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赫的官途108


    小紅毛被何子鍵非凡拽下車,似乎摔得不重,做賊心虛的他,抓起董小飛的包爬起來撥腿就跑。[`小說`]而何子鍵非凡畢竟不是超人,剛才太急了,拽下小紅毛的時候,自己也撲倒在地上,巨大的慣性,摔得呲牙咧嘴,擦了一手的血泡。


    可惜人沒抓到,包沒奪回來,小紅毛抓起包跑了。何子鍵非凡哪裏還敢猶豫?這是唯一能博得董小飛好感的機會,再借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顧不上自己摔得手掌破皮,肚子發痛,爬起來又朝小紅毛追上去。


    董小飛氣喘籲籲地跑上來,待看清了何子鍵非凡的背影後,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剛才的一幕,何子鍵非凡完全是拚了命似地在追趕,摔倒的地方還留著血跡,這令董小飛不得不重新估量著何子鍵非凡的形象。他真是那個思想齷齪,行為下流的變態嗎?


    騎車的小黃毛傷得不輕,躺在地上無法動彈,剛好一輛警車過來,撿了條死魚。聽說還有一個同夥跑了,有兩人警察立刻追了過去。


    何子鍵非凡做夢也沒想到,那個小紅毛的實力居然如此強悍。都跑過四條街了,這小子的速度一點也沒慢下來。一切似乎都超出了原計劃,何子鍵非凡由於剛才摔得不輕,全力之下居然也沒追上小紅毛。


    要再找你,你很忙,根本沒有時間管這些閑事。”再這樣下去,自己這個校園高手,萬米長跑冠軍隻怕都要虛脫而亡了,難道這個小紅毛是外星產物?看似短小精悍,耐力如此驚人!


    終於在第五條街的時候,小紅毛靠在一條巷子牆壁上,喘著氣道:”不……不……就就是……一一一個包……包包嘛,你丫丫……丫的追這這……麽狠狠狠。不……不不……要命命……啦!”


    何子鍵非凡也累得不行了,半年沒練習,居然差了這麽遠。他朝小紅毛伸出了手,”快快快……把把……包包包……給我我我我……,我我我……就就……不不不……追追了嘛!”


    ”給給……給就給。有本本本……本事,你你你……就來來來拿拿……”


    小紅毛手一揚,做了個假動作,撥退又跑。


    靠!還來?


    何子鍵非凡堅難地爬起來,捂著肚子追上去。隻是沒跑幾步,前麵就傳來一聲大喊:”站住!警察!”


    喊:”站住!警察!”


    喊:”站住!警察!”


    六輛小車組成的車隊,直奔南木鄉龍潭小學而去。


    這裏的路,依然是石子路,有些地方坑坑窪窪的。何子鍵看到這沿途的風光,雖然比烏林好一點,但這裏的農民顯然並不富裕。


    多數是紅磚樓房,二三層的,可以看得出,這些房子,都是近幾年才慢慢建起來的。遠遠近近,還有一些土坯房,顯得十分陳舊。


    此刻正值夏季,烈日當空,幾輛車子開過去,一路煙霧茫茫。


    公路邊上,不時有幾個村民會從屋裏出來看看,看到這個對他們來說比較龐大的車隊,一時有些好奇。直到車隊走遠,幾個人還怵在那裏,”哪裏又出事了?”


    六輛車子中,最醒目的還是那三輛警車,這樣的車子,不管開到哪裏,都能引起一些人的好奇。


    縣公安局局長親自開車走在前麵,為何子鍵省長開道。


    隨後是何子鍵的車,第二輛是縣委書記的車,第三輛才是縣長,最後跟著兩輛警車。


    看到沿途的景象,兩人在心裏暗罵道:”這什麽破路,不是提供村村通公路嗎?南木鄉怎麽還沒有半點反應?”縣長的臉黑得象碳一樣,”馬上打個電話給南木鄉鄉政府,讓他們半小時之內,趕到龍潭小學!”


    秘書立刻摸出手機,”咦,信號不好!”


    這下,可把秘書急死了,這是什麽狗屁移動?在這裏就收不到信號了。”等過了將近二公裏,手機終於有了信號。秘書剛剛給南木鄉的鄉長打了電話,縣長又發火了,”跟****的老總說一聲,如果在今年之內,不把信號覆蓋到位,他就不要在運縣呆了!”


    都什麽年代了,運縣居然還有網絡無法覆蓋到的地方,縣長哪能不氣?


    說句心裏話,要不是何子鍵省長今天過來,他自己根本就不會到這種地方來?


    縣委書記也是,他心裏一直在嘀咕,這地方真不咋的,以前怎麽就沒發現?


    想到何子鍵省長那黑著的臉,他的心裏就打起了鼓。


    這是典型的不作為啊!


    地方幹部不作為,將直接導致下麵的工作一塌糊塗。按理說,到今年為止,村村通公路的目標,應該可以實現了,可事實上,南木鄉居然沒有半點動靜。


    何子鍵一路看著這些情況,一言不發。


    車隊經過那條河的時候,坐在何子鍵車裏的小封老師說了句,”孩子就是在這個地方掉下去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何子鍵示意了下,小五立刻停了車,騰飛則馬上跑過來,給老板開門。


    何子鍵站在河邊,看著這滾滾而去的河水。


    水並不深,看起來還算是幹淨。


    也許是農村裏的河道,沒有工業汙染,這條河倒是給這片山地,多了一絲靈秀的味道。隻可惜,何子鍵的心裏有些沉重。要不是自己提倡給貧困地區的孩子捐款,也許這個孩子就不會被老師趕出教室,他們不被老師趕出教室的話,就不會死。


    自己提倡這個沒有錯,隻是想號召所有的人,把能節省下來的錢,捐給那些貧困地區的孩子,讓那些孩子也能上得起學,讀得起書。可誰又能想到,居然有人會利用捐款來做借口,不但從**利,更有甚之,用強捐的方式增加老百姓的負擔。


    捐款純屬自願,每個人都必須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盡其所能為社會和他人服務,強捐是絕對不允許的。可這種事情,偏偏就發生了,而且鬧出了人命。


    何子鍵覺得自己有愧,愧對這個孩子。他站在河水邊上,頂著淡淡烈日,靜靜地哀默了十幾分鍾。運縣的書記和縣長想過去給他撐傘,被騰飛阻止了。


    他能理解老板的心情,何子鍵在河邊呆了十幾分鍾後,再次上車,直奔龍潭小學。


    南木鄉的鄉長已經到了,當他看到縣長,書記還有縣公安局局長都親自到場之時,他的心就涼了半截。因為他又一次看到了騰飛,對於騰飛和林雪峰這兩個年輕人,鄉長一直記憶猶深。自從他們走後,鄉長一晚上沒睡好,誰知道僅僅過了一天,縣裏的兩大一把手和公安局長都來了,他不由看了眼神情肅穆的何子鍵,心裏在暗暗猜測,這人是誰?


    突然,鄉長意識到了什麽,能讓書記和縣長這麽恭恭敬敬當跟班的,還能有誰?


    肯定是省裏的領導!


    而省裏這麽年輕的領導,自然就是這幾年在黑川聲名遠振的何子鍵副省長。


    想通這一點後,鄉長的兩隻腿不聽使喚的軟了下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車子都停在學校的*場上,何子鍵下了車,打望著這所小學。


    林雪峰和小四,早帶著劉開山夫婦等在這裏,學校裏傳來朗朗的讀書聲,很多人還不知道這裏將在發生什麽。


    龍校長和封主任被押下車,兩個人垂頭喪氣地站在那裏,雙腿戰戰兢兢地顫抖不止。


    何子鍵在*場上停留了二分鍾,背著雙手一直走,來到了學校二樓的小會議室。


    教導主任正從廁所裏出來,發現*場上突然多了這麽多輛車子,還有三四輛警車之後,馬上一個哆嗦,鑽進了廁所裏,從後麵翻牆而走,不要命地朝山裏跑去。


    何子鍵坐在小會議室裏,書記,縣長,還有南木鄉的鄉長,以及教育局封主任和龍校長也被押了進來。劉開山夫婦,畏畏縮縮站在旁邊,聽候何子鍵省長的吩咐。


    何子鍵這才抬頭看了眼書記和縣長,對劉開山夫婦道:”這兩位是運縣的父母官,黨政一把手,你們今天有什麽話,有什麽冤枉,就當著這兩位父母官說出來,我給你們做主!”


    此話一出,劉開山夫婦立刻撲通一聲,跪在何子鍵對麵,”何子鍵省長,何子鍵省長,我們不是刁民,我們隻是想替孩子討個公道。孩子死得好冤啊,嗚嗚--”


    書記和縣長臉色極不好看,劇烈地抽搐了起來,說真的,這樣的事在他們眼裏,絕對是小事。煤礦裏一年也要死好幾個人,隻要向上報一下就了事了,關鍵是做好賠償工作。


    學校裏淹了個孩子,兩人當初並沒有在意,誰知道問題這麽嚴重,居然驚動了省裏,還何子鍵省長親自下來調查處理這事。兩人心裏早一片惶惶。


    何子鍵道:”現在不是舊社會,你們站起來說。”林雪峰和小四立刻上前扶起二人。劉開山絕對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說話都不利索,王桂芝帶著哭腔,”學校組織捐款,我家劉眉因為沒錢,交不上捐款,被老師趕出教室。這孩子為了籌到捐款的錢,跑去河邊撿破爛,不小心掉到河裏,人就沒了!啊--嗚嗚--”


    何子鍵看著龍校長,”是這樣的嗎?”


    龍校長哪裏還敢反抗,早就被嚇傻了,連站的力氣都沒有。更何況剛才小封老師,將全過程都告訴了何子鍵省長,再反抗也是徒勞,他幹脆就認了。


    ”那好,把趕學生出去的老師帶過來!”


    何子鍵一句話,林雪峰就去找班主任了,這班主任聽說省裏來了人,還有公安局的車子,來了十幾個警察,她當時就嚇暈了,躲在宿室的底下,渾身控製不著抖。


    學校裏的三十幾個老師,聽說強行捐款的事發了,大家都圍過來看熱鬧,此刻都守在會議室的外麵,一個個伸長著脖子朝裏麵望。


    何子鍵沒注意到,楚若水什麽時候也來了,站在人群中,用相機拍著這一切。


    四年級三班的班主任,被林雪峰和小四從床下找出來,進門的時候,她根本站不穩,直接坐在地上。看到這麽大的陣勢,早主就嚇傻了。


    何子鍵問她話,她就哭得泣不成聲,”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她會去河邊撿破爛。嗚嗚嗚--”


    ”那你更沒想到,自己也有今天了!”何子鍵霍然起身,憤憤道:”為人師表,居然為了區區二百塊錢的獎金,就這樣忍心將一個孩子趕出教室嗎?你的良心何在?道義何在?學校這麽神聖的地方,也給你們這身銅臭味給玷汙了!”


    班主任哭得昏天暗地,”我真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門口鑽進來一個學生,這學生正是劉慶飛,劉慶生指著班主任道:”她壞死了,壞死了。平時我們遲到,或者作業沒完成,她都要罰我們錢的。不交罰款,就不許我們上課。我和劉眉就是被她趕出去的,她說交不上捐款,就不要上課。”


    劉慶飛看著何子鍵,”叔叔,她是個壞老師。我們喜歡劉老師,劉老師是個好人。聽說劉老師去省城了,他什麽時候回來?”


    何子鍵走過去,摸著這孩子的頭,”劉老師很快就回來了!”


    何子鍵揮揮手,兩名警察就將班主任帶走了。


    他轉過身子,看著鄉長,鄉長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我該死,我該死,我不應該扣押劉開山夫婦。我說,我什麽都說了,是教育局的廖局長找我幫忙,說他們兩夫妻不聽話,把事情鬧大了不好看,希望我能把這事情壓下去,我才關了他們!何子鍵省長明鑒,我不是主謀啊!”


    何子鍵隻說了一句,”帶下去!”


    ”這件事情,一定要嚴查到底!不論涉及到誰,都不可以徇情枉法!”何子鍵對運縣黨政兩大一把手道。兩人連連點頭,”是!堅決查處!”


    這案子,主要涉及到的部門,第一個是學校,第二個是教育局,正是因為教育局的人脈,才牽進了信訪辦。當初王桂芝夫婦去鄉政府找領導的時候,鄉長的回複是,你們不要沒事找事,無中生有。誰有空天天圍著你們轉?再鬧,再鬧我就叫人專政你們!


    劉開山被嚇壞了,拉著老婆要回家,王桂芝跑到縣裏,在縣政府大門口坐了二天,沒有人管。後來縣政府辦公室主任一個電話,叫信訪辦的人處理。


    信訪辦的人就把王桂芝拉走了,再沒下文,縣政府也落了個清靜。誰知道能釀出這麽大的風波?


    幾個老師走進來,低著頭,”何子鍵省長,我們錯了!我們不應該*孩子。”


    這幾個正是學校的班主任,他們也有過類似的手段*學生捐款,這一切,都隻能怪學校校長,采取什麽獎勵製度,這個捐款也能搞獎勵製度?人家憑自己的實力,能力,經濟條件,願意捐多少就捐多少。居然完不成任務和指標的,就要扣工資,何子鍵對著龍校長罵道:”誰給你這麽大的權力?教育局?還是你們縣長,書記?簡直是胡鬧!”他指著會議室牆壁上的幾個字,為人師表!你們自己看看,平時就是這麽為人師表的嗎?


    記和縣長一個句也不敢說,幾個班主任都低著頭,”我們知道錯了,何子鍵省長,請處罰我們吧!”


    何子鍵揮揮手,”看在你們沒有釀成大錯,誠心悔改,就不追究責任了。”


    小封老師壯起膽子,”何子鍵省長,劉忠誠老師是個好老師,他對學生,就象對自己的孩子一樣,他們班上有很多學生交不上捐款,他把自己的錢墊上了。他家裏還有二個孩子,條件同樣不怎麽好。他……什麽時候能回來?”


    小封老師的話,讓會議室裏一片沉默,何子鍵突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他深吸了口氣,”你們看到沒有?這就是對比,鮮明的對比。有人為了個人小利,將學生趕出教室。而有人卻將自己的工資拿出來,主動幫助別人。”


    何子鍵抬頭的時候,突然看到人群中的楚若水,”你過來!”


    楚若水嚇了一跳,端著照相機擠出人群,何子鍵道:”你不是要寫報道嗎?這個劉老師你好好報道一下。其他的事,一筆帶過!”


    楚若水從省城跑過來,肯定是聽到了什麽風聲,一直在追蹤調查此事。聽到何子鍵這麽說,她挺了挺胸,”我一定會如實報道,既不誇大事實,也不捏造實情,謝謝何子鍵省長指示!”


    看她這麽說話,其實心裏挺不服氣的,潛台詞就是,我肯定會公事公辦,包括你,同樣不會因為你的身份而特加吹捧。


    辦公室的事情,基本上到此為止,何子鍵對小封老師道:”通知學生們集合,我說幾句話!”


    學校的教導主任,早就跑得不見人了,其他的幾個校領導也耷拉著頭,一聲不吭。


    小封老師拉響了集合鈴聲,幾百學生立刻齊刷刷地從教室裏跑出來。何子鍵一行下了二樓,書記,縣長等領導恭恭敬敬地站成一排。不少村民聽說省裏來了大官,紛紛跑出來看熱鬧。


    學校的副校長是個中年婦女,早組織了幾個年輕的老師,放了一何子鍵桌子在寬大的水泥台上。


    何子鍵緩緩走上去,看著台下這黑壓壓的一群孩子,心裏突然有種愧疚的情感。


    為政者,上行下效,為師者,應該當以身做則!


    可惜在這件事情上,讓何子鍵看到了太多的黑洞。何子鍵開口了,”老師們,同學們,你們好!我是何子鍵,黑川常務副省長。今天來到你們這龍潭小學,看到這裏發生的一切,我很難過。沒錯,整個黑川捐款扶持計劃是我提出來的,所以我為劉眉同學的死,感到痛心,內疚,在此,讓我為她鞠躬!劉眉同學,一路走好!”


    何子鍵在台上,深深地鞠了一躬,劉開山夫婦,突然大哭起來,兩人立刻跪在地上。”何子鍵省長,讓您給劉眉鞠躬,不敢當,不敢當啊--”


    何子鍵轉過身子,輕輕地拍拍兩人的肩膀,以示安慰。


    ”讓我們大家一起,送送劉眉同學吧!”


    場上,六百多學生和幾十位老師,齊齊鞠躬哀悼,三鞠躬之後,何子鍵說話了,”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富強,同學們,從現在開始,沒有人再強迫你們捐款了,而你們所有的捐款,也將全部退回!我以常務副省長的名義做保證,讓你們上好學,讀好書!我們省政府也將致力於改善教育界的環境,為老師和學生,創造更便利的條件,讓每個同學都能安安心心坐在這教室裏聽老師講課。你們是社國的花朵,是社國的未來!你們一定要好好學習,不再有心裏負擔。再此,我也希望地方父母官愛民如子,不再漠視生命,也希望各位老師對待學生就象自己的孩子一樣。我拜托你們了!”


    何子鍵說這番話的時候,書記,縣長,以來那些民警,都有些動容。老師們有的已經流淚了,何子鍵走過去,與這些老師握手,”孩子們是社國的未來,我拜托各位了!你們的待遇,我也會向省裏提議,給你們一個安心的工作環境。”


    握到小封老師的時候,她突然就大哭了起來,”何子鍵省長,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想調離這裏了,我以後就在這裏教書,教這些孩子們。其實在哪裏教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人的心態。我知道錯了!”


    何子鍵點點頭,拍拍小封老師的肩膀,”知道就好!”


    最後,他又來到劉開山夫婦麵前,兩人還跪在地上,何子鍵扶起兩人,”你們兩個受苦了,是我的錯,是我們政府的錯,我代表政府向你們道歉!”


    ”不,不,不!”兩人慌得又跪了下來,”不,不,何子鍵省長您是個好人,您是個好官!”


    何子鍵沉重地道:”孩子的死,會有個說法的!你們要是有什麽困難,也可以找我!”


    兩人忙著磕頭,”何子鍵省長,太感謝你了。我們替劉眉給您磕頭了!”


    何子鍵再次扶起兩人,”不哭了,日子總得過,人死不能複生,你們也不要太悲傷。我會交待他們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拍拍兩人的手,然後轉身離開。


    看到何子鍵省長踏步而來,學生們紛紛讓出一條道,騰飛和林雪峰等人跟在後麵,書記和縣長,還有公安局的同誌們,紛紛尾隨離開。


    隨後,何子鍵又去村裏看過劉開山夫婦的家,這個不怎麽富裕的家庭,經過這次沉重的打擊之後,隻怕會蒙上一層永遠的陰影。何子鍵暗自一聲歎息,對身後的兩位父母官道:”捐款不是交稅,沒有可比性,我們不能因為捐款而加重他人的負擔。回去之後馬上徹查,看看還有哪些單位,學校,工廠企業有類似的情況,一旦發現不是自願捐款行為,立刻終止!”


    兩人做著記錄,牢記在心。


    回到縣城,立刻展開調查,教育局局長第一個被拿下,分管教育的副縣長,也被停職。信訪辦主任,鄉政府鄉長,這些相關人員,都遭到不同程度的處罰。


    何子鍵說了,該革職的革職,該下崗的下崗,其他單位和團體,工廠企業也遭到查處,凡是有強捐現象的,一律處理,輕則降職,重則入獄。因此,這次因為強行捐款事情引起的風波,被何子鍵親臨運縣,迅速打壓下去。


    龍潭小學責令學生強行捐款之事,令何子鍵感觸頗多。


    何子鍵是一路從基層走上來的幹部,他對下麵這種陽奉陰違的做法,自然早有耳聞,也曾經見過不少。因此,他開始重視一些問題。


    從運縣回來之後,何子鍵變得有些沉重。下午在肖宏國那裏坐了會,匯報了運縣的情況。


    晚上,何子鍵坐在城中城那套房子裏,端著一隻酒杯,慢慢地品嚐著五糧液的味道。


    這酒,快被他喝了足有一半,可何子鍵卻沒有半點感覺,今天這酒就象水一樣,淡而無味。


    李虹出現在他的身後,伸手從他手裏奪過杯子,湊到嘴邊喝了口。”幹嘛呢?”


    何子鍵沒有說話,而是指了指身邊的位置,讓李虹坐下。


    李虹將杯子一放,”是不是還在為運縣的事情發愁?”


    何子鍵長長地籲了口氣,”運縣的事,隻是一個普遍現象。”


    的確,何子鍵的話,李虹也有同感,此次事件是何子鍵提出來的,本來是一個善意的提議,卻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鑽了政策的空子,大肆斂財。


    這種行為固然不恥,但是一直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韙而為之。


    為什麽?


    為了利益,在利益的驅使下,總會有人以身犯險。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千古不變的道理。


    李虹道:”這次你在運縣,還看到了些什麽?”


    何子鍵緩緩道:”現在的農民,法律意識還很薄弱,這次要不是王桂芝敢於冒險,陰差陽錯碰上了騰飛二人,隻怕這件事也成了冤假錯案,永沉海底了。我相信,絕對不會有人為了一個農村孩子去冒這個險!你看到沒有,一個小小的教育局長,就可以利用手中的人脈,發動信訪辦,政府機關,鄉長以及學校上上下下這麽多人為他掩飾。如果王桂芝的上訪,或者她的上訪沒有被我們看到。如果沒有劉忠誠的積極上報,沒有小封老師的貼子,我們能注意,甚至知道這些事嗎?不可能!”


    李虹說,歸根結底是我們的製度還不完善,幹部和民眾的法製意識都很單薄,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非一朝一夕之事。你現在想這些有什麽用?


    ”錯!”何子鍵搖了搖頭,”你有沒有發現,在建國初期,你聽說過有這種事情嗎?誰敢偷?敢搶?敢如此堂而皇之中飽私囊?”


    李虹說,那個時候大家都窮,一窮二白,沒什麽好偷,好搶的。


    何子鍵道:”現在是越窮的地方,越有人貪,越窮的地方,越有人搶。時代不同了,人的思想變了。真要從思想上改變這個問題,除非回到原始社會。”


    李虹笑了,”既然如此,你還在想什麽?”


    何子鍵搖了搖頭,唉---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我心痛的是,我們的出發點都是好的,真正想為民眾做點事,可惜這政策到了下麵,就完全變味了。你說明明是一件好事,偏偏到他們手裏就成了壞事。這個世界上,貪腐之風還真是屢禁不止。”


    何子鍵說這話的時候,情不自禁的捏緊了拳頭。


    李虹知道他還在為劉眉的死感到內疚,因為是他給了別人一個機會,一個斂財的借口。不過對此事,李虹有自己的看法,李虹道:”正因為如此,才有了紀委。紀委就是專門查處這些人,這些事,發現一個,抓一個,抓一個,處理一個。雖然這不是很好的辦法,不過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當然了,你想整個社會上的人都這麽有素質,太理想化了,不可能。沒有貪汙分子,要紀委幹嘛?沒有犯罪分子,要警察幹嘛?有些東西,存在就是合理。我們隻要自己做到問心無愧就行了。”


    何子鍵看著李虹,心道我要工作上和經濟上,倒也無事,但這感情方麵,隻怕再做到問心無愧,有些難了。他看著李虹的時候,李虹居然猜不透他在想這事。


    何子鍵晃了晃腦袋,苦笑道:”算了,不去想它!我們喝一杯怎麽樣?”


    李虹今天倒也興致不錯,拿了隻杯子過來,”那我就陪你喝點。”


    這不是酒吧,兩人卻各端一隻杯子喝了起來。


    過了會,何子鍵才道:”這次我去運縣,發現一個問題,教職工的工資,普遍偏低。這個問題必須重視,教師是一個神聖的職業,我們不能說,因為神聖,就可以不要吃,不要喝,他們為了祖國的下一代,在付出自己的辛勤勞動,我們不能忽視了這個問題。如果他們不安心,哪能教好學生?”


    李虹道:”教職工的問題,是一個全國性的問題,牽一發動全身。恐怕不是單單黑川能解決的事。不過,倒是可以向國務院提提,提高教職工的代遇。”


    李虹放下杯子,”你還是想想自己的問題吧,估計這幾天你在運縣,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何子鍵皺起了眉,”又怎麽啦?”


    李虹苦笑著搖了搖頭,”那個劉忠誠不是被人打了嗎?有個記者闖進醫院,把劉忠誠的事報道了出來。你說結果會怎麽樣?”


    何子鍵道:”我又背黑鍋了!”


    ”沒錯!你不要相信,這個世上群眾的眼睛會是雪亮的,很多人都是不明事理,容易被人誤導。這打人的背後,意味著什麽?劉忠誠來找到反應情況,而他反應的事情,剛好是捐款的事。結果,他一出來馬上就被人打了。而且打他的人說,叫他不要管這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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