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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雙江市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何子鍵最有發言權。


    下午四點,李虹走進市委書記辦公室,依然那種犀利而冰冷地盯著何子鍵,“我想跟你談談!”


    她叫何子鍵從來不稱呼姓名,也不叫職務,一直以為,她想說什麽就說什麽。象李虹這種性格的人,恐怕天底下也少有。


    但她偏偏如此頑強的存在,何子鍵看著她,“有什麽話坐下說!”


    他對李虹算是客氣了,因為何子鍵已經知道李虹來雙江市的目標。既然上峰有這個想法,不讓她弄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依李虹的性子,肯定不會放手的。


    而且何子鍵一直堅持地認為,自己沒有任何過錯。


    李虹冷冰冰地道:“我跟你談的是私事,不屬於公事範圍。”


    何子鍵看了眼,“什麽時候?”


    “今天晚上,地點你定!”


    “晚上沒空,我要陪老婆散步。”


    “那明天中午。”


    “中午不行,我要休息。”


    “後天是周六。”


    “後天我約了人!”


    李虹臉色微微一變,閃過一絲冷笑,“你怕了?”


    何子鍵抬起頭,“你一個未婚的女人,有什麽事辦公室談。”


    說到未婚女人,李虹臉色一沉,“身正不怕影子斜!”


    “人言可畏!”


    李虹走了,回到辦公室她才把心中的怒火發了出來,桌子上幾本書被她在地上。不為別的,隻為何子鍵說的那句話,一個未婚女人!


    未婚女人怎麽啦?想跟自己鬧緋聞,你還不夠資格。李虹一向是個冷靜的人,今天也忍不住了。不管她怎麽說,何子鍵總是想著法子拒絕。


    這個何子鍵還真有點可惡!而且未婚女人這句話有點深深地刺痛了自己。李虹摸著脖子上那片扁圓形的吊墜,難過的閉上了眼睛。


    秦川匆匆而來,“何書記,剛剛接到消息,殷省長將在明天趕到雙江市。”


    殷洪遠又要來了,何子鍵想到上次陪他們釣魚,心裏老鬱悶了。尤其是寧成鋼,那搞笑的馬屁精,居然把自己釣到的魚給放了。


    殷洪遠這個時候來雙江,用意十分明顯,當然是為了徐燕的事而來。他在雙江市還有幾個老部下,隻有大家配合一下,徐燕基本上已經是副市長人選了。


    現在寧成剛還是個代市長,估計得等明年的人大會議之後,才能扶正。不過,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沒什麽爭議的事情。


    但是吳勇之死,一直讓何子鍵如梗在心,可惜寧成鋼太狡猾了,讓人抓不到把柄。


    在殷省長的周轉下,徐燕任副市長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


    眨眼間,已經到了年底。


    又是一段忙碌的日子,每到年底,總是大會小會不斷,柳海此刻,已經從學校裏回來。葉亞萍在會議上的講話,令張建十分不滿。


    當天晚上,柳海叫了自己以前的幾個弟兄,在飯店裏聚會,柳海每人敬了一杯。幾輪酒下來,柳海問道:“吳勇的案子到底是怎麽回事?破不了?”


    借著酒興,一個刑偵隊的兄弟提供了一條線索,“柳隊,你又不在刑偵大隊,不是破不了,而是有人不願意這案子真相大白。”


    “來!喝酒!”柳海聽到這話,端起杯子與他碰了一下,喝完之後,他才問道:“宋光,你是刑偵隊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宋光卻不急於表態,“柳隊,聽說明後,你就要調到刑偵大隊當大隊長了是不?”


    鑒於這個消息,這些人純粹是道聽途說,葉亞萍不可能發出這樣的聲音,柳海卻故作神秘地一笑,也不言破。


    “如果真有這樣的好事,我柳海什麽時候忘記兄弟們?”


    “那是,那是!”幾個人連連舉杯,又跟柳海幹了一杯。


    “既然這樣,大家信得過我柳海,你們有什麽說什麽。我想了解一下吳勇這案子,為什麽遲遲未破?這樣下去,葉局長這招牌可要被人你砸了。


    有人看了柳海一眼,“柳隊,你是我們最好的兄弟,也是我們最敬佩的人,既然你問了,我就有話說話吧!”此人看著柳海,柳海滿意地點點頭,兩人心領神會。


    其他人聽到這位老哥搶先表了忠心,也一個個不甘示弱,“對,你問吧,隻要我們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


    柳海臉上閃過一絲微笑,不過他倒不急,拿著杯子重重地一扔,“放什麽屁?你們肚子裏藏些什麽東西,還要老子問?誰有屁就放?別憋著。老子不喜歡扭扭捏捏的人。”


    被柳海一饅頭一棒子的,幾個人很快道出了真相。“柳隊,張隊長對您意見老大,而且這案子是個一手掌握的,我看不是案子破不了,而是他不想破。”


    “為什麽?你們不是破了案子有獎金拿嗎?”


    有人透露出一條重要線索,九初底的那一天,葉局長去省城開會。由於吳勇的逃跑,葉局長發布了鐵令,全城警戒,四處搜捕吳勇。


    可是張建那天晚上,卻把幾個在南麵值班的人叫去喝酒。當天晚上,發生了一件怪異的事,城南一線突然斷電。而且是兩次,每次半小時左右。


    這位民警住在城南,對此深有印象。本來臨時停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是做為一個警察,對一些突發事件,常常有一種職業的敏銳感。


    另一個人透露,柳隊,張隊對你意見挺大的,前不久他聽說你要回來,跟幾個人喝酒的時候,他當著從夥的麵罵你呢!


    “他怎麽說?”


    “我不敢說!”


    柳海扔了支煙過去,“有什麽敢不敢的,人家罵我,你這個當兄弟的居然不敢說?沒事,他怎麽說,你就怎麽說。”


    其他幾個人也道:“你小子不義氣,罰酒。”


    這人挺委屈地道:“不是我不想說,隻是張建這話太難聽,說出來不好。”


    “媽d,你還是不是人啊?你不說出來,柳隊怎麽知道張建這小子罵了柳隊什麽話?”宋光剛才立了一功,此刻有點神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柳海點點頭,“說吧!”


    這位民警才道:“那天他喝多了,跟他幾個親信道:他柳海算什麽東西?不就是仗著有何書記,不何子鍵給他撐腰嘛!老子不是沒有靠山,我告訴你們,寧書記,不,現在的寧市長,我跟他關係很鐵,你們信不信,隻要我一句話,他馬上就可以將我調到下麵的分局當副局長,混幾年當個局長也不過份。你們信不信?信不信?”


    “葉亞萍?她有什麽能耐,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罷了,她還看不起我,我未必要靠她才能升上去,是不是?我一個刑偵大隊長,這麽多年在公安局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說,你們,我們一起破了多少案子?她居然認為柳海比我強?哼!她不喜歡,我還不呆了,你們看著,老子這就跟寧市長打個電話,調到分局去當副局長,自由自在。”


    “那天他還真給寧市長打了個電話,跟他喝酒的人都看到了。”民警說完,柳海就拍拍他的肩膀,“好樣的,幹得不錯。”


    這時,有一個兄弟去了趟廁所,回來的時候,他悄悄道:“柳海,張隊他們也在前麵的包廂喝酒,有十幾個人。”


    “不管他們,我們喝我們的。”


    正說著,有人推門進來。眾人回頭一看,是張建。


    “喲嗬――柳隊長,你這人不行啊!回來了也不請我們喝兩杯。太不給麵子了吧!兄弟你可是回來高就的,以後多關照關照……”張建一陣大笑,手裏的杯子晃了晃,巡視著包廂裏的幾個人。


    這些人都是跟著柳海混的,張建看在眼裏,記在心上。這幾個人被他這樣一瞧,臉上便有些過不去了。尤其是剛才那個透露內情的民警,擔心張建這小人暗中報複。


    柳海端起酒杯,心口不一地說了句,“張隊長您這話就過份了,大家都是兄弟一場,來!我敬你一杯。”


    張建看到柳海麵帶笑容,幹脆扯了把椅子坐下,拍著柳海的肩膀道:“你這一去一回,肯定又得高升了,怎麽樣?透露一下,回去有什麽打算?”


    “書還沒讀完,到時再說吧!不過我聽說張隊長最近屢破奇案,葉局長可是經常表揚你啊!”


    “唉!別提了。葉局長什麽心思,你們大家心裏明白,她不罵我就好了。現在手上有幾個案子很棘手。她今天還在會議上說了,你不也聽到了?如果再破不了,叫我下野,去派出所蹲著。”


    “不過,我倒真想挪挪地方,呆在市局幾年不動,沒什麽意思!樹挪死,人挪活,挪挪總是好的。不要老吊死在一棵樹上,你說是不?我這可是跟你說掏心窩子的話,以後有什麽事,你隻要說一句,我張建辦得到的,絕不含糊。”


    “哦,這麽說,張隊已經有好地方去了?那恭喜恭喜。”柳海舉起杯子,跟張建碰了一下。


    張建有幾分得意,“說不上好,應該也不會太差。總比老呆在這裏強吧!”兩人碰了一杯,柳海對眾人道:“大家一起來,祝張隊長高升。官運亨通!”


    七八個兄弟,齊齊舉杯,跟張建碰了一下,喝完這酒後,張建就拍著柳海的肩膀道:“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喝。”


    等張建一走,幾個人撇撇嘴,罵了句虛偽!


    張建一出門,將手中的杯子隨手一扔,md,這些王八蛋,遲早要你們好看!


    柳海掌握了一些基本的線索,找了個時間,在何子鍵家裏跟領導進行了溝通。“哥,我發現這個張建有問題。他可能與寧市長關係不淺。”


    何子鍵坐在沙發上,屋子裏沒有外人,他就道:“說吧!發現了什麽?”


    “據偵刑隊的同誌反應,張建在九月底,也就是九月二十五那天,他突然叫了在城南那邊巡邏的幾個民警去喝酒。而這段時間,正好是葉局長發布緊急命令,全城追捕吳勇的時候。”


    何子鍵回憶了一下,九月二十五,正是自己和葉亞萍去省城匯報情況。而吳勇剛好也在這天晚上出事。這麽巧?


    “除此之外,還發現一條重要線索,當天晚上,隻有城南出現了二次意外斷電,每次持續了半小時左右。在這個斷電期間,所有的路燈都不亮了,攝相頭裏一片漆黑。我派人去走訪過,的確有這麽回事。”


    “另外,據張建自己透露,他很可能有調離雙江市公安局的打算,我猜測是有人給了他什麽承諾。很可能去下麵任職,副局長之類的。”


    柳海不是猜測,而且不願把話說死,張建背後之人,暗指寧成鋼,這已經很明顯了。


    何子鍵聽了柳海的話,淡淡道:“你再注意一下,看看這個張建,跟誰走得近?”


    嗯!


    柳海點頭應道。


    “這事你跟葉局長反應過了嗎?”


    柳海搖搖頭,何子鍵便道:“我知道了。繼續調查,爭取在年前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記住,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兩人剛談完,老媽從廚房裏出來,“吃飯了。柳海啊!你好久不來了,怎麽不把女朋友帶過來?”


    柳海挺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下次吧!年底了,她也很忙。”


    在何子鍵家裏吃過飯,柳海便很快離開了。


    葉亞萍卻在八點左右來竄門,兩人走進書房,葉亞萍反應一個情況,“何書記,我犯錯誤了!”


    看到葉亞萍一臉難過的樣子,何子鍵道:“怎麽啦?”


    葉亞萍是他的愛將,雙江市的一把尖刀。何子鍵對她這一年以來,在公安局的表現,可謂是戰功卓卓。


    葉亞萍道:“我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不應該讓張建去查吳勇的案子。”


    剛才何子鍵聽柳海說了張建的事,心裏基本上有了定論。葉亞萍應該是也知道了些什麽,柳海剛才這番話,他沒有跟葉亞萍匯報,主要是怕葉亞萍懷疑自己動機不純。


    何子鍵明白柳海的心思,隻是問道:“你是不是查出了什麽?”


    葉亞萍道:“昨天寧市長跟我提議,將張建調到洪武縣去當副局長,進常委。


    寧成鋼要求將張建調到洪武縣當常務副局長?這消息與柳海提供的不謀而合。[.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看來張建早與寧成鋼搭上線了。難怪這案子長期不破,隻怕就是張建在中間搞的鬼吧!


    何子鍵馬上想到葉亞萍上次提到的那個日記本,也是在吳勇女朋友提供線索之後沒幾天,日記本就失蹤了。如此看來,隻怕是被張建暗中做了手腳。


    葉亞萍也想到了此事,因為她一直對寧成鋼持有懷疑態度,因為吳勇之死,幾乎可以直指寧成鋼。但是一切證據,都被人刻意地抹殺。以致這案子成了懸案,久而不破。


    何子鍵拿著一本書,遞給葉亞萍,剛好那一頁上寫著“引蛇出洞”幾個字。“這本書你拿去看看!”


    葉亞萍接在手裏,很快就離開了何書記的家。


    回到車上,她拿著這本書,反複地參考,“引蛇出洞????”


    第二天,吳勇的女朋友到市公安局反應,說在吳勇老家發現了一個帶鎖的日記本。


    吳勇女朋友老家在洪武縣,她來市局裏反應情況的時候,剛好葉亞萍在市裏開會,張建接到值班民警的電話,立刻就緊張得不行了。


    md,這吳勇死了也不叫人安心,到底留了幾個日記本?女朋友那裏一個,老家一個,這小子還真是不省心。他想到吳勇這麽精明的手段,最後還是死於非命,張建就在心裏暗暗擔心,我還是早點催寧市長將調動的事情落實,不要再呆在這圈子裏了,否則遲早得出事。


    寧成鋼正在開會,突然接到張建的電話,他看了眼,微有不悅。最近張建就象水裏的螞蟥,總是粘著他,這人挺煩的。


    他按了電話,繼續開會。葉亞萍注意到他的反應,裝出漠不關心地樣子,拿著筆在本子上劃著什麽。


    電話再次響起,寧成鋼皺皺眉頭,“對不起,我去接個電話。”


    葉亞萍看了眼何子鍵,發現這位年輕的領導,坐在那裏目不斜視,繼續自己的講話。


    真沉得住氣!葉亞萍突然想笑。秦川發現她的些古怪,不忍瞟來一絲目光,笑什麽呢?


    葉亞萍收到秦川的眼神,一本正經地收起神色,端坐在那裏。秦川皺皺眉頭,這個葉亞萍!在搞什麽?


    她難不對何書記?秦川腦海裏閃過這念頭,馬上不停地呸了幾聲,看我這腦子,進水了,葉亞萍怎麽跟何書記?真是該打!


    秦川收起心思,寧成鋼已經接了電話回來。臉色如霜打了的茄子,難看得要死。葉亞萍看在眼裏,就知道事情成了。


    等開完了會,秦川故意落在老後,見葉亞萍走近的時候,他悄悄地問了句,“你開會的時候,一個人傻笑什麽?”


    因為何子鍵的關係,兩人又是何書記的左右手,秦川與葉亞萍走得極近。葉亞萍也不道破,隻是笑笑道:“秘書長,有什麽指示?”


    秦川見她不肯說,鬱悶地歎了口氣,心裏卻在道:這個葉亞萍倒是越發俏了。


    目光掃過葉亞萍保持得良好的身材,秦川悠悠地下樓去了。葉亞萍也正離開,手機響起,是張建打來的。


    這個張建,果然與寧成鋼有勾結,先通知寧成鋼,時隔這麽久才打電話給自己。葉亞萍搖搖頭,心裏很不是滋味。


    “張隊長,什麽事?”


    “葉局長,吳勇的女朋友剛才來局裏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說是吳勇的老媽在收拾房子的時候發現一個帶鎖的日記本。”


    “馬上派人去取!一定要保護好他們家人的安全。”葉亞萍立刻下令,張建連連應道:“好的,我這就親自帶人去。”


    媽d,等你帶人去,早就被人下手了吧!


    葉亞萍鑽進了車裏,又打了個電話,“一切按計劃行事!”


    寧成鋼回到辦公室,心神不寧,砰――一隻茶杯應聲而碎,秘書跑進來,被寧成鋼訓了一句,“出去,出去!”秘書很委屈地退了出去,也搞不懂他在這是幹嘛?莫明其妙的就發火了。


    是不是男人到了更年期,每個月也會有那麽幾天?秘書退出去,一臉鬱悶。


    寧成鋼打了個電話,“張建,這件事情,你一定要擺平。”


    “放心吧!寧市長。”張建說了聲,然後又道,“我那事情,寧市長還得上心點,拜托了。”


    討價還價!寧成鋼在心裏罵了句,“知道了。事成之後就讓你去洪武縣。”掛了電話,寧成鋼黑著臉,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把,“這個張建膽子不小!”


    由初冬進入深冬,格外寒冷。


    辦公室裏打著空調,寧成剛依然覺得有些發抖。


    吳勇之死,如果真相大白,那可是一件轟動天下的大事,至少整個黑川,將很轟動。而他寧成鋼,將赴方義傑的後塵。使勁的搓著臉,手忍不住寧成鋼抽著煙,雙手發抖。自己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真要在最輝煌的時候倒下去嗎?


    在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之際,何子鍵考慮了一下,打個電話給秦川,“葉局長晚上的宴席擺在哪裏?”


    “也不是什麽宴席啦,就我們幾個人。”秦川告訴何子鍵,有關保華,段振林,再加上於觀和董小飛的話,估計也就六七個人。


    局長過生日,很多下屬都想借這個機會巴結巴結,再加上葉亞萍深受領導重視,她以後的前程不可估量。


    好些人早就約定好了,晚上一起給葉局長擺幾桌,局裏的人湊在一起熱鬧下。可是葉亞萍推掉了,下次吧,今天晚上我沒空。


    上下級的關係固然在維護,但是葉亞萍不想借這機會趁機撈錢。她就琢磨著哪天有空了,再自己請幾個走得近的下屬一起聚聚。


    得知葉亞萍訂的是丁浩天的北海漁村,他就跟秦川說了句,“你再幫我在隔壁訂個包廂。”


    秦川也不問,自然應道好的。


    等何子鍵趕到財政局,財政局向陽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何子鍵上樓的時候,他正在訓斥一個副局。


    這副局被訓得哆嗦著一聲不吭,垂頭喪氣的站在那裏,臉色有些發青。看到何子鍵上樓,向陽馬上換了副臉色,“何書記,您怎麽親自來了?”


    “哦,我來接小飛。”何子鍵掃了眼那個被訓的副局,淡然道。


    “哦,董局長好象有事,臨時加班,真不好意思,還讓您親自跑上來。”


    董小飛的辦公室在三樓,向陽就堆起一臉媚笑,“要不去我辦公室喝杯茶?”


    何子鍵看看表,“不了,我還有事。下回吧!”


    向陽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微微彎著腰道:“那我給您帶路。”


    然後向陽走在前麵,為何書記引路。


    後麵的那個副局長鄙夷不屑地暗罵了句,“馬屁精!老子遲早掀你下馬。”


    向陽帶著何子鍵來到董小飛的辦公室,“何書記,這邊請?”那模樣,倒有幾分象電視裏引路的公公。何子鍵暗暗有些感覺到別扭。


    這時,向陽站直了身子,“小飛局長,你看誰來了?”


    董小飛正忙著呢,審計著這段時間的報表,門忽然打開。見向陽領著老公進來,便笑笑著放下手裏的工作,“向局長,辛苦您了。”


    “哪裏哪裏,能為領導服務是我份內之事,也是我向某的榮幸。不知道何書記有沒有空,要不賞個臉,晚上一起吃飯?選日不如撞日嘛?”


    何子鍵淡淡地一笑,“不了,我那邊有事,定好了,推不掉。”


    “您看,何書記就是大忙人,那下次,下次?就這樣定了,您可不能再推辭。”向陽笑笑,“我就不打撓你們兩位了。”


    看到向陽離開,何子鍵才在走近董小飛,董小飛也站起來,拉了拉何子鍵的衣領,正準備撲進老公懷裏撒會嬌,門口響起了腳步聲,咚咚――有人敲門,董小飛立刻後退一步,“進來!”


    向陽端著兩杯剛泡的茶水,“何書記,小飛局長,請慢用。”


    唉――等向陽再次離開,何子鍵歎了口氣。這個向陽同誌,拍馬屁的功夫堪稱一流啊!


    想到他剛才訓斥下屬的那種威嚴,何子鍵便在心裏想到好笑。


    不提他了,還是關心一下自己老婆吧!“你還在多久?”


    董小飛拿著報表,“你來我就快了,稍等一會。”


    “什麽邏輯?我又幫不上忙?”何子鍵搖了搖頭,端著茶杯坐下。


    董小飛輕笑了一下,“有你在身邊踏實。”


    這話讓何子鍵挺鬱悶的,敢情自己讓她不放心了,我還是喝茶吧!董小飛看著報表,幽幽地道:“你不知道吧,我們局裏有個女副局長,昨天離婚了。”


    財政局本來有一位女副局,但是董小飛來了之後,局裏也不知道怎麽處理她的級別問題,幹脆也來個副局吧!於是就有了兩個女的副局長。


    在機關裏,往往很多時候,女的副職是用來作秀的,沒什麽實權。另一個副局自然也沒什麽權力,據說簽一何子鍵五百塊錢以上的單子,也得向樓上的局長匯報。


    向陽最大的能耐,就是不放權,下麵的幾個副局被他掌控得死死的。作為一個身居要職的財政局長,他在這方麵把握得極好。


    何子鍵明白了董小飛今天撒嬌的原因,唉!女人啊!真搞不懂她們心裏在想什麽。


    一個同事離婚引發的危機感,使得平時看起來風淡雲輕,無欲無求的董小飛也起了心思,居然要自己陪著她在這裏加班。


    也就是半小時的時間,董小飛合上本子,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一番。露出滿意的笑,“好啦!我們走吧!”


    董小飛這一笑,讓何子鍵心頭所有的鬱悶一掃而空。小富婆就是小富婆,她的魅力與地位,無可動搖。何子鍵曾經這麽想過,不管以後怎麽樣,自己身邊有多少個女人,董小飛始終是董小飛,她的地位無可替代。


    換了平時,董小飛肯定會牽著他的手,但這在辦公樓上,在很多人羨慕無比的目光下,兩人下了樓。


    “我回去換件衣服?”


    “來不及了,都這個時候,不要讓人家等太久。”何子鍵發動車子,“你準備一個禮物,今天葉局長生日。”


    “多少?”


    “你看著給吧!家事你做主。”何子鍵笑看著她,不知什麽時候,他最喜歡看董小飛在車上,係安全帶的樣子。


    上帝創造了女人,又賦予了她們神奇的身體構造,女人的身體,天生就是世界上最美的風景,斜肩而過的安全帶,剛好從她的兩座高山中穿過,勾勒出來的風景極為動人。


    何子鍵是知道她身體的尺碼,所以看到這裏的時候,就無由地想起了她脫光了衣服時的樣子,不禁心中砰然一動。


    董小飛發現了他可疑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一眼,“別這麽色,你還沒看夠?”


    “沒看夠,一輩子也看不夠,我還指望著下輩子繼續看呢。”何子鍵笑笑著換檔上路。


    董小飛一臉嫣紅啐了他一口,“油嘴滑舌!”


    剛到北海漁村的門口,肖繼文在電話裏吼道:“我到了,你在哪?”


    “北海漁村等著你,馬上過來。”


    “好的!十分鍾。”肖繼文嘿嘿地笑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如此高興。


    下車的時候,董小飛打量著自己,“我這樣子行不行啊?”


    “走吧!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自信了?”何子鍵看著她苦笑起來,把手裏的車鑰匙交給車童,兩人朝北海漁村裏走去。


    “婚姻真是沒有安全感!”董小飛還在為局裏那位**事的事情感慨,何子鍵剛進門,葉萍和秦川就在樓下候著。


    包廂裏,還有關保華和段振林,於觀這個大男人。這些都是雙江市重量級的人物,何子鍵素來不喜歡太何子鍵揚,因此每次都不允許他們排著隊在門口迎接。


    否則被人家看到了,又說政府官員**,自己這個市委書記得注意點。再說了,何子鍵平時出來吃飯什麽的,絕對不開公車。


    現在網絡信息日趨發達,網上暴料的事情太多,說不定哪天就被網民把你舉報了。政府官員公款吃喝被報料的事情不在少數,而且經常被人看到幾個人湊在一起,估計又有人在背後說壞話了。


    何子鍵夫婦一出現,所有人馬上站起來。“何書記,董局長。”


    “坐嘛,別搞這麽嚴肅,出來吃個飯,就是讓大家輕鬆一點。”


    董小飛悄悄遞給葉亞萍一個紅色,“葉姐,生日快樂!”


    葉亞萍有些不好意思,推了回來,“何書記剛才說了,不要搞這麽客氣。也就是大家一起吃個飯,你能來已經很給我麵子了,你們又都是女人,剛才叫我一聲葉姐,我怎麽敢當。董局長,坐吧坐吧!紅包絕對不能收的。”


    董小飛就把紅包塞在她口袋裏,“葉姐,你比我大,我叫你葉姐很正常了。別這個局那個局的,聽起來挺不習慣。我們私下裏就以姐妹相稱吧!你以後叫我小飛就行。”


    “這怎麽好意思?”葉亞萍看著何子鍵。


    何子鍵道:“聽她的沒錯,難道你還想抗詣不遵?在家裏我都得聽她的。”


    “哈哈……”眾人就大笑起來,這話說得很精僻,我堂堂一個市委書記都得聽老婆的,你是我的手下,能不服從命令麽?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叫你一聲小飛妹妹了。”葉亞萍挺高興的,平素裏不太喜歡與人打交道的書記夫人,居然肯跟自己姐妹相稱。一向英姿颯爽的葉亞萍也露出女兒般姿態,看得於觀心裏癢癢的。


    何子鍵端起杯子,“來!讓我們一起祝葉局長生日快樂!前程似錦!”


    大家端起杯子,碰了一下。


    何子鍵的手機響了,肖繼文到。


    他拿起手機,對董小飛道:“肖繼文來了,我去招呼一下,這裏交給你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何子鍵道:“你們先喝著,我過去一下,有個朋友來了。今天這飯我請了,由我老婆付帳,你們誰也不要來搶。”


    葉亞萍鬱悶了,“何書記不能這麽霸道吧,今天是我生日還是他生日?居然剝奪我請客的權力!我抗議!”


    從山上下來,李虹一直在心裏回味,何子鍵致力於打造魅力雙江,實現自己心目中宏大的目標。如果換了一般的人,隻求唯穩,哪裏敢動用這麽大的手筆?


    一個市委書記,如果在自己的任期之內,沒有出太大的差錯,這已經是很不錯的表現了。要是能做出一點成績,有拿出得手的政績,再加上一點背景,升遷是遲早的事。


    看他做死的折騰,李虹就能猜測出,他以前在其他地方的時候,估計也就這德性。一個閑不住的人,到哪裏都閑不住。


    李虹在想,通過自己這段時間的了解,何子鍵並不象想象中那麽壞。難道真是李家與方家的人在誹謗他?


    三輛小車,在寒風中盤旋而下,慢慢地朝市區開去。


    與此同時,寧成鋼焦灼不安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一個又一個不好的消息,傳到他的耳朵裏。


    “寧市長,情況不妙。”張建在電話裏大喊。


    “出什麽事?”他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這句話,今天在會議室聽到這個消息的話,寧成鋼就感覺到天要塌了。


    好在他定力夠深,沒有在會議室當場發作。


    得知張建等人馬上趕往洪武縣,寧成鋼就回了家中,在書房裏等待消息。其實,在張建通知他的時候,已經叫人悄悄趕往洪武縣了。


    等他再通知葉亞萍,至少是半小時之後。然後張建再慢騰騰地趕往洪武縣,他事先安排人的早去了吳勇的老家。


    可惜這些人都撲了空,張建心裏大驚,馬上一個電話打給寧成鋼。撲空了!


    怎麽可能?寧成剛當時就火了,你不是叫人提前去了嗎?他很懷疑張建對他的忠誠度,是不是這小子準備拿著這本子來要脅自己。


    張建很委屈,“寧市長,聽吳勇的家人說,他妹妹已經拿著本子趕去市裏了。我已經叫人在路上劫住她。”


    “混帳!”寧成鋼罵了句粗話,憤憤然坐在椅子上抽煙。


    這個張建辦事不夠靠譜,要是這本子落到警方手中,麻煩又大了。誰也不知道吳勇這小子到底給自己埋下了什麽炸藥。


    不過話說回來,光憑吳勇一個日記本,並不能把自己怎麽樣?現在吳勇已經死,死無對證的事,自己完全可以推得幹幹淨淨。


    他坐下來,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隻要警方不找到那輛車子的來源,他們誰也不能把自己怎麽樣?


    就在這個時候,寧成鋼開汽修廠的外甥打電話過來,“舅舅,不好了,阿彪被警察叫走了。”


    陳彪是汽修廠的一名師傅,上次就是他弄來的一輛套牌普桑,也不知道警方是怎麽破的案,居然把那輛車子的來源給查到了。


    寧成剛這才有點冒汗,感到事情越來越不朝自己控製的方向發展。如果陳彪架不住警方的*供,自己這事還真有些麻煩。


    寧成鋼想了想,“這事不管怎麽說,你必須想辦法處理。”


    “舅舅,萬一他們查到我這裏怎麽辦?”


    聽外甥的聲音,似乎害怕了,寧成鋼罵了句,“沒出息的東西,隻要我還在這個位置上,還怕保不住你?”


    那倒是,寧成鋼在雙江市多年,他外甥不是進體製的料,就搞了一家汽修廠。這汽修廠規模好大,因為寧成鋼的關係,在不少單位拿到了合同。


    單位的車,沒什麽事情,也可以開到店子裏,隨便開一何子鍵修理票劇拿錢。他們一般是修理廠和司機四六分。


    如果車子真有什麽事需要修理,在人家那裏一千的修理費,到他這裏就開二千三千。反正歸單位報銷,然後修理廠給領導送點紅包,這錢倒是很容易到手。


    再加上寧成鋼在市裏的權力,外甥的生意倒是越來越紅火,現在連市政府的車子,都指定在他的店裏維修。,寧成鋼沒想到這伢子如此怕事,不由有些惱羞成怒。


    他朝電話裏吼了起來,“你就叫他們說,車子被偷了,具體的去向,你也不知道,讓他們查去!”


    果然,被公安局帶走的師傅也是如此咬定,車子被偷了。因為值不了幾個錢,所以也沒去報案。更主要的是這車子手續不全,他們也不敢報案。


    警方也沒什麽辦法,隻得將他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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