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赫的官途4


    “一個小小的科長,居然如此囂張,媽d,老子叫人搞死他!”馮武很不服氣,一邊開車子一邊罵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免費}


    何子鍵彈彈煙灰,“隨便找個地方吃飯吧!”他想了想,還是去瑤家土菜館好了。上次在那個地方,味道不錯。


    馮武把車子掉頭,很快就到了瑤家土菜館。兩人覓了個安靜的地方,馮武見何子鍵一言不發,便叫來服務員點了菜。


    “子鍵,我決定了,哪也不去,把我調到林永來吧,這些兔崽子,翻了天不成。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他們。”


    何子鍵抽起了煙,“這事你不要抽手,我自有分寸。”


    “不行,如果你不要我來,那我就叫柳海過來,你身邊沒有個人,我們總是不踏實。”馮武堅持道。


    “不要驚動柳海,他有更重要的任務。”何子鍵緩緩道:“林永這攤子事,還難不倒我。你自己回去準備一下,到時進市一級。”


    “那剛才我們走的時候,看到有兩個記者,他們不會找不自在吧?”馮武正擔心這事,騰飛就打電話過來了。


    剛才騰飛正在二樓點菜,突然聽到有人說,下麵打架了。被打的人正是全權。


    騰飛覺得有些古怪,誰敢打全權?


    沒想到跑下樓的時候,正看到全權灰頭土臉,鼻青臉腫的模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左青林正在訓他。


    全權被人打了,居然還得憋著一肚子氣被人罵,這倒是怪事。聽旁邊的服務員說,剛才有一輛白色的奧迪車上,有人對全權大打出手,打完之後,全權還跪在地上道歉。


    聽到這話,騰飛就明白了,何書記,對了,肯定是何書記。


    那打人的應該就是何書記身邊的那個什麽局長,騰飛頓時有種興災樂禍的興奮。終於看到全權出醜了,這個狂妄的家夥!打得好!


    騰飛正要離開,又看到兩個記者在那裏嘰嘰嘰喳喳,似乎剛才的事情,被他們看到了。騰飛便上了心,仔細聽了一會他們嘀咕什麽。


    看到兩個記者鬼鬼祟祟地離開,騰飛馬上打了個電話給何子鍵。


    “何書記,剛才有兩個記者看到了,他們正在商量是不是見報。”


    何子鍵冷靜地道:“你給我打個電話到宣傳部。說是我說的,讓這兩個記者來見我。”


    騰飛有些為難,自己算什麽玩藝?宣傳部長可是市委常委級別的幹部,廳級,自己一個電話打過去,他會鳥嗎?


    騰飛想了會,還是硬著頭皮,給宣傳部部長打了個電話。


    “郭部長,我是市委何騰飛,剛才在林永大飯店發生了點事……”


    果然,對方皺了皺眉頭,“你是誰?”


    “我是市委何騰飛!”騰飛隻得重複了一句,沒想到郭部長很不爽地道:“不認識。”然後啪地掛了電話。


    掛了騰飛的電話之後,他就打了個電話給烏市長,“剛才在林永大飯店門口發生了一點事情,烏市長您知道了嗎?”


    烏逸龍正在喝茶,剛剛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左青林已經打過電話給他了。他聽到郭部長的話,也沒有明確表態。


    隻是在心裏琢磨,這個何子鍵火氣很大,他就不怕媒體把他暴光了?初到林永,竟然指使手下當街打人。這可不是件好事啊!


    如果有人捅到省裏,他何子鍵就不怕有人落井下石?


    烏逸龍沒有表達”你們宣傳部自己握捏去。


    郭部長掛了電話,罵了句老狐狸。難道要我去得罪何書記?算了,我還是當一回好人,什麽也不知道。


    這時,騰飛挺委屈地將剛才的事情,匯報給了何子鍵。何子鍵也就是郭部長的反應,果然如自己所料,郭部長並沒有把騰飛當回事。


    不把騰飛當回事,就是不把自己當回事,何子鍵想了想,還是不通過郭部長了。他一個電話打給朱盼盼。


    “朱盼盼,我是何子鍵。”


    朱盼盼正在辦公室吃盒飯,聽到何子鍵的聲音,立刻有些激動,“何記,什麽事?”


    “林永市報社你有熟人嗎?”何子鍵問道。


    “有。有,他們的主編跟我很熟。”朱盼盼聽說何子鍵到了林永,因為上次正趕上有事,就沒有給他餞行了。


    聽到何子鍵這麽問,便知道何子鍵肯定有關於新聞方麵的事情,不方便自己出麵。她立刻象小雞啄米一樣,不停地點頭,“這裏有兩個記者不聽招呼,你給我打個電話。”何子鍵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朱盼盼立刻就領會了精神。


    “好的,我馬上來林永。”


    “那倒不必了,你打個電話就行。”


    朱盼盼一個勁地點頭,“請放心,我絕對辦妥此事。”


    掛了電話,她立刻給林永市日報社的主編聯係,今天是不是有兩名記者,在林永大飯店看到了有政府官員被打之事?


    社長的消息很靈通,兩個記者此刻正在他的辦公室。見是朱盼盼的電話,社長道:“有這麽回事,我正在和他們談呢?”


    “不管怎麽安撫他們,反正這事不能報道,否則唯你是問。”朱盼盼很大聲地對著電話喊道:“我今天晚上就趕過來,具體事情,待我來了再說。


    社長看到兩個記者,無奈地點點頭,“那我等你的到來。”


    跟朱盼盼通了電話之後,社長對兩人道:“你們兩個闖大禍了,省報已經打電話過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以後不許再提。”


    “為什麽?”


    兩人很是不解。


    社長道:“你們是明白了,什麽都不要問,如果不想死的話。”


    兩人麵麵相覷,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朱盼盼安排了一切,又給正在吃飯的何子鍵打了電話,“ap事情我會處理好,晚上等我的消息。”


    何子鍵說了聲謝謝。


    晚上七點,朱盼盼風塵樸樸地從省城趕來,市報的社長親自接待了她。朱盼盼道:“我想見見那兩個記者。”


    社長本想拒絕,但是看到朱盼盼一本正經,挺嚴肅的樣子,他隻好放棄抗拒,“那好吧!”


    一個電話過去,不到二十分鍾,兩名男記出現在兩人麵前。現在的朱盼盼在省報有一定的名氣,而且很多的主編,都對她印象不錯。肖迪走後,朱盼盼就以火箭般的速度,進軍到了省報,現在當上了副主編


    朱盼盼看著兩人,“我想知道當時的具體情況,你們不得有半句虛言。否則後果自負。”


    聽完兩人的敘說,市報主編問道:“我已經跟他們吩咐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朱盼盼搖搖頭,“不,這件事情,不但不要隱瞞,而且要如實報道。不過……”朱盼盼跟主編說了幾句,主編馬上明白過來,對兩人道:“還不快去,一個小時之後,我要見稿子。”


    朱盼盼從包裏拿出一個紅包,“這是你們的辛苦費。一點茶錢。”


    給美女辦事,還有紅包,兩人微微一愣,馬上堆起了笑,“我們知道了該怎麽辦?”


    第二天的報紙上,出現了一條新聞,終於有人把這件事情給捅出來了。


    何子鍵讓騰飛把紀委書記叫過來,然後扔出那報紙。


    紀委書記拿著報紙看了眼,不住的抹汗。


    何子鍵道:“今天是碰到我何子鍵,要是碰到其他的普通市民,這是一個什麽樣的結果?一個小小的科長,已經囂張成這樣,你們這些紀委的都是幹什麽吃的?他一個科長,開著幾十萬的進口豪車,我就不信,你們沒有接到過群眾的反應和投訴?隻給你三天時間,如果招待不了他的問題,那就交待你的問題。”


    “砰――”何子鍵拍著桌子,“我不管他有什麽樣的後台,也不管他有多大的手眼通天,三天,三天之後我要結果。如果做不到,我去省委要求把你辦了,換一個能做到的人上。中國唯一不缺的就是人才。”


    何子鍵的話說得很重,仿佛又回到了他在雙江市那八麵威風的時候。在林永大半個月了,一直沒有發出自己的聲音,這一次突然猛地一聲大喝,就如同晴天霹靂,震得人兩耳發聾。


    紀委書記從何子鍵辦公室出來之後,馬上給烏逸龍打了電話,簡單地說了此事。烏逸龍也曾聽說過,全權這個人平時比較囂張。隻不過,他堂堂一個市長,對這樣的小角色沒看在眼裏。


    而何子鍵是市委書記,要處理一個科長,就象捏死一隻螞蟻這麽簡單。這是大勢所趨。誰也改變不了的格局。


    烏逸龍笑了笑,看來何子鍵在林永,終於忍不住要發出自己的聲音了。他考慮了會,“按上麵的指示辦。”


    紀委書記其實是個糯米團子,怎麽捏怎麽行。


    他在林永市完全是投靠了烏逸龍,烏逸龍說要處理的,他才考慮怎麽處理,烏逸龍說不處理的,他絕對不說半句多話


    在此,烏派占有很重要的位置,而且他們在林永的力量,越來越強大。


    烏逸龍不想在這樣的小事上與何子鍵糾纏,再說一個小小的科長,實在不值得他出麵說話。紀委書記立刻按指示辦事。


    當天晚上,全權就被檢察院的帶走了。


    在審訊室裏,全權依然很強硬,一付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味道,死活不開口。紀委書記親自來到現場,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全權看到他,臉上閃過一絲冷笑。“你終於肯出麵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紀委書記道:“全權,認了吧!這是命令。把自己的問題交待清楚。”


    全權冷笑道:“我有什麽好處?”


    審訊室裏沒有人,紀委書記彈了彈煙灰,漫不經心地打量了他一眼,“做人應該知道進退,該收斂的時候收斂一點。規矩我就不講了,你自己心裏明白。我再說一次,你把自己的問題交待清楚了。”


    “我要將功贖罪!我要反應情況。”全權還在討價還價。


    紀委書記道:“如果這樣的話,我什麽也不說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等等!”全權見自己這一招失敗,隻得妥協下來,紀委書記站在那裏,“你自己想清楚,把自己的問題交待好!我要說的就這麽多。”


    全權泄氣地道:“我聽從組織的安排。”


    離開審訊室,紀委書記對門邊的兩個人道:“可以開始了,你們一定要讓他把自己的問題交待清楚,否則我們就是對不起組織。”


    兩人點點頭,目送紀委書離開。


    審訊室裏,全權開始交代問題。除了自己的事情,別人的事情他一概不提。兩人拿到全權的口供,立刻找到紀委記看過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小子還算識相。”


    何子鍵的辦公室裏,兩個人正不停地抽著煙,紀委書記不時悄悄地瞄了他一眼,看看何書記的表情。


    何子鍵看完之後,當然明白是怎麽回事。


    典型的官僚保護主義!全權的事情,怎麽可能隻牽係到他一個人?上麵沒有人給他撐腰,一個小小的科長,能囂張成這樣?


    何子鍵就想到了那天在瑤家土菜館裏的情景,當時全權也在,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衛生局的彭長年。這個彭長年肯定也有問題,何子鍵沉吟,“行,老子就忍一忍,看看你們能橫行到幾時。”


    此刻,何子鍵在心裏已經有了調換這個紀委書記的想法。


    離開何書記辦公室,他又來到烏市長那邊,烏市長撇開了其他人,優先接見到這個紀委書記。在烏逸龍麵前,很少有人敢與他平起平坐,一般人見了他,也得自貶三分。


    這個紀委書記倒也識趣,一直以下屬自居,凡是聽命於他。


    因此,兩人之間的關係比較融洽。


    聽紀委書記道,全權已經徹底地交了,坦白了自己的問題。其實,全權在對自己的問題上,也有些隱瞞,隻是紀委似乎有放水的嫌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完全是應付的態度。


    烏逸龍問道:“他有什麽看法?”


    紀委記什麽也沒說,似乎是默認了。”


    “錯,他的沉默不可能是默認。你太小看他了。”烏逸龍回答。


    這句話引起紀委書記的驚恐,“那怎麽辦?再來一遍?”


    “如果再來一遍,那就是你自己不打自招,自欺欺人了。”烏逸龍吸了口煙,“再說吧,看看他會怎麽反應。”


    烏逸龍的話,引起了紀委書記的驚慌,他又想起了何子鍵的警告,“隻給你三天時間,如果招待不了他的問題,那就交待你的問題。”


    “三天,三天之後我要結果。如果做不到,我去省委要求把你辦了,換一個能做到的人上。中國唯一不缺的就是人才。電}}腦訪手打”


    再想到何子鍵說話的語氣和表情,他就在心裏打鼓。雖然這些年,自己都與烏逸龍站在一起,背上大大的寫上了烏派兩個字。現在林永市來了個何書記,他的背景遠遠強過烏市長,自己該如何決擇?


    紀委書記有些茫然了。他在林永市這麽多年,深知烏逸龍的性格。他是屬於那種比較極端的人,眼睛裏容不下半顆沙子。


    而何書記初來林永,要是真撕開了這何子鍵網還好,撕不開的話,自己就兩頭不是人。紀委書記在心裏歎道:“唉,當一個牆頭草就這麽難嗎?”


    騰飛還真是一塊當秘書的料,或者說,他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好,因此給他一個契機的時候,他馬上就抓住了機會,脫變成龍


    封三的常委會議,騰飛早早準備好了資料,今天的會議有些特別,是何書記沉寂近一個月以來,發出自己聲音的時候。


    騰飛拿著檔案袋走進書記辦公室,“何書記,都準備好了,還有五分鍾會議就要開始了。”


    何子鍵喝著茶,打量著這位年輕的秘書。看到騰飛很精神,意氣風發的樣子,何子鍵就想起了自己當秘書的時候。當初,兩人年齡相仿。仔細想來,處境竟然也相差無幾。


    寧古與林永,同為落後地區,麵臨的困境就是,如何打開局麵,把經濟搞上一個台階。


    騰飛見何書記在打量他,不由有些心虛,畢竟自己還沒有過試用期,難道何書記對自己有看法?想到表妹的警告,騰飛就在心裏惴惴不安。


    他聽表妹說,她在何書記家裏當了大半年月鍾點工,連何書記的麵都沒有見過。騰飛完全相信他的話,因為很次下班,表妹早回了學校。


    發現領導沒有說話,騰飛不由悄悄地瞟了眼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市委書記。一個人在心裏自言自語,我要是有何書記十分之一的成就,也不枉此生了。


    更重要的是,可以不用被人欺負,活得有尊嚴一點。想到自己村裏一個小小的村官,都那麽人五人六的,在村裏作威作福,他心裏就挺鬱悶的。


    既然何書記給了自己這個機會,一定要好好抓住。


    當騰飛在走神的時候,何子鍵拿著本子站起來,“走吧!”


    此刻,離開會時間還有兩分鍾,而從辦公室到會議室,走快一點的話,估計也就三二分鍾。


    兩人正點到達會議室,裏麵倒是有很多正在抽煙的人。烏逸龍剛剛到了,他也是踩著點子到的,可是到了之後發現,何子鍵不在的時候,他心裏微微一陣懊惱。


    以前開會,烏逸龍總是準時到達,但偏偏又要比其他人慢上半拍。因此,他就成了最後一個入場的。到會的先後,也顯示了一種身份。


    開會走在後麵,散會走在前麵,這就是領導的特權。


    林永市的常委們,還沒幾個正式與何子鍵打個交道。何子鍵目光審視了一遍這些人,然後在紀委甘書記身上停留數秒的樣子,看得甘書記一陣心裏發虛。


    看來何書記對全權這件事情,處理得十分不滿。剛才那眼神,明顯有些警示的味道。


    甘書記瞟了瞟烏市長,烏逸龍臉上沒什麽表情。


    何子鍵清了個嗓子,“開會了,這是我到林永市以來,第一次參加常委會議。今天我隻說兩件事。以成為林永市的市委書記,一是組領對我的信任,二是工作的需要。”


    何子鍵看了眼大家,沉聲道:“我來林永市,重點隻抓兩件事,也就是兩點。一是民生!二是幹部作風!”


    民生與幹部作風這是何子鍵確定下來的兩大疑難問題,也是林永市急需要解決的問題。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很多人在心裏打鼓。何書記終於摸清了林永的脈絡,開始要動手術了。


    一些本土幹部,大多朝烏逸龍看去,見烏逸龍沒有說話,料想烏市長應該早就心裏有數了。以前的常委會議上,凡是市委書記沒有與他溝通過的問題,一般是通不過的。


    今天這兩個議題,何子鍵同樣沒有跟任何人事先溝通,他也不需要與別人溝通。因此近一個月的潛伏,他對林永市的大概有了了解。


    民生和幹部作風,就是他研究出來的課題。


    何子鍵要抓民生,就得務實,為當地經濟做出相應的貢獻,很多人在心裏想,林永市地處荒涼,招商很困難,稅收也不過人家一個縣,甚至還不到,因此很多為政者但求無過,不求有功。


    要想在這裏做出成績,你就得拿出手段來。錢,錢當然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自烏逸龍上位以來,他隻力保政府班子的幹部不餓肚子。用他的話說,自己都吃不飽,哪來力氣幹活。


    林永市隻要不出現大的亂子,他就是一個合格的市長。因此,何子鍵提到民生的時候,他微微冷哼了一下。很多人都是死在這上麵。


    一個城市和地區,開發和建設,那都是需要大把大把的金錢,他早就想過了,就算你何子鍵能到省城拿些錢,這錢又能拿多少?


    省裏也一直有些錢撥下來,但是這點錢無遺是杯水車薪。很多的時候,一些單位挖空心思上報,立一個什麽項目去省裏要錢。但是錢要到之後,項目也沒有了。這錢就大家分分著過日子。


    他聽說何子鍵的來路很廣,但是也隻能拯救個人或部份人,他不是救世主,沒辦法改變這種貧窮落後的現狀。


    何子鍵在會議上說,“民生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有些人看起來很難,其實真正要解決這些問題,並不太難。隻要我們每天在做,每天哪怕做一點點,每天多想一點點,我們就在進步。”


    他喝了口茶,“今天我說的這兩個問題,其實是一個問題。幹部作風與民生緊緊相連。我再試問一句,在坐的各位,到底有多少人真正為老百姓和這個地區的經濟建設盡心盡力去想過?我說的話不是空穴來風,這裏有兩份資料,你們自己看看。”


    然後騰飛就把自己準備好的材料,一一發到眾人跟前。何子鍵揚了揚手中的幾頁紙。“腐敗現象在林永怎麽樣,我不想說太多,但是隨著經濟建設的加快,人民和地方的富裕,一些幹部就開始走上墮落的腐敗之路。這裏隻是兩個典型,材料上反應的情況是否屬實,我想大家比我這個剛來的市委書記更清楚。(.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彭長年隻是一個衛生局的局長,他的生活本如此奢侈。還有這個全權,什麽人啊?一個小小的科長,居然囂張撥扈到了這種地步,誰給他的膽子?誰給他的權力?”


    嘭――何子鍵重重地拍了把桌子,“那天他是遇上了我,況且如此,窮凶極惡,要是遇上一般的老百姓,普遍市民,又是什麽樣的結果?敢指著市委書記鼻子罵人的科長,他是什麽東西?”何子鍵語氣很重,目光灼灼。


    然後他重重地甩出了一堆資料,朝甘書記吼道:“全權交待的問題不徹底,彭長年能有今天,也不是一日二日之事,你們紀委是幹什麽吃的?”


    烏逸龍見何子鍵發火了,他看到這些材料,有些暗暗心驚,全權的事情,他倒是知道了,卻不知道何子鍵為什麽突然偷襲了彭長年。


    他們現在手裏拿的,都是彭長年這半個月以來,日常生活的一些資料和照片。這是有人在暗中調查,取證後的結果,烏逸龍不由再次看了眼何子鍵,彭長年在什麽時候得罪了他吧,否則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拿他開刀。


    現在的幹部,生活奢彌,隻要將他們平時的生活暴光,絕對可以發現很多問題。由於在烏逸龍的放縱下,這些人在林永變得肆無忌憚,平時也不怎麽注意低調,因此很容易被人抓倒把柄。


    會議室裏的氣氛很緊張,有人看看這些材料,暗暗祈禱,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柄落在新來的書記手裏。大意啊!前段時間,他們還在暗中談笑,說新來的書記來到林永市,一個屁也不放。估計是被烏市長強大官威給震懾了。


    沒想到他坐在辦公室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把彭長年和全權這號人平時的行為給調查清楚了。所以大家都在暗暗擔心,千萬不要禍及自身。


    當然,就龐大的烏派來說,彭長年和全權,隻是兩個不足輕重的人物。但何子鍵這一招,明顯產生了強烈的震悍,很多人都搞不明白,何書記手裏到底有沒有對自己不利的證據。


    現在林永地區的現狀,生動形象,十分粗僻地解釋了一句古詩,朱門酒肉臭,路在凍死骨。一些幹部的公調和奢侈,與老百姓的悲涼成了鮮明的對比。


    何子鍵瞪著噴火的眼睛,“到底林永市有多少個彭長年,多少個全權這樣的幹部,你們自己掂量掂量。紀委在這件事情上,完全失職!你們的縱容,也是一種犯罪。既然你們不能屢行一個紀委幹部的職責,我認為有必要考慮調整一個這個班子成員。


    烏逸龍見他這麽說,插了一句,“何書記言重了,林永市的幹部,大部分都是好的,象彭長年,全權這種人畢竟是少數。凡事不能一棍子打死,我覺得有必要好好考慮一下。”


    他知道何子鍵有這個能力,完全可以通過省委的力量,調整紀委班子的人手。因此,他隻得出麵阻止。


    甘書記感激地看了眼烏逸龍,心裏卻有些隱隱不安。因為何子鍵說過,如果自己搞不好,他就要向省委反應,要求換人。


    兩大一把手,終於麵對麵說話了,其他常委則一言不發,靜靜關注著事態的變化。


    兩位一把手說話的時候,其他人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利。他們也不敢插嘴,因為今天的氣氛不對,誰也不想惹禍上身。


    烏逸龍仗著在林永地區根基深厚,再加上他又是一個強勢的人,因此在心裏上倒也有底氣。何子鍵是世家出身,背景更是令人深不可測,據說朱總理都對他刮目相看,烏逸龍也不敢跟他翻臉。


    烏逸龍道:“我黨的方針政策是治病救人,教育為主,希望何書記不要一棍子打死。個別問題個別對待,穩定壓倒一切。”


    很多少聽到烏逸龍這句話,暗自鬆了口氣,說句實在話,他們這些人中間,有哪一個**幹淨的?如果真查起來,絕對是林永地區一場官場地震。


    而且何子鍵剛才那一招殺威棒,震懾了很多人,因為他們誰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柄在何書記手中,萬一一個不小心,自己就成了下一個彭長年。


    烏逸龍的辯解如果成功,何書記隻是點到為止,不擴大到麵的話,大家的日子會稍稍好過一些。但是一些聰明的人已經猜測到,這一場較量,何書記應該是想殺雞敬猴,嚇唬嚇唬一些手伸得太長的人。


    如果他真要動這個念頭,目標恐怕不會是彭長年這樣的小角色。烏逸龍自然也知道這點,但他考慮問題,更要謹慎一些,全麵一些。不管何子鍵是動真格,還是想震懾一下眾人,他都必須維護這些人的利益,否則以後還有誰聽他的?


    何子鍵在敲山震虎的時候,也在憾動他的勢力和權威。


    他也知道,憑著何書記在省裏的關係和背景,要換掉一個紀委書記,那是很容易的事。甘書記已經在為自己的粗心感到後悔了。


    除他之外,還有別一個人,就是宣傳部的郭部長,前幾天他無視了騰飛。現在何子鍵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似乎在說,不管你是誰,想在林永這地方呆下去,就得給老子規矩點!


    在林永呆了近一個月後,何子鍵終於找到了突破口。他一心在撕裂這何子鍵網,而烏逸龍則要一心維護這何子鍵網。


    表麵上看來,何子鍵處於被動,勢單力薄。


    實際上,他完全掌握著主動權。


    兩人之間的較量,好比是敵我雙方的一場殲滅戰。烏逸龍就象強大無比的小日本,展開幾十萬兵力,針對弱小單薄的八路軍進行圍剿。


    雖然小日本在兵力和武器上占有了優勢,但是八路軍卻仗著自己對山地的環境的熟悉,集中兵力,選擇敵人最薄弱的環節,一股作氣破網而出。


    而烏逸龍遇到的就是這種情況,他雖然很強勢,但他永遠不知道,何子鍵會在什麽時候,什麽地點,從哪裏選擇突破口。


    彭長年和全權,隻是一個不怎麽起眼的幹部,一個局級和一個科級而已。何子鍵卻出其不意,將兩人迅速拉下馬。如果這樣下去,下一個目標會是誰?恐怕他們永遠都無法想象。


    一種淡淡的恐慌,籠罩著這些人的心頭,何子鍵的強勢和殺氣果伐,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因此,他們隻有在心裏暗暗擔憂會議的結局。


    心態的變化導致了這個常委會議,似乎一下子就將局勢扭轉過來。本來勢單力薄的何子鍵,仿佛變成了一隻翱翔於九天的雄鷹,而烏逸龍卻成了護著小雞的老母雞。


    現在不是他們圍攻何子鍵,而且何子鍵主動挑戰龐大的整個烏派。幸好何子鍵沒有這個問題上糾纏,馬上進入下一個議題。


    何子鍵提議,要在一年之內,解決林永地區的百姓行路難的問題,這是其一。其二,要讓老百姓感受到政府的關懷和溫暖。


    這一點就值得考究了,讓百姓感受到政府的關懷和溫暖,這就沒有個度,而且一種持之以恒的,長期的,艱巨的任務。


    烏逸龍道:“對於何書記提到的兩點,我們政府班子深感責任重大,其實,這也是我們應盡之責。隻是要做到這兩點,恐怕首先就是涉及到資金的問題。現在林永地區的財政稅收,根本不及其他地區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


    何子鍵便冷笑了一聲,“財政收入低,難道是老百姓的問題?還是省委中央的問題?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這句話想必在坐的各位一定沒有忘記吧!現在林永地區,年年向省裏要錢,而不是給省增加稅收,這是為什麽?僅僅是這裏貧窮落後嗎?我看未必!”


    “造成這一切的問題,我看就是有幹部不作為,象彭,全之流,成天花天酒地,醉生夢死,逍遙快活,政績從哪裏來?稅收從哪裏來?群眾的問題如何解決?”


    “我看了你們五年前的報告,道安縣一個鄉鎮申請了八年的橋梁建設費,僅僅四萬塊錢,到現在也沒有兌現。現在當地的村民,還是靠著爬山涉水,淌著河水進出村莊。那裏的小孩為了上學,天天得從河裏赤著腳淌過。而某單位去年一年的招待費就是八十多萬,還不包括其他五花八門的費用,這裏我就不點名了。”


    “除此之外,林永地區其實每年都在不同的項目在申請,在向省裏伸手要錢。但是等到錢一下來,這些項目和搞項目的人都不見了蹤影,然後這筆錢去了哪裏,想必各位更清楚。而且,每一次搞個事情,就要組織一個班子,要車子、房子、票子?搞一個事,就要發獎金、發補貼,本來就是部門分內的事,既然你們領了工資,為什麽再要錢?”


    “這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我何子鍵既然來了林永,還是那兩句話,從現在起,一個是抓民生問題,一個是幹部作風,我願大家好自為之。林永必須在今年上一個台階,否則我們這些在坐的人,都有罪,社會的罪人,國家的罪人。”


    烏逸龍沒想到,何子鍵居然為這次會議,準備得如此充分,而且有根有據,他就知道,自己今天這更新o麵子算是丟盡了。


    於是他也不再說話,狠狠地抽著煙。何子鍵看著他,“烏市長,錢的問題我會去想辦法,能爭取的一定爭取,但是錢必須用在點子上,誰出了問題誰負責。誰敢亂伸手,不好意思,監獄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聽說何子鍵去搞錢,有人的心思就活絡了,也有人抱著看戲的態度,看看他有沒有吹牛,能不能搞到錢。烏逸龍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回應道:“政府一定盡力而為,做好其本職工作。”


    散會的時候,騰飛看何子鍵的眼神,就有些發亮。天啦,剛才何書記在會議上,那簡直就是威風,神氣,把烏逸龍都*得無話可說。


    聽說在林永,沒有人敢得罪烏逸龍,何子鍵如此開罪他,會不會令他反感?騰飛緊緊抱著資料,朝自己辦公室走去。


    剛才會議上的那一幕幕,令他感觸頗深,何書記的振振有詞,的確是大快人心。


    而郭部長就有些頭大了,今天這會議的內容,該如何宣傳?他得請示烏市長去。


    封斌在辦公室裏得到消息,什麽?何書記要處理彭長年?


    砰――封斌手裏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老半天沒有緩過神來,原來何書記讓自己拿檔案,隻是為了幹掉彭長年,我還以為這老小子要高升了呢?


    封斌拍了拍腦袋,媽啊,我還親自打電話給他道喜,沒想到是一場隱患的災難。何書記的心思,怎麽如此叫人難以捉摸?


    正想著給彭長年報個信,封斌想了想,算了,就讓他去死吧,不管他了。


    不過,事後他回憶起來,覺得自己還是沒有吃準何書記的心思。象彭長年這種人,色局長,如果也步步高升的話,那真是老天沒眼了。


    封斌在自怨自艾的時候,有消息傳來,彭長年已經被雙規,就在剛才。


    紀委這次動作好快!封斌吐了吐舌頭,馬上跑到楊淩雲那裏去了。


    何子鍵強勢出擊,震憾了很多人,誰也不知道他手裏到底掌握了多少資料,一個個在心裏擔驚受怕。


    封斌找到楊淩雲,“秘書長,彭長年栽了。”


    楊淩雲比較穩重,因為與封斌是同鄉,兩人一起在外地為官,又是烏派之外的人係,所以兩人關係比較好。封斌比楊淩雲早三年來到林永,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也是說明封斌這個人比較厲害。


    他知道封斌的來意,想探探自己的口氣,給拿個主意。楊淩心裏清楚,自己和封斌這號人,並不是什麽清廉的幹部,隻是身在這個環境,大家都在撈,你要是太清廉的話,很容易被人視為異類。


    但是兩人真正拿到手裏的錢並不多,因此楊淩雲比較平靜。而且楊淩雲做了一個筆記,自己接收了多少錢,他心裏有數,這筆錢一直不敢動。


    楊淩雲道:“今天晚上請何書記一起吃個飯吧,簡單一點。”


    封斌望著楊淩雲,想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隻是楊淩雲的臉色,讓他看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楊淩雲扔了支煙過來,“別瞎猜了,晚上吃飯的時候,你我跟何書記交個底。把收到的錢退了,方能長久。”


    “把錢退了?”封斌有些沮喪,他收到的那些錢,早就被他花光了。再加上他老婆對錢比較酷愛,凡是進入小金庫的錢,哪能吐出來?


    見封斌那沮喪的模樣,楊淩雲心裏有數了,這小子真把錢吞了下去。他就道:“我以前跟你說過,這是玩火。別看大家都在貪,一旦出事,我們死得比別人快。你自己去安排一下吧,多少交個數出來。”


    封斌急了,回到辦公室之後,便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問她老婆家裏還有多少錢?她老婆一定要退錢,心裏就不爽快。“人家貪這麽多的都不怕,你那點錢算什麽?”


    封斌前前後後,接過人家的錢,加起來估計二三十萬。現在要他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錢,恐怕是不可能。聽到老婆的聲音,封斌就急著吼了起來,“你知道個屁,現在是非常時期。快告訴我,家裏還能拿出多少?”


    封斌老婆挺不痛快地道:“能有多少,我回去翻翻。”


    掛了電話,封斌便坐立不安。


    “老子就不信,何書記會這麽鐵麵無私,把林永的幹部一網打盡。”封斌連抽了好幾支煙,這才咬咬牙決定下來,“就這麽定了。”


    晚上,楊淩雲與封斌兩人聯名請客,但是兩人為了請客的地方,絞盡腦汁。太高檔的地方,萬萬不行,現在正風頭上,就算你自己掏錢,也難免被人家誤會是公款吃喝。


    去檔次太低的地方,兩人又覺得麵子上過不去,拿不出手。最後楊淩雲道:“算了,還是去我家吧,家裏沒有檔次高低。”


    封斌就搶著道:“哪能讓你破費,去我家。


    楊淩雲底氣比較足,“你確定你家那隻母老婆能把事情辦妥?”


    封斌不說話了。


    最後兩人定下來,在楊淩雲這裏吃飯。


    當楊淩雲走進市委書記辦公室,何子鍵還道他來跟自己反應工作情況,沒想到他是過來拉關係的。這次楊淩雲還真碰對了,何子鍵果然不喜歡去店子裏吃飯,也就同意楊淩雲的主意。


    聽說何書記要來家裏吃飯,楊淩雲的老婆就急了,自己這手藝能拿出得手?也不知道這個家夥怎麽想的?但是沒有辦法,急急忙忙下了班,跑到菜市場去的時候,她在菜場裏逛了十幾個來回,也不知道該買點什麽為好。


    一個電話打給楊淩雲,楊淩雲罵道:“連個飯菜都搞不好,真不知道你能幹嘛?”


    罵歸罵,還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於是他對老婆道:“你不是有個姐妹在飯店裏,家常菜做得很好的嗎?把她叫來不就得了?”


    做為一個官太太,還能親自下廚的已經很少了,能做得一手好飯菜的人更是鳳毛麟角。楊淩雲的老婆跟其他人一樣,打打麻將還行,要她做飯恐怕就嘿嘿……


    楊淩雲的家就在市委家屬樓裏,與何子鍵坐得不算太遠。踏進楊淩雲這個家,給何子鍵的感覺,很平常,沒什麽特別的。


    三室二廳的房子,雖然是精裝,但是家裏的擺設並沒有什麽奢華之處。


    剛剛踏進這屋子裏,一股泌人心脾的菜香充斥著這片空間,廚房裏有個忙碌的身影。封斌剛陪著領導坐下,楊淩雲就拿著二瓶準備好的五糧液。


    何子鍵道:“換點米酒吧!自己幾個人吃飯,又不是應局,沒必要這麽奢侈。”


    聽到領導這句話,尤其是自己人這三個字,楊淩雲和封斌心裏一熱,立刻有種找到了組織的感覺。他說,“我這就去換。”


    何子鍵抬頭看了眼廚房裏的楊淩雲老婆,誇了一句,“手藝不錯,光是聞到這香味,就令人饞涎欲滴,真想不到,你老婆的手藝如此精湛。”


    楊淩雲一臉謙虛地回答,“人到中年,她就剩下這點特色了。嗬嗬……”


    剛好他老婆端著一個飩好的湯從廚房裏出來,聽到楊淩雲這句話,也沒生氣,隻是微笑著問道:“何書記,幾個家常菜,拿不出手,隨便吃點。”


    何子鍵打量了她一眼,三十七八的女人,保持得不錯。剛才她在端菜的時候,手上細皮嫩肉的,何子鍵就在心裏暗道:“也難為她了,這麽細皮嫩肉的,恐怕好久沒有做過飯菜了吧?”


    不過想想姚紅,他就沒往心裏去。姚紅也經常給大家做飯吃,但是她一直保養得還算不錯,應該是說她天生麗質吧!


    封斌看著滿桌子的菜,還沒吃心裏就有數了。楊淩雲的老婆是什麽樣的人他哪能不明白,跟自己老婆天天在一起搓麻將的朋友。這飯菜恐怕不是出自她之手吧!


    先不要說別的看~書就來就這一桌子的菜,讓她去買配料,她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封斌不忍朝楊淩雲看了眼,偷梁換柱!真行啊,這一招也用想得到。


    飯菜果然不錯,九菜一湯,意寓著十全十美。楊淩雲臉上總是堆著笑,一個勁地給領導敬酒。


    何子鍵喝了口酒,“媽的,還是五糧液嘛,你小子搞什麽鬼?存心浪費糧食是不?”


    楊淩雲就嘿嘿地笑著,“您是我們最尊重的客人,二瓶酒算得了什麽?我和封斌是同鄉,今天能遇上何書記您,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如果何書記看得起的話,我和封斌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何子鍵看著他,又望了望封斌,“敢情這是鴻門宴?行了,行了,就這一回,今天被你們計算了,我認了。”他端起酒杯,“你們幹了,我隨意!”


    兩人一愣,立刻就會心地笑了起來。“幹,幹,幹!”


    吃著這樣的飯菜,讓何子鍵無由地想起了姚紅,唉,要是姚紅在,自己這日子也過得舒服一點,下班之後至少有口熱飯菜。


    現在的何子鍵,天天在食堂裏吃,雖然食堂裏的廚師被封斌私下裏換過了,總是吃得不太習慣。


    楊淩雲是個有心人,剛才他說去換酒的時候,找了隻壺,把五糧液倒在裏麵。何書記這句話,令兩人聽了十分暖心,恨不得立刻跪在地上,表明心跡的衝動。


    尤其是何書記幾句開玩笑的話,更是讓兩人認為,何書記越是隨和,就說明兩人在他心裏的份量越重。因此,兩個人很殷勤地給領導敬酒,一杯又一杯。


    何書記今天晚上的興致似乎不錯,酒量也很好,封斌一直在留意,看到他喝了大概有六七兩的時候,他就悄悄地給崔紅英打了個傳呼。


    為了聯係方便,崔紅英的中文傳呼機,是封斌特意給她配的。崔紅英接到封斌的傳呼,立刻就從學校跑出來,在校門口回了個電話。


    “封主任,什麽事?”


    封斌找了個借口,“我老婆打電話來了,我接一下。”來到楊淩雲家的陽台上,封斌道:“小崔,今天晚上何書記可能喝得多了點,你趕快回去,萬一他有什麽事情,晚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你打個的吧,車費找我報銷。”


    崔紅英有些猶豫,但是想到自己和表哥的工作,還掌握在人家手裏,她咬咬牙,“好的,我馬上回去。”


    這是她第一次去何書記家裏過夜,接到這個命令,崔紅英心裏七上八下的


    聽說那些當官的都很色,何書記不會那個吧?


    另一個聲音在腦海裏響起,“何書記是什麽樣的人?他女朋友比你漂亮百倍,崔紅英就啊崔紅英,你腦子裏都想些什麽?”


    一個正常的保姆,在老板需要的時候,做做照顧的工作,那是理所當然的事。而崔紅英卻在心裏亂七八糟地想開了。


    但是封斌給她的承諾,又讓她不得不麵對現實,“隻要你把何書記侍候好了,等你明年畢業,好單位隨便你挑!”


    崔紅英攔了輛的士,匆匆踏上趕往市委大院的路上。


    何書記的家裏,跟平時沒什麽兩樣。可是崔紅英今天進門的時候,心情特緊張。


    摸鑰匙開門的時候,她似乎幻想,會不會有一個男人躲在門後麵,突然衝出來抱住她。又或者,何書記坐在沙發上,笑盈盈地看著自己進門,然後招招手讓自己過去,很隨意地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慢慢地,慢慢地,他的手就往下滑。


    滑到自己背後內衣搭扣的位置,稍稍停留一下,然後落在腰間,並用力捏了兩下。接下來的事,崔紅英幾乎不敢再想下去了。


    自己真的就這樣淪陷了嗎?


    進門之後,房間裏漆黑一團,何書記顯然還沒有回來。


    崔紅英打開了燈,把所有的房間都看了遍,總覺得房間裏有一股很濃重的男人氣息。她就坐回到沙發上,雙手抱著胳膊愣在那裏。


    客廳裏靜悄悄的,一點聲息都沒有,剛才腦海裏擔心的情況,顯然沒有出現。


    林永地區流傳一句話,美女處處有,此地並不多。


    由此可見,林永並不是盛產美女的地方,與杭州相比,這裏真下的美女更是鳳毛麟角。象崔紅英這樣的女孩子,也算得上是班花級的人物了,可能是當地經濟落後,影響了美女的成長效果。


    或者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在她們腦海裏形成的意識,遠遠不如沿海發達地區。因此,貧窮的環境,製藥了她們的發展。


    象林永的大街上,永遠都不可能見到那種穿得很性感,又很時尚,甚至露出大半個雪白的**的那種女孩子。當然,夜總會這種地方除外。


    但是林永的大街上,也有一種獨特的風景,那些穿著五花八門,很具有藝術特色的少數民族女孩子,無時不在點綴著這個城市的美麗。


    崔紅英長得並不賴,隻是衣服十分樸素,所以看起來還帶著一種濃重的鄉土氣息。象她這樣的女孩子,扔在人群中不怎麽起眼,倒也正常。


    封斌要的就是這樣效果,如果一個保姆穿得太潮流,太豔麗,何書記肯定不喜歡。而崔紅英身上的書卷氣息,倒讓何子鍵沒有起疑心,再加上他親眼看到崔紅英在飯店裏勤工儉學,從心裏上來說,想幫她一把。


    崔紅英在這裏的工作,每天兩三小時的打掃,封斌給她的工資是三百。這比她在飯店裏強多了,而且更體麵。


    更重要的是,封斌許諾,隻要她侍候好了何書記,工作的事情包在他身上。崔紅英應該說是比較單純的女生,她不懂封斌話裏侍候兩個字的真義。


    與何書記見麵之後,發現何書記的年輕俊朗,崔紅英心裏的石頭也落下了。當初以為,讓自己去做保姆的一定是個半老頭子,沒想到如此令人意外。


    表哥騰飛是村裏出了名的帥哥,崔紅英與何書記見過兩次,立刻發現何書記身上潛在的氣質,那是表哥一輩子也無法擁有的。


    牆上的時鍾指向九點半,何書記還沒有回來,崔紅英心懷忐忑地坐在沙發上。她在想萬一何書記喝醉了,自己該如何照顧他過夜?


    腦海裏又一次想起那些電視中看到的鏡頭,據說很多的女孩子就是如此淪陷的,萬一何書記喝醉了酒,把自己給那個了,自己要不要拒絕?從了,還是反抗到死?……


    轟隆――陰沉的夜空,突然響起了一個炸雷,春雨連綿,雨水嘩啦嘩啦地下著。


    林永的這個季節下雨,通常是無止無休,一下就是三五天,甚至長達十來天。


    聽到這聲雷響,身在農村裏長大的崔紅英這才意識到,驚蟄到了。


    驚蟄是二十四節氣之一,每年太陽運行至黃經345度時即為驚蟄,一般在每年3月4日~7日,這時氣溫回升較快,漸有春雷萌動,“驚蟄”是指鑽到泥土裏越冬的小動物被雷震蘇醒出來活動。


    也有諺語說:“未過驚蟄先打雷,四十九天雲不開”。


    春雷一響,林永地區便將迎來一個陰雨連綿的季節,再加上林永屬於山區,雨水也就特別多。


    崔紅英抱著靠枕站起來,在窗口便勁地朝樓下望了望,昏暗的路燈下,雨下得很大。嘩啦嘩啦的,象是夏季提前來臨。


    一陣冷風吹來,崔紅英立刻感覺到一陣涼意,她這才注意到自己隻穿了兩件單衣。哆嗦了一陣,她馬上跑去陽台上關窗戶。


    一輛白色的奧迪射出兩道刺目的光茫,停在樓下。封斌看看樓上窗口亮著燈,就知道崔紅英到了。他裝出一付很難受的樣子,哇地怪叫了一聲,打開車門開始嘔吐。


    由於下著大雨,何子鍵見封斌吐了,就對司機道:“你送一下封主任,把車子開回去吧。”司機說何書記,我送你上去。


    何子鍵搖搖頭,“算了,你還是早點送他回家吧!”


    看到何書記進了門洞,封斌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何書記,我來扶你。”


    說著,封斌就要搖搖晃晃爬出來,何子鍵朝他喊了句,“開什麽玩笑,我們兩個還不知道是誰扶誰呢?”


    看到何去了,封斌就坐正了身子,對司機道:“快走吧!雨下大了。”


    司機一聽他的聲音正常,哪裏有醉酒的模樣?不由在心裏暗道:“這個封斌搞什麽鬼?居然讓何。”


    車子開出去,何子鍵也爬到了二樓。


    他沒有醉,但是喝得也差不多了。七八兩白酒,真正的五糧液,酒夠勁。上樓的時候,他一邊走,一邊自嘲地笑了,“自己堂堂一個書記,居然得如此收賣人心。”想到以前在饒河市和雙江的時候,哪用得著這樣?


    這是在林永,沒辦法,而且老爺子和肖家故意要打壓打壓他,不給他任何援助。何子鍵隻能靠著自己的力量繼續打拚。


    要收拾這些牛鬼蛇神,首先就得拉籠一批人。而楊淩雲和封斌這些外地幹部,正是何子鍵需要的對象。今天和這兩個家夥喝酒,楊淩雲直接趴下了。


    這個飯局起到了意想中的效果,兩人在信誓旦旦的保證,以何書記馬首是瞻。一頓飯局換來兩員大將的忠心,似乎不虧。


    何子鍵摸出鑰匙,打開房門進去的時候發現房間裏亮著燈,他就自語道:這個崔紅英,又忘了關燈。


    剛剛換了鞋子,崔紅英從陽台上走出來,見何書記回來了,她心裏一陣莫明其妙的緊張。在這裏一個月了,頭一次與何書記在夜裏相逢。


    何子鍵也看到了她,“小崔,你還沒走?”


    崔紅英呆了呆,“哦,我……東西落在這裏了,過來取一下。”她沒敢說是封斌叫自己來的,就隨便編了個理由。


    “哦!”何子鍵覺得有些頭重,在沙發上坐下,想休息一會。崔紅英打開茶葉罐,“何書記,我給您泡杯濃茶吧!”


    “嗯!”何子鍵點點頭,靠在沙發上。


    外麵的雨很大,他看了眼崔紅英,“你帶傘了嗎?”


    崔紅英端著茶水過來,搖了搖頭。“我來的時候還沒下雨。”


    何子鍵沒說話了,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崔紅英就站在那裏,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裏好。


    房間裏很安靜,何子鍵卻靠在沙發上,打起了輕微的鼾聲。酒喝得半醉的樣子,最容易入睡,再加上這段時間裏拚命看文件,想理清頭緒,經常熬夜,比較疲勞。


    崔紅英站在沙發邊上,心裏忐忑不安的,看著何書記就這樣睡著了,一時竟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睡在沙發上肯定不行,這樣的天氣容易感冒。叫又不敢叫,崔紅英憋得一臉通紅,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麽。


    最後,她終於記起,對了,應該給他蓋點東西,萬一感冒了,封斌肯定要罵自己照顧不封。


    從臥室裏抱來一條毯子,輕輕地蓋在何子鍵身上,看著何書記睡得這麽沉,她就傻傻地愣在那裏,望著何子鍵分明的五官出神。


    換了自己的親人或長輩,她肯定會去倒熱水,給他洗腳,然後扶到床上去。但眼前這人是高高在上的何書記,她連叫醒他的勇氣都沒有,更不要說給他去打水洗腳。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睡著,一個站著,時間在悄悄地流失。何子鍵喝得迷迷糊糊,睡得正香。


    外麵的雨,繼續不停地下著,快到一點的時候,崔紅英也熬不住了,打著嗬欠。坐在何子鍵對麵的沙發上,雙手掌著下巴,一眨不眨地盯著何子鍵。


    看到何書記睡得如此沉,崔紅英不由苦笑道:自己剛才還在心裏想這想那,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個樣子。自己倒是多心了,何書記哪是那種人?


    很快,她又啞然失笑,自己見過何書記女朋友的照片,那才是美若天仙的女子,估計自己這等鄉巴佬,他也是不會看在眼裏。想到這裏的時候,她才稍稍平息了些,不再糊思亂想。


    不過,崔紅英有這種心態,也不能怪她,上次在瑤家土菜館,彭長年和全權這些人的嘴臉,她可是親眼見過的,而且學校裏那些漂亮點的女孩子,傳聞被人包養。耳濡目染,她會這麽想就不足為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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