”


    何子鍵看到李虹那模樣,不禁啞然失笑,”你不是不收賄賂嘛?”


    ”這是我勞動所得,組織給我的獎勵!幹嘛不要?”


    騰飛把茶葉拿進來,李虹掂在手裏,”我走了!”


    走到門口,她突然回道:”哦,還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一聲。”


    何子鍵看著她,有些疑問。李虹這表現挺有些反常,看來她這話本來是不想說的,突然改變主意,恐怕不是什麽好事。


    看到李虹要開口,何子鍵急道:”既然沒打算告訴我,就不要說了。你說了也沒用。不行!”


    李虹驚訝地望著他,”你知道我要說什麽?”


    何子鍵認真的道:”反正你說的這事,我不同意!”


    ”你會讀心術?”


    ”差不多吧,要看對什麽人?”


    李虹看了他一眼,無語地搖了搖頭。


    看到李虹離開,何子鍵站在窗口,雖然他還在省長辦公室上班,但是江淮上上下下,他已經是權力的巔峰了。真要成為孤家寡人嗎?


    目光投向窗外,省政府大院的門口,傳來一陣吵鬧之聲。何子鍵尋聲望去。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正被兩名武警攔住。


    男子不管不顧,一個勁地要往裏麵衝。


    武警拚命地阻止,這名男子很快就被扯開了。


    外麵秘書室的電話響起,騰飛接了電話,連說了幾句,好,行,我去匯報一下。


    聽到騰飛進來的聲音,何子鍵問道:”什麽事?”


    目光還落在外麵的那個人身上,這名男子正被幾個穿製服的帶走。


    騰飛道:”龍泉市委打電話過來了。”


    ”哦,知道了!”


    龍泉市最近也成立了一個省級開區,經省委批準的,還是陸正翁的時候就已經批了,看到浙西這個國家級的經濟特區搞這麽紅火,他們也跟著湊熱鬧。


    龍泉市委多次邀請何省長去視察工作,這事已經拖了很久,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趟,騰飛直接告訴他,有事打個電話問問,不要經常跑,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聽說又是這件事,何子鍵便考慮了一下,”告訴他們,就這二天吧!”


    何子鍵做事,曆來講究雷厲風行,從來拖拖拉拉。


    騰飛見老板也沒有確定的時間,便去回了個話。”大約這封過來,具體時間再另行通知。”


    對方放心了,一個勁地謝謝騰飛。


    可等騰飛放下電話,何子鍵就在房間裏喊,騰飛跑進來,”何省長。”


    ”你準備一下,我們吃了飯馬上出。”


    ”去哪?”騰飛看到老板這行色匆匆的樣子,不禁問題了一句。


    問過之後,他又覺得自己大意了,這哪是自己該問的?果然何子鍵沒有回答,騰飛立刻補了一句,”好的,我馬上去準備。”


    然後通知林雪峰,老板下午要出,讓他做好準備。


    剛剛吃過午飯,何子鍵打電話給姚紅,我去龍泉了,晚上不回來。


    跟政府值班室說了一聲,三人上了車,直接進龍泉方向而去。


    騰飛見了,暗暗心驚,”老板這是要搞暗訪啊!”


    江淮的交通十分便利,中午出十二點半出,到龍泉大約需要三個多小時。


    何子鍵坐在車上閉目,餘光看了老板幾眼,又望著前方。


    此刻他在心裏盤算著,從這裏到龍泉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如果在路上擔擱些時候,到那裏剛好下班。想起龍泉市委班子的囑托,騰飛心裏暗道,希望不要出什麽事才防盜防盜……


    意識到這一點,宋明朝在心裏琢磨著這場政治風暴,最後還留下什麽?


    顯然,何子鍵的離開,讓很多人鬆了口氣,認為何子鍵是退出了。當然,最高興的還是肖軍民,本來何子鍵的存在,讓他有一種隱隱不安的感覺。現在他已經得到了宋明朝,楚喻的支持,再加上自己以前的勢力,京城那邊也活動得差不多了,隻等大局一定,他就走馬上任。


    然而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肖軍民曾經給自己做了千百種假設,假設自己真有一天失敗,那麽失敗的原因會在哪裏?分析過後,他就啞然失笑,如果說何子鍵執意竟爭的話,自己會在背景上輸他一陣,但是何子鍵擺明了是不插手,那自己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全然沒有了後顧之憂。


    人逢喜事精神爽,五十來歲的肖軍民,在這個時候格外的興奮。連坐在辦公室裏,有時都會情不自禁地哼起小調來。宋明朝打來電話,約他晚上一起去泡溫泉。


    肖軍民婉轉地拒絕了,溫泉山莊雖然好,他要做一個清官,清正廉明,事實上,肖軍民一直以來,都是以艱苦樸素而稱著。他在外麵,沒有人能挑出他半點毛病。


    在外麵吃野味,還不如家裏吃快餐,雖然時間短一些,不能象在大酒店,大賓館那麽隨意,可越在這緊要關頭,越不能鬆懈。


    因此他裝著身體不適,沒有與宋明朝一起去溫泡。


    快下班的時候,他打了個電話回去,剛好了陳娟接了電話,肖軍民告訴她,晚上回家吃飯。


    陳娟心領神會,剛掛了電話,肖軍民的老婆子走進來,”誰啊?”


    ”是肖省長,他說今晚回家吃飯。”陳娟道。


    ”哼,他還能回家吃頓飯?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老婆子今天心情不怎麽好,連陳娟都不知道她為了什麽,陳娟猜測,可能是更年期加劇,情緒不穩定。


    老婆子道:”陳娟啊,那就多燒幾個菜,他難得回家吃兩次飯。”


    陳娟應道,”我馬上去做。”


    很多人現,肖軍民最近變了很多,不管別人請他泡澡還是泡腳,或者是去跳舞,他都會拒絕。這些人就奇怪了,能讓一個老黨員,變成如此清廉,的確有些不容易。再說,平時圈子裏朋友吃吃喝喝,唱唱歌,跳跳舞,這有什麽的?肖軍民又不是一個很怕老婆的人,他的轉變,讓人很費解的。


    連楚喻都覺得奇怪,肖軍民這是為了什麽?


    宋明朝一語道破了天機,在這種節骨眼上,他不容許自己出半點差錯。看來肖軍民這次對常務副省長這個位置,的確是誌在必得了。


    宋明朝與肖軍民在政府大樓門口客套了幾句,看到肖軍民上了車子,直接朝家中趕去,宋明朝便忍不住地蕩起一絲微笑。


    陳娟早早做好了飯菜,肖軍民回來的時候,聞到這菜香,挺滿意地讚歎了一句,”真沒想到小陳的手藝還不錯!”


    得到領導的誇獎,陳娟很開心地笑了。


    肖軍民的老婆從客廳裏出來,淡淡地說了句,”回來了?”


    肖軍民將包和衣服一扔,洗了手上餐廳吃飯。


    兩人已經吃開了,陳娟還在廚房裏忙碌著,老婆子叫了一句,”陳娟,一起吃飯。省長飯涼了,又要熱。”


    陳娟本來不敢上桌,沒想到今天肖軍民心情好,”一起吃吧,家裏又沒有外人!”


    老婆看了他一眼,覺得有些奇怪。她就問了句,”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剛好陳娟端了飯過來,肖軍民看了她一眼,”你說的是什麽事?”


    ”收陳娟做幹女啊!”


    ”哦!”肖軍民也沒有看陳娟,一邊吃飯一邊應道:”隻要你喜歡,就收吧”


    這事,算是定下來了。老婆子臉上去沒有半點喜色,”那就這麽定了。明天我們擺一桌,叫幾個人吃飯,正式宣布陳娟以後就是我們家的人了。”


    肖軍民隨口就應了句,”你自己看著辦,我最近很忙。”


    吃過飯店,肖軍民坐在沙上看中央新聞,這是肖軍民每天的必修課程。


    陳娟收了碗筷,在廚房裏忙碌著。


    老婆子也躺在那裏休息,八點左右,陳娟就開始準備給她做美容。肖軍民依然躺在沙上看電視。陳娟給她倒了杯牛奶,看著老婆子喝完之後,又去了趟廁所,這才躺在椅子上,享受著陳娟的美容術。


    每次流程總是一樣,先做美容,把麵膜貼上,然後再做**。等到老婆子睡醒了,陳娟再給她洗臉。看到老婆子慢慢入睡了,肖軍民就站起來進了臥室。


    陳娟閃身進來,兩人又幹柴熱火在臥室裏忙碌了起來。


    陳娟吃吃地笑道:”幹爹,幹我吧!”


    麵對這個**的幹女,其實兩人以前的時候,早就以這相稱了,隻是老婆子尚不知情。肖軍民最近心情好,勁也大,心裏也歡快。他就脫了褲子爬上去。


    一個幹女,一個幹爸,兩個人就在臥室裏真刀真槍地幹了起來,而且陳娟不怕事的主,她敢叫,敢哼。反正老婆子被自己下了藥,一時半會醒不來的。


    誰知道,就在兩人幹得忘我的時候,一個蒙著麵膜的臉孔,用相機拍下了這一切。床上兩人正歡,房外有人悲切。這個陳娟,自己一門心思收她為幹女,她居然,居然勾引自己的男人!


    想到這裏,老婆子真是想放一把火,將這屋子燒了。


    看到兩人在床上玩得神魂顛倒,欲仙欲死,還一個勁地嬉笑。陳娟道:”要是讓她知道了我們兩個的關係,她會不會當場氣死?”


    ”不會的,你不是下了藥嗎?”


    ”我是說如果!”陳娟在肖軍民身上晃動著身子,”還是肖省長厲害,她怎麽也不會想到,我們兩個早就認識了。現在我又成了你們名正言順的幹女,幹爹你可是金屋藏嬌。哎喲,不行了,幹爹你太厲害了!我投降--”


    肖軍民嘿嘿地笑著,”現在就投降,還早呢!”


    屋裏傳來那一陣陣*穢的笑聲,老婆子退出來,依舊躺在椅子上。


    兩人完事出來,肖軍民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真他娘的舒服。少婦與老媽子的感覺,這哪能比啊!


    就在陳娟出來的時候,躺在那裏的老婆子突然坐起來,透著那慘白慘白的麵膜,”你們做完了?”


    ”嗡”


    這一聲如同晴天霹靂,震得兩人一陣頭暈目眩,。”你……你……”


    老婆子終於飆了,老婆子終於飆了,老婆子終於飆了,拿著手裏的相機,”肖軍民,你行啊,你真有種。你他md算什麽男人,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陳娟你這個*,原來你們早就串通好的,居然來耍我。陳娟你這個賤人,虧我對你這麽好!”


    老婆子搬起電視櫃旁邊一隻花瓶,轟隆一聲朝兩人砸過去。


    突然,陳娟現身下的老婆子不動了,象個死人一樣,身子軟綿綿的,


    何子鍵和騰飛在車上,看到林雪峰背出一個血淋淋的人,兩人大為震驚。


    ”快,送醫院!”


    何子鍵二話沒說,就讓出了後麵的位置。


    騰飛小跑過來,”我來扶他吧!”


    把此人交給騰飛,何子鍵隻好坐前麵副駕駛室。


    ”你們真是好心人,謝謝,謝謝!”


    這名受傷的男子,一個勁地道謝。騰飛道:”你還是不要說話了,我們先送你到醫院再說。”


    ”不,不能去醫院,如果讓他們看到,還是要抓住我的。”


    ”他們是什麽人?”


    騰飛看到何子鍵詢問的目光,立刻問了一句。


    ”他說自己是一名鄉鎮幹部,因為舉報開區幹部選撥不公的問題,被人打成這樣。”林雪峰接著說了一句話。那男子不斷地點頭,可他說不清楚這些人的來曆,隻是聽剛才那夥人威脅道:”下次再看到你上訪,打斷的就不隻是這條腿了!”


    何子鍵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可怕,不管這名男子反應的情況是不是屬實,至少眼前這血淋淋的事實擺在這裏。隻是此刻救人要緊,何子鍵讓林雪峰將車子直接開到市骨傷醫院。


    受傷男子還在掙紮,”不要,不要,他們會打死我的。”


    林雪峰勸了,”放心吧,有我們在,沒人敢欺負你。”


    受傷男子看三人衣著,氣度不飛,不由在心裏將信將疑。


    天色已晚,龍泉市領導班子幾大常委焦急地等在市委會議室,急得不可開交。


    市委劉書記不斷地看著表,”公安局那邊有沒有消息,現何省長他們沒有?”


    騰飛在電話裏說馬上到,現在已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難道不成在路上出了什麽意外?劉書記擔心的當然是這個。秘書匆匆進來,”市局的局長親自帶隊去接了,沒現省長的車子。”


    ”趕快去找!”劉書記把手一揮,秘書立刻屁巔屁巔的跑出去。


    市長走過來提醒道:”劉書記,是不是跟騰秘書聯係一下?免得我們白擔心。”


    劉書記一想也對,正要親自撥打騰飛的手機,手機響了。”我是騰飛,老板要你馬上到骨傷醫院來!”


    ”對,就你一個人!”


    ”骨……骨……”我的媽哎,骨傷醫院?難道真的出事了?


    劉書記一急,差點尿都急出來了。這下也摸不清頭腦,何省長要自己去骨傷醫院,兆頭不好啊!不管是誰出了事,都是個大麻煩。


    看劉書記那快要哭出來的模樣,旁邊站著的市長問道:”出什麽事了?”


    劉書記道:”何省長要我去骨傷醫院。”


    撲通--市長沒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骨傷醫院?難道出車禍了不成?


    不待他反應過來,劉書記扔下一句,”你們在這裏等著,我馬上過去。”


    其他常委一個個麵麵相覷,這個何省長去了骨傷醫院,八成是出事了。如果何省長在這裏出事,大家的心裏可不好受。


    可偏偏人家又沒有讓他們跟著去,眼睜睜地望著劉書記離開,幾個常委聚集起來議論紛紛。


    骨傷醫院,受傷男子的驗傷報告出來了,斷了二根肋骨一條腿,頭上也有輕微的腦震蕩。身上有多處外傷,反正被打得挺慘的。


    劉書記匆匆而來,騰飛告訴他具體位置,當他上樓的時候,何子鍵和騰飛,林雪峰三人站在走廊裏。劉書記走過去,看到三人完好無損,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劉書記就想,難道是其他人受了傷?或者他們來的不隻是三人?


    ”何書記!”


    以何子鍵現在身份,叫書記也行,省長也可。劉書記選擇了大的叫。


    何子鍵看了他一眼,”來了!”


    市委劉書記點點頭,恭恭敬敬地站在那裏。


    病人還在手術室沒出來,何子鍵就站在走廊裏抽煙。本來這事情不需要自己管,既然看到了他還是盡自己的一份責任。


    剛才金杯車上那些人膽敢將對方打成這樣,仗著誰的勢?打斷一條腿後扔到郊區的草叢裏,這不是草菅人命是什麽?


    市委劉書記不解其意,卻不敢多問。騰飛和林雪峰站在何子鍵不遠處,兩人一本正經,也不說話。


    手術依然在進行,何子鍵抽完一支煙後問道:”開區的事怎麽樣了?”


    市委劉書記此刻的心思如同驚弓之鳥,在沒有徹底了解何省長用意,他也不敢隨便回答。目光投入騰飛,騰飛根本就沒有看他。


    於是他應道:”開區第一二期工程已經峻工,第三期還沒有開始。”


    何子鍵沒有半點表情的臉上,讓市委劉書記越不安。


    聽市委劉書記回答後,他又問道:”開區以後將如何管理?”


    市委劉書記老老實實地回答,”從全市各單級進行選調,通過考評的方式錄取。符合條件的幹部進來管理。”


    說到這裏,他似乎意識到什麽?


    看到何省長一臉嚴肅,沒有任何表示,市委劉書記納悶了,今天這是怎麽啦?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臉色馬上就變了。


    於是他馬上又補了一句,”關於這次幹部選調,由市紀委、市委組織部、市人事局、市編辦、市保密局等部門和市經濟開區共同負責。具體的細節,要不要叫他們過來問一下?”


    何子鍵沒說話,市委劉書記此刻就在心裏忐忑不安,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何省長到底想幹嘛?他突然想起開區幹部選調的事,恐怕今天的這一切應該與此事有關了。


    這時手術室的門推開,受傷男子被推了出來。


    剛才醫院的急診費和住院費,都是騰飛幫助辦理的。


    醫院方本來不認識三人,動手術的醫生和護士,當然也不可能認識市委劉書記。因為平時劉書記來視察什麽的,總是一大幫子人,今天單槍匹馬,誰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幾個都是鼎鼎有名的大員。


    市委劉書記亮出身份,”把你們院長叫過來。”


    臉上長著麻點的護士見了,慌忙跑到辦公室去打電話,結結巴巴地道,”市委書記來了,要見院長。


    院長是在廁所裏接到的電話,聽說市委書記駕臨,褲子都沒穿好,急急忙忙跑出來。結果見到何子鍵等人的時候,拉鏈居然沒拉上。


    旁邊麻臉的護士一個勁地使眼色,院長渾然不知,。


    何子鍵也不說別的,隻是叫醫生把傷者的情況說了一遍,市委劉書記聽說斷了二根肋骨,一條腿,身上還有不少外傷時,心裏就又叫糟了。


    然後問起他的身份,受傷男子說自己是鄉鎮的一名幹部,因為參與幹部選撥賽落榜,他不服氣到鎮裏,開區,市政府投訴無果,便跑到省裏去告狀。


    沒想到被一群來曆不明的人給綁了回來,然後二話不說,就打成現在這副模樣。對方臨走的時候扔下話來,如果他還敢上訪,斷的就不是一條腿,而且他的命。


    受傷男子見過市委書記,卻不認識何子鍵。


    當他說到這情況的時候,何子鍵突然想上今天上午在省政府辦公大樓門口生的一幕。剛才這人被鮮血弄得滿身都是,他一時沒認出來。現在聽他這麽一說,何子鍵倒是記起來了。


    何子鍵問他,落榜就落榜,有什麽不服氣的?開區就招這麽多人,不可能每個報考的人都可以錄用。受傷男子道:”你是外地人吧,有些事情你們不知道,。這中間貓膩太大了。有我證據!”


    問他有什麽證據,他又不說,估計是看著市委劉書記在,有些擔心再次遭到報複。,這時騰飛亮出身份,這位是江淮省委代書記,何省長。你有什麽話都可以說,何省長會為你做主!


    聽說眼前的男子竟然是何省長時,受傷男子立刻就失聲痛哭起來。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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