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張哥。”


    “兄弟!跟你匯報個情況!我們今晚的砍人行動取消了!”


    “怎麽突然取消了?”


    我心裏鬆了口氣,裝做明知故問道。


    “媽的!上頭發了話!我們明明人已經都到淳安了!我現在是一頓子窩囊氣沒處撒!”   我忙道: “張哥你消消氣,上頭有上頭的長遠考慮,咱們這些手下混的人服從上頭命令就行了,你既然到淳安了,那我坐東,咱們晚上喝一杯敘敘舊,也


    有一年多沒見麵了。”


    “行兄弟!正好我也有問題想跟你了解!你說個地方!”


    我報了飯店名,然後先一步趕去安排。


    這是幫殺神,我肯定要伺候好,包廂定的最大的,飯菜和酒也都是點的飯店最好的,大概晚上八點半左右,他們來了。  一輛奧迪後頭跟著兩輛帕薩特,車上陸續下來小二十個人,除了張哥歲數稍大,其他全是二十到三十的寸頭年輕人,這些人不苟言笑,神情冷漠,那眼


    神一看就知道都是狠岔子。  人分兩波,分在兩個包廂,我和張哥身邊幾個人自然坐在一桌,他們剛才開車門的時候我注意到一個細節,車後座腳踩的位置,放了很多把木柄開


    山斧。


    “來,張哥!還有各位兄弟!你們大老遠過來,今天小第就算借此機會給各位接風洗塵了,我先幹了!”


    因為知道我和田三久關係好,張哥很給麵子,他舉起杯和我碰了碰,一飲而盡。  望著一大桌子豐盛的菜,張哥似乎沒胃口,他手抓著酒瓶罵道:“他奶奶的!老大不知道突然抽了什麽風!按理來說,這種小事兒他是不會插手


    我們的!”


    張哥右手邊坐著的一個年輕人這時候開口說:“我覺得可能是消息走漏,浙江佬怕了,所以他們找了人在老大麵前求了情。”   張哥點了根煙,冷眼道:“小莊,這鎮海幫不過是個不入流的二流幫派,他們找的說情人連咱們老大都要賣麵子,我不知道是誰啊,在浙江能有


    這麽大麵子。”


    這個叫小莊的年輕人馬上道:“有一個人,好像是諸暨的。”


    張哥吐出一口煙,眯著眼道:“你說的,是不是隱藏在大唐的那個神秘人物。”


    “恩,應該是。”小莊點頭道:“道上傳聞這人資產幾十億,甚至連諸暨高層班子背後都有這人影子。”


    張哥手摸著下巴沉思了兩秒,突然問我道:“兄弟,剛才在路上你打電話讓我不要來,難道鎮海幫也找你說情了?”


    “張哥,什麽事兒都瞞不過你的火眼金睛,是鎮海幫的幫主通過中間人找的我,問我能不能調停一下雙方誤會。”


    “誰?就那個剛上任的新幫主?”


    我說是。


    “你打電話讓他過來。”


    看我臉色不好看,張哥笑道:“放心!我們不會砍死他的!讓他趕緊過來!”


    我隻能出去打電話給李康陽,李康陽聽我簡單講了事情前因後果,他罵了聲操蛋玩意兒說:“讓他們等著!我這就過去!”


    二十分鍾不到,李康陽孤身一人來了,酒桌氣氛瞬間緊張。


    福建張哥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冷聲問: “你就是鎮海幫的新老大?看起來很年輕啊,你們原來的老大李湘靈是怎麽死的?”


    李康陽皮笑肉不笑,說道:“李湘靈是我哥,他是不小心摔倒,磕到後腦勺死了。”  “哦?那我怎麽聽的消息不一樣,我聽的是李湘靈被我們福建幫的人用槍偷襲打死的,這樣兄弟,你告訴我這個人是誰!我肯定把他揪出來還


    你們老大一個公道!”   李康陽直接拉開椅子坐下,他道:“那都是道上誤傳,昨天亂傳消息的人已經被我處置了,各位要是覺得還不夠,我可以把他的屍體碎屍萬


    段給各位出口氣。”   福建張哥到手扶著腦袋,他用小拇指撓了撓額頭,冷聲對李康陽說:“你小子給我記住了,這次是有人出麵保你們,如果敢有下次,那你


    們幫裏絕對沒有一個人能活著見到太陽。”  福建張哥直接把杯裏的酒倒了,他將酒杯伸進菜鍋裏,舀了滿滿一大杯滾燙的魚頭湯,隨後他遞到李康陽麵前開口說:“你喝了這杯酒,


    我們既往不咎。”


    我插不上話,看了李康陽一眼。


    李康陽麵無表情,他接過酒杯看也沒看,直接一飲而盡,喝完大聲笑道:“好酒!”


    “好!有種!我們走!”


    一幫人起身便往外走,我追到門口說:“怎麽這就走啊張哥!一桌菜還沒吃呢!”


    “哈哈,不走難道在這裏過夜啊,兄弟你給安排女人啊。”


    “沒問題,如果你們需要,那我來安排就行了。”我想著如果這幫人真要求,那我就把他們全帶到文化街去,讓小蘭的那幫小姐妹作陪。


    張哥拍了拍我,笑道:“心意領了兄弟!我們回去還有事兒!改天在聚吧!”


    看著這一幫殺神陸續上車離開,我鬆了口氣,心想不管怎麽樣,這事兒總算圓滿結束了。


    等我回到包廂,就看到李康陽一個人坐那裏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他抬頭衝我說:“來一塊兒吃,這麽多菜別浪費,這千島湖大魚頭很新鮮的。”


    我坐下道:“兄弟,能忍則忍,小不忍則亂大謀,雖然咱們的目地都沒有達成,但眼下就是最好的結果。”


    李康陽呸的吐了口唾沫,我看到有血,這才發現他嘴裏被剛才那杯魚湯燙的起了不少大水泡。


    他抽出紙擦了擦嘴邊的血,笑著說:“兄弟,我告訴你,那天見過我哥出事兒的人都死了,除了你。”


    “老台也死了?”


    他點頭。


    我皺眉問:“是三大太保幹的還是你幹的?”


    “要是我幹的,我現在會坐在這裏和你說這些話。”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幹了後說:“我不怕,他們幾個活不了多久。”


    “嗬嗬,那就好,看來兄弟你有對策了。”   吃喝了半個多鍾頭,李康陽突然開口跟我說道:“兄弟,咱們這人活著就要爭一口氣,我之所以殺我哥上位當幫主就是為了替我女朋友報


    仇,我恨福建幫所有人,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和他們合作。”   “三大太保的障礙我以後會掃除,至於幫裏反對我的那些人,我會用時間證明他們是錯的,今天這夥人沒來體育館,那是他們躲過一劫,


    我買了幾十把獵槍,但凡他們敢進來。”


    李康陽用筷子從鍋裏夾出一片藕片,笑著說:“那就是這個下場。”


    “你!”


    李康陽的話我越聽越不對勁兒,突然我手機響了,這次是田三久打過來的。


    我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妙,顫顫巍巍按了接聽鍵。


    “田哥。”


    電話那頭,隻聽田三久聲音冷漠道:“出事了,福建人的車剛被一輛大巴車撞下了山。”


    我紅著眼猛的轉頭!就看到李康陽悠閑的在那兒吐魚骨頭。


    “田哥!”


    “雲峰,你什麽話都別講,我不白拿你的錢,該說的話我都說了,聽好了,接下來你和王把頭收拾東西,快離開那個地方。”


    “田哥!張哥人也死了?!”  “不管他人死沒死,這事兒都沒完了,我剛收到內部消息,福清和長樂那邊兒幾百號人已經帶著家夥上車了,諸暨那邊兒好像也收到了


    消息,他們也在組織人手往過趕。”


    電話那頭田哥突然笑了。


    “嗬嗬,有趣,南方剛太平幾個月,看來這次又要上新聞了。”  田哥意思很明白,一場無法避免的腥風血雨,即將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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