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色的爭鬥121


    姚紅發現,跟龍宏誌跳舞,的確是一件很難過的事。<最快更新請到書>龍宏誌這人個子不高,他的手總是搭在自己腰間往下的位置。而且時時有繼續向下的趨勢,每當龍宏誌有這念頭,想把的往下挪挪的時候,姚紅就會很不小心地踩一下他的腳。


    龍宏誌就訕訕地笑了起來,一邊跳舞一邊問道:“姚紅小姐是哪裏人?”


    龍宏誌一開口,姚紅就聞到一股惡心的酒臭味,而且他那口滿嘴的黃牙,看起來令人十在惡心。姚紅屏氣凝神,把頭別到一邊,應付了幾句。


    龍宏誌見她極力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手上便用了些力,使得姚紅這香噴噴的身子又近了許些。龍宏誌道:“姚紅小姐的人長得不錯,舞也跳得很好。”


    姚紅心不在焉在應了句,“龍主任過獎了,您的舞才是真正的跳得好。““是嗎?能得到美女的誇獎,尤其是姚紅小姐的表揚,我可榮幸了。”龍宏誌跳著跳著,手又稍稍地滑下一點點,似乎很想觸摸一下那彈性十足的臀部。


    姚紅不小心踩在他腳上,“啊――不好意思。我――”


    “沒事,沒事,我們繼續。”龍宏誌還真是臉皮夠厚,有點窮追不舍的味道。


    姚紅搖搖頭,“不行了,不行了,龍主任,我今天狀態不好,要不讓其他女孩子陪你跳兩曲吧!”


    見姚紅執意不肯,龍宏誌心裏暗道:裝什麽裝,老子遲早把你弄到床上。


    念頭閃過,龍宏誌臉上堆起了笑意,“那行,剛好我也累了,我們去坐會,休息一下。”


    回到沙發上,寧成鋼老大的不快,龍宏誌卻精蟲上腦,居然沒有留意到。他一個勁地讚歎姚紅,“王董啊,你這位公關經理,真的不錯,不但人漂亮,而且舞也跳得不錯。你這是從哪裏挖來的?”


    “那當然。”王富仁當然不能說實話,隻是含糊地應了幾句。


    然後舉起杯子,“來!寧市長,龍主任,我們走一個。”寧成鋼看了姚紅一眼,“姚紅你也一起吧!”


    聽到寧成鋼又一次提起姚紅,龍宏誌心裏微微一顫,寧市長好象很關心這個姚紅,我剛才沒有過份吧?他去看寧成鋼的臉色,早已經恢複了正常。


    喝完這杯酒,龍宏誌為了調節一下氣氛,又拿出了臉皮厚的特點,“我給大家說個笑話吧!娛樂一下,大家覺得好就鼓掌!”


    “好!”王富仁率先鼓掌。


    龍宏誌就喝了口酒,笑看著幾個女孩子問道:“說笑話之前,我想問你們幾個女孩子一個問題,知道人為什麽要結婚嗎?”


    姚紅沒有反應,龍宏誌問的這個問題,她早就聽說過了。龍宏誌見她沒有反應,微有些失望。卻在心裏一個勁地罵道:這姚紅是什麽人?居然連老子這樣級別的幹部,她都不冷不熱。要不是寧市長在,看老子怎麽治你。“其他的女孩子也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喬普唱完歌回來,笑笑道:“龍主任又來教壞小女孩子了。”


    喬普與龍宏誌關係還不錯,剛才一連唱了兩首,有些累了。聽到龍宏誌又在講那個笑話,便湊過來搭了句。


    寧成鋼沒有聽過這笑話,但他知道龍宏誌後麵有文章,便問喬普,那你回答,人為什麽要結婚?他說這話的時候,也瞟了瞟姚紅。


    喬普在心裏暗道:龍宏誌這回恐怕真完了。於是他笑笑道:“這個問題背後,我想龍主任等下一定會說,你們不知道吧?人為什麽要結婚,那是男人想通了,女人想開了嘛!”


    有人沒有反應過來,龍宏誌故意笑問道:“那你說,是男人先想通?還是女人先想開?”


    喬普看著身邊的那個女孩子,笑了起來,“這個問題,就得去問她們。到底想不想開?”


    話說得這麽明白,幾個女孩子再不懂就是傻瓜。


    有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有人卻悄悄地抿嘴偷笑。


    音樂又響了起來,這是寧成鋼點的一首選擇,他正要站起來,請姚紅一起唱這歌,剛好姚紅的電話響了。“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寧成鋼挺尷尬地愣了一下,把話題交給身邊的女孩子,“你們唱,我去下洗手間。”


    電話是何子鍵打來的,他聽到那邊傳來很吵鬧的聲音,便問姚紅,“你在哪裏?這麽吵。”


    姚紅回頭看看身後,來到走廊盡頭,“是寧市長帶著幾個人來工廠視察,今天晚上被留下來陪他們唱歌了。我本來不想來的,但他們執意拉著我,沒辦法,隻好應付一下。”


    “寧成鋼?”何子鍵聽到這個名字,心裏就有些不快。這家夥搞什麽鬼?突然跑到華龍集團去了呢?


    跳舞?老子的女人陪你們跳舞,你們算什麽東西!


    何子鍵不知為什麽,突然火氣很大,“你馬上回來,我有事找你。”


    姚紅聽到他語氣不好,心裏突突在一跳,何書記吃醋了。於是她趕緊掛了電話,回到包廂跟王富仁等說了聲,“對不起,我家小孩生病了,得馬上回去。”


    剛好寧成鋼從洗手間出來,聽到這話,馬上道:“要不要我叫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有車!”姚紅急急離開,令寧成鋼心裏很不爽。


    他看了玩得正歡的龍宏誌一眼,將所有的怨氣都甩在了他頭上。這個龍宏誌看來不能留!


    何子鍵在姚紅新買的房子樓下,看到樓上亮了燈,他也就沒上去。


    等到姚紅匆匆趕回來,他坐在車裏按了下喇叭。姚紅將自己的車停在旁邊,上了何子鍵的車。


    “何書記!”姚紅見何子鍵臉色不好,小聲地叫了聲。剛才在路上,姚紅一直在心裏忐忑不安,卻又有一種幸福的愉悅感。何子鍵竟然吃醋了,這對姚紅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至少何子鍵心裏有她。


    女人的幸福,往往體現在生活中微小的細節。


    何子鍵瞟了眼姚紅,手裏還點著煙,看到姚紅那火爆的身材,何子鍵不禁微微歎了口氣。象姚紅這樣的美豔少婦,那些男人不打主意才怪。


    現在的男人,沒幾個正經的,那眼神看女人的時候,都是打著彎兒,拚命地朝胸前的縫隙裏擠。他們最終的看點,還是胸前那兩個點點。


    通常,女人最打動人的地方,就是胸前那忽隱忽現的那片雪白,還有令人心神蕩漾的性感妖臀。


    姚紅的臀可以謂之妖,何子鍵對此深有感觸。


    他抽了口煙之後,腦海裏想到寧成鋼那挺著脾酒肚的腰,心裏升起一種厭惡感。靠,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滅了你!


    車子裏一陣短暫地沉默,姚紅心裏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何子鍵到底在想什麽。


    過了會,才聽到何子鍵沉聲問道:“寧成鋼去華龍集團幹嘛?”


    由於上次肖宏國提到華龍集團重組之事,何子鍵不由有些警惕。雖然自己是一番好意,幫助華龍集團重組,如果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知道,恐怕又是一番說詞。


    姚紅將寧成鋼一行人去華龍集團的情況說了一遍,何子鍵看看頭頂上的燈光,“你早點回去睡吧!苗苗估計還在等你。”


    姚紅溫順地點點頭,臨走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他一眼,“不上去坐坐了?”


    不知為什麽,今天跟那個龍宏誌跳了一曲,姚紅心裏老覺得別扭,那個老家夥總是企圖將他的鬼爪子往自己的**上摸。


    為了阻止他的企圖,姚紅不知道故意踩了他幾次。再想到何子鍵在電話裏那語氣,姚紅就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似的,心裏老不自在。


    如果何子鍵上樓的話,姚紅決定好好慰勞慰勞他一番,沒想到何子鍵搖著頭道:“我就不上去了。”他知道姚紅請了個保姆,自己上去不方便。


    最近這段時間,李虹的到來,更是令何子鍵有些緊迫。李虹這個女人的身份,他已經調查清楚,還真與總書記有點淵源。


    上麵能從京城空降一個副書記下來,何子鍵總覺得有點監控自己的味道,因此,這段時間他特別注意。


    姚紅帶著一絲遺憾上了樓,開門的時候,保姆不在,卻多了一個申雪。申雪正和小苗苗在客廳裏玩耍,見姚紅回來,便放下苗苗。“怎麽才回來?”


    姚紅看看屋子裏,“小賴呢?”


    小賴是她前不久請的保姆,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申雪笑道:“剛好我今天有空,我就私自決定,放她一天假,明天也不要來。”


    姚紅哦了一聲,朝洗手間走去,她一邊脫褲子一邊問道:“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也不打個電話給我?”


    申雪笑了,“我就是故意不打電話給你的,看看你在家裏有沒有做壞事?”


    姚紅的臉忽地紅了,她又想起龍宏誌那惡心的模樣,一個中年大叔,滿口黃牙,大腹便便,還一個勁地摟著比他小一二十歲的女孩子跳舞,後麵那隻手不是去摸人家的**,就是碰人家胸罩的搭扣。


    唉!現在的領導怎麽這德性?


    姚紅又想起了寧成鋼那渴望的眼神,雖然寧成鋼表現還算含蓄,但姚紅看得明白,這也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洗手間裏傳來一陣水響,申雪站在廁所門口,笑嘻嘻地看著姚紅上廁所。


    姚紅正提起褲子,猛然發現申雪那古怪的笑容,她皺起眉頭罵了句,“你變態啊!看人家上廁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申雪嘻嘻地笑了起來,“姚紅姐,你的**果然與眾不同,難道那些男人看得眼珠子都要出來了。”


    姚紅嬌臉一紅,“你胡說什麽?討厭。”


    **大一直是姚紅的心病,人家都說她的**性感,好看,但是姚紅每次聽到這種話,心裏就一陣狂亂的猛跳。很多的時候,她經常對著鏡子,觀察自己的**。


    自己總覺得這**有什麽好看的?大家不都一樣嘛?頂多比人家翹一點,這些人變態,一個勁地說自己**怎麽怎麽樣?


    申雪偏偏還來捉弄自己,姚紅鬱悶地瞪了她一眼,洗了手經過申雪身邊的時候,沒想到申雪突然伸手,在她的**上抓了一把。


    “要死啊!”


    姚紅反撲過去,去襲申雪的胸,兩人在客廳裏鬧了起來,很快就滾到了沙發上。


    苗苗看著兩人吵架,一個勁地大喊,“阿姨不要打媽媽,阿姨不要打媽媽!”


    申雪笑著理了下頭發,看著苗苗道:“阿姨沒有打你媽媽,阿姨在幫你媽媽解決心裏問題呢1”


    姚紅白了她一眼,將苗苗關進了書房。


    回到沙發上坐下,兩姐妹靠在一起,姚紅道:“公司那邊的情況還好嗎?”


    申雪點點頭,“還行吧!最近基金挺不好做,我打算再投資其他產業。”


    “我不想在華龍集團了,回來幫你吧!”姚紅想到今天的事,還有何子鍵的不悅,她就主動提了出來。


    “怎麽啦?姚紅姐。”


    姚紅沒有說話,申雪察覺得她臉色不對,又問了句,“是不是在那裏做得不順心?如果這樣的話,就回來吧!”


    姚紅籲了口氣,看到申雪如此關心自己,便將今天發生的事說了出來。申雪樂了,“沒想到你這麽保守,不就是跳個舞嘛。暈”


    “跳舞?我看你挺放得開的,下回我叫你去跳,看惡不惡心死你!”姚紅想想都覺得惡心,尤其是龍宏誌,個子不高,眼睛剛好盯著自己胸部的位置。唉!這樣的人都有。


    “那子鍵哥是怎麽知道的?他還真生氣了?”


    “你不知道,當時他很生氣,我叫他上樓,他也不來。”


    聽到這句話,申雪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子鍵哥他也會吃醋?哈哈……”然後她就一個勁地笑,笑得肚子都疼了。


    何子鍵居然吃醋了?有意思。


    姚紅扁著嘴,挺無辜地道:“也許他不是這個意思。”


    “還不是。你心裏清楚。不過姚紅姐,醋可不能讓他多吃,否則問題就大了。”申雪認真地道。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這事我跟他去說吧。”申雪又把目光落在姚紅挺翹的**上,“唉!都怪你長著這麽勾人的身材,我要是個男人啊,連*你的心都有了。”


    姚紅氣壞了,“不跟你說了,老是捉弄我。”


    看著姚紅搖著**走進書房,申雪捂著小嘴偷笑起來。“子鍵哥哥居然吃醋了?”


    何子鍵也覺得奇怪,為什麽自己聽到姚紅在陪他們跳舞的事情,心裏老大不痛快。或者是男人的強烈的占有欲,讓他感覺到了一種被侵略的不滿。


    寧成鋼是坐不住了,這麽多年,一直獨守空房,為什麽突然對姚紅產生了興趣?何子鍵回到家裏,狠狠地抽了幾支煙。終於下定決心,不管怎麽樣,也要將寧成鋼犯罪的事實給挖出來。


    敢動老子的女人,叫你死無全屍!


    何子鍵抽了這支煙,便睡下了。


    半夜裏,何子鍵的手機便急促地響起,搞什麽搞?董小飛從迷迷糊糊中醒過來,推了推老公,“你手機響了。”


    何子鍵喃喃道:“你接一下吧!”


    睡得正香,根本不想動。董小飛爬過他的身子,拿著手機喂了一聲,裏麵傳來一個聲音,“何書記嗎?我是秦川。”


    秦川聽電話裏一個女人的聲音,迷迷糊糊的,就猜想是董小飛。但是他不敢亂喊,隻好叫了何子鍵的名字。


    “知道了,你說吧!”董小飛喃喃道。她也睡得暈沉沉的,將手機夾在脖子下,繼續睡覺。秦川道:“負責城建交通工作,分管規劃建設委員會的姚市長猝死了。”


    “嗯!知道了。”董小飛朦朦朧朧應了句,突然啊了一聲,猛地坐起來,“你說什麽?”


    秦川一陣苦笑,隻是重複了一遍,“姚市長死了。你跟何書記說一聲。”


    董小飛這才醒悟過來,她搖了搖何子鍵,“是秦秘書長,你快起來。”


    何子鍵打著嗬欠,隨手打開了床頭燈,“秦川,什麽事?”


    “何書記,負責城建交通工作,分管規劃建設委員會姚市長猝死了。”


    “猝死?怎麽回事?”


    “聽說是在酒店裏,喝到十點多,後來又去ktv唱歌,鬧到二點。突然就猝死了。”


    何子鍵看看表,三點多了,估計這消息是送醫院之後,秦川才得知的。


    這個姚市長是負責城建交通,分管規劃建設委員會的,這段時間雙江市大搞交通和城市建設,姚副市長也跟著春風得意,大權在握。


    沒想到五十不到的年紀,突然猝死在酒桌上,不得不令人遺憾。


    秦川匯報了一個簡單的過程,何子鍵掛了電話,靠在床上睡不著了。半夜三更的,搞什麽飛機?


    董小飛也被吵醒了,揉著眼睛喃喃地道:“又怎麽啦?”


    何子鍵穿著衣服爬起來,“你睡吧,我去看看。”一個副市長死在崗位上,做為一個市委書記,他還是去看看好。


    董小飛無奈地搖搖頭,又看看牆上的鍾,快四點了,三更半夜的,折騰人啊!何子鍵起床,她也睡不著了。


    一個堂堂的副市長,居然猝死在酒桌上,隻怕雙江市又得開展一次整風運動了。


    何子鍵趕到醫院的時候,姚市長的家屬幾個,正在哭哭哭啼啼。姚市長還沒有送到醫院,在路上就沒氣了。


    葉亞萍適時趕來,“何書記,您來了。”


    何子鍵點點頭,秦川從裏麵走出來,“何書記,不好意思,把您吵醒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何子鍵冷著臉,這事情有點離譜。一個副市長,居然在那種地方猝死,他馬上說了句,“讓媒體注意一下影響。”


    秦川會意立刻走開了,何子鍵看著葉亞萍,“你去過現場了?”


    葉亞萍正要開口,市政府的常務副市長匆匆而來,後麵跟著政市機關那邊幾個有頭麵的人物。他們看到何書記竟然比自己早到,便瞪了眼那個報信的人。


    真他娘個混蛋,報個信也比人家慢。


    何子鍵在醫院裏,慰問了姚市長的家屬,姚市長的老婆和女兒哭得暈天暗地,姚市長有一子一女,兒子剛剛接到消息,估計得明天才能趕回來。


    這母女倆在幾個市領導麵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請求組織關懷。何子鍵慰問過後,便離開了。寧成鋼遲遲未到,也不知道他人哪裏去了。


    這一折騰,不知不覺已到天亮,何子鍵也沒有再回家裏,直接進了辦公室。葉亞萍跟進來,反映了剛剛查得的具體情況。


    姚市長因為管著城建與交通,手裏權力不小。因此,每天找他的人也特別多。據姚市長老婆交待,他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跟老婆說是開會。


    所以剛才姚市長老婆一個勁地哭,男人為國捐軀,死得光榮,她能不趁機撈點本錢?


    何子鍵就有些奇怪,最近有連續三天開會嗎?


    葉亞萍道:其實姚市長根本就沒有參加任何形式的會議,白天倒是在市政府露露麵,一般下午就是見人了。象他們這種級別的領導,隻要市長書記不找他們,就是十天半個月不露麵,也沒有人去管。


    據說這三天,姚市長跟幾個圈子裏的人,整晚的搓麻將。整整搓了三天麻將,今天晚上又去桑拿,唱歌。本來在飯桌上便喝了不少酒,到包廂的時候,看到幾個小姐漂亮,嘴巴又甜,他又與幾個小姐拚酒,結果一瓶白酒灌下去,姚市長就趴在那裏起不來了。


    跟他一起的幾個人,發現情況不對,馬上驅散了小姐,把現場布置了一番,這才跟公安局打了電話。


    秦川本來不知道,他也是被人拉去唱歌,今天玩得晚了些,剛好就碰到了這事。


    葉亞萍將大概的過程說了一遍,何子鍵冷笑了幾聲,“縱欲過度,猝死歌廳,這樣的事情傳出去,怎麽向上麵交待?又怎麽向廣大人民群眾交待?”


    秦川聽到這句話,老臉一紅,因為昨天晚上,他也在隔壁唱歌。


    何子鍵下了指示,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對媒體公布,一安要妥善處理,。


    他怕就怕紙裏終究包不住火,自己好事不成反而誤成惡意。如果自己把真相瞞下來,當一件普通事件來辦,萬一被人捅出去,自己反而麻煩大了。


    但是他又不希望雙江市再鬧出負麵新聞,這對上麵和社會治成的影響也不好。


    同時,他又得考慮另一個問題,分管城建與交通的姚副市長猝死之後,市裏就得再增補一名副市長。按照常規,應該有一名女的副市長。


    自從葉亞萍調走之後,女副市長的人選一直沒有確定。他就想到了徐燕。


    徐燕最近的表現不俗,要不向上麵推薦推薦這個人如何?


    何子鍵喊了外麵的李偉一句,“把徐秘書長叫到我辦公室來。”


    很快,一襲淺色職業裝的徐燕,踩著輕快的步子走進來,“何書記!”


    何子鍵示意她坐下,然後跟徐燕聊了一陣她目前的工作。徐燕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後來她聯想到姚市長之死,何書記是不是決定推薦自己去市政府當副市長?


    能夠當上副市長,一直是徐燕的心願,她平時看到葉亞萍挺威風的,在雙江市比自己的人氣高多了,心裏就一個勁地跟葉亞萍比較。


    看來何書記的確有這個意思,徐燕想通了之後,臉上的笑意甜蜜得令人心花怒放。


    徐燕是殷省長的外甥女,何子鍵推薦徐燕出來當副市長,殷省長肯定會明白他的想法,何子鍵等徐燕走了之後,突然無端地笑了一聲。然後又是一陣歎息:唉!自己什麽時候也變得如此老奸巨滑了?為了對付寧成鋼,居然把徐燕都派上用場了。


    李虹進來了,與徐燕相比,李虹絕對的鶴立雞群,高傲而冷豔。


    看到李虹,何子鍵會忍不住拿她和宋雨荷去比較。兩個同樣冷豔的女人,臉上有時不帶任何表情,何子鍵真懷疑她們這樣的麵孔,是不是刻意裝扮出來的。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也有很多女生,喜歡用冷豔來偽裝自己,但是她們的心其實很火熱。何子鍵看著李虹的時候,李虹也在看著他。


    那眼神,冷若冰霜,好象自己上輩子欠她幾百塊錢還沒有還似的。又或者,自己偷了她的情,讓她這輩子找不到老公,因此就這樣莫明其妙恨上了。


    可是也沒見過她對其他人笑過啊?真搞不懂這丫的心裏想的是什麽?


    李虹不待何子鍵招呼,自己便坐下了。李偉進來倒茶水,李虹都沒看他一眼。


    茶水擺在那裏,她好象害怕有艾滋病似的,根本就沒有碰過。


    這讓何子鍵覺得,李虹這個人有點出奇的冷漠。


    何子鍵淡淡一笑,“李書記,有事嗎?”


    李虹看了他一眼,眼神還是那樣的冷豔,“姚市長之死,你準備怎麽處理?”


    說話的語氣,冷冰冰的,搞得何子鍵心裏挺不痛快。自己到底也是個市委書記,你是個副的,說話就這態度?


    也許感覺到何子鍵的不悅,李虹美目一揚,“我說話就這樣子,你一個大男人還見意?”


    言下之意,她對任何一個人,都是這語調,本來是道歉解釋的話,在她嘴裏說出來,也是那般別扭。何子鍵濃眉一揚,“人都死了,就讓他安息吧!”


    剛才他已經考慮過這問題,既然姚市長都已經壯烈了,如果自己再對他窮追猛打,就有點過了。人死為大,追究下去沒什麽意思。


    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雙江市再有什麽負麵新聞暴料出來。一個副市長猝死在包廂裏,這絕對是出雙江市的醜。


    沒想到李虹嚴肅地道:“不行,這是原則問題,與生死無關。至少得如實跟上麵反應。我是副記,我有權發表自己的意見!”


    “李虹。”何子鍵招起頭,定定地看著她,李虹也同樣用犀利的目光,四目相對,兩個人一眨也不眨,你看著我,我盯著你。


    “關於姚市長之死,你可以暗中調查,也可以如實反應,但不能對媒體公布。如果涉及到相關的人,該處理依法處理。但我有一條,不能在雙江市的各大報刊上,出現負麵新聞。”


    何子鍵考慮到雙江市在省裏的影響,堅持了自己的原則。


    李虹也嚴肅地道:“我覺得做為一個紀委書記,更應該堅持原則。不能因為某些原因,或個人麵子問題,歪曲事實,這是對廣大人民群眾和黨的不尊重。”


    “這不是歪曲事實,這是從大局出發,你也是雙江市領導班子裏的成員,你有點集體榮譽感好不好?如果這件事捅到上麵,對你,對雙江市的發展有什麽好處?”


    “難道你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雙江市有一位喝得爛醉如泥,猝死在包廂裏的副市長,這樣報道你就滿意了?”何子鍵看著李虹如此固執,不禁惱火。


    兩個都是年紀相仿之人,而且李虹也是那牛脾氣,各不相讓。


    原則,讓兩個人意見相左。


    李虹見何子鍵動怒了,她的臉上卻依然很平靜,好象這場爭吵與自己無關。忽然,她說了一句令何子鍵哭笑不得的話,“你不夠沉穩!我不是來跟你爭吵的,好了,我們繼續下一個話題。”


    看到李虹的樣子,何子鍵真氣得有力無處使,這個女人好象天生就是來克製自己的嘛。把自己激怒了,她卻無濟於事,漫不經心的樣子。何子鍵真懷疑她剛才的動機。


    為自己點了支煙,他看著李虹,“你還有什麽事?”


    李虹也不跟他糾纏,“關於副市長的人選,如何決策?”


    副市長的提名,市委可以向省委推薦,然後由省委常委研究決定,再經市人大會審議,一旦大會審議通過,,候選人就可以正式成為副市人了。


    李虹問的就是這個問題,何子鍵看著她,“你是不是有什麽打算?”


    李虹看著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對雙江市大多數幹部不熟,這事還是你做主吧!”


    何子鍵想噴了,李虹真是個古怪的人,既然自己不熟,你摻和幹嘛?何子鍵明白她的意思,她想看看何子鍵到底提議誰去擔任這個副市長。


    這個女人看起來很率直,其實心裏也是很多道彎彎。何子鍵彈了彈煙灰,“這件事再研究研究。”


    李虹見他這樣不肯說實話,站起來便走。


    看著李虹離開的身影,何子鍵暗道,這個女人太厲害。又一個宋雨荷。隻不過,她比宋雨荷更冷豔,更高傲。而且霸氣十足,是一個很強勢的女人。


    三十二歲了,也不結婚,是不是得了婚前恐懼症?還是天生冷漠,性冷淡了?


    李虹走後,關保華來了,何子鍵知道他也是談這件事情。


    一個副市長,牽係到多少人?


    隻怕此刻,也有很多的人在暗中活動,到省裏找關係去了吧!關保華比較實在,他知道自己說了也不算數,幹脆就請何子鍵決定。


    何子鍵故意問他,有沒有覺得合適的人選?


    關保華搖搖頭,“請何書記指示!”


    何子鍵說出了一番道理,目前現代新雙江建設已經進入關鍵高速發展時期,雙江市正處在開創跨越式發展新局麵。城市新規劃、基礎設施建設、多渠道籌集項目建設資金等各方麵工作任務十分繁重,急需一批政治堅定、品行優良、作風過硬、熟悉業務,具有強烈創新意識和實幹精神的優秀幹部,投入到現代新昆明建設中。因此,我提議讓徐燕同誌試試。


    徐燕在雙江市多年,混到四十歲也不是個簡單人物,當然,她的背景起了一定的作用。何子鍵不反感這些有背景的人。而且徐燕能不能幹實事,這並不重要。


    何子鍵主要用她來牽製寧成鋼,而且這次副市長的人選出來之後,政府那邊的分工,自然要再次調整,估計到徐燕手裏的事情不會太多。


    把一些不怎麽重要,沒多大實權的事情,都會交到徐燕手中,她就會成為一個花瓶式女副市長,露露臉,作作秀罷了。


    關保華自然不會反對何子鍵的提議,徐燕做為一個市委推薦的名額,送到了省委。再加上徐燕在殷省長的掇合下,相信很快就可以通過省委對徐燕的提名。


    與姚市長的死相比,反而沒有太多的人去關注,一些有資格的人選,都把目光盯在這個空缺的副市長位置上。


    尤其是幾個重量級的局級幹部,似乎也有心一試,坐上副市長這把交椅。何子鍵卻下定決心,一定要將徐燕扶上去。也許殷洪遠除了徐燕,很難再聽進去其他人的話。


    第二天,李虹又來到何子鍵辦公室,兩個人還是因為怎麽處理姚市長的事情,又產生了分歧。


    李虹紮著馬尾,把整何子鍵冷豔的臉和白晰細長的脖子全露了出來,坐在何子鍵對麵的時候,杏目圓瞪。“你這是地方保護主義,我有權對這種行為做出抗議。一個副市長在那種不正常的環境下死亡,難道不應該引起我們的重視嗎?”


    “你想怎麽做?”


    “我不希望看到我們的隊伍裏,再出次這種**現象。一個副市長縱欲猝死,應該引起我們的警惕,因此,我必須向省裏如實反應這件事情。”


    何子鍵看著她,李虹偏偏言詞激勵,但是臉上的表情一如概往的平靜。這是一個很狡猾的家夥,不就是為了提高你紀委書記的威信嗎?


    這一手自己用得多了,何子鍵抬起頭,平靜地注視著端坐在對麵的李虹,李虹外套是一件黑色的西裝,裏麵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第一顆扣子的彈開,讓何子鍵看到了她細長脖子上麵,掛著的那個吊墜。


    扁圓形,晶瑩剔透,裏麵竟然是一片飄落的紅葉。


    何子鍵注意到,整條項鏈和這個墜子,絕對值不了多少錢,但是以李虹的身份,她居然很佩戴一件這樣的飾品,說明這件東西很有紀念意義。


    飄落的紅葉!


    李虹似乎意識到何子鍵的目光不對,如此緊緊盯著自己的脖子看,她馬上反應過來。不過,李虹就是李虹,再怎麽內心慌亂,她的表情依然看似平靜,從不輕易表露出來。


    因此,她才能得到總書記的表揚,認為此女有大才,巾幗不讓須眉。因此,這次下雙江掛職,是對她一種磨練。


    同時,安排她來雙江,還有另一個目的。當然,這個用意隻有李虹心裏清楚,而且她的為人,冷若冰霜,甚是高傲,一般人很難接近,因此,紀委書記這個職位倒也挺適合她的。


    何子鍵的眼神落在墜子上那片飄落的紅葉,他在想李虹一定經過了一段很難忘的情史,也許這個墜子,成了暴露她弱點的標誌。


    “何書記!”


    李虹有點忍受不了何子鍵如此犀利的目光,那是她心靈之深處,最脆弱的地方。李虹見何子鍵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的脖子,就知道這個秘密可能被這個該死的家夥發現了。


    一向將扣子扣得很嚴實的自己,今天怎麽出了這種批漏?真該死!


    就在李虹自責的時候,何子鍵這回改變了策略,他隨手拿起一份文件,淡淡地道:“你先拿出一個方案來吧!”


    然後大大方方收回了目光,一本正經地看著文件。


    一把手發出送客的信號,李虹站起來便走,幹淨利落,從不拖泥帶水。


    回到辦公室,李虹這才關上門,對著鏡子察看了一下自己的妝容,果然,那塊扁圓形的吊墜從彈開的扣子處,意外地暴露出來。


    吊墜中,那片飄落的紅葉,讓李虹感到鼻子一酸,眼眶忍不住多了絲滾燙的淚水。


    這是一個深藏在心裏十年的秘密,一直不曾被人發現?她今天突然感覺到,何子鍵的眼神中,似乎有種頗有深意的味道。難道他真發現了什麽?


    飄落的紅葉!一段被深埋在心底,一個被塵封的故事。


    李虹頭一次覺得,自己原來如此脆弱,十年過去了,一直被自己認為,堅不可催的心門,居然抵不過何子鍵那犀利的一瞥。


    雖然她不能肯定,何子鍵發現了什麽,但是很奇怪的事,在何子鍵剛才那一瞥中,居然心慮了。明明自己占了上風,卻讓他那種令人不安的眼神,給擊潰得一敗塗地。


    根據她這段時間對何子鍵這人的觀察與了解,一時尚難下定論。


    李虹在雙江市的掛職,絕對不會超過一年,這是上麵的承諾。一年之後,她將再次回到京城,風風光光坐上另一個令人羨慕的位置。


    在何子鍵麵前,李虹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了這種優越感。在這個一個小城市裏,居然有人**了自己的心事,李虹突然有些恨何子鍵。恨他那種可惡的眼神。


    咚咚――咚咚咚――秘書在外麵敲門,李虹扯了何子鍵紙,擦了一下眼睛,恢複了平靜。


    何子鍵坐在辦公室,剛剛端起茶杯,手機就響了起來。伸手去摸手機,才發現聲音來自抽屜。平時這部手機不對外用,除了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其他人是不知道這號碼的。


    肖繼文?


    何子鍵笑了起來,“你有事說事吧?幹嘛發神經!”


    “跟你透露個消息,你欠我個人情,我和可馨結婚的時候,紅包大一點,否則我饒不了你。”肖繼文氣乎乎地道。


    “不就是要錢嘛,跟你嫂子說。”


    “我靠!這也得跟她說?盡管她很有錢,我還是不敢開口。”肖繼文突然沒有氣勢了,提到董小飛,他隻能打心裏震憾,象她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提錢太俗。


    “少廢話,打聽得怎麽樣了?”何子鍵在辦公室,不想跟他扯得太久。


    肖繼文道:“李虹那個女人,真是總書記的近親,你小子注意點,據我所知,她這次下雙江掛職,主要就是查你的。掛職隻是一個借口,查你的為人,查你與方義傑之間那些事。看來上麵對你們之間的爭鬥,很不滿意。低調點,哥們。”


    何子鍵沒有說話,肖繼文道:“別小看那女人,媽的,三十二歲也不結婚,還長這麽漂亮,有沒有天理。老子以前追過她,她居然不甩我?我還不嫌她比老子大幾歲。”


    “知道了,你小子別口無遮攔。”何子鍵心裏挺不痛快,李虹的到來,果然證明了自己的猜想。自己這麽做錯了嗎?自衛也要被懷疑?


    要不是何子鍵早有心裏準備,早摔了電話。不過,被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關注,是福也是禍。如此說來,李虹就是上麵派來的欽差大臣!


    姚市長的死,引起太多的關注,關注的是他死後留下的這個位置,該讓誰來坐。


    唯獨有一個人例外,她一直徘徊在權力糾紛的邊緣,對於這麽多人角逐的副市長一職,李虹表現出少有的低調。她不想拉幫結派,也不想參與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


    上麵派下來的意思很明確,查清楚這個黑川最年輕的市委書記,在雙江市到底幹了些什麽?是不是如有些人所說的地麽手眼通天,為地方盡心盡力。


    李虹的司機,其實是保鏢,與當年何子鍵攜帶柳海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樣是從京城一起跟過來的。她叫司機開著車子,圍繞雙江市轉了一圈。


    突然提出到火車站去看看,司機二話沒說,直接將車子開到了雙江市火站車。在這個川流不息的人海中,李虹看到了另一番景色,這裏並不象大江南北,那些繁華的都市那樣混亂不堪。


    車站的行人雖然行色匆匆,卻井然有序,忙而不亂。而且火車的衛生環境保持得很好。遠近幾處,都有民警站崗,維持著車站秩序。


    李虹下了車,朝一個肅然起立的民警走過去,“同誌,問個路,去東川路怎麽走?”


    站崗的民警自然不認識這位新來的美女書記,隻覺得來人普通話說得極為標準,帶有京腔的味道,肯定是個初來雙江的外地人。於是民警耐心地跟李虹做了解釋,這路該如何如何走,坐什麽車,到哪裏下?如果是開車的話,走哪個地方,經紅綠燈左拐什麽的。


    一切耐心的說完,李虹故意裝作不明白,“我是外地人,對您說的不怎麽清楚,能不能借個地圖給我看看?”


    其實,地圖附近就可以買。民警也許是見到漂亮的美女問題,積極性很高,“您稍等,我幫你去買一份地圖。”


    看到民警一路小跑,去對麵的小攤上買地圖。李虹就借機打量著這個治安崗亭。牆壁上,掛著一塊牌子:有困難找警察!


    監督舉報電話*********然後下麵有執勤的幾大要求,具體的規範了民警值班的幾點內容。要求民警必須有耐心,有愛心,有恒心。


    下麵還有一句標語,對同誌要象春天般的溫暖,對待敵人要象冬天般的嚴寒。


    這裏沒有敵人,隻有犯罪分子。李虹看到這些,挺滿意地點點頭,雙江市在這方麵倒也不錯。隻不過,這些未必就是他何子鍵的功勞。


    民警回來了,李虹接過地圖,說了聲謝謝,給錢的時候,民警死活不肯要。


    然後她就借機問道:“雙江市火車站的治安這麽好,是不是一直以來都如此?”


    民警搖了搖頭,“以前的雙江市鬼打死人,到處亂七八糟,打劫的,搶包的,騙錢的……反正什麽人都有。”民警指著廣場,“以前的廣場,混混很多,這個幫派,那個團夥,連警察都不敢管。現在你們看看,就是一個小孩走失了,絕對沒有人販子敢在這裏出現。我們雖然在這裏值班的隻有幾個人,一旦有事,電話打過去,車站派出所五分鍾內到場。”


    “哦?那這些都是什麽時候開始實行的?”李虹覺得民警所言非虛,她也是走南闖北的人,見過上海,廣州,深圳這種大都市,最亂的當屬火車站,汽車站這種人流密集的地方。


    雙江市人流量不少,但是這裏的治安看起來比省城還好,李虹就想問個究竟。


    民警驕傲地道:“看來你真是個外地人,什麽都不知道。現在你隻要到雙江市隨便找個人打聽打聽,他們都知道這是怎麽回事?自從何書記到了之後,調動了全市的警力,對整個雙江市展開了一次大規模的打黑行動。最有名的就是打擊兩搶一盜。”


    “當時的治安隊長柳海,那可是我們崇拜的英雄。還有新上任的葉局長,我敢說如果沒有他們,雙江市現在還是很亂。”


    “聽起來你很崇拜這個柳隊長,他是什麽人?”


    “嗬嗬……柳隊長這個人啊!”民警打量了李虹一眼,覺得個美女好白癡的哦,居然連柳隊的大名都不知道。他正要說話,另一個民警走過來,取下帽子撓了撓頭,“哎!壇子,你又在吹牛了!”


    “我哪有吹牛啊!”這個叫壇子的民警指著進來的民警道:“這位是我們黃班長,他當時就跟柳隊一起追捕過毒販。那次還是何書記親自坐陣,把幾個從廣省潛入雙江市的五個毒販一起抓獲的。”


    黃班長打量著李虹,有些得意,“那當然,我可是和何書記,葉局長,柳隊長他們一起並肩作戰過的人。否則我能坐到今天這位置?”


    聽黃班長的口氣,本來不怎麽愛笑的李虹,也快忍不住要笑出來了,他以為一個班長是多大的職務?


    黃班長道:“你可不要小看,我還跟何書記一直吃過泡麵。就在那次追捕五名毒販的時候。”


    “泡麵?”李虹有些不信,何子鍵會跟他們一起吃泡麵?


    黃班長點點頭,“不光是何書記,葉局長,柳隊長他們通通都在,幾天幾夜不敢合眼。因為馬上過年了,何書記親自坐陣,一定要將毒販在年前抓獲,讓雙江市百姓過一個安心的大年。這事你可以去看看報紙,電視台也有報道。”


    李虹離開火車站,進入市中心後,她的確覺得雙江市的治安雙其他地方要強得多。她前幾天查過資料,葉亞萍臨危受命,力挽狂瀾的報道還曆曆在目。


    她以為這是吹牛的,沒想到雙江市還真發生了這麽多案子,不過,這一切都在何子鍵到來之後,被整頓得差不多了。


    李虹發現自己漸漸喜歡上了這個城市的環境,不為別的,走在大街的讓人放心。不象深圳,廣省等城市,稍有不注意,一輛摩托車從身後飛過,你脖子上的東西就不見了。要不你的手提包,將隨著摩托車消失。


    但是這些,並不能說明他何子鍵就是一心為民,鞠躬盡瘁,李虹還在琢磨著宋雨荷之死,與方義傑的案子。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城市中心,最繁華的大街上。李虹叫司機停下車,她要一個人走走,感受一下這種城市氛圍。


    滴滴――李虹剛剛走進大街,後麵傳來一陣喇叭聲,寧成鋼坐車裏探出頭來,“李書記,怎麽一個人逛街?走個地方坐坐吧?到上樓喝個茶怎麽樣?”


    寧成鋼的司機將車子停下,李虹回頭一看,想了想點點頭。


    寧成鋼便下了車,對司機吩咐了一句,和李虹一前一後,走向了前麵的茶樓。


    這家茶樓,正是宋雨荷平生最喜歡的一家茶樓,也是她最後香消玉殞的地方。李虹指著這裏道:“就這家吧!”


    寧成鋼心裏猛然一震,看到李虹已經上樓,他也隻有咬咬牙跟上去。


    很多人發現,李虹與宋雨荷有很多相似之處,她們擁有同樣冷豔的外表,拒人千裏之外的淡漠。


    茶上來了,寧成鋼一臉笑意,“鐵觀音美容,很適合李書記這種年紀的女性喝。”


    李虹眉頭都沒動一下,一臉嚴肅看著寧成鋼,“我想知道方義傑為什麽要非法拘禁,一個從省城來的投資商?他與胡氏有很大的仇恨嗎?做為一個市長,他不應該有此如舉動?”


    寧成鋼嘿嘿地笑了,李虹果然是來調查何子鍵方兩家明爭暗鬥的事,機會來了。以前李虹沒有下來的時候,寧成鋼早就想好了要忍,不管何子鍵怎麽折騰,隻要不傷害自己的利益,他就忍了。


    但是從目前的局勢來看,並不然,至少李虹這個硬茬,何子鍵不能把她怎麽樣。而且很有可能,何子鍵會被她扳倒。


    寧成鋼不愧是老狐狸,馬上分析出了好幾種可能發生的結果。他喝了口茶,並不馬上回答李虹的問題。


    兩人沉默了很久,寧成鋼發現李虹一直用犀利的眼神盯著自己,不由有些心裏發虛。他歎了口氣,“我也覺得有些可惜,而且一直沒有想明白,也沒有分析出方義傑這麽做的動機。他堂堂一個市長,有必要嗎?”


    李虹一向是很犀利的,她看著寧成鋼的臉色,就知道他沒有說真話,李虹問道:“你的意思是他,他遭人陷害?”


    寧成鋼搖搖頭,“無法判定。公安局的卷宗裏不是有報告嘛,而且他自己也承認了。我想應該不會是有人陷害吧!”


    這種模棱兩可的話,李虹聽得多了。寧成鋼分明有這意思,隻是不明說罷了。


    既然沒有動機,為什麽方義傑又要承認呢?而且有人已經到黴國去調查過胡磊,他也承認此事為方義傑所為。


    偏偏根據李虹所知,胡氏與方家沒什麽深仇大恨的。因此,方義傑的動機就成了不解之謎。


    也許宋雨荷知道,但宋雨荷死了。


    而且宋雨荷臨死前,提供的那段錄音,也令人很費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導致夫妻反目,讓宋雨荷冒死舉報自己的老公?


    婚變!


    李虹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難道是婚變?


    有些事情千輾百回想不透,一旦點通了其中的奧妙,很多事情就明晰起來。李虹馬上意識到,胡磊可能讓宋雨荷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私情,得導了方義傑喪心病狂的報複。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解釋可以將事情說得清楚。


    否則就隻有一種可能,何子鍵蓄意報複,栽贓陷害。想通這關鍵的一步之後,李虹馬上站起來,“謝謝你的茶。”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李虹匆匆消失的背景,寧成鋼露出一絲笑意,李虹應該是懷疑上何子鍵了吧!


    回到房子裏,李虹立刻把今天的思緒理了一下。


    她越發覺得,自己的推理是正確的,方義傑一定是為了愛情傷人。否則他找不到任何一個理由,來說明方義傑的動機。


    李虹坐在沙發上,出神地望著落地式玻璃窗,寧成鋼這人也不簡單,居然想輕描淡寫地將責任推到何子鍵身上,自己今天的表現,估計把寧成鋼騙過去了。


    這個老家夥一定要想,我會去懷疑何子鍵。


    這是一種正常思維,李宗漢死在雙江,李宗輝折在何子鍵手裏,要不是李家老頭子退位相保,李宗輝就麻煩了。


    然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何子鍵的出現,而引起的。


    現在李虹對何子鍵這個人難以下定論。


    理清楚了這些關係,李虹心裏大致有數,現在需要求證的,就是方義傑非法拘禁胡磊的動機。偏偏這個話題,大家都在回避。


    李虹有使命在身,做為一個紀委書記,她不希望好人蒙冤受屈。何子鍵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得拿出一個結果出來。


    第二天,李虹向何子鍵請了假,趕到省城某看守所,見到了方義傑。


    方義傑在牢裏,看起來精神很好。他看到李虹的時候,很意外。


    因此幾年前,他曾見過,也認識這個神似宋雨荷的女人。


    隻不過,李虹是真正的貴族血統,而宋雨荷是商賈之女。


    房間裏靜悄悄的,李虹依然那種冷若冰霜,平靜而又犀利的目光,掃過方義傑的臉朧。


    “方義傑,我們也不是什麽陌生人,我明人不說暗話。”


    李虹的話還沒說完,方義傑抬起頭看著她,“我知道你現在的身份,雙江市委副記,我現在是帶罪之身,沒有你想要的任何答案。”


    方義傑身在看守所裏,消息還這麽靈通,李虹並不感到奇怪。


    她肯定地道:“有!當然有,否則我就不會來找你了。”


    然後她翻開本子,看著方義傑道:“你必須回答我幾個問題,第一,你為什麽要非法拘禁胡磊,他是雙江市合法的投資商。你的動機是什麽?”


    “你去看卷宗吧!該說的我都說了!”方義傑很不耐煩,曾經有多少人問過他這個問題,方義傑都懶得回答。


    李虹隨手拿一個黃色的檔案袋,“我已經看過了,這裏麵沒有你回答的話題。”


    “對不起!我不想老是重複這種無聊的話題。”方義傑扭了扭脖子,漫不經心地道。


    “如果你不回答,我幫不了你!”


    “回答了,你也幫不了我。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方義傑站起來,“李虹,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方義傑站起來就走,李虹突然說了一句,“我知道你的真正動機。”


    “知道你還問?”方義傑不以為然,繼續前行,李虹猛地站起來,大聲道:“你的動機就是因為胡磊與宋雨荷之間不正常!所以你蓄意報複!”


    “住嘴――”方義傑站住了,背對著李虹大聲吼道。這是他心裏最不願意被揭穿的秘密,也是他心裏最後一道屏障。就是顧著這點麵子,顧著方家的麵子,他才不惜承認了自己非法拘禁胡磊的事實。


    李虹明顯感覺到方義傑身子的顫抖,果然一切如自己所想。如果真是這樣,那宋雨荷之死,就不難解釋了。


    李虹看著方義傑的背影,突然變得扭曲起來。


    方義傑停了一會,緩緩道:“宋雨荷是清白的,她已經死了,請不要拿死人做文章。”方義傑走了,背影越來越模糊。


    李虹看著他有些頹廢的身影,不為所動,她依然冷冷地看著方義傑遠去的身影,高聲道:“如果宋雨荷是你害死的,我不會放過你!”


    從看守所裏出來,李虹基本上可以肯定,案子的全部過程。至少她的假設,已經成立。剩下的一個就是胡磊,如果能從胡磊那裏得到一些線索,那麽方義傑非法拘禁案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宋雨荷之死真會是一場意外嗎?李虹不信。


    李虹不結婚,還有一個原因,她是一個女權的維護者。在她看來,宋雨荷成了這場鬥爭中的犧牲品。


    紅顏薄命,英年早逝。


    李虹又來到宋雨荷的墳前,送上一束鮮花。


    風起了,又到了深秋的季節。李虹站在風中,想起自己這次南下的使命,心事重重。


    幾天後,李虹終於下決定了,要找何子鍵私下談談,了解一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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