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之上有不少的動物因為力竭而倒地,塞拉斯卻不能夠幫助到它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條條的生命在無助中倒下,然後回歸到大地母親的懷抱當中。


    明明看似沒有多遠的路程,卻感覺走了幾個世紀。


    每一分鍾每一秒鍾似乎都是一種煎熬,就連嘴巴裏似乎都有著一種銅的味道。


    空氣中蔓延著大量的二氧化碳和其他的有毒氣體,那是樹木在焚燒後釋放出來的毒煙。


    塞拉斯不知道全世界是不是已經進入了一樣的境地,但此時此刻的叢林就形同煉獄。


    那座山就在眼前,但卻似乎永遠都走不到那一座山的位置。


    動物們在過河的時候已經補充了不少的水分,而這些水分現在就是它們的生命線。


    炎熱的氣溫在陸續上升,這是大火蔓延的信號。


    這場大遷徙沒有任何停步的理由,隻有無聲的奔跑。


    所有的物種放下了敵對的關係,放下了相互之間的仇恨,腦海裏殘存的僅有逃亡。


    那座山,就像是一座神山;高聳如雲而不見穹頂,冰封千層而獨立於林間。


    不知道是不是塞拉斯的錯覺,他似乎看到山頂之中有人。


    那人靜靜地站在了山巔,用淡然的眼神觀察著世間蒼生的劫難。


    盡管眾生受苦,在那人的眼中都隻是渺小如塵的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那雙眼中沒有任何的情感,也沒有任何的波動,似乎萬古亙長而漠視蒼生。


    但那雙眼卻注視著自己,這個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間段裏的局外人。


    塞拉斯沒有過多地將眼神投向山巔,因為迅速蔓延的火勢已經臨近。


    不少被點燃的樹葉尚未燃盡卻從樹幹上掉落了下來,形成了一點點絢麗的星光。


    這些絕美的光華落在動作的皮毛上卻是收割生命的鐮刀。


    易燃的皮毛在火星的燃點下成為了助燃的材料,這些動物們進化出來保暖的皮毛此時卻將它們自身變成了移動的火炬。


    它們吼叫著,悲鳴著,在地麵上翻滾著,但掉隊的命運就是被獸群而拋棄。


    這樣殘酷的淘汰在如同末日的世界裏卻隻是家常便飯般的常見。


    ————


    隨著治愈的力量和藥草的雙管其下,喬布特朗在黑冰洞內所受的內傷已經好轉了不少,目前已經恢複到了能夠行走的健康狀態。


    雖然還不能進行劇烈的戰鬥和運動,但能夠恢複前進就是一個好消息。


    喬布特朗將老鼠捕來的魚兒用草繩係成了一串,背在了肩上。


    胡佛還貼心地用小刀削了一根臨時用的拐杖給喬布特朗協助他行動。


    三人來到了黑乎乎的熊洞前。


    大棕熊謹慎地從熊洞中探出腦袋,發現了是喬布特朗後才放鬆了警惕。


    可愛的小熊躲在了大棕熊的身後,友善地對著喬布特朗嗷嗚嗷嗚了幾聲。


    喬布特朗笑了笑,蹲下了身子,張開了懷抱。


    小熊笨拙地一步一步走近,撲到了喬布特朗的懷裏。


    毛茸茸的身軀在喬布特朗的臉上蹭了蹭,還有濕漉漉的舌頭舔了舔他。


    老鼠與胡佛相視一眼,不禁發笑。


    “原來老朋友是兩頭熊啊。”


    胡佛感歎了一聲。


    喬布特朗將背負著的魚兒丟給了大熊,揉了揉小熊的腦袋後便站起身來。


    “我要走了,謝謝你們的草藥。”


    小熊似乎聽懂了喬布特朗的話,依依不舍地抱著喬布特朗的大腿。


    這粘人的小熊與喬布特朗形成了一絲和諧的溫馨。


    “乖,好好長大。


    不過要小心獵人哦。”


    大棕熊走上前,輕輕地叼著小熊的後頸,走到了熊洞的洞口。


    喬布特朗朝著兩隻善良的熊揮了揮手,而它們則是目送著這位人類朋友的離開。


    三人走在了路上,老鼠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便問道,


    “你是怎麽跟棕熊交朋友的?”


    “萬物有靈,用心去交流。”


    “我懷疑你在忽悠我。”


    老鼠擺出了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甚至看笑了胡佛。


    “除了某些天性邪惡的,或者是超自然類的存在,基本上大部分的生物都是友善的。


    不管是猛獸或者是家禽,這是存在於生物本能中的一條。”


    喬布特朗嚴肅地回答道,


    “共存才是生物之間能夠延續的正確方式,但我們人類卻自己在走向滅亡之路。”


    老鼠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學習地質和考古的他自然是明白人類好鬥的天性。


    從無數的文明遺跡中都能看到不同的陪葬品,但唯獨不會缺少的就是武器。


    “你說,我們人類會不會因為鬥爭而走向滅亡?”


    胡佛憂心忡忡地問道。


    “我不知道,但我能看到有一場卷席全球的風暴正在醞釀,而我們則是深陷在其中。


    最讓我擔心的,也是最壞的情況,無人幸免。


    到時候,每個人都會對同類抱有敵意,世間剩下的隻有猜疑和鬥爭。


    邪眼侍者入侵冰島調查局的方法就是如此,充分利用了人性的弱點。”


    喬布特朗站在了山邊,望著不遠處的港口,心中有些憂慮。


    “那。。。我們的下一步是?”


    “帶胡佛回家。”


    ————


    喬布特朗三人出現在港口附近後,胖子署長聞信便馬上快馬加鞭趕到了他們的麵前。


    “大人,大人,您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我派人封鎖了港口,隨便編了一個理由,現在所有的船隻除了我派出去求援的一艘之外,其餘的都已經下錨停靠。


    所有的航班都延長了停留的時間。”


    胖子署長下馬後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氣,隨後一口氣說完了這一長串的話。


    喬布特朗點了點頭,上前輕輕拍了一下胖子署長的肩膀,


    “做得很好。


    求援船上的人信得過嗎?”


    胖子署長拍著胸口說道,


    “放心,都是我的心腹,沒有一個人是生麵孔。


    在出航之前我都將一些小細節作為考驗私下查探過,確認了不是邪眼侍者的身份才敢送他們出去的。”


    “好。有兜帽嗎?”


    喬布特朗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胖子署長一愣,他不知所措地在身上摸索著,而喬布特朗則是翻了個白眼,將胖子署長馬鞍上的墊布扯了下來。


    用隨身的小刀隨意地切割了一下,包在了胡佛和自己的頭上。


    “我這頭發太顯眼,而胡佛則是失蹤久了,突然現身引起騷亂可不是我的原意。”


    喬布特朗解釋道。


    胖子署長這才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推開了冰焰酒吧的門,胖子署長的到來引得了酒館裏酒客們的一陣起哄。


    “喲喲喲,死胖子上班來喝酒了?還是來辦公務?”


    “不怕上級查你失職嗎?哈哈哈哈。”


    酒鬼們親切的問候讓胡佛心中一顫,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吧台裏調配著各種雞尾酒的柏莎。


    多年不見,她已經能夠獨自調配了,以往她都是靜靜地站在自己的身旁而看著自己的動作。


    她的眼角似乎有了幾道皺紋,但仍然是那麽的美麗。


    喬布特朗拍了拍胡佛的肩膀,


    “你先上樓。”


    胡佛激動地點了點頭。


    柏莎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連忙從吧台後小跑著跑了出來。


    胖子署長笑盈盈地指了指樓上,柏莎見狀便馬上從台階上奔了上去。


    隨後胖子署長板著臉,對著酒鬼們說道,


    “你們好好的,不要鬧事,一會兒我請你們喝一輪!”


    酒鬼們一陣歡呼,調侃著,


    “哎喲哎喲,少見少見。”


    喬布特朗給胖子使了一個眼神,便和老鼠一起走上了台階,而胖子則是留了下來,引開了酒鬼們的注意力。


    還沒走到樓上,就聽到了柏莎一聲驚喜的尖叫。


    兩個相愛的人,在多年後終於能夠重逢。


    他們相擁著,沒有說話,而是互相感受著對方的心跳。


    喬布特朗識趣地拉著老鼠到了自己‘暫住’的房間裏,將身上的背包等重物全部放了下來。


    隨後拉開了一張凳子,讓老鼠坐在了凳子上。


    喬布特朗取出了一把藏在枕頭底下的鑰匙,從上鎖的抽屜裏數了幾張冰島克朗出來,並遞了過去。


    “這是你應得的尾款,先收好。”


    老鼠見狀便訕訕地接過了錢幣,


    “這怎麽好意思?”


    “你不要的話,我就直接去交給你老母親了。”


    喬布特朗調笑道。


    老鼠這才將錢收了起來,隨後喬布特朗說道,


    “別高興那麽早,還有事要你幫我去辦。


    在我們幾個人裏麵,你是最不起眼的一個,所以這件事隻能你去。”


    老鼠認真地聽著,生怕錯過一字一句的指令。


    “去庫克羅普斯號上,找二副保羅。


    跟他說清楚為什麽要封港,然後讓他親自檢查每一個乘客的身份證明文件。


    無論找一個什麽理由,反正要嚴查。


    任何一個邪眼侍者都不能放過,萬一混到了船上,那就麻煩了。


    一路上你注意點,情願多繞幾圈,也不要被人發現你的行蹤。


    假如有人跟蹤你,動用你對這裏的熟悉度,確定甩掉了再繼續,明白嗎?”


    喬布特朗交代道,隨後老鼠重複了一邊,便小心翼翼地離開了冰焰酒吧。


    他到處張望著,從窗口輕輕一躍跳到天台上,從那些常人一般不多走的小道裏穿梭著。


    而當老鼠正在趕路的同時,喬布特朗在房間裏取出了那杆來自古老者的能量武器。


    “湮滅槍,以後你就叫這個名字了。”


    他輕輕撫摸著槍管上的紋路,紋路也隨之亮起了微光。


    這杆槍的設計極其超前,比起以往調查局裏下發的燧發槍來手感要更好。


    在槍托上有八個格子,其中最下方的三格仍然亮起,而其餘的則是已經暗淡。


    這把槍的結構渾然天成,看起來並沒有任何可以拆卸的部件,也沒有任何焊接的痕跡,就連螺絲都沒有一個。


    喬布特朗大膽地猜測著,這杆槍的子彈並不是依靠上膛那麽簡單就能做到的,而是需要一些其他的古老者高科技道具才能為其充能。


    在這個猜想上延伸出去,就能推斷出那亮起的三個就代表著三發子彈;


    而一旦沒有找到充能的方式,在三發湮滅能量衝擊後這劃時代的武器就會變成一根無用的燒火棍。


    接下來與邪眼侍者的戰鬥之中可能需要動用一次,而為了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廷達羅斯之獵犬,到時候可能也需要使用一次。


    “所以隻剩下了一次保命的機會嗎?”


    喬布特朗喃喃地說道。


    除了威力強大之外,看上去除了扣動扳機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機關,可以說是傻瓜式的操作方式。


    喬布特朗當然沒有將唯一一次的機會浪費在試射上麵,而是取出了一個能夠掛在腰間的槍袋,小心地將湮滅槍別在了腰間。


    他躺在了床上,回想著在出發前腦海中的那些線索。


    有些謎團,比如獵犬、黑冰洞、卡特拉的傳說和古老者等都已經得到了一定的答案,甚至連孩童失蹤案件都有了相關的線索。


    唯獨是冰島上那些調皮的精靈卻始終就像是失蹤了一樣,沒有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麵前。


    這些線索目前都已經連成了一條完整的邏輯鏈,分別指向了各個事件背後的真相。


    雖然有些謎團仍然還未揭開,但起碼有了一定的頭緒。


    現在擺在喬布特朗麵前的就隻剩下了兩件大事,其一是孩子的去向,第二是邪眼侍者下一步的動作。


    這兩環應該是相連的,並且是有著因果關係的行為。


    對於柏莎和胡佛失蹤的孩子,喬布特朗抱有悲觀的假設。


    邪眼侍者這種本性邪惡的生物不太可能會在手上留下活口;


    這是喬布特朗在推斷出邪眼侍者策劃的陰謀時就已經和胡佛交代過的設想,相信胡佛也會如實和柏莎交代這個問題。


    這對感性的柏莎來說,應該是一個難以接受的答案,畢竟她未曾放棄過,也不願去放棄。


    這方麵的心理工作,喬特布朗確定就交給胡佛自己去頭疼了,畢竟他怎麽說都隻是一個局外人。


    接下來的卻是冰島一行的重頭戲:邪眼侍者下一步的動作。uu看書 .uukanshu


    從黑冰洞出來之後,除了在帳篷裏躺著休養,喬特布朗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為什麽他們從卡特拉火山區域出來之後,所有的邪眼侍者都像人間消失一樣,沒有任何的蹤影。


    就連市場上平時活躍在人前的環境保護局的工作人員都沒有一個。


    他們到底在哪裏?在幹什麽?


    是什麽理由令他們放棄了追殺和監視?


    這個問題浮現在喬特布朗的腦海裏。


    已知的猜測是邪眼侍者畏懼卡特拉火山中的古老者,或者是廷達羅斯之獵犬,但這並不能構成他們會完全隱匿起來的理由。


    而唯一能夠合理的推斷就是,他們終於到了他們所盤算的計劃中最關鍵的一步,不得不將所有的人手投進去。


    喬布特朗想起了從調查局裏跑出來的那一大群邪眼侍者,成敗上前的邪眼侍者圍攻自己,自己當時隻能落荒而逃。


    調查局裏是什麽存在或者有什麽秘密需要動用比那更多的人手去征服、去攻克的?


    答案呼之欲出,


    “法碧艾!”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閱讀網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伊始之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胖胖的小狼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胖胖的小狼崽並收藏伊始之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