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雲嘴巴張了幾次,想反駁說那是你巢國都是匪盜、暴民、殺人犯。可又覺得哪裏不對,巢國在最初也是有人的,是範簡過去後,將原本的良民給擠走了,後來的人都是從各國,從秦朝逃亡而去的所謂社會敗類,殘渣,十惡不赦之徒。


    可這些人現在如何了?四十年過去了,人家生活的卻是極其的幸福,並不需要律法來約束,不要官長來主持公道,不需要俠客來伸張不平,不需要義士來扶危濟貧……人家什麽都不需要,自己就過的很好,很幸福,很逍遙,很自在。


    為何不需要?因為不需要。


    需要別人幫助的人,在巢國無法生存,都逃走了。留下來的巢人,都是不求人的人。


    求人者受製於人,受製於人者沒資格要求公平和公正。這就是吃人最短,拿人手短。


    當你身處別人創造的太平世界,受人保護時,就需要付出自由和自尊,奉人為主,甘做奴仆。


    當你吃了人的,拿了人的,還要反對人時,你就是叛逆。


    當然,在大一統的天子治下,你在出生時就注定了要吃人的,喝人的,用人的。即便不服,不願,也沒用,你要自由,要自私,要貴己,那不好意思,你隻能做反賊。


    因為你沒有選擇的權力。


    巢國、岱國,這兩個地方出現,給了那些有自我的人一個出路,來到這裏,你可以自由的放縱自己,用拳頭去打拚屬於自己的天地,沒人會用道德和王法給你扣帽子。


    愛拚才會贏,愛拚也會輸。即便是輸了的,也不後悔,死不可怕,因為死的痛快,沒有憋屈。


    在拚搏戰鬥的道路上,拚不過別人,被人殺了,那也是痛快的。


    若是怕死,就不會來巢國了。


    “你的那個是魔國,我要建立一個神國。”呂雲想通了。


    既然範簡給好事的人提供了選擇,他也要建立一個天性純良之人的國度。


    “嗬嗬!”


    範簡笑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良人需要的是公平,隻要他認為你對那個更好,而對他不好,便會認為你主事不公,從而心生怨恨。怨恨積攢多了,是會要爆炸的。


    這個世界最大的公平就是不公平。最高的道就是拳頭和暴力。”


    範簡擺擺手,不再跟呂雲多說,“你請我來就是意思意思,你不要奢望我對你會承諾什麽,自強才是真的強。”


    “不帶這樣的,我是想讓你為我求個十年八年的,在這段時間內我要足夠的自主自治權。”呂雲的意思是在這段時間裏別讓項羽去幹擾他,一會這樣一會又那樣,他根本無法放開手腳。


    “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這絕對是癡心妄想。若要項王不管你,那你用不了幾天,這梁地便會被人搶走。”範簡笑道。


    “他可以保護我的安全。”呂雲道。


    “那你就要接受人家的指手畫腳。”


    “這個我知道,我可以繳納更多的賦稅。”


    “我盡量去為你說就是了。”


    範簡點頭,道:“誰叫你是我朋友呢。”


    彭城。


    項羽答應了,“我不是看亞父你的麵子,原本把梁地給呂總就是讓他積累探索道路的。”


    “這樣最好。”


    範簡離開了西楚,回到了塗山。


    天下暫時平靜了下來,各方都在改革和探索治國之道。


    新一波的百家爭鳴再次掀起了浪潮,各家之言也都在不同的諸侯國找到了用武之地。


    齊國恢複了周製,但是從世襲貴族階級轉到士族階級,可謂是狠狠的往前邁出了很大一步。貴族和士族是不一樣的。貴族論血統,士族講能力和實力,有才能的人獲得了原本屬於貴族的一切。


    楚國被項羽弄成了門閥製,門閥更注重私家的實力和勢力。以家族為單位,創造豪門巨閥。


    嶺南淮南的百越則是以文化為核心,以共同的信仰團聚起來形成了部落製。這個有點原始,但是其凝聚力則是最強悍的,屬於宗教製度。


    西邊的漢帝國則是承襲了秦朝的製度,郡縣官僚製,帝王集權專製。這個製度的特點是君權處於絕對的強勢地位,不允許地方勢力做大。優點顯而易見,但是要維持這個製度卻是很難,雖然不需要代代都是明君賢主,也絕對不能出昏君,否則必然崩盤。


    殷國太小,整個國家就一個司馬家族,行使的大家長,大族長製。有點類似堯舜禹時期的部落方國,也類似西方的城邦,殷國是臣服西楚的邦國,高度自製的地方政權。


    趙國的趙歇、陳餘沒有改變,依舊行傳統的貴族世襲製,掌權的為世家大族,所謂的趙王就是個象征。這樣的製度雖然落後,但也有先進之處,幾大執政家族相互牽製的同時,也能防止君主做大,造成專權。


    需要注意到是,執政家族不能篡位,一旦某一家篡位做了君主,其它家族便會處於完全的弱勢。失去製約的君主無可避免的就會昏庸,這也是戰國時東六國的君主集體發昏的原因。剖析其原因還是來自對內部勢力的猜忌和疑心,他自己都是做大篡權上來的,自然會擔心臣子也做大篡他的位。


    在戰國時期,秦國屢次三番對韓趙魏施展離間計,次次都能得逞。


    其原因是什麽?


    真的不是君主昏庸,而是源自他們的祖先得位不正,韓趙魏本是晉國的執政家族,做大後三家商量著瓜分了晉國。


    如此得來的王位,他們自然也無時不刻的在防備著臣子做大,尤其是掌權的丞相和掌兵的大將軍,隻要有點風言風語,便由不得他們不緊張,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管真假都必須扼殺。


    什麽為了國家為了百姓,我們家失去王位,國家和百姓還有意義嗎?即便是有跟我也沒關係了。


    做為君主帝王,他們的價值觀是:先有我再有家,先有家再有國,先有國再有民。


    這個思想也是要灌輸給每一位臣子的,作為臣子,忠君第一。當忠君和忠於國發生矛盾時必須選擇忠君。


    那麽,有以國為先的體製嗎?不管是君主帝王、文臣武將、貴族百姓,在麵對選擇時,都將國放在第一位。


    有,就是人們當家做主,國家是全民的國,全民的家。民眾的代表就是政黨,不同的政黨代表不同觀念的人,聯合起來組建議會來治理國家。


    興國君呂雲在東郡就是在搞這個製度,uu看書 ww.ukanshu.co 正在忙活投票選舉。


    先不說呂雲,趙國北邊的中山王張傲娶了呂雉的女兒魯元公主劉樂,成為了劉邦的女婿,他必須臣服漢國,治國必須要戰戰兢兢,不能有出格的動作。所以他的中山國沒有改革,混吃等死才能抱住小命。


    再往北就是代國了,李安、李左車父子的代國,嚴格意義上不算國家,就是一個大軍區。國內的百姓也都是軍人家屬,實在談不上文化之類的,在代國隻有軍法,沒有別的。


    燕國,韓廣是被地方豪強擁戴的燕王,其實也隻是個象征。燕國的實際情況是,方鎮割據,一個個的地方勢力在自家一畝三分地上做土皇帝。燕王的朝會就是豪強們的聚會,政策也都是由這些地方勢力商量出來的。韓王到是有點類似股份公司的總經理,那些地方豪強是股東。董事會的董事長也不是韓廣,而是最強的土豪。用一句話概括燕王韓廣的地位,他是土豪集團推出來的頂缸者。


    遼東國,臧荼被鮮卑化了,隻能說他越來越像個胡人。騎馬射箭,住帳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滿臉生出了濃密的大胡子,還是連鬢絡腮的紅色卷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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